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這兒休息到了天亮,二次元和雞賊身上的疼痛漸漸消失之後,就開始打盹,我也趁機休息了一下,上午十點多鐘的時候,我把他們都喊了起來,繼續尋找目標。
今天是個陰天,可能是因為昨天晚上的那些經歷,所以我感覺周圍的環境一直陰森森的。山地里時常能見到孤零零的幾棵樹,或者是稀疏的小樹林,但來來回回找了很久,別說任務目標,就連普通的松樹也沒發現一棵。
二次元和雞賊都在抱怨,我心裡明白,他們落到今天這一步,就是要承受苦難和折/磨的。
我突然有點後悔,當時接了二次元這單生意,現在想抽身離開,又不符合我的一貫作風。
整整一個白天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到了下午四點多鐘的時候,我想要保存體力,就找了個地方,繼續休息。
我漸漸的睡著了,但是沒過多久,就被他們倆吵醒,天已經黑透,倆人又進入了苦痛循環的模式,一邊走,一邊咧著嘴倒抽涼氣。
最多走了有一個小時,前面,又出現了一片樹林。而且,這片樹林顯然比較大,我感覺很邪門,白天的時候,我們拼了命的找,找到的都是很稀疏的小樹林,一到晚上,這樣的大樹林才會出現。
昨天的事情,至今歷歷在目,我覺得已經有了一點心理陰影,不過,一直走到樹林附近的時候,一切都還很正常,沒有發現吊死鬼的影子。
我們試探著走進樹林,這一次,雞賊害怕自己又掉到落葉下面的坑裡,所以非常小心,慢慢的走進去大概有十幾米遠,陰沉的天突然徹底黑了下來,最後一點點月光,也被飄蕩的雲層給遮擋住了。
周圍黑的伸手不見五指,我和二次元一人打開一支手電。這時候,不知道是環境黑暗,或者是別的什麼原因,我總覺得心慌意亂,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不由自主就放慢了腳步,二次元和雞賊看見我的速度慢了,也跟著慢了下來,三個人一邊走,一邊東張西望,過了一會兒,雞賊停下腳步,低頭看了看。
「我踩到什麼東西了。」雞賊彎下腰,在幾片枯黃的落葉里撿起了什麼,輕輕拍打了一下:「怎麼是只鞋?」
這是一隻黑面白邊的布鞋,過去鄉下的人喜歡自己納鞋底,然後做土布布鞋,穿著其實很舒服,這些年,這種手工製作的布鞋早就絕跡了。
這隻鞋破破爛爛的,磨損的不像樣子,鞋面也破了個洞。
「扔了吧,這東西,拿在手裡不吉利。」
雞賊拿著這隻破布鞋,好像還有點戀戀不捨的樣子,我看著他磨磨唧唧的,心裡就煩了,扭頭對他說道:「你拿著這東西,有什麼用?」
「不是不是,這就是只鞋而已,能有什麼用?我只是覺得,這隻鞋上的破空,怎麼像一隻眼睛,盯著我,心裡毛毛的。」
「你別沒事找事。」
「真沒有,我說的都是實話,我真覺得有隻眼睛在盯著我,不騙你。」雞賊拿著布鞋,左右看了一眼:「後脊樑也涼颼颼的,這感覺可不太好……」
就在這時候,我突然感覺自己的瞳孔好像猛然緊縮了,急忙抬頭看了看。
在雞賊的正上方,有一具掛在樹杈上的屍體,屍體的一隻腳光/著,耷拉著腦袋,好像正在居高臨下的注視著雞賊。
我不敢去提醒雞賊,害怕他被嚇昏過去。我推了二次元一把,跟著就招呼雞賊:「趕緊走,朝前走!」
他們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聽著我的語氣不對,撒丫子就朝前面跑。
我跟在後面,不時就用手電在前後照射,想看看有沒有別的異常。
突然間,一點淡淡的光,從前方一閃而過,那點光閃爍的太快了,二次元他們都沒有發現。
那點淡淡的光,在一棵樹跟前消失了,但僅僅過了幾秒鐘,那點淡光又從樹後唰的閃了出來。
我還沒來得及去分辨,那一點淡光到底是什麼玩意兒,二次元和雞賊不約而同的停下了腳步。
前方,影影綽綽出現了一道一道的影子,都是吊在樹上的屍體,一具具屍體,就像是一個一個鐘錶里的鐘擺,左左右右的輕輕晃動著。
我心裡一驚,還沒等我看清楚,前頭那些密密麻麻的屍體,似乎一下子又不見了。
此刻,那一點淡淡的光,又從一棵樹後飛閃出來。淡光的速度很快,眨眼的功夫,又飄到了右邊十幾米外,我手中的手電光線順勢就照了過去,光線一閃,我看到那邊的樹上,又出現了一片密密麻麻的被吊著的身影。
看到這兒,我大概明白了,這些吊死鬼的影子,都是虛無的,就是那團淡淡的光芒到處閃來閃去,才讓吊死鬼的影子交替出現。
我心裡的惶恐,減少了很多,那一點淡光這樣晃來晃去的搞鬼把戲,就說明對方沒有絕對的把握可以搞定我們。
我抓著手裡的棍子就追了過去,二次元和雞賊也跟了上來。那團淡光雖然閃動的很快,但在手電的映照下,我還是看清楚了,那團淡光,是從黑狗身上出現的。
那條臭的要死的黑狗,又出現在了視野中,它的身軀和周圍濃濃的夜色,幾乎成為一個整體,如果沒有強光的照射,就很難發現。
上次見到黑狗時,我就看到它的脖子上,掛著一塊像是骨頭一樣的東西,等現在又發現黑狗,我就察覺出,那一點淡淡的光芒,就是黑狗脖子上那塊骨頭散發出來的。
黑狗知道我們在後面追趕,跑的更快了,這片樹林,乃至周圍的環境,對我們來說都很陌生,等追出樹林子,前方的地形完全被淹沒在黑暗中,我不敢再追下去了,萬一中間有個三長兩短,靠著二次元和雞賊,肯定救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