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天機卦

  樊羊苦苦懇求,靈溪無情拒絕。

  樊羊有他臨終託孤的無奈。

  靈溪有她狠心拒絕的苦衷。

  一老一少,就這麼站在餐桌前相互僵持著。

  我和裴川季青禾不敢插手,默默守在一旁等候。

  半晌,挺著脖子的樊羊從懷中掏出一本藍皮線書丟在了桌子上,神情懊惱道:「讓我死後帶進棺材不行嗎,非得打它的主意?」

  「季玄清為人坦蕩,你這丫頭一點沒學到。」

  靈溪喜逐顏開,拿起藍皮線書大致翻看了下,異常激動道:「多謝樊老成全。」

  「成全談不上,不過是換取你對小魚兒的庇護。」樊羊坐回長凳,忿忿不平道:「我一生所學的算命術都在這本書里,我給它取名《天機卦》。」

  「不管你是自學,又或是上交給崑崙慢慢研究,都由你做主。」

  「唯有一點,《天機卦》上的任何內容都不許教給小魚兒。」樊羊目光沉寂道:「樊家毀在了我手裡,我不想小魚兒重蹈覆轍。」

  靈溪心領神會道:「放心吧樊前輩,我會讓小魚兒過上普通人的生活。」

  「恩,不求大富大貴,只求平平安安。」樊羊補充道:「我那個孫女婿還望你多幫小魚兒掌掌眼,找個老實本分點的。」

  季青禾使壞,一下子將裴川推了出去,大聲道:「樊前輩,您看我師兄怎麼樣?」

  「雖說比小魚兒大了六七歲,可他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我師伯杜奇瑞對他更像親兒子一般。」

  「小魚兒要是嫁給了我師兄,就成了我們崑崙的人。保管她平平安安,一輩子安穩。」

  裴川嚇的連連倒退道:「我,我不行,樊前輩,您別聽我師妹胡說八道。」

  「切,你小子倒貼給我家小魚兒,老頭子都不稀罕。」樊羊一臉鄙夷道:「杜奇瑞那頭倔驢,脾氣古怪,性格呆板,他能教出什麼好徒弟?」

  「依我看,這個,叫蘇寧是吧?」樊羊笑眯眯的看向我道:「這娃娃就很不錯嘛。」

  「論年紀,和小魚兒相差無幾。」

  「長相斯文秀氣,性格也好。」

  「靈丫頭,要不你這個做師傅的牽根線,把蘇寧讓給我家小魚兒?」

  面對樊羊的「玩笑話」,靈溪的表情變得豐富。

  她雙眸玩味,輕輕點頭道:「我沒意見呀,只要蘇寧同意就好。」

  「嘿,師如父,徒弟的事還不是師傅說了算?」樊羊當即拍板道:「這樣,把小魚兒叫進來,我問問她的想法。」

  眼見樊羊「興師動眾」的當了真,我急的額頭直冒冷汗,脫口而出道:「樊前輩,我有喜歡的人了。」

  「真的假的啊?」樊羊將信將疑。

  「真的,不信您問我師傅。」我靈光一閃,又將「重擔」推給了靈溪。

  靈溪對我的表態極為滿意,嘴角噙笑道:「蘇寧沒撒謊,他確實是命中注定的姻緣,您老就別亂點鴛鴦譜了。」

  「再則,就算蘇寧沒有喜歡的人,關乎他人生未來的大事我也不敢插手。」

  「別說我了,恐怕我師傅都沒那個膽子干涉。」

  樊羊霍然起身,眼露震驚道:「來頭這麼大?」

  靈溪收斂笑容,鄭重道:「恩,來頭是挺大的。所以蘇寧的主意您就別打了,免得被他家大人找上門,引火燒身不說,還得連累我受責罰。」

  樊羊圍著我上下打量了一會,似發現新大陸般驚奇道:「哪個大人物的後輩啊,還能讓季玄清心生忌憚?我怎麼不信呢。」

  靈溪握著《天機卦》小聲點撥道:「姓蘇的,和我們崑崙有關,你認識的。」

  樊羊眼珠上翻,作思考狀。

  靈溪繼續提示道:「曾一人一劍殺進玄門,引起玄門……」

  靈溪的話還沒說完,沉思中的樊羊老臉一垮,跟見了鬼一樣尖叫道:「蘇,蘇星闌?」

  「答對咯。」靈溪酒窩浮現道:「蘇寧是星闌師叔的親侄兒,放在我身邊歷練。您說他的人生大事我敢做主嗎?」

  「我……」樊羊一口氣吸進肺里,半天沒說出一個字。

  靈溪偷笑道:「星闌師叔一向護短,可不比我師傅好說話。」

  「尤其老蘇家就蘇寧這一根獨苗,寶貝的很呢。」

  樊羊擺手道:「停停停,就當我剛才什麼都沒說過。」

  「你說得對,季玄清還有道理可講。蘇星闌那傢伙……」

  「那就是一柄出鞘的劍,不動則已,動了就要玩命。」

  「老頭子還想多撐幾年,看著小魚兒嫁個好人家,順利躲過天譴報應。」

  ……

  下午四點,在靈溪和樊羊談妥了「大事」之後,我們開心下山。

  此行的目的是菩提心,已然順利到手。

  除此之外,那本凝聚樊羊一生心血的《天機卦》也被靈溪使了點小手段成功獲取。

  光是開心兩字都不足以形容我們此刻的歡呼雀躍。

  小魚兒依依不捨淚眼朦朧的告別爺爺,哭的稀里嘩啦。

  裴川與季青禾一路安慰,加上我時不時的說上幾個小笑話,總算讓小魚兒收住了眼淚。

  回到房車,靈溪讓季青禾領著小魚兒去商場買了幾身換洗的衣服,包括洗漱用品。

  裴川吵著要去酒店大吃一頓,好好補補這陣子的營養不良。

  靈溪沒有反對,說洗完澡一起去。

  忙活到晚上八點,在貴明市一家四星級酒店裡,我們總算吃上了「山珍海味」。

  第二天一早,車子照常行進。

  靈溪捧著樊羊所給的《天機卦》看的津津有味,時不時的露出興奮之色。

  季青禾陪在一邊觀摩,遇到不懂的地方就請教靈溪。

  兩人竊竊私語,神秘的很。

  我看的心癢難耐,湊上前商量道:「師傅,教教我唄?」

  不怪我有這種覬覦的想法,實在是樊羊華夏第一算命師的名頭太大了。

  試想一下,華夏六大勢力都有屬於自己的算命手段,卻獨獨被一個沒有背景的外人搶得第一的稱號。

  偏偏這第一還不是樊羊自封的,而是六大勢力承認的。

  這說明什麼?

  說明六大勢力的算命手段是比不上樊羊的。

  既然如此,我還學什麼《八字相面經》啊,直接學《天機卦》不就行了?

  「貪多嚼不爛。」靈溪伸手敲打我道:「書在我這,你想學,以後總會教你的。」

  「打好基礎是關鍵,別想一步登天。」

  靈溪教訓我道:「等你成為真正的黃靈師了,才有資格看這本書上的內容。」

  我不死心,正想爭辯幾句,抱著平板電腦看綜藝節目的小魚兒抬頭道:「靈溪姐姐說的對呢,天機卦不適合沒有基礎的人看。」

  我撇嘴道:「你又沒學過這些,怎麼知道合不合適。」

  小魚兒單純的眨眼道:「這本書我倒背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