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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閱讀
夜焰宮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掛滿了深紅喜緞。就連灶房門口都熱鬧非凡!
安爻與何涼涼忙著四處張羅,安賜負責向綁臘肉的師傅確認菜色。
池緞則到夜焰宮大門,迎接唯一一組客人。
巫傲下了馬車後,便道:「多謝神醫,上回多虧你給的藥草,回巫羽城後我便天天熬湯藥讓卿卿喝下,如今他氣色越來愈好了。」
柳卿在他後頭,笑道:「神醫好久不見,今日夜焰宮真熱鬧,從前我總聽聞這處陰冷又無生氣,今日一見,卻是大開眼界。」
不只四處掛著喜緞,且宮外的道路也打理的十分整潔,與修羅地獄相差甚大。
池緞展笑朝他們點頭,道:「宇珹在道上的名聲差不多就是這樣,沒什麼。」
巫傲左右張望了下,道:「其餘客人呢?」
對方卻道:「就只有你們。」
柳卿睜大眼,詫道:「只、只有我們?」
池緞聳肩,一臉理所當然,「宇珹看起來像是喜歡應付眾仙門的人嗎?」
於是柳卿試圖想像那畫面。結果發覺,根本無法想像。
這時,一隻毛茸茸的雪白生物溜了出來,一身神清氣爽,十分驕傲,正向他們展現今日特別打扮過的模樣!
柳卿見雪松鼠身上居然套了件紅色緞料做的小衣!模樣是可可愛愛,當場是笑的是闔不攏嘴,便蹲低身子,試圖讓雪松鼠溜上手。
那坨白毛遲疑了一會兒,小爪子也護著自己新衣,深怕弄髒,好一陣後,才緩慢地往他掌上溜去。畢竟過去幾個月,他在大船上也看過柳卿數回,故此刻一點都不陌生。
巫傲打量著雪松鼠的服飾,覺得顏色配上白毛還挺好,只是有些樸素,明顯少了個什麼,便道:「他腰間缺了串鈴鐺。」
池緞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好,我這就讓縫紉師父趕製,晚膳前能做出。」
巫傲也試著伸指,摸了下柳卿掌中的小動物,對方立即追著他手指玩,蓬鬆的尾巴不斷在柳卿手背上蹭來蹭去,惹得柳卿不斷發笑,就這般和巫傲靠在一起,二人皆跟雪松鼠玩了起來。
…
此時此刻,夜焰宮北面,主人寢殿中。
季瀾剛穿上醇紅喜袍,夜宇珹便將他攬過,垂頭毫不客氣地往季瀾唇瓣咬吮,手掌所到之處,將剛穿上的喜袍弄得發皺。
季瀾在親吻間,艱難地抬起臉,道:「嗯…等等…快要吃晚膳了。」
身上人已一路往下,吮上耳垂。
驀然間,夜宇珹猛地掐住他腰側,將他往自己腹間用力貼上。
即便隔著衣袍,季瀾仍是瞬間便感受到那燙人的溫度,張狂而叫囂。
他面頰染緋,道:「晚、晚上就讓你了。」
夜宇珹這才彎起唇:「記得本座昨天說的?。
季瀾赧然的點點頭,半闔著眸,往他下巴親了親。
驀然間,厚重的殿門從外被輕輕推開。
一隻身穿紅布的毛絨小傢伙,從細小的門縫中跳進,大大的尾巴將殿門一掃,那看似沉重不已的門便隨即闔起。雪松鼠動作迅速,直便鎖定方向,跳至中央的大榻。
夜宇珹望著那抹純白的毛球,身上罩著件紅色小袍,便朝季瀾揚唇道:「你倆挺像。」
同樣是雪白配上醇紅。
雪松鼠一股腦地跳來兩人身側,先是在他肩側撒嬌了一會兒,接著忽然縱身一躍,躍至夜宇珹肩上,接著滿意地往自己身上的紅緞東瞧西瞧。
季瀾望著這幕,便坐起身來,失笑道:「看來他很喜歡這身衣裳。」
夜宇珹懶聲道:「那就讓安爻吩咐下去,多做幾件。」
季瀾攬住他肩脖,面上綻笑仍在。
這麼縱容他嗎?
