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迫停下腳步,看著那條黑狗越跑越遠,直至消失在黑暗中。這玩意兒三番五次的出來搗亂,防不勝防,看起來,後面還得更小心一些。
這一次,我們不敢再鑽到樹林子裡了,貼著林子的邊緣慢慢的找,一邊找,一邊全力防備著那條髒兮兮的黑狗,等把林子轉了一圈之後,還是沒有找到那棵松樹。
其實到了這時候,他們兩個心裡也明白了,想完成這個任務的難度非常大,要是不能在規定的期限內完成任務,可想而知,倆人的後背上,又要多一些字跡。
「想想辦法,快想想辦法。」雞賊最緊張,他只要出現字跡,一次就是一排,字跡一多,後背疼痛的程度又會加劇:「這樣下去,我真的受不了啊。」
我暫時是沒有什麼好辦法,這些任務,都是表面問題,就算完成一個又一個的任務,也是治標不治本,無法徹底解決他們的處境。
漆黑的夜色中,我們的腳步慢慢延伸到了遠處,這片樹林過去之後,很久都沒有再遇見林子,到了凌晨四五點鐘的時候,一無所獲,現在已經快要過去兩天兩夜了,如果後天上午再完不成任務,倆人又得倒霉。雞賊和二次元都走不動了,他們專門找那種坑坑窪窪的地方,仰面朝天的躺著,用後面使勁壓著地面凸/起的石塊,來減緩一下疼痛。
我坐下來抽了支煙,天慢慢的亮了,他們兩個人身上的疼痛緩緩消失之後,躺在那邊就睡了過去。我感覺自己的精神也不太好,卻怎麼都睡不著。
上午的時候,我收到了朋友發來的信息,我給他提供的宋春花這個名字,基本上已經查清楚了。
本地叫宋春花的人,一共有好幾個,根據實際情況,其中一個宋春花就進入了我的視線。
那個宋春花,在二十多年前就死了,當時給出的死亡原因是病故,她住在市區附近一個縣裡,具體的地址是山王鎮台河村。
按照大概的時間推算,這應該就是那個在老醫院就診過的女人。
我心裡升騰起了一點希望,能找到一些線索,就可以順著線索去追查根本的原因,比跑來跑去完成任務有意義的多,我把他們兩個人都喊起來,徵求一下意見。
「你們兩個,現在商量一下,我找到了一點線索,那個叫宋春花的女人,地址已經打聽出來了,下面怎麼辦,是從宋春花那邊去追查,還是繼續完成任務?」
「先完任務吧,已經在這兒轉了兩天了,現在離開,得不償失啊。」
雞賊可能是疼怕了,他身上的字跡多,想著能減緩一點就減緩一點,所以想在這裡把任務完成了之後再走。二次元沒啥主見,也提不出好的建議,看到雞賊想要繼續做任務,我也沒說什麼。
我們在這兒休息了半天時間,然後就順著山路繼續前行,不知不覺,又到了黃昏時分,這兩三天裡,都是隨便吃點東西填飽肚子,二次元來的時候,帶了幾個肉罐頭,這時候就想拿出來解饞。
天這麼冷,罐頭上面一層凍結的油,難以入口,這周圍沒有樹林,二次元和雞賊就到遠處去撿點乾柴,燃火把罐頭給加熱一下。
他們兩個走了以後,我就在想,宋春花死了那麼多年了,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應該是當年的那個女孩兒,那女孩叫什麼,具體又是什麼情況,就不太好查,可能還得費一番功夫。
我在這兒抽了兩支煙,等了差不多有二十多分鐘,雞賊和二次元還是沒回來,天已經暗下來了,我心裡有點不安,轉頭朝他們離開的方向望了望。
突然間,我看到雞賊一路小跑著回來了,他那樣子,明顯有些慌張,我急忙站起身迎過去,問道:「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
「出……出事……了」雞賊的額頭隱隱冒汗,回頭指著後面,結結巴巴的說道:「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
「二次元他……他在那邊……吊起來了……」
一聽雞賊的話,我心裡就是一緊,二次元又被吊起來了,難道是之前我們在那個地洞裡的情景重演?
雞賊斷斷續續的也說不清楚,我急忙讓他帶路。雞賊在前面領著我,兩個人跑出去幾百米遠,我頓時就看到了前面有幾棵孤零零的大樹。
那幾棵樹不是松樹,樹葉子都掉光了,儘管天色已經發暗,但我還是看到,二次元頭下腳上的被倒吊在樹上,距離地面得有三四米高。
二次元的雙手耷拉了下來,好像是沒什麼反應。我心想著,這跟上次遇見的情況,不太一樣,人被吊起來,還是倒吊著的,怎麼看都有點奇怪。
「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也……我也不知道啊……」雞賊慌慌張張的,到了這時候也說不清楚。
我也顧不上再去問他那麼多了,想先把二次元給弄下來,我朝著二次元那邊快步的走,等走到樹下的時候,突然就感覺腳下一空。
我還沒來得及有多餘的反應,左腳的腳脖子猛然就被一根繩子給套緊了,繩子唰的從落葉下面揚了起來,我猝不及防,被繩子給帶倒,隨即,繩子就收緊,我也和二次元一樣,被倒吊在了距離地面三四米高的地方。
「雞賊!快點!」我發現自己被吊起來,就有點心慌,隨身的物品都在背包里,剛才走的匆忙,背包還留在那邊:「去背包里拿工具!來救我們!」
雞賊慢慢抬起頭,看了看我,他沒說話,也沒有轉身去那邊拿工具。在這一瞬間,我突然就意識到,我和二次元被倒吊在這兒,並不是偶爾,而是必然,我們多半是被雞賊給坑了。
我有點想不明白,雞賊這人雖然自私又油滑,但他的膽子很小,絕對不敢一個人在這種地方到處亂跑,他現在把我和二次元給倒吊起來,難道是想甩開我們,自己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