花刺等同伴修好了摩托車,兩個人在小路上小心翼翼地駕駛著,狹窄的小路有許多石塊、樹根和水窪,一不小心就會摔倒。
夜色漸沉,烏雲在天上飄動得很快,預想中的暴雨沒有落下來,偶爾能看到星星和月亮。
「我們應該再快點。」那人心裡有點發慌,催促了一句。
花刺很嚴肅地否決:「小路不允許!」
前面又隱隱傳來一聲慘叫。
這次卻聽得很清晰,兩個人都停下來凝神遠望,一臉思索的表情。
陣陣冷風颯颯地響徹林間,衣服都在飄動。
「不大對勁。」那人喃喃地自言自語。
花刺心裡笑了一下:這不廢話嗎?
「難道你沒感覺出來?」那人質問,「仔細聽聽暗處的聲音。」
花刺當然感覺到了,她心裡從未如此恐懼,只不過不能在別人面前表現出來。
難道真的是『野鬼』在作怪?
夜晚,風聲,樹葉沙沙響,那一聲慘叫……若是平常人,早就嚇破膽啦!
花刺優雅地翻身下了摩托車,她把摩托車停在路邊。
然後抽出一柄短匕首,這是專門打造的一把好匕首,手柄鑲著一顆鑽石,熠熠發亮,偶爾露出的月光在明晃晃的匕首身上反射出璀璨的光芒。
兩個人貓著腰,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尋找剛才那伙人。
穿過彎曲的小道,爬上低緩的斜坡,花刺在那兒的一棵樹下找到藏身處所。
地面全是石子,坑坑窪窪,還有積水,很容易讓人摔倒,石塊和突出的樹根也會猝不及防地絆人一跤。
兩個人沒發出任何聲響,往下方空曠的地方望去。
頓時……
藉助偶爾出現的月光,兩個人看清了前面……一地的死屍!
剛才追『野鬼』的那些人都躺在地上……死了!
靈車就在那裡!
車燈一閃一閃,將一片黑暗照得晶瑩剔亮。
周圍沒有任何聲音,只有山風把樹葉吹得嘩啦作響。
兩個人目瞪口呆,仿佛突然喪失了說話能力,張大了嘴,卻找不到任何合適的字眼來表達此刻的震驚。
冷風呼嘯,風勢轉強,如同刀割。
「去看看!」花刺回過神來,身影往前掠去,在蜿蜒的山路上時隱時現。
那人也緊張地跟在後面。
一直尾隨在後面的陸昂驚呆了,恐懼從不知名的地方冒出來,看著花刺的身影,他才稍微安了點心。
「誰?」下方突然傳來花刺的警覺聲音。
「誰在那裡?出來!」花刺的恫嚇聲中帶著恐懼和不安。
陸昂趴在地上,凝神諦聽,仔細觀察。
樹葉沙沙作響……
他迅速盯住黑暗中的那道身影,但那身影瞬間又消失不見。
樹枝在風中微微悸動,陸昂張口想出聲警告花刺,言語卻凍結在喉頭,始終沒有膽量喊出來。
或許是看錯了!
或許那是只鳥!
或是偶爾出現的月光造成的錯覺!
陸昂不停地安慰自己。
「老蓋!」花刺忽然大喊一聲,朝地上的一個屍體走去。
然後,她突然提高了警覺,手持匕首,身子緩緩地轉圈……然而四周空無一人。
跟著她的那個人已經倒在了地上!
無聲無息!
忽然……
一道陰影自樹林暗處冒出,站到花刺的面前。
他的體形很高,很瘦,面容憔悴,目光堅毅,瘦似枯骨,膚色蒼白。
花刺倒抽一口冷氣,警告對方:「別過來!」
花刺緊緊地握住匕首。
冷風陣陣,寒冷徹骨。
『野鬼』安靜地向前不急不躁地走著,手執長槍。
花刺還從沒見過類似的長槍,材質幾乎是半透明的,完全不是平常所見到的任何金屬、木料、塑膠等。
長槍的槍管很長,更像是獵槍!
槍管仿佛是水晶玻璃做的,它與雨絲相互輝映,周圍有淡淡而詭異的光暈,不知怎的,花刺感覺這槍比任何槍枝都讓人更感到害怕。
不過!
花刺也不是吃素的!
眼下是拼命的時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她勇敢地迎上前去,將匕首護在胸前,聲音帶著挑釁:「雖然你是『野鬼』,我也不怕你,我們來較量較量罷。」
雖然她的手在輕微地顫抖,但她卻覺得在這一刻,她已沒有了任何軟弱怯懦,仿佛成了勇士一般。
『野鬼』停住腳步。
花刺看到了他的眼睛,那是一種比任何人的眼睛都要深邃的目光,如燃燒的冰霜一樣,明亮卻沒有一絲溫度。
『野鬼』的視線停留在花刺高舉的顫抖著的匕首上,光芒在金屬刃上飄動,雨水從刀尖上滴落。
但……
緊接著!
又有一些黑影靜悄悄地從陰暗處冒出來,這些人幾乎長得一模一樣!
三個……
四個……
五個……
隨著越來越多的『野鬼』出現,花刺明顯感覺到了伴隨他們而來的寒意。
花刺渾身都顫抖起來。
陸昂渾身顫抖地躲在遠處,不敢做聲,他知道一旦出聲,便必死無疑。
「叮……」
一聲刺耳的聲音劃破夜空。
花刺舉起匕首迎敵,當匕首與槍管交擊,發出的卻是一種似金屬而非金屬的碰撞聲。
這種尖銳的聲音幾乎到了人類聽覺的極限邊緣,又高又細,像是某種動物死前痛苦哀嚎的聲音。
花刺擋住了第二次攻擊,接著是第三次。
花刺後退了一步,又一陣刀光劍影之後,她再度後退。
在她左右兩側,前後周圍,其餘的『野鬼』則耐心地佇立旁觀。
他們一聲不吭,面無表情,只是那槍管時不時地閃光。
槍身上細緻的圖案在暗夜裡格外顯眼。
這些『野鬼』遲遲未出手干預兩個人的打鬥。
兩個人越打越激烈,陸昂想要捂住耳朵,他再也無法忍受這種兵器碰撞時發出的刺耳詭異聲響。
花刺的呼吸開始急促,呼出的熱氣在空氣中蒸騰如煙,很快就消散了。
忽然……
「嘭!」
『野鬼』突然開了一槍,聲音不大,如石子落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