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的小柜子,並沒有上鎖。詩藍可以斷定,這么小的柜子,裡面肯定藏不住人。
小柜子里的咚咚聲響了一會之後就停止了,詩藍等了兩分鐘,慢慢打開了柜子。
柜子裡面,有一團毛茸茸的東西,把詩藍嚇了一跳。不過,她很快就發現,這團毛茸茸的小東/西,早已經死了,屍體徹底乾枯。
這玩意兒太噁心,詩藍用自己的鞋,夾住這團毛茸茸的小東/西,丟到了門外。
等詩藍再躺下來的時候,柜子里的咚咚聲就消失了。
經過這件事,詩藍就睡的更不踏實,在睡夢中,她朦朦朧朧的看見,自己房間的門,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
在門外,有一個穿著紅衣服的女人,正一動不動的跪在房間門口。
詩藍又一次被驚醒了,等她醒過來之後,門口的女人已經看不到了。
詩藍覺得,這不可能是一場夢,因為她入睡之前,房門是關好的。
她再也睡不著了,打電話把公司里的男同事叫醒,然後倆人在院子裡坐了半夜,後半夜就沒發生什麼意外的情況。
第二天,詩藍多花了一倍的錢,從市區那邊請來了修車的人,車子修好,他們去了老龍河,因為在這兒耽誤了一天時間,所以遊玩就減少一天,按照原來的計劃,按時返回了市區。
等回來之後,詩藍就淡忘了這件事,感覺那可能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而已。
然而,在第三天,詩藍洗澡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的胸/口上,莫名其妙的出現了一片印記。
那片印記,就好像一片紋身。紋身的圖案比較抽象,如同一隻扭曲的小動物的圖案。
詩藍慌了,這片紋身一樣的東西,怎麼擦洗都擦洗不掉。更要命的是,在發現紋身的第二天,這片紋身就開始長毛,一直長到現在這種毛茸茸的狀態。
「你去醫院看了嗎?」
「怎麼可能不去,去了,但所有的醫生都說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詩藍本來打算用一下脫毛劑試試,可是,她還沒有來得及動手,當晚就做了個夢。
夢非常的簡單,夢境裡面,只有一根古老的房梁,房樑上掛著一根已經結好繩套的繩子。
這並不算一個噩夢,雖然夢境有點陰森,也沒有什麼嚇人的東西。
可是,這個夢從此就纏上了詩藍,只要她睡著,就會出現。
「情況確實有點複雜。」
「這還不算什麼。」詩藍又抬手看了看表:「到晚上十二點的時候,這……這片紋身長出來的東西,就活了。」
「活了?什麼意思?」
「它有一雙眼睛,會動……」
我聽著,就感覺腦門冒出了一片冷汗,我也算是見多識廣的人了,只是詩藍所說的情況,我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現在還不到時間,只憑詩藍的講述,我也搞不清楚具體是什麼情景。
事情說到這兒,我已經明白了,詩藍所遇到的,肯定已經超出了正常醫學治療的範疇。如果用民間老百姓的話說,這就是件「邪事」,需要找人看看。
在我們這裡,這種幫人處理邪事的大概都是出馬仙,也叫做「看香」。雖然時代發展到了現在,但民間的很多東西,都有傳統和淵源,不可能被徹底的摒棄,仍然有很多人,遇見亂七八糟的怪事以後,會找「看香」的人去解決。
詩藍肯定能想到這一點,她也輾轉託人,找了本地最有名的一個看香人,白老太太。
我聽說過白老太太,這是久負盛名的一個看香人,關於白老太太的故事數不勝數,有些是訛傳,也有一些可能是真事。
白老太太給人看香破事,可能是收費最貴的,看一炷香兩千塊錢,需要破事就另外計費,但越是貴,人們越是趨之若鶩。
我一聽說詩藍找過白老太太,就覺得這件事可能非常棘手。如果白老太太能幫詩藍搞定,詩藍也就不用另外再找人了。
「你去找白老太太,她是怎麼說的?」
詩藍找到白老太太之後,對方照例點燃一支香,但是,這支香就燃了不到四分之一,突然熄滅了。
與此同時,屋子一面屏風後的牆壁上,也轟的燃起了一團火,白老太太跑到屏風後面看了看,再出來的時候,臉色就變了。
詩藍隱隱約約看見,屏風後面的牆壁上,貼著一幅畫,只不過光線比較暗淡,她看不清楚畫兒上是什麼。
一聽到這裡,我就輕輕皺起了眉頭。這件事,可能已經不能用棘手來形容了。
白老太太的本事就算再大,但她還是出馬仙這個圈子裡的人。真正的出馬仙,身邊都帶著「仙家」。
出馬仙的能力強弱,跟他們所帶的仙家有很大的關係,仙家如果道行深,那麼出馬仙的能力就強,仙家如果道行淺,就反之。白老太太那麼出名,這說明她帶的仙家,不是泛泛之輩。
白老太太的堂口裡,肯定供著仙家的畫像,仙家的畫像突然著火,其實是一種很明顯的提醒,提醒白老太太不要染指這件事。
我猜的應該沒錯,因為詩藍也說了,當牆壁上的畫像燃火以後,白老太太就讓詩藍離開,說這件事她管不了。
我和詩藍聊了很長時間,她不斷的看表,等晚上十二點的時候,詩藍又解開了襯衣的扣子。
「你仔細看一看。」
我來到詩藍面前,聚精會神的看了起來。
陡然間,在詩藍胸/口那片毛里,唰的露出一雙黃豆般大小的眼睛,這雙眼睛骨碌碌轉了轉,一下子盯住了我。
儘管詩藍已經提前提醒過我,可是,看到這雙滴溜溜亂轉的眼睛時,我還是被嚇了一跳。
這事,的確夠邪門,一個女人身上長出一片紋身,紋身長出了這麼多毛,而且,裡面竟然還有一雙會動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