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季瀾走在街上,不時聽見周圍傳來的倒抽聲與竊竊私語,可他卻是無暇顧及。閱讀

  眼下他滿腹興奮之情,正要準備去拍賣會見見世面,還要與一卡車的土豪相聚!

  半刻鐘後。夜焰宮一行人終於到達會場。這地點原本是一家大型茶樓,屬於蔭蘭峰上最顯眼的屋房之一,然而屋房年久,為了譽仙大會又重新粉刷整頓一番,此刻上頭掛著一塊醒目的巨大匾額。

  寫著五個大字:『金銀珠寶閣』

  季瀾:「……」

  這取名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是深怕大家不知裡頭東西多麼價值連城?

  何涼涼也蹙眉:「金銀珠寶閣?一點美感都無。」

  安賜:「據說是此次共同舉辦的仙門一起想出的名字。」

  何涼涼毫不客氣道:「這名字居然還用想?這些仙門長老平時不看書?是煉丹煉到腦袋壞了吧。」

  季瀾:都別說了。

  先告訴我,本讀書人是否要入境隨俗,穿金戴銀配合一下。

  眼前金銀珠寶的字眼,確實將此地即將進行的盛事清楚訴出。

  夜宇珹則無視那塊俗爛的匾額,直接往廳內走進。

  季瀾跟著入內,發覺裡頭空間極為寬敞,坐下幾百人不是問題,前方一個高高架起的台子,掛了不少亮面緞綢,塑造出一股金光閃閃之樣,明顯符合等會兒要進行的主題。

  一黑一白越過眾人詫異的視線,走至最前排落坐。

  廳上也不時有交頭接耳聲。

  平時閉關歸閉關,此刻大伙兒齊聚一堂,八卦消息自然不能少,身為仙門中人,定要即使掌握仙門大小事,不能落於人後。

  大家皆是壓低音量在交談。

  --「你們看看,我就直說了吧,這夜焰宮去哪都要帶上人質,為的便是按照時辰折磨對方,一刻鐘都不能落下。」

  --「你這消息來源正確嗎,我見霜雪門那位身軀完好,不像被虐待的模樣啊。」

  --「年輕人有所不知,這折磨人都最高手段,便是將人弄至滿身是傷,再將其醫治痊癒,待傷口好了七八成,便能實施下一輪折磨,那苦痛,便是一同磨損心志啊!」

  --「沒錯沒錯,我打賭霜雪門仙尊衣袍下定時滿身傷痕,體無完膚。」

  --「前輩們果然眼界廣,所言即是,小輩受教了。」

  --「傳聞夜焰宮地牢可是比閻王地府都恐怖,說不定仙尊曾被斷手斷腳,痛過之後又再縫回。」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毛骨悚然!

  相互凝望一陣後皆不忍的搖頭。

  唉,仙尊實慘。

  另一端。

  季瀾喜孜孜地往位置坐下,已是忍不住地朝高台上打量。

  一面朝夜宇珹道:「這拍賣會是否有人曾為了爭奪秘寶,現場打起來?」

  夜宇珹唇角勾起弧度:「有,你想加入?」

  季瀾搖頭。

  本讀書人只想看戲。硏究研究土豪們搶的是什麼。

  夜宇珹見他一臉好奇,便道:「稀有神獸、千年釀酒、一杯水。」

  季瀾訝然道:「一杯水也值五百兩?」

  「掛上仙水之稱,一千兩都行。」

  季瀾不禁心底佩服。水值千兩,原地暴富。

  果然是詐欺發家!

  驀然間,一道聲嗓從不遠處傳來,「此番道中傳聞果然為真,夜焰宮願意光臨這偏遠的蔭蘭峰,實為難得。」

  這抹語調起伏極為明顯,有種故弄玄虛之感,一點兒也不自然。

  夜宇珹漫不經心地往對方身上掃了眼,明顯沒打算理會的模樣,連出聲回應都懶。

  季瀾看懂了。

  這意思是:塵埃都比對方更有存在感。

  一旁安賜臉色鎮定,朝那人應首,客氣道:「久違了,巫教主。」

  季瀾聞此稱謂,耳朵一顫,立即將身子微偏,探頭往對方看去。

  眼前男子人模人樣,面貌屬人群中凸出的那種,穿著一身靛色,衣袍各處縫了不少繁瑣圖紋,只是腰間掛戴的玉珮至少有十個,一大把的系在衣帶上,眼花撩亂,整個人宛如一隻充滿傲氣的花孔雀。

  審美水平堪憂。

  對方也看見他的銀白長發與一身雪袍,瞬間瞪眸道,「你可是霜雪門仙尊?」

  季瀾:我是我是。你就是wow?

  他面上保持淡定,淺咳幾聲後,才淡淡地朝對方說:「我是,久聞巫教主的大名。」

  巫傲立即露出沾沾自喜的神情,看起來像只搖擺的孔雀,只差沒開屏。

  可一會兒後又收起喜色,面帶嚴肅的朝季瀾道:「不知仙尊可否記得,我與霜雪門有不解之仇,待拍賣會結束後便要將帳算清。」

  季瀾:?

