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憑什麼幫她

  惜月剛一開口,靳珩就怒道,「堵住她的嘴!」

  「是。」

  墨硯從懷中掏出一隻帕子,捏住惜月的下巴,粗暴地堵住她的嘴。

  惜月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嗚嗚地掙扎著,她早該想到的,爺是鐵石心腸,不近女色,若是對她們感興趣早就召見了。

  此時,她也明白自己被婉心給坑了,可已經晚了。

  她一絲不掛被扔到馬廄里,萬一會被養馬的郭家兄弟看見,就算清白能保住,以後也沒臉見人了。

  惜月在心裡將婉心罵了八百遍,詛咒婉心不得好死!

  同時也在悔恨自己的愚蠢,著了婉心的道。

  墨硯辦事利落,悄無聲息將人扔進了馬廄。

  前半夜也算相安無事,沒人發現惜月。

  惜月生出了一點僥倖心思,若是能熬到明天早晨,被府上的車夫看見,幫自己一把,沒準還能保全個名聲。

  到了後半夜,郭二出來撒尿。

  尿一半,看見馬廄裡邊有個一人來長,沒頭沒尾,條形的東西在蠕動,給他嚇得一哆嗦,都尿鞋上了。

  馬成精了?!

  不能啊,馬成精也不會長條狀的啊。

  蛆成精了還差不多!

  可是都入秋了,天也涼了,哪來這麼大的蛆啊。

  郭二綁好褲腰帶,揉揉眼睛,壯著膽子往馬廄里走。

  惜月聽見腳步聲嚇都嚇死了,立刻死命地往邊上挪蹭,掙扎間,嘴上的帕子掉了。

  這個時候出來,肯定是養馬的郭大和郭二,可不能讓他們兄弟倆看見。

  都是沒媳婦的渴漢子,看見她這麼貌美如花的美人,她清白肯定沒了。

  惜月欲哭無淚,又在心中詛咒婉心不得好死。

  郭二走近了才發現,原來所謂的「蛆」,是一床湖藍繡線錦被,仔細一看還有個人腦袋。

  還是個美人!

  郭二眼中露出了精光。

  惜月見郭二來了,立刻就嚇哭了,「你別過來,我是爺的通房,你若是敢碰我一下,爺打死你!」

  郭二是個膽大心細不要臉的,聽見這話臉上堆滿淫笑。

  「你是爺不要的通房吧,誰不知道你們姐妹進侯府半年了,連爺的邊都沒挨上,我要是沒猜錯,你肯定是巴巴地往前湊,被爺連人帶被子,全都扔出來了,說不定爺將褥子都扔了。」

  惜月沒法反駁,因為真就是他說的那樣,連郭二都看出來了,偏偏她自己犯蠢,信了婉心的話。

  「爺既然把你扔到我這,就是給我了,我不嫌你往我身邊湊。」

  郭二蹲下身子,伸手去解被子上的繩索,「讓我看看,你是不是沒穿衣裳。」

  「你滾,滾開!」

  惜月急了,開始叫喊,「我是爺的通房,你要是碰我,爺挖了你的眼睛,剁了你的手……」

  郭二不顧惜月的叫罵,解開了繩索,借著月光,他將人看了個清清楚楚。

  ……

  蘇嫿累了一天,洗漱完擦了白玉膏,早早就睡下了,對院裡發生了何事,一無所知。

  第二天清早,她不到卯時就起床,給靳珩做早膳。

  她跟裘嬤嬤打聽過,靳珩上早朝經常會來不及吃早膳,偶爾會吩咐人包兩塊點心在路上吃,這習慣大梁不少官員都有,他爹就是如此。

  所以,她今日做了不粘手,不掉渣的桂花糕,備著給靳珩在路上吃。

  蘇嫿提著食盒,隨著抬熱水的裘嬤嬤和春草,一起進了靳珩房間。

  靳珩今日似乎有起床氣,臉色不太好,陰沉著臉,映得屋裡都黑了半面。

  見蘇嫿來了,特意將她打量一番。

  昨日靳珩特意問起新衣裳的事,蘇嫿今日換上了印金白羅襦,菱格花草紋齊腰百褶裙,芙蓉紗半臂。

  幹活的時候就將袖子疊起來,倒也不礙事。

  此時她不禁在想,幸虧她換了新衣裳,看靳珩那個陰沉的目光,說不定會沒事找事。

  她放下食盒,原本想隨著母女倆一起出來的,結果卻被靳珩叫住了。

  「留下給我更衣。」

  「是。」

  雖然沒點名道姓,可是這話他是衝著自己說的,蘇嫿不得不留下。

  蘇嫿伸手拿起衣架上的緋色仙鶴補子朝服,幫他穿在身上。

  靳珩只伸個手,看樣是什麼也不打算做,蘇嫿沒法子,又給他系盤扣。

  靳珩低頭看著面前的少女,入目是她輕顫的睫毛,挺翹的鼻尖,嬌艷的紅唇。

  柔弱無骨的一雙小手,輕輕在他胸前划動,像是一根羽毛撩撥在人心頭。

  繫到脖頸處一顆盤扣,蘇嫿難免抬頭看他,先是看見他尖銳的喉結上下輕滾,接著是稜角分明的下頜,輕抿的嘴唇,高挺的鼻樑……

  待看見他那雙明亮的瑞鳳眼,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蘇嫿有一種讓人抓包的窘迫,飛快的低下了頭。

  「你在看什麼。」

  蘇嫿頭上響起一個低醇的聲音。

  「沒、沒看什麼。」

  蘇嫿臉都紅了,雖然她曾有過未婚夫,但兩人發乎情止於禮,從未挨得如此近過。

  她現在只敢盯著靳珩脖頸處那粒盤扣看,可能是她過於緊張,手上出了汗,扣了半天也沒扣上。

  靳珩梗著脖子等了半天,終於不耐煩地拿掉了她的手,「拿革帶來。」

  蘇嫿臉都急紅了,如蒙大赦一般,伸手去夠革帶。

  靳珩似乎沒打算放過她,盯著她紅透的臉頰吩咐道,「給我扣上。」

  蘇嫿鼻尖立刻沁出了汗珠,扣革帶的姿勢可不一般,雙手需要繞到他身後,像抱樹那樣抱一下才能扣上。

  他故意的吧。

  說到勾引男人……

  她就是裝裝樣子還行,動真格的,她不行啊。

  可是……

  一想到自己的目的,蘇嫿突然覺得自己又行了。

  不管靳珩帶自己回府是何目的,若是她舍了這身清白,能救蘇家於水火,也值了。

  不然兩人非親非故,他憑什麼幫她?

  因為他身為京兆尹的一身正義嗎。

  這年頭,別做夢了!

  抱著這個信念,蘇嫿將手饒到他身後,柔弱無骨的身子貼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