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阮清讓趕緊跟著,去了病房,生怕離水醒了看不到他,生怕他不能第一時間看到離水醒過來。
但是他沒有吃晚飯,守了離水一整個晚上,她都是還在昏迷中,沒有醒來的跡象。
沒關係。
醫生說了,最多三天,離水就會醒過來了。
所以第二天早上,即使離水沒有醒,阮清讓還是讓家裡的傭人送來了早飯,為她備著,萬一她突然醒來了,餓肚子了呢?
可是……一直到中午,離水都還是昏迷狀態。
這對阮清讓說,真的是一種煎熬。
雖然醫生明明已經說了,手術成功了。但是那種煎熬的等待,還有那麼多天的期待,真的很折磨人。
不過,比起失去離水來說,這又算的了什麼?
於是,阮清讓就一直在病房裡守著。傭人勸他讓他回去休息一下,讓人來替他,他不同意。
在離水出事之前,她經歷了那麼多事情,所以一定也害怕壞了。
他要陪著她。
——
離水是手術後第三天下午醒來的。
彼時,夕陽的餘暉從窗戶縫爬進來,在光的映襯下,外面那白色的雪,看起來更加漂亮了。
前幾日下了大雪,今天天氣才晴下來,雪還沒有化。
雪?
已經是冬天了啊。
離水頭還有些疼,有些迷茫地看著病房裡的天花板,意識和回憶都一點一點的回籠。
她側了一下頭,便看到阮清讓坐病床邊,趴在病床上睡著了。
他只露出半張臉,睫毛長而濃密。
看到他,她突然就想起來自己睡著的時候,一直在做的夢……
夢裡亂七八糟的,她只記得少爺有危險,她想要去救他,卻無能為力。
她想要醒來,卻怎麼也醒不來,像是有人在拖著她。
離水眼眶熱了,按了按頭皮,想起了她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情。
她被老夫人逼著跳下樓了……
離水動了動嘴唇,發現自己的嗓子啞的幾乎說不出話來,只說出兩個字:「少爺……」
話落,她的頭,緩緩地落在阮清讓的頭頂。
這樣輕的一個詞語,這樣輕的一個動作,阮清讓卻立馬醒了。
他抬起眼睛,跟她四目相對。
女孩兒的嘴唇乾澀,眼眶裡蓄積就淚水,正看著他。
「離水!」阮清讓都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了,他緊緊地抓住她的手,聲音顫抖:「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離水點了點頭,淚花順著臉頰落了下來。她緩了好大一會兒,才說出話來:「我做了一個好長的噩夢,少爺在我的夢裡不見了……」
她很難過的。
「傻瓜,我怎麼會不見?」阮清讓手忙腳亂地替她擦眼淚,自己的眼眶卻也紅了,他說:「夢都是相反的,我這不是好好的在你身邊嗎?」
離水不住地點頭,又不住地落淚。
突然想起什麼,她問:「對了,老夫人她……」
她昏迷太久了,後來發生的事情,她都不知道。
「外婆已經不在了。」阮清讓垂了垂眸,抿著唇說:「等你再好一點,我再跟你講一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