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成.....成親?」白衡握著茶杯的手指顫了顫,口腔里的茶水也嗆了他一嗓子。
而鏡流也在此時將黑紗重新戴在眼前。
對於她來說,睹物傷人,這幅特製黑紗的存在可以幫助她壓制魔陰身。
「七百年前我答應過你,如若你能打贏我,我便可答應你那......無禮的要求。你那時便已做到,我不會反悔。」鏡流語氣冷淡,卻移開了目光,似乎這些話對她來說還是有些勉強。
白衡為了不暴露自己此刻的心虛,戰術性的端起了水杯,抿了抿嘴,道:
「師尊姐姐,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我覺得咱們現在成親還是太早了吧.......」
話落。
茶座上沉寂片刻,隨後便是寒光一凜,一柄冰劍出鞘,抵在了白衡的脖頸處。
鏡流緊咬貝齒,銀色長髮無風自動,道:
「怎麼,白衡,你不願意娶我?」
茶樓處突然的變故引起了不少人的圍觀。
「唉,讓我看看怎麼個事?」
「好像是一對情侶吵架了,男的不願意娶那姑娘。」
討論聲逐漸傳開,不斷有聽到各種版本小道消息而來湊熱鬧的人圍過來,坐在茶座上的白衡一下就聽到了好幾個版本的討論。
「傳下去,我聽說那個男的找了小三,不願意娶原配,現在兩人正大打出手呢。」
「傳下去,那男的掩護小三逃走,自己正跟原配周旋,小三已經跑了。」
「傳下去,那男為掩護小三,試圖暴起傷人,現在已經被原配壓制住了。」
「傳下去,那男的喜歡男的,有這麼漂亮的對象還不滿意,她對象現在正拿劍逼問呢!」
消息越傳越離譜。
白衡心裡吐槽。
不是,你們仙舟人也這麼八卦的嗎?
「師尊姐姐......」白衡雙手擺出法式軍禮,一字一頓,言真意切的說道:
「一天是童養夫,一輩子是童養夫。你理解錯我的意思了,我沒說不娶你,只是我覺得,我需要正式在擂台上戰勝你,然後再向你提親,明媒正娶的與你成親。這樣才不枉你七百年的等待,不是嗎?」
聽到白衡的這番話,鏡流神色微動,緊蹙的眉黛微微舒展,她偏過頭去,道:
「其實我不需要那所謂的明媒正娶......」
見對方神色也溫和了下來,白衡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師尊姐姐,男婚女嫁是一輩子的事情,你不需要,不代表著我不用負責。」
聽著白衡娓娓道來,鏡流像是明悟了什麼,她緩緩開口:
「好,那就從現在開始吧。」
白衡眨了眨眼,道:
「什麼從現在開始?」
鏡流輕啟檀口,道:
「你不止是我的童養夫,還是我的徒弟,我自然是要教你習劍,至於教法.......」
白衡:「???」
.........
神策府。
一名神色慵懶,束著白髮馬尾的男子正手執奕子,半睜著明黃色的瞳孔,像是在參悟亭中棋局,又像是在閉目養神。
府中幽靜,檀香裊裊。
一名身著雲騎襟袍的少年劍士也正在梨花樹下舞劍,劍鋒凌冽,破空聲不斷在這院中響起,使得這樹梨花也跟著搖曳了起來。
這時,一道不合時宜的腳步在院中響起。
只是當那身段玲瓏的太卜行至景元身前時,他卻仍是一副閉目聽奏的模樣。
不過,還未等符玄開口,景元便開口問道:
「符卿,這星核已除,還有何事值得你如此操勞。」
景元的語調也似他表現出的慵懶那般漫不經心。
可符玄此時可沒空管他在沒在聽,直接說道:
「將軍,那位劍首所等的人回來了。」
聞言,景元先是微愣,隨後忽然睜開了那微微凝合的眼睛,語氣變得嚴肅:
「此話當真?」
「經我之手的卜算從未有過差失,此人正在「羅浮」境內,或許此刻,那位劍首已經尋得他了。」符玄一邊說著,還不忘碎景元一嘴:
「將軍現在還覺得,這算是一件小事嗎?」
景元此刻那澄黃色的眼眸晃過許多情緒,他站起身來,嘴角不自覺的上揚,背手於亭中來回走動,道:
「符卿,妙極。符卿,妙極啊.....」
符玄不屑的白了他一眼,道:
「將軍現在已經神志不清到只會說這一句話了嗎?看來這將軍之位,您還是早些讓賢為好。」
景元笑吟吟的回應道:
「嗯嗯嗯,好好好,知道了。」
他一邊敷衍著符玄,一邊對著院中的彥卿喊道:
「彥卿,你去把我珍藏的佳釀取出來。」
聽到聲音,彥卿停下了舞劍的動作,緩了一口氣,詢問道:
「將軍,你之前不是說那酒等我榮登劍首之位再開壇嗎?」
景元笑道:
「今日有喜事,你只管取便是。對了......符卿,你何不也留下小酌幾杯。」
符玄聞言,秀眉輕蹙,道:
「不勞煩將軍了,太卜司公務繁忙,身為太卜的我可無法像將軍這般怠惰,我僅在此待上片刻便走。」
話音剛落。
符玄忽然抬起頭來,明眸望向了將軍府正門的方向。
因為她忽然像是聽到門外傳來了什麼動靜。
「將軍,你這神策府難道什麼閒雜人等都放進來嗎?」
立於符玄身側的景元也將目光落在了神策府的門扉處。
而下一刻。
一名上身濕漉,身上還掛著多處碎冰的清俊少年朝著這邊奔來。
他一邊跑,還一邊喊道:
「景元元,救我!」
哪怕過去了七百年,景元還是第一眼便認出了眼前這個狼狽的少年。
可當他剛上前兩步,忽然感到一陣寒風襲來。
還未等他看清來者是誰,兩道極致的冰寒劍氣斬下。
分別在景元與白衡的腳下擋開。
僅是瞬息的功夫,兩座晶瑩剔透的冰雕便立於亭中。
符玄先是警覺望向屋檐,待她看清那位立於門檐之上的月下美人後,一手抵著下巴,道:
「太卜司還有公務在身,將軍你先凍著,我先行一步。」
原本待在院中技癢難耐,準備迎敵的彥卿在看清來人後,撓了撓頭,道:
「將軍,夜色已深,彥卿這就去給你拿酒,待會兒也該歇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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