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衙後堂。
方耀剛剛將楊華的證詞整理完畢,並讓他簽字畫押。
不僅如此,他還讓楊華供出了所有人名。
白露揮舞著供詞,興奮說道:「司長,我們接下來該去處理黃文波了吧?」
方耀此時正在看著楊華所提供的那份名單,將楊華的名單與王翰的名單兩相對比,名字基本重合。
「糟糕,連靈州的軍權都被他掌握了。」方耀低聲說道。
在天玄帝國里,為了防止地方官員權利過大,便實行軍政分離的制度。
一個州最高文官是正四品的刺史,只有行政權。
最高武官是正四品的游擊將軍,只有軍權,不得干政。
白露好奇地問:「司長,什麼糟糕了?」
「楊華提供的名單和王翰的名單對上了,裡面都有不少的將領,這就意味著,一旦情形不對,黃文波很有可能會造反。」
方耀解釋完後,當即下令:「他目前能調用的軍隊只有城防營,陸吾,立刻動身,接管靈州軍權!」
方耀所帶的欽差衛隊裡,有五個小隊共計一百人,一般而言,州城的城防軍規模上萬,士兵多為練氣境界,僅有小隊長或校級軍官修為略高。
但是靈州是邊境重鎮,往南走就是鎮南關,因此,城防軍無論兵器配置還是將官修為,都遠超內地州府。
在靈州城裡,光修為達到金丹境的將軍就已經達到了數百人之多。
這些還只是其次。
更讓方耀憂心的,是那日在礦山感應到的神秘氣息。
連陸吾這樣的神獸都難以追蹤,說明對方的實力可能也達到了神境層次。
「包圍黜置使行轅,殺死方雲!」
突如其來的呼喊聲劃破了夜空。
方耀最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州衙外,大軍雲集。
士兵們手中的火把將夜空映照得通紅。
放眼望去,至少聚集了上千兵力,而且遠處還有更多的火光正源源不斷地向州衙匯聚。
頃刻間,萬炮齊發,城防軍以各式器械猛攻州衙,各種靈力光團與防禦陣法的護盾激烈碰撞,火光四濺。
幸而,州衙作為臨時的黜置使行轅,增設了強大的陣法保護。
欽差衛隊皆是禁軍中的精銳,在第一輪攻擊下,他們頑強地守住了陣法。
大軍之中,一位身披重甲的魁梧將軍端坐於高大戰馬之上,目光得意地望向州衙正門。
吼——!
突然,一聲震天動地的咆哮從州衙深處傳來
一股強大的威壓籠罩大地。
士兵們在這股威壓之下紛紛匍匐在地,無法抬頭。
夜空之下,一個身影緩緩浮現,周身金光璀璨,赤紅色的雙瞳俯瞰著這片戰場,宛如一尊降臨凡間的神靈。
「別擱那裝了,擒賊先擒王,動作快!」
緊接著,那道身影如鬼魅般消失,瞬間出現在那名將軍面前。
「你……!」
將軍的話語尚未出口,便見人頭落地,血濺當場。
金丹境修為、朝廷正四品的游擊將軍,竟在瞬間被秒殺,毫無反抗之力!
周圍副將目睹了這一切,驚愕之餘,未料到自己下一秒就成為了戲中人,成為了被圍觀的那個。
同樣的戲碼,同樣的結局。
身披鎧甲的女將只是輕輕一動手指,幾名金丹境修為的副將也一一倒下。
這個時候,州衙大門打開,方耀在率領一隊禁軍衝出大門,來到陸吾身邊。
他洪亮的聲音響徹雲霄:「游擊將軍杜傳塵反叛伏誅!眾軍放下武器者,一概免死!」
看到士兵們仍然面面相覷,方耀繼續大喊:「吾乃朝廷欽差方雲,奉命行事是公罪!公罪,不糾!」
將軍已死,群龍無首。
士兵們見連比自己強大的將軍都落得如此下場,自然無心再戰。
再加上方耀的既往不咎之諾,便紛紛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陸吾,你留在這裡整理軍隊,剩下的人,隨我前往刺史府!」方耀認為亂軍剛剛降服,這個地方只有陸吾能夠鎮住場面。
……
……
此時此刻,刺史府內。
黃文波焦躁地在房間內翻找著什麼,臉上寫滿了不安。
地上散亂的木箱中,兩個半開的箱子露出裡邊金光閃閃的金條。
在昏暗的光線下,一個黑影慢慢走進房中。
「嘶~。」
看到面前的影子,黃文波心頭一緊,猛然轉身,看到一個蒙面黑袍人出現在自己身後。
他像是看到了死神一般,瞬間面色慘白。
「秦,秦大人,下官也是沒辦法呀……,那方雲計詐並用,把靈渠和礦山的事情查了個八九不離十……。」
「你給我閉嘴!你這個畜生,對大人的命令陽奉陰違,致使我們在靈州多年的經營毀於一旦!我問你,為什麼不殺死那些暴動的礦工?」
黃文波苦著臉道:「下官也不知道方雲會暗訪礦山附近的鎮甸,更不知道他是怎麼和劉志碰上面的,而今劉志已經被從牢里提出,安置在了黜置使行轅內,我根本下不了手啊。」
「哼!我們早已派人提醒你,方雲此次來江南乃是暗度陳倉之計,到了靈州後肯定會微服私訪,讓你要多派人手注意動向!你看看你都做了什麼?」
「秦大人,我……。」
「莫要再說了!」蒙面黑衣人打斷了黃文波的話,從納戒中拿出一口巴掌大小的古鐘……。
一刻鐘後。
方耀率領一隊禁軍趕到刺史府。
靈州城作為邊境重要中樞,刺史府邸自然修建得十分氣派,院落錯落有致,房舍鱗次櫛比。
方耀與白露二人穿過曲折的走廊,最終來到一個燈火通明的三合院。
院落內數盞由螢光晶石製成的大燈,將每個角落都照得通明如晝,不留一絲陰影。
大院中央,一具身穿紫色官袍的屍體倒臥在地,背上插著一把長劍,劍下流淌出一灘已經凝固的黑色液體。
方耀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走上前去,輕輕翻轉了屍體。
只見黃文波面容扭曲,七竅流血,顯然已經遭人毒手,魂飛魄散。
「可惡,又是喪魂鍾!」白露惱怒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