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舟「羅浮」,神策府。
院中燃著篝火。
景元和白衡圍在篝火邊烘幹著身上的衣服。
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師兄弟時隔七百年的會晤,居然會以這種形式進行。
「所以你現在算是星際和平公司的一員了?」景元一邊斟著酒,一邊問道:
白衡接過景元遞來的酒罈,道:
「準確來說,是星際天文會,只是隸屬於公司,卻沒有完全受到星際和平公司的鉗制。不過,你也無需把我當成哪個勢力的一份子,我既不屬於星際和平公司也不屬於仙舟,如今的我,只忠於自己。」
景元聞言微微沉吟,道:
「既不屬於星際星際和平公司,也不屬於仙舟,星際天文會.....這個組織我倒是也有耳聞。上期的星際和平周報好像就提及過此時,他們在寰宇之內宣傳,星際天文會和模擬宇宙建立起了聯繫,其中一位科員還成為了某位天才的助手....等等......那該不會.....」
在景元猜到苗頭的時候白衡趕緊和他碰了碰杯,然後使了一個眼色。
讓他及時掐滅話頭。
坐在白衡對面,正欣賞著月色的鏡流察覺到兩人的異樣,道:
「你們在聊什麼?」
「師傅,小白和我敘舊,順便聊點近況。」景元面帶微笑,神色不改的替白衡開脫著。
「哦?」鏡流瞥向白衡,很自然的伸手取走了白衡喝過的那半杯酒,素手輕捻,隨後一飲而盡。
然後又將自己的酒杯朝向白衡,示意他再給自己斟上一杯。
白衡看著這一幕。
心中多少得到了些許寬慰。
哪怕,曾經的師徒三人。
一個身墮魔陰,徘徊於瘋狂的邊界,一個輪迴轉世,一個成為了如今的帝弓七天將之一,他們還能像曾經那樣聚在院子裡飲酒賞月。
他們變了,又好像沒變。
鏡流還是那個酒蒙子,景元還是和以往一樣不勝酒力。
一杯接著一杯,鏡流隱約也有了一些醉意。
白衡在這時開口問道:
「師尊姐姐.....畢竟我現在是個文職,咱們能不能換個訓練方式啊?」
鏡流輕抿薄唇,道:
「文職又如何,我的劍,你要學,我便教。何況哪怕你的劍招全失,從先前的試探也能發現,你仍然擁有習劍的根性。你已經錯過了習劍最好的年紀,如今的實戰,便是讓你最快進步的方式。」
「......」白衡嘆了一口氣,道:「那下次揍我的時候輕點。」
「你們二人還似曾經那般,一見面就打的不可開交。」景元哈哈大笑,幸災樂禍的說道:
白衡無語的白了一眼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景元。
不過說實在的,鏡流若是真的要磨礪他的劍術,提升他的實力,其實也是一件好事。
畢竟天下沒有不漏風的牆。
他和阮·梅之間的事總有一天需要告訴鏡流。
按照這兩位的性格,和平共處應該不大可能。
當然,他也不能過早的讓兩人知道對方的存在。
畢竟這兩位,其中一位是天才俱樂部的天才之一,另一位則是「羅浮」的前任劍首,普通人招惹她們,必然屍骨無存。
這兩人都不是能夠共侍一夫的存在,要是真的爆發修羅場,沒準景元元就真得給自己上墳了。
所以,為了應對即將發生的所有情況,白衡必須變強,直到擁有能力處理這場必將爆發的修羅場,再主動揭開這層窗戶紙。
或許這個變強的理由有些可笑,但白衡覺得這沒啥問題。
這能夠改變現實的模擬系統,其實和轉世續緣很像。
在第一次模擬後,他在面對阮·梅的感情時其實還帶著些許逃避的心理。
但仔細想想,面對那數百年的等待,或許,白衡根本沒有資格逃避。
因此,他會儘可能不去寒了兩人中任何一位的心。
