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②-1】大蝙蝠×讀書人

  清晨朦朧的曙光照進房中。閱讀

  將昏暗的室內映出絲絲光亮。

  雪松鼠正窩在床角的小窩,裡頭鋪著一年半前縫紉師傅用剩下的喜緞,替他特別做的小件紅衣,鈴鐺腰帶則安穩地收在木柜上,白色毛球平時只要出房,便會賴著季瀾替他繫上。

  床榻上。

  季瀾被夜宇珹抱在懷中,因夜宇珹不斷吻著他唇瓣和臉頰,故他正半闔著眼,臉面微微仰高。

  「還沒天亮呢。」季瀾聲調軟糊,方才他睡到一半被身旁動靜弄醒,此刻腦袋仍有困意。

  夜宇珹撫著他散在身側的銀髮,低聲道:「誰讓有人不好好睡覺。」

  季瀾睡夢中,不時在他懷裡小幅度的翻身,兩人皆是未著寸縷,磨蹭之下,夜宇珹乾脆一把將人抓過來親,一條強健的長腿就跨在季瀾腿上,將人整個圈住。

  對方露在被子外頭的肌膚布滿紅痕,不曾消過,總是舊的未消,新的便層層疊上。季瀾最受不了的幾處,更是被吮至深紅,痕跡無法消散。夜宇珹隨即又抱著人翻過,將季瀾壓在床榻上,往那削瘦的頸上啃咬。

  季瀾被親的發顫,睡意也逐漸遠去,說道:「方才我做夢了。」

  夜宇珹抬起身,指尖纏起他一縷髮絲,道:「什麼夢?」

  季瀾眼角附近有些發紅,瞥了他一眼。

  有隻蝙蝠,在夢裡不讓人睡覺!

  夜宇珹懶懶地彎起唇,「所以就想在現實中報複本座?」

  季瀾點點頭。

  是的呢。

  誰讓你夢裡也這樣!