夜宇珹往他俊秀的頰面重吻幾下。
本座縱容小隻的。
大隻的得縱容本座。
季瀾在唇瓣被吮住之前,想起對方每晚兩人在榻上的模樣,不禁顫了顫眼睫,道:「就你吃定我。」
這一頭,雪松鼠眼明手快,見季瀾不過說了一句話,便又被壓回床面,頓時往枕邊一跳。
幸好這床比當時船艦上的還大,本毛能扯條薄被,勉強在枕邊堆個小窩。
並且看在今日獲得新衣裳的份上,本毛就大方讓出床榻空間!
吱喳!
直到夜宇珹鬆開季瀾唇舌後,才將床沿另外一件喜袍撈過,放到對方手裡。
季瀾一面調整著氣息,笑道:「我幫你穿嗎?」
夜宇珹彎唇:「現在你替本座穿,本座晚上,替你脫。」
季瀾聽見這話,頰面又多紅了些,將那純紅的衣袍攤散開來,
眼前人寬大的肩與強健胳膊,即便隔著純黑裡衣,仍是透出結實的線條,季瀾緩緩地將衣袍替面前人穿上,接著拿過同色腰帶,站在對方身前,仔細繫上。
再度抬起臉時,他眸中儘是笑意,道:「穿好了。」
夜宇珹穿起醇紅喜袍,那股張狂氣場更是一覽無遺。
而近在眼睫的英挺面容也與他相同,唇邊弧度未散。
半個時辰後,待天色漸漸暗下。
門外便傳來安賜的聲音,先是以穩定的頻率敲了三下門,接著表示外頭東西全備好了。
夜宇珹即牽著季瀾,步出寢殿,一路散步,經過夜焰宮熟悉的花景,卻不是往前廳的方向走,而是繞過寢殿大半圈,往後頭的楓林過去。
那兒早已擺滿了百支蠟燭,全點上燭火,數百枚跳動的閃焰,將夜空下昏暗的林間照的亮眼,一處大樹下,鋪了張極大的地墊,上頭擺滿許多菜盤與醇酒。
幾處較近的楓樹上掛滿紅緞,正隨著初春的涼風微微飄逸,看上去朦朧悱惻,往上空中一點一點的星光,正不斷閃爍,與楓林互相輝映。
季瀾凝望這一幕,不禁睜大眼眶,半晌後才偏頭,向身側人說道:「我以為,宴席是辦在前廳。」
夜宇珹將牽著他的五指扣牢,唇角勾起懶笑,道:「可有人特別喜歡這裡。」
季瀾聞言,眼睫輕顫。難怪,今日大伙兒仿佛都在搞神秘,分明只有自家人的宴席,也沒有繁雜的儀式,卻怎麼都不讓他出來一同幫忙。
原來是背著他,默默地將楓林布置好。
此時此刻,安爻與何涼涼就站在地墊旁,不斷鼓掌,面上皆是笑靨盛開。
池緞歡天喜地的喊道:「新人進場!」
安賜手腳俐落地拎著酒壺,往墊上所有酒杯中斟酒,那醇酒的滋味一飄出,便沁入心脾。
待季瀾二人走近地墊後,柳卿即揮手笑道:「仙尊,恭喜你們。」
巫傲也朝夜宇珹說:「恭喜,宴席辦在楓林里確實特別。」
季瀾含笑道:「巫教主以後也能在巫鳳教的庭院,稍微布置一下應是不錯。」
巫傲立刻驕傲捶胸,道:「這是自然,巫鳳教既是我與卿卿的家,成親禮自然由我親自操刀!卿卿穿上喜袍定比所有人都好看。」
夜宇珹頓時朝他挑眉。
安爻趕緊說:「都好看都好看,柳卿和仙尊同樣,都特別適合紅色。」
面前二人的深紅喜袍,皆是由夜焰宮縫紉師傅出宮挑選的布料,並非平常人家辦喜事的艷麗大紅色,而是如香醇酒釀那般,質地濃郁的醇紅。
柳卿笑著往空中抬手,迅速地畫了道仙咒,剎那間,一抹強勁的光束從指尖迸出,往上飄去,在眾人的視線中,散出一陣陣光火,如煙花般燦爛盛大。
