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球軍官嘿嘿笑著,欺身到了明月跟前。明月退無可退,只聽到對方說:「聽你談吐,確實不像一般村婦。若你真是鄭王妃妹妹,那就真可惜了,你的身份會害死你,要怪,只能怪你自己福薄。若不是,只要你能像之前的村婦那樣,乖乖的從了本官,把本官哄得高高興興的,本官自然會憐香惜玉,還會給你吃好的、用好的。美人兒,乖乖過來吧,千萬不要浪費了你這花容月貌啊。」
「狗官,畜生,你敢?」明月在慌亂中罵道。
「嘿嘿,你罵呀,你越罵,我越過癮,你越罵,我越興奮。來吧,我的美人兒。」他說著,像一個人肉球般向明月撲過去。
明月看胖球軍官滿嘴油漬,說話的口氣熏臭,覺得噁心至極,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她靈活地往旁邊跳開來,一邊跑一邊罵:「無恥!下流!」
「喲,還跟老子捉迷藏?好極了,有趣,有趣,看你往哪裡跑。」 胖球軍官一邊說一邊追。
明月知道營帳門口有那名小頭目守著,那人定是這狗官的心腹,自己是絕對衝出不去的,怎麼辦?怎麼辦?她又懼又急,眼淚紛飛,腦子混亂,無計可施,只能繞著桌椅和木柱跑,跑到案几旁邊,看到案几上放著一把匕首,她不假思索,立刻取起,下定決心,今晚,不是自己死,就是狗官亡。
就在明月取匕首停頓的一瞬間,人肉胖球追上了她,猛地拉住她的衣袖,欲將她強行拉進懷裡。情急之下,明月揮出匕首往衣袖割去,一邊割一邊掙扎著跑開,嘶的一聲,衣袖應聲斷開。
由於用力過猛,衣袖驟斷,胖球軍官猝不及防,呯一聲跌坐在地,頭碰撞到旁邊的椅子,他一陣昏眩,眼冒金星,一會後,方緩過來。他不禁惱羞成怒,爬起來,惡狠狠地說:「你不依也得依,在這裡,由不得你,弄得老子不開心,現在就把你們全都殺了,讓你們浮屍江中、葬身魚腹。」
「站住,你再過來,要麼你死,要麼我死。」明月把匕首橫在脖子前。
胖球軍官冷哼一聲:「想死?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他出手如電,明月只覺得眼前一花,手中的匕首不知如何就被他奪了過去。
明月萬萬沒有想到,胖球軍官身體雖胖,可身手卻並不笨拙。
明月絕望地閉上眼睛,心裡哀道:「阿俊,我無顏再見你,此命絕矣。」只動念一瞬間,胖球軍官已貼到了她跟前,熏臭的氣息撲鼻而來,她本能地往後退,沒想到後面剛好有一張椅子,她收不住腳,跌坐在椅子中,那人肉胖球隨即壓身過來,如一座沉重的大山。
明月驚叫大哭,慌亂中,她一隻手往旁邊探到一個像是陶壺的物件,也不管是什麼,她抄起物件就往胖球軍官的頭上用盡全力砸去。
胖球軍官一聲嚎叫,往後退去,用手捂住被砸的頭部。燈籠的光線下,明月看到有血順著他的指縫流出來,流到了額上。
趁這個空檔,明月強撐著顫抖不已的身體,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地往營帳門口跑去。快到營帳門口時,她隱約看到營帳外有熊熊火光。
「攔住她!搞不定她,老子不姓耿。」胖球軍官對著守在門口的小頭目怒吼。
顧不得考慮是生是死,明月只想往外沖,就算是死,也要逃離這個魔窟再死。就在她準備跑到門口時,聽到小頭目一聲大喊:「什麼人?」
緊接著,明月便聽到呯的一聲,一個人被踢飛進了營帳內,剛好落在明月腳下,此人正是小頭目。
隨即又衝進來一個人,急急道:「月兒,對不住,我來晚了,你沒事吧?」說話的正是慕容俊,他頭髮散亂,手持長棍,顯是經過一番拼鬥,才得以脫身趕來救明月。
明月見到慕容俊,只覺得生死瞬間、恍如隔世,所有的力氣到這一刻似乎全用完了,她一下子軟倒在慕容俊懷中,嚎啕大哭。
未待小頭目爬起,慕容俊半擁半拉著明月退出營帳外,在他身後,船家帶著一個衣服襤褸的漢子,一邊疾走,一邊往兩旁點火。
水寨中火光沖天。
慕容俊、船家和衣服襤褸的漢子各持長棍,將明月圍在中間,與趕來的士兵對峙。
不一會兒,耿胖球也趕來了,他冷冷地對士兵下令:「據查明,這幾人乃周國派來的細作,周軍即將殺到,與這幾人的細作行為脫不了干係,實在是罪大惡極,殺無赦!」
士兵得令,幾十人持兵器一擁而上。
慕容俊等人揮動著長棍抵抗,士兵一時間近不得身,只能採取邊打邊收緊包圍圈的策略。
幾人很快便寡不敵眾,情況萬分緊急。
「殺……」突然間,水寨西北角的方向殺聲大起,水聲大作。
水寨中的駐兵心中不禁一凜,停下對慕容俊等人的圍殺。
耿胖球皺眉:「怎麼回事?站崗的,速來報。」
一個士兵從哨崗飛奔過來,緊張地道:「報,大人,在西北面,突然出現一大群高大的動物,不像馬,約有幾百匹,上面騎有人,正在泅水往水寨而來。」
耿胖球正好一腔怒火無處發泄,聽到哨崗兵如此回話,當即抬起腳往對方身上踢去,把哨崗兵踢倒在地,罵道:「廢物,什麼叫做不像馬的動物,難道是一群鬼不成?我看你做哨崗兵做膩了,明天開始,去涮馬桶。」
殺聲越來越近,水聲嘩嘩作響,耿胖球再也不敢掉以輕心,恨恨的盯著慕容俊等人,吩咐士兵:「留下五個人,看著他們,其餘人跟我來應敵。」
耿胖球領兵而去。
慕容俊思忖:估計是周軍到了,此時已是冬季,淮水河道中水位變淺,驅馬泅水,並非不可能。可這哨崗兵又說是不像馬的動物,到底是什麼?皇上一直苦惱本朝缺戰船、少水師,水戰弱於江河縱橫、水流豐沛的江南,但卻又能運籌帷幄,在與江南交戰中屢屢得以獲勝,不知這次出的又是什麼奇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