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讓靠著牆站著，目光卻一直鎖定在手術室的門上。
手術成功的話，離水很快就會醒來。但是如果不成功……他可能就要永遠失去他的離水了。
他整個人都是虛浮的，好像連站也站不穩了。
手術已經進行了三個小時了，而他就在外面站了三個小時。
遲遲的電話打了第三遍，他才聽到，按了接聽鍵。
「哥哥，手術怎麼樣了？」遲遲那邊也一直關注著這邊的動態。
本來遲遲說要來這裡的，阮清讓沒讓。說是等離水手術成功了，再讓遲遲來看她。
阮清讓穩了穩心神，聲音卻還是止不住地顫抖，說：「還在手術中。」
「……」
那頭的遲遲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開口安慰：
「哥哥，你相信我，會沒事兒，手術會成功的，那個腦科專家很權威的，他手下的手術的平均成功率有百分之五十多呢。」
「這已經算是很高了，他不是了解了離水的情況了嗎？他說了，他會盡力的，會讓手術成功的。」
可能是怕阮清讓等待的時間太煎熬，遲遲一直在跟他說一些日常生活中的事情來轉移他的注意力。
阮清讓聽到那邊有人叫遲遲，說是上課了。
他抿了抿唇，說：「去上課吧，別擔心哥哥。」
「那……手術結束以後第一時間通知我。」遲遲說。
阮清讓應了一聲，就掛了電話。靠在冰冷的牆上，小時候的那些事情好像在腦海里更加清晰了。
他好像都能回憶起離水說每句話的時候，姿態和語氣是什麼樣的。
她在他的記憶里，腦海里，越來越鮮活了。
他輕輕閉上眼睛，心裡卻還是焦灼的很，只能靠不停地回憶以前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差不多又過了兩個小時，外面的天幕已經被完全染黑的時候，手術室的門，終於被打開了。
那一瞬間，阮清讓的大腦竟是一片空白的。
他以為他會衝上去，看看手術的結果是怎樣的。
可是事實上，他站在原地，雙腿好像僵硬了，邁不動步子。
阮清讓看著離水被護士推出來，又看著主刀醫生也走了出來。
他這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叫了一句：「醫生。」
聲音里，還是控制不住的顫抖。
他的喉嚨乾澀，好像再也發不出其他聲音來了。
「手術成功了。」醫生微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阮清讓都以為他在做夢。
醫生說……手術成功了？
阮清讓抿著唇，目光綿長繾綣，跟隨著被推走的離水身上。
她還昏迷著。
醫生看了他一眼，又說：「不過病人昏迷太久，雖然手術成功了，但是還在暫時昏迷，估計還要等等才能醒過來。」
「多久？」阮清讓問。
「放心吧，最多三天。」醫生回答。
阮清讓深深地鬆了口氣，語氣認真：「醫生，謝謝您。」
「不客氣。」說完，醫生一邊脫白大褂，一邊走了。
而阮清讓趕緊跟著，去了病房，生怕離水醒了看不到他，生怕他不能第一時間看到離水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