  其實那些翻身全是無意識的,因夢裡這人同樣是抱著他親,與一炷香前醒來的場景,幾乎重疊。

  夜宇珹抓住他垂在身側的手指,拉到嘴邊,一根根吮過。季瀾手指骨節修長,往下連著削瘦的腕部,每回在受不住時,便會緊緊拽住身下枕被,白皙肌膚襯在黑緞被褥上更顯誘人。

  然而穿上衣袍後,雖看不見手掌以上,可一旦將袖擺拉起,便能發現季瀾手腕上,也全是他咬吮出的紅瘀。

  季瀾全身因昨日的情.事,仍是無力,被這般逐一舔吮,不禁赧然道:「你為何…為何總喜歡親這?」

  夜宇珹將他五指細細的吮了遍後,彎唇道:「你全身上下哪個地方我不喜歡?」

  季瀾身上所有地帶,他都仔仔細細的親過吻過撫過。

  因為那全是他的。

  季瀾聞言,更加面紅耳赤。

  夜宇珹手掌貼住他腰側,不重不輕的捏了幾下,緩緩磨蹭。

  季瀾感受到對方身上迅速繃起的肌肉線條,臉面緩緩浮上暈紅,輕喃道:「昨晚睡前不是已經……」

  夜宇珹彎起唇角:「昨晚是昨晚,已經隔一夜了。」

  季瀾驀地弓起脖頸,因夜宇珹的動作而身軀輕顫,咬唇道:「明明……只是…嗯…幾個時辰前……」

  夜宇珹直接吮住他唇,將舌探進,隨著動作愈發失控,季瀾也無法再成句。

  雪松鼠在小窩中睡得安穩踏實,已是習慣睡眠之中總會突然出現的輕喘聲,即便大床搖幌的再厲害,他也都是閉眼調整了下毛茸茸的身軀,然後換個方位繼續睡。

  …

  正中午之際。

  安爻拿了盤玻璃珠,衝到左側唯一一間大房中。

  何涼涼站在桌邊,剛穿好衣袍,抬頭說道:「你做什麼?怎麼這麼急?」

  安爻手上的玻璃珠正閃著光,他盯著那些小珠子,神情欣喜。表情和年幼時幾乎一模一樣。

  安賜走到何涼涼身側,攬著他腰,掌心貼在對方後腰處輕輕按摩,往盤中五六顆珠子端詳一陣,道:「又是深海龍王贈與魚鋪老闆的?」

  何涼涼頓時雙手環胸,以兄長的語氣,嘖嘖兩聲道:「你怎麼淨買這些沒用的東西?」

  安爻立即眯起眼,瞪向眼前兩人。

  「才不是!這是在今早我在宮裡找到的。」

  何涼涼詫異道:「所以深海龍王來過這了!?」

  安爻氣得大罵:「你有病阿,就說是宮裡頭找的!」

  安賜將那小珠子拾起,放在手中看了看,「宮裡找到的?哪裡?」

  池緞的聲音從門扉處傳來。

  「那是爻兒牽踏湮駒去楓林時,在樹下撿到。」

  何涼涼:「楓林?那不是師父最常去的地方嗎?」

  季瀾經常會在林間的石桌旁看話本,桌上擺滿熱茶和松糕。

  池緞:「不如直接去問問仙尊,看這是不是他掉下的。」

  何涼涼疑道:「可師父不怎麼會玩玻璃珠吧。」

  池緞哈哈大笑:「誰知道呢,最近宇珹和巫傲偶爾有來信,說不定你師父和巫鳳教愈發熟稔之後,也開始喜歡上珠子和鈴鐺什麼的。」

  其實他覺得這東西也挺適合季瀾,畢竟雪松鼠時常腰間一串,在楓林里叮叮噹噹的溜上溜下。

  安爻懷疑道:「可宮主和巫傲的來往信件,不都沒幾句嗎?這樣也能互相影響習慣?」

  上回他罕見的見宮主寫信,上頭就一句話--

  「畫三日內送達。」

  起因是季瀾在宮裡找到一幅夏季天空的臨摹畫像,畫紙充斥著各種不同的藍,卻是融合的極為協調,一眼望上去十分舒適,他便想將這幅畫贈與柳卿。

  於是夜宇珹寫了封簡短的信,讓人先行送信通知,只上卻沒提及前因後果,就這六個字。

  池緞聞言,拍腿大笑道:「不如不寫!」

  安賜:「後來巫傲也回信了,也不超過兩句話。」

  何涼涼饒有興趣,問道:「寫了什麼?」

  安賜道:「多謝夜焰宮。」

  巫傲同樣言簡意賅。

  池緞嘆道:「果然熟了之後就是這樣,一句話都懶得講。」

  安爻一臉荒唐:「你這話有邏輯?」

  池緞:「套在宇珹和巫傲身上,挺有邏輯的。」

  其餘三人想了想,才發覺,確實如此。

  半刻鐘後,池緞接過安爻手中的盤子,歡快地說:「走吧,我們先去楓林找仙尊,這時間他約莫在那賞景。」

  四人繞過偌大的夜焰宮,果真在一片紅彤飄落的楓林中找到季瀾。

  對方坐在石桌邊,一身雪袍,微微低著里,認真讀著手中書冊。

  桌面擺了三小盤糕點,看上去精緻可口。

  當季瀾清雅的臉面慢慢抬起,望向飄葉時,畫面簡直朦朧的不似人間,隨著涼風輕輕拂過,背後的銀髮也隨之舞動,如畫中天仙。

  池緞正要大嘆,這簡直是天降仙人時,季瀾正好將頭轉向他們。

  俊秀的面頰邊,沾著一抹糕餅碎屑。

  池緞:「……」

  何涼涼展笑:「師父!我們來找你了。」

  池緞驀地插嘴:「仙尊在看的是什麼書,有關羽化成仙的嗎?」

  他不能讓那幕仙人降臨的畫面,被糕餅碎屑破壞!只能自我安慰道,季瀾這會兒定是在看什麼仙姿飄渺的書籍!

  季瀾隨即將手中的書冊立起,封面正對著池緞,上頭幾個大字--

  《雪中白狐與江湖高手的虐心史》

  池緞:就當我瞎吧。

  安爻知曉他在想什麼,有些哭笑不得,一面說道:「仙尊,這回灶房做的糖糕好吃嗎?宮主特意讓裡頭師傅多加了點糖。」

  季瀾應首,又拿起一塊。

  正要吃下之際,唇邊倏地伸來一掌,拇指抹去他頰面的糕屑。

  池緞一驚:「你什麼時候來的!」

  夜宇珹將拇指上的糖糕吃下,道:「現在。」

  池緞:「廢話,我當然知道是現在,那句話是在表達我們被你突然出現給嚇到。」

  剛剛他們和季瀾說話時,對方身邊分明無人,可不過眨眼間,夜宇珹就忽地迸了出來。

  季瀾含笑道:「他方才就在樹上了。」

  池緞狐疑道:「樹上?宇珹幹嘛去樹上?」

  季瀾眼眸轉了圈,含糊道:「就是…放點東西。」

  何涼涼一向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好學徒弟,立刻問道:「放什麼?。」

  季瀾正想著該怎麼回答,安爻便一把將池緞手中的盤子拿過,端到季瀾面前,道:「仙尊,今早我在宮中花庭找到好幾顆玻璃珠子。這東西是你的嗎?」

  季瀾往盤中瞄了一眼,面色瞬間轉微詫異,道:「在花園裡找到的?」

  安爻點頭,「就在一排蘭花的下面。」

  何涼涼也道:「這是師父不小心落下的嗎?還是是安爻向深海龍王買來,不敢誠實道出而已。」

  安爻頓時氣得跳腳:「老子跟你拼了!」

  何涼涼立即回罵:「我是你兄長!你自稱老子那我是誰!」

  池緞迅速解答:「老子的兄長。」

  季瀾剎那間失笑出聲,差點沒噎著,趕緊將剛放入口的糖糕給咽下。

  夜宇珹卻懶洋洋道:「那是雪松鼠的玩具。」

  爭執中的兩兄弟雙雙瞪大眼。

  何涼涼:「既然是雪松鼠的,怎麼會在花園裡?」

  季瀾:「自從去年巫傲來過夜焰宮後,雪松鼠便喜歡上珠子鈴鐺類的東西,上回居然到楓林里,找了幾十顆果實藏在小窩中,又不吃他,只將那些果子當成珠子玩。直到腐壞才被我拿去扔,後來我便拿了幾顆玻璃珠放到林子裡,每回他找到了,便神神秘秘地拿去藏起來,連我都不知道他藏在哪。」

  池緞忽然悟通了什麼,捶掌道:「該不會宇珹剛剛在樹上就是為了放玻璃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