池緞一副喜極而泣的模樣:「真好看,不知我與爻兒成親禮當天,能不能請柳卿多畫兩三道咒。」
柳卿笑道:「自然可以,神醫想要幾個都行。」
他金丹已回身驅,這種咒體對他而言,不過信手捻來。
一群人邊笑邊聊,往地墊上落坐,何涼涼靶大伙兒的酒杯紛紛遞過。
池緞率先朝所有人舉杯:「今日這難得的時刻,讓我們共同歡慶,慶祝雪松鼠又長了一歲!」
巫傲霎時間一臉荒唐。
柳卿卻十分配合,詫道:「他長歲了?可看起來仍是十分可愛。」
巫傲重咳兩聲,往夜宇珹的方向看去:「不是說夜焰宮宴席,難道就是為了雪松鼠的生辰?」
夜宇珹懶散回道:「本座只寫了要宴席,沒寫原因。」
季瀾簡直啞然失笑,道:「巫教主就當來玩一趟。」
巫傲憤憤地將杯中酒水喝光,道:「虧我還拿出教中最珍貴的衣袍穿。」
提起衣服這事,他可是比誰都認真,眼下他身上雖不是柳卿親縫的那件,可也是對方親自替他選的,就掛在密室里最顯眼的地方。
何涼涼見他又是整身淺藍,笑道:「小卿很有眼光,這衣袍十分適合巫教主。」
安賜:「對了,我們已請夜焰宮的製衣師傅做了多套衣袍,要贈與巫教主,明日白天我便去拿來。」
上回大家在菘兒谷,說要送巫傲衣袍的談話不假,確實全都放在心上了。故這次所做的衣飾,也都是以藍色為基底,還分別配上鈴鐺腰帶。
巫傲聽了頓時一喜,將酒杯再度斟滿,朝大家一敬。
柳卿朝安爻道:「我以為還會邀請雙悅與莫瀟他們,或者阮門主。」
安爻:「安賜有派人送信問一聲,可因莫瀟與雙悅的大婚也在近期,蕪石門和雙刀門已共同忙得不可開交,阮門主則受了雙老掌門邀請,提前過去幫忙。不過大家皆有讓人提前送賀禮過來,正堆在前廳那兒。」
季瀾好奇道:「都送了些什麼?」
何涼涼負責點數,便道:「喜緞,很多很多的喜緞。」
約莫是夜焰宮家大業大,什麼都不缺,既是成親的賀禮,那喜緞肯定不嫌少,斯來響去,便乾脆送了五箱喜緞過來。
季瀾訝異道:「這兒樹上掛的,該不會都是?」
何涼涼點頭:「安賜布置了好一陣,才全數掛了上去。」
眼下頭頂那些隨風飄舞的紅緞,全屬大家的祝福。
話剛落下,不遠處突然一陣細微的鈴鐺響,柳卿早已習慣這聲音,是眾人中最早轉頭的。
只見一抹蓬鬆的尾巴率先出現於視線內,接著是罩在紅色布料里的毛絨身驅。
此刻那小小的衣袍上,竟硬生生多出了串迷你腰帶,上頭掛了兩顆小小的鈴鐺,正隨著雪松鼠跳躍的身驅,不斷互相碰撞!
池緞道:「巫教主今日下午提醒過後,我便讓縫衣師傅弄了條腰帶,給這小傢伙掛上。」
雪松鼠聞到食物香味,已是一溜煙的跳至墊布上後。
季瀾綻開笑,舉杯朝所有人道:「謝謝大家,今日辛苦了一天。」
夜宇珹嘴邊同樣勾著笑意。
八個人共同拿起酒杯,在初春的楓林中,布滿喜緞的林間共飲。身側拂來的晚風柔軟,伴著源源不斷的喧騰聲,何涼涼朝巫傲表示,想先與他比試一場,提前為下屆譽仙大會做準備,被安爻譏笑說肯定半炷香時間就落敗,吵了半天,這決鬥也變成兩兄弟的擂台,直接便在樹林中鬧了起來。
巫傲在安爻與何涼涼比到第三十場時,忽地跳出來表示,不如讓神醫上場,與安賜打上一架,輸贏算安爻與何涼涼的。
這意見隨即被採納!
