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父親說到「數聖」這個從沒聽過的名字,小沖和不由得張大了嘴巴,
「爹爹,那是和心聖、器聖那樣傳說中的聖賢一樣的人嗎?」
「是的,那是中古,那是一個聖賢輩出而又眾生皆苦的時代。」姚父說著不由得有些唏噓。
「位於左邊上首位的是二代祖師祖廷之」
「哈哈,祖祖師,名字叫起來好怪」
「不得對祖師無禮!」姚父剛想要伸手打沖和一下,但終究還是沒下去手,只是摸了摸沖和的腦袋,「要不是有這些祖師們,沒有他們開創傳下的這些功夫,咱們這些後輩早就不知葬身何地了」
「正是由於這些祖師苦心孤詣、皓首窮經,並且不藏私,願意將畢生心血傳與我等,才使得我家在這江湖上有立足之地啊!」
說畢,姚父鄭重的拍了拍沖和的肩膀,沖和也被這種氣氛感染,看向畫像,又鄭重的鞠了一躬。
「這右邊下首位的便是我姚家的先祖,秣陵姚氏的旁支,當年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劍衍六合——姚遠山。」說完,又是深深的一拜。
「今日帶你拜見了祖師,沖和我兒,從今往後你便是大衍劍派的入門弟子了,只是你切記切記不要說出去,明白了嗎?」姚父蹲下身子,平視著沖和,鄭重的說道。
「為什麼呀,爹爹?為什麼不能說出來呢?鄰居大夥不都知道咱們家的家傳武功是大衍九劍嘛?」
「他們只當我們是沒落的武學家族,只是恰巧學了一招半式。再加上我們家開米鋪,從來不以武者示人,就更加忽略我們了。」
「那我們家的武功這麼厲害,是中古聖賢的傳人,為什麼要藏起來呢,我不甘心!」沖和說著嘟起了嘴巴。
姚父摸了摸沖和的腦袋,說:「你想想看,像你這樣沒有武功的小孩,要是捧著一個大金元寶走過街市,會怎麼樣呢?」
「哇,那應該會很危險!估計會有壞人來搶吧!」
「是啊,到時候可能不只是壞人,可能就連平常和和氣氣的好人,也會由於貪婪對你出手。」
「那我們家有這麼厲害的武功,不怕那些壞人!」沖和還是不死心。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姚父繼續耐心的說道,「另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們把金元寶藏起來,不就免去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沖和聽著父親的教誨,陷入了沉思。
姚父看著沖和,站起身,拍了拍沖和的肩膀,緩聲說:
「能斷大事,不拘小節;有干將之器不露鋒芒,懷照物之明而能包納。」
隨後又仿佛被自己逗笑,
「你還小,慢慢就會明白其中的道理了。明天開始,你就早上起來先鍛鍊身體,白天跟著先生讀書識字,傍晚跟著武師練一些基本的拳腳功夫」頓了頓,接著說
「每隔一天晚上來我書房,我教你些基本的數術。等你再長大一些,為父便教你咱們家的家傳武功。」
……
就這樣,沖和的生活開始忙碌起來。
每日清晨小沖和都會跟隨護院和家丁們一起習武,小孩子自然是練些站樁、踢腿和馬步之類的基本功。
到了白天,小沖和就和小夥伴們一同在自家私塾中跟著先生讀書習字。這時便可聽到那小屋子裡傳來陣陣的朗誦聲
「道,可道也,非恆道也。名,可名也,非恆名也。」
「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 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
「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
待得功課完畢後,沖和和小夥伴們便會興奮的去後院拿上木劍戰至一團,有時根本不用劍,就用武師教的拳腳功夫,而武師們則會在一旁指點。
「沖和,你鐵門栓後應該接一個雙杯獻酒啊!」
「怎麼教你的德華!用蘇秦背劍吶!」
……
到了不跟著父親學數術的晚上,沖和又會找護院大叔聊天,聽江湖故事,什么半邊天杜四娘、鐵拳無敵岳苛、一劍封喉李百六,又或是紫氣東來桐德守、毒中魁首楊凌、血菩提程朴悌。
「說來,那『鐵錘閻羅』程度與『劍膽琴心』葉少琦皆是江湖之上赫赫有名的人物,那一戰真真是精彩異常!只見那程度揮動鏈錘使一個『先聲奪人』,好傢夥,融合了鞭法的放長擊遠和錘法的剛猛霸道。那葉少琦也不愧她『劍膽琴心』的綽號,真箇好膽,竟不閃不避,反向程度衝去……」
……
小沖和就在這樣的太阿城,這樣的六合園長大,少年怎知愁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