想到這,白衡決定下次開始模擬的時候嘗試一下能否將紅顏美少年這個詞條給卸下來,不然一世一位紅顏知己,那就有些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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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小白,這次你來仙舟要待多久啊?」景元忽然拋出了這個問題:
「減去來回的路程,一周時間。」白衡看著手中玉杯倒映中的自己,答道:「其實來此的目的告訴你們也無妨。」
景元提起了興趣:
「哦,說來聽聽。」
「文件上只說讓我來仙舟收集帝弓司命和禍祖藥師的資料,然後調查一下藥王秘傳的底細。不過選的時間點頗為巧妙,剛好是在星核危機爆發之後。」白衡伸了一個懶腰,仿佛意有所指,道:
「沒準,我的作用只是在仙舟插個眼呢。」
聽了白衡的話後,景元略作思索,隨後笑道:
「這樣吧,這次你要的資料全部由我幫你收集,然後你用這餘下的時間好好和師傅練練手。」
「唉,不是,景元元你個濃眉大眼的傢伙這麼坑師弟?」白衡小聲罵道:
景元則站起身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以後等你在星際天文會混不下去了記得隨時來仙舟啊,還有,今晚你和師傅就在神策府住下吧。我看師傅也醉了,你待會兒帶她回房。」
白衡嘆了一口氣,擺擺手,道:
「師尊姐姐的房間在哪?我先送她回去。」
說著,白衡還瞅了一眼已經枕在篝火旁,像是醉倒的鏡流。
而聽了白衡的話,景元忽然用一種上揚的語調說道:
「啊,我忽然想起來,咱們神策府現在只有一間客房。小白,要不你今晚陪師傅一起將就一晚?」
白衡嘴角微微抽搐,但最後還是扶著枕在自己胳膊上的鏡流,同她一起回了景元所說的那個屋子。
畢竟身子不怕影子斜,他沒有那些想法,自然沒必要拒絕。
只是,當他扶起鏡流時,才發現對方還有意識,並沒有完全醉倒。
等他挽著鏡流柔軟的胳膊,將她帶到那間屋子的門口時,鏡流卻忽然低聲呢喃道:
「放下我,我今晚住在院子裡。」
「師尊姐姐,你不願意和我一個屋?」白衡語調輕鬆的問道:
「不是......」鏡流白皙的小臉被酒氣熏的微微泛紅,興許是擔心白衡誤會,她解釋道:
「你應該能感受到吧,墮入魔陰身後.....我的身子很冷,和我待在一起,會很不舒服。所以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會睡在屋外,已經習慣了......」
原本還是一副調侃語氣的白衡在聽到這話後微微發愣。
但旋即,他便牽著鏡流的手,直接將她帶進了屋子裡。
進屋一看,景元這傢伙專門給他們挑了一個大床房。
那張床完全足夠兩個人躺下。
白衡也沒有跟鏡流糾結什麼誰睡床上,誰睡地上。
畢竟上一世就有過一次同床共枕的經歷,他除了摸摸手,捏捏臉之外根本也不會幹啥。
於是在片刻之後,兩人便一同躺在了床上。
白衡的確感受到了一股從鏡流身上釋放的寒意,不過只是一晚的話,應該問題不大。
他們兩人之間隔著一隻手的距離。
為了避免尷尬,白衡還提前輕聲解釋了一句:
「師尊姐姐,你安心休息,我不會動手動腳的。」
可話音落下不久,白衡便感受到身邊細細簌簌的響動。
沒等他朝臥榻的里側看去,便發現自己的胳膊已經被一雙冰涼柔軟的小手給握住了。
鏡流就那樣直接的按住了白衡的胳膊,修長的雙腿微微彎曲,壓在了白衡的身上。
「師尊......姐姐?」白衡大腦飛速運轉,神情恍惚。
鏡流的臉色因為酒氣暈染,微微泛紅,吐氣如麝,卻依舊帶著一股清甜的香氣。
她就這樣盯著白衡,聲音隱隱有些破碎:
「可我沒說過,我不會.....動手動腳。」
「師.....」
話落,鏡流咬上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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