巫傲在旁觀戰,一邊喝酒,柳卿含笑靠在他身側,眼眸半闔,感受這千年來不曾有過的寧靜和放鬆。
倏然間,身邊人伸來手掌,往他頰邊撫上。
朝他喚了聲:「小荼。」
柳卿瞬間眼眸大睜。
巫傲似有醉意,緊抱著他,片刻後,才低低說道:「你許久未喚我名字了,今日再喚一次,可好?」
柳卿詫異的望著對方,目光不斷在眼前人的面上穿梭,可卻看不出任何異樣,仿佛這人是真的陷入半醉半醒,將過去與現實重疊。
巫傲見他遲遲沒有出聲,也未再多問一遍,只將胳膊收緊,把人攬好。
沒想到過了近一柱香的時間,懷中人突地用呢喃般的聲音,輕輕的喚了句:「阿淵。」
然後抬臉看他。
巫傲回望著那張清秀的臉面,沒有回聲。似是聽見了,又似沒有。
最後,只將人牢牢抱在懷中,半分都未鬆開。
楓樹下,幾壺酒都已慢慢見底,池緞與安賜的對戰過程比方才兩兄弟的動靜更大。
季瀾坐在地墊上,靠著夜宇珹肩窩,欣賞這一團混亂,頰面笑意愈發擴大。
身旁掠過的風又輕又柔,可都遠遠不及環著他的人,寬廣的懷抱,安穩溫暖。
夜宇珹則將懷中人的銀絲纏繞於指尖,接著移至嘴邊,印下一吻。
……
……
夜暮漸深之際,身穿紅袍的兩人才乘著風,散步回至寢殿後。
殿門一闔上,季瀾整個人便被凌空抱起,放到榻上。
腰間衣帶隨之被扯掉,連同裡頭的純白裡衣,都順著那力道一同鬆開。
夜宇珹胳膊撐在他肩旁兩側,望著季瀾因沾酒而微紅的臉面,一掌已忍不住從醇紅喜袍的衣襟探進。
因喜袍仍未完全卸除,季瀾整個人就躺在醇紅衣袍里。懸於身上的高大身影,驀地從榻邊小桌上拿過一小罐瓷瓶,往掌中一倒,三顆小藥丸自裡頭迸出。
夜宇珹長指拾起一顆,往季瀾唇邊遞去。
季瀾唇瓣微啟,順著那指尖將藥丸咽下,可夜宇珹的手指卻未撤離,而是跟著探進他口中,然後慢慢抽動起來。
季瀾含著他長指,唇口不斷被磨蹭,幾絲唾液順著嘴角劃下。
夜宇珹低聲道:「三顆都得吃下。」
季瀾唇無法閉起,又正被對方長指撫弄唇舌,斷斷續續道:「嗯…那東西裡頭…不是有…」
不過一句話,壓根無法完整說出。
而那藥丸,是池緞所給,裡頭全是情非得已花的成分。
季瀾連耳廓都完全染紅,他自然明白夜宇珹要他全吃下的原因。
待夜宇珹將長指抽出後,不禁赧然道:「可我…我受不住……」
三顆一起吃進,也許他……他之後幾天都無法下榻走路了。
夜宇珹卻拾著另外兩顆,靠近他嘴邊,低啞道:「張嘴。」
季瀾望了他一眼,唇瓣慢慢地張開,剩餘兩顆藥丸便滑入他喉頭,直接入腹。
不過片刻,他已然全身泛開暈紅。
夜宇珹眸中暗晦,伸胳膊往旁一揮,一條完整的黑鞭隨即現在二人眼前,那截讓犼獸扯斷的地方早被修復完整。
他重重咬了下季瀾的耳尖,接著把人輕翻過身,五指握住軟鞭,將眼前兩條削瘦的手臂,牢捆於季瀾腰後,喑啞道:「本座說過,今晚,我什麼都要。」
季瀾身軀已因那三顆藥丸而發燙,聽這這話更是羞赧,只能緊緊地將臉面埋在被褥中。
寢殿外,夜暮愈發深沉,仿佛連月兒都沉沉睡去。
可夜焰宮的主人寢殿內,卻無消停之意。小桌上,兩片形狀完整的楓葉正靜靜擱在那,一旁的大床,不斷震晃。
