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發毛,不過,我也很清楚,這東西應該對我不會產生直接的傷害。
我觀察的很仔細,不知不覺間,臉都快貼到詩藍身上了。
看了一會兒,我發現,這個毛茸茸的小東/西的眼睛,看起來是在骨碌碌的亂轉,但其實並沒有什麼活力。就好像有些毛絨玩具上面的眼睛一樣,只是按照某種規律,機械般的在轉動。
詩藍說,這雙眼睛基本都在夜裡十二點出現,一兩個小時之後消失,白天怎麼找都找不到。
整個事情的經過,我已經大概弄清楚了,詩藍現在所面臨的困擾,我也有所了解。
可想而知,像她這樣的女人,如果身上一直有這東西,大概率會孤老終生。
而且,這件事透著一股詭異的氣息,以後會不會再帶來什麼嚴重的影響,還不得而知。
「事情就是這樣,你能幫我解決嗎?潘玲說,你擅長解決這種問題。」
「她太抬舉我了。」
我在思考,現在正在貧困期,如果真能幫詩藍解決了問題,從中賺一筆勞務費,我求之不得。
只不過,這件事情讓我感覺到困惑。因為跟我以往的經驗來分析,超自然現象,跟民間那些神神鬼鬼的靈異事件,其實還是有區別的。
超自然現象,不管怎麼說,都還能用較為科學的理論去解釋。即便這種理論只是理論,並沒有被真正的驗證過,但總還是有一定根據的。
而民間的靈異事件,就完全是另一碼事了,根本無法用任何理論去解讀。
詩藍看我不說話,並沒有催促我,只是在靜靜的等。她的生性可能比較獨/立,也不習慣去一而再再而三的央求別人。
但我能看得出,她的眼神里,有一種孤獨的無助。
「我只能試試,因為沒有把握,盡力而為。」
「謝謝。」
我答應了詩藍,現在就考慮從哪個方向入手。
我覺得,白老太太應該是最直接的線索,詩藍找她看過,白老太太中途突然置之不理,說明這老太婆肯定是看出了些什麼。我得找白老太太問清楚,先給詩藍這件事定個性。
「我們明天去找白老太太,看看能不能問出點什麼,今天你先回去休息。」
「好。」
詩藍拿了自己的包,走到了門邊,在打開房門之後,她停頓了一下,我感覺她想回頭,也想說什麼話,最後卻都忍住了。
她現在應該很缺乏安全感,任何一個正常的人,攤上這種事情,不可能不害怕,我起身把詩藍送到樓下,然後開著她的車,一直把她送到小區門口。
到了第二天,我和詩藍約好,然後一起去了白老太太那裡。白老太太顯然對詩藍還有印象,看見她之後,老太太就有點急了。
「你的事情,辦不了,不要再來了。」
「老太太,這次也不是求您辦事。」我在旁邊說道:「這件事辦不了就算了,主要是想問問,她是遇見了什麼東西?」
白老太太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卻沒有回答的意思。
人家都說,叫老中醫把脈的時候,老中醫如果把著把著,就喪眉耷拉眼的,說明病人的情況很可怕。
相同的道理,白老太太現在一言不發,就讓我感覺到了詩藍這件事的嚴重性。
「叫這個女娃子出去,我單獨跟你說幾句話。」
我一看白老太太肯開口,趕緊就讓詩藍先迴避一下。
白老太太身後的屏風,已經撤去了,我看到牆壁上貼了幾張報紙,可能是掩蓋那幅被燒掉的畫像。
「你這個孩子,身上的靈氣很重,以前遇見的怪事不少吧?」
「是遇見過一些亂七八糟的事。」
「你不知道深淺,什麼事情都想問一問,管一管,幸虧你的命硬,才沒有出什麼事,但你不能仗著命硬,就到處找死。聽我一句勸,這個女孩子的事,你不要管。」
「老太太,好歹您給句話,她到底遇見了什麼?」
「我也不想找死。」
說到這兒,白老太太就不肯再說了,不管我怎麼問,始終不鬆口。
事關重大,現在唯一能找到的線索,就在白老太太這兒,我不死心,還要再問,老太太就急眼了,不由分說,直接把我給趕了出來。
我和詩藍站在白老太太家對面,彼此對視了一眼。詩藍不傻,知道事情難辦,但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
「先在這兒等等吧,老太太剛才急了,等一兩個小時,等她沒脾氣了,我再去試試。」
我們倆就在馬路對面等,過了有半個多小時,一輛車子開到了對面,我這邊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白老太太拿著一點收拾起來的東西,直接出門上了車。
白老太太一上車,車子疾馳而去,就給我留下了一片尾氣。
我大概明白了,白老太太可能知道我和詩藍在這裡等,為了擺脫我們,乾脆連家都不呆了,直接離開了這兒。
「老太太夠狠的。」我勉強對詩藍擠出一絲笑容,但心裡卻輕鬆不起來。白老太太一定感應到詩藍這件事無法插手,所以根本就不想管。現在這個年頭,不能指望別人都是聖人,生死面前,絕大多數人的選擇,肯定是死道友不死貧道。
詩藍沒說話,低頭想了一會兒,然後告訴我,她的事不好辦,而且,很可能會有危險,如果我現在退出,她不會怪我。
「不至於,這倒真的不至於,還有別的線索,可以想一想。」
我並不是純粹的想賺這筆錢,因為我和高長知,還有一些志同道合的人,平時沒事還想打聽點事去追查,現在這麼奇怪的事出現了,我肯定想查出裡面的真相。
白老太太這條線是不用指望了,現在能考慮的,就是詩藍住過的那個村子,確切來說,是她住過的房間。
只有親自到那個村子去一趟,才能找出線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