頂空中,繁星閃爍眨動,楓林里,深紅喜緞也仍是掛滿枝椏。
深夜的軟風,纏綿悱惻,緩緩地,吹送過整座夜焰宮。
最終,從窗棱一處,細微的縫隙角,輕輕吹入主人寢殿中。
散布在裡頭,所有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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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後。
夜焰宮外,一片偌大草原上。
一匹急如閃電的靈馬狂馳而過。
在馬蹄未止之前,馬背上的人便抱著懷中身影,往最高的樹梢上躍去。
半刻鐘後,當安爻等人騎著其餘靈馬抵達時,只見踏湮駒好整以暇地在一旁青綠草原上,正低頭吃草。
何涼涼道:「奇怪,師父他們呢?」
安賜坐在他身後,胳膊穿過何涼涼腰側,往前拉著韁繩:「宮主定是帶仙尊去樹梢上了。」
安爻:「這裡樹木那麼多,得從何找起!?」
他身後傳來池緞的聲音,「反正等他們賞夠景了,便會下來。」
何涼涼急道:「可我們會來不及參加柳卿跟巫傲的成親禮,聽說巫羽城中有一家特別好吃的餅鋪,我還想提早去排隊呢!」
安爻大笑道:「幹嘛,你又要賣餅嗎?」
何涼涼氣的反駁:「難道你與神醫成婚後便也成仙了,不用吃東西?」
安爻:「你還敢說!當初賣餅賣到中毒的是誰!」
何涼涼:「倘若我沒率先毒發,你以為雪髯城的事那麼容易解決!」
寬廣的草原上,立即又充斥著鬧騰聲響。
從樹頂往下看去,除了踏湮駒外,另外兩頭靈馬正在草原上慢慢散著步,兩個俊秀少年正乘在馬上吵嘴,幸虧各自身後都有人,將他們攬住。
季瀾失笑道:「安爻何涼涼上個月成婚後,似乎更能吵嘴了。」
夜宇珹彎唇:「他倆吵不過對方,就讓池緞和安賜去解決。」
談話間,底下仍是不時傳來鬧聲。
何涼涼與安爻仍在互吵,從最初的雪髯城,一路吵到中途的蔭蘭峰。池緞與安賜不時加入幾句,將話題愈拉愈廣。
綠意滿布的草原中,襲來陣陣清風,所有人的髮絲同時順著那抹軟風飄散。
半空中的枝幹上。
季瀾眼眸驀地慢慢地轉了圈,半晌後便笑道:「說到最初,摔床當天,你的床榻是第一次讓別人躺上吧。」
夜宇珹圈著他腰,懶洋洋地說:「不是別人。」
是只大雪松鼠。
季瀾頓時臉色充滿淡定。
什麼松鼠!
你才蝙蝠!
哼。
夜宇珹望著他,嘴角噙笑。
不喜歡蝙蝠?
季瀾先是眨了眨眼,接著抬臉往他下巴輕輕一吻。
夜宇珹回咬了下他唇,懶洋洋笑道:「所以喜不喜歡?」
季瀾伸手攬住他脖頸,在對方唇壓上來之際,用極輕的聲量說道:「明知故問。」
本讀書人,不許你這般無法無天!
低懶帶笑的聲嗓,隨即流淌在耳邊。
夜宇珹往他唇角吮了口,勾唇道:「可本座就吃定你了。」
不論十年、百年、千年。
都要牢牢將你抱在懷中。
然後,對你放縱。
一輩子無法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