  我自然是不記得的。

  可你還是先處理半糖小姐姐的事吧,她也有帳要找你算。

  畢竟「先來後到」這禮節如此重要,霜雪門能排隊。

  季瀾腦中剛閃過這幾句話,剎那間,說人人到。

  不遠處倏然響起阮絆棠的喊聲。語氣遠比方才在街上更為憤怒。

  「巫傲!你這該死的傢伙,有膽出現在這裡,今日本堂主便要讓你嘗到苦頭。」

  巫傲立即一個旋身,腰間數十個玉珮發出碰撞聲響,叮叮咚咚、噹噹啷啷,聽起來嘈雜無比,而那衣袍材質貌似不重,轉身間居然揚起一大半,靛色衣擺就這樣在在眾人前轉了一大圈。

  季瀾:「……」

  莫非這人戲看多了?

  回個頭幹嘛慢動作?

  巫傲一副驕傲神氣,揚起笑靨道:「好久不見,阮堂主。不知我巫某,哪裡得罪了。」

  口吻抑揚頓挫,堪比說書人。

  季瀾:了解呢。這台詞也是看戲學來的吧。

  阮絆棠柳眉一挑,直接道:「你這身丑衣裳就惹到我了,看了礙眼。」

  季瀾心中默默豎起拇指。

  小姐姐果真犀利。毫不留情。

  於是他好奇地朝身側人問道:「巫傲身上的衣袍,可是巫鳳教的專屬顏色?」

  夜宇珹蠻不在乎道:「不清楚,本座從未關心過。」

  以往仙門百家裡,從沒有誰入過他的眼。

  夜宇珹說話間,也回視著季瀾。

  就連對方摔床以前,身上穿的什麼他也未曾注意過。

  最初他將人帶回夜焰宮,其中一樣原因,是因他正好在查蒼刎珠下落,而對方曾和海吟吟在叱骨谷會面密談。

  之後季瀾雖睡於他寢殿的牆角躺椅,可所有一舉一動,他是壓根不在意也不關心。

  直至某人摔床當晚,朝他提出過招一事。

  他才是第一次,真正的,認真望向對方。

  眼下身側人一整身的雪白緞料,與他黑袍相同,全出自夜焰宮。配上那抹秀雅的淺笑,如同雪中幻景。

  拍賣會場前排。

  安爻也聽見季瀾的問話,解釋道:「巫鳳教沒有明定的衣飾顏色,是他們教主喜穿各種色彩的衣袍,且腰間掛的不一定是玉,也曾掛過鐵環串墜,與鈴鐺。」

  季瀾聞言一詫。

  巫傲的衣著品味,簡直天雷滾滾。

  何涼涼同樣一臉荒謬:「掛滿鐵環?那豈不是很重,他走路不嫌累嗎?鈴鐺更離譜,走個路就滿街響叮噹?」

  安賜:「確實,前年我出宮辦事,正好碰見巫教主,當時他腰帶上是半邊鈴鐺、半邊鐵環,只要身軀一動便是十尺外都知道的事。」

  何涼涼只感覺一言難盡。

  不遠處,阮絆棠的怒聲再度傳來。

  「海吟吟那破事我還沒找你算帳,今日你既然敢在本堂主面前出現,就別怪我不客氣。」

  喊話結束,短刀也隨之亮出。

  然而阮絆棠不愧是道中數一數二面容姣好的姑娘,面貌極為惹眼,即便在吵架途中,仍是吸引不少人士想上前認識。

  巫傲這頭也跟著擺出過招姿態,模樣仿佛一隻開屏的孔雀。

  「海掌門如今無法立足於道,半蝶教也已讓下代掌門接手,妳未何執著於此等舊事,不如胸襟開闊點,或者加入我巫鳳教,也許能挪個教中副史的位置給妳。」

  季瀾忍不住小聲地道:「巫傲有沒有走在路上被人裝麻袋,拖去痛揍的經驗?」

  這人說的每句話都在誘使別人上前毆打。

  安爻點頭:「貌似有。且不少人嫌他那身衣袍掛飾過於吵鬧,讓他別再掛串墜,可巫鳳教約莫有百套類似的衣飾,巫傲也樂此不疲,不時就換上新衣出來展現。」

  季瀾見巫傲赤手空拳,要直接對抗阮絆棠的短刀,又道:「那他的武器是什麼?就拳頭嗎?」

  夜宇珹懶散道:「他有劍。」

  季瀾:「可我未看他持劍。」

  安賜解釋道:「巫教主曾嫌棄拿劍過於粗獷,與他那身衣袍不搭,故長年不配戴。」

  季瀾:「……」

  所以就寧願徒手對刀刃?

  此人果真有事。

  這邊建議儘早就醫。

  大廳中,阮絆棠與巫傲的爭執聲越來越大,許多到場的教派人士紛紛入席,一面試圖理明白這兩人的對話內容,如今半蝶掌門換人是眾人皆知,可其中緣由卻不清楚,所有消息皆被阻隔在雪髯城裡,知道實情的人寥寥無幾。

  季瀾見所有人保持窺探精神,分明視線不在阮絆棠那處,耳朵卻是張至最開。心底嘆道,不愧是譽仙大會,此刻眾仙門群聚,理智吃瓜。

  夜宇珹似乎嫌對方二人動靜過於吵鬧,驀地伸手揮掌,一陣掌風掠過巫傲身側,他身旁的數十張長凳剎那間四分五裂。

  巫傲立即指著裂成數段的木凳,朝阮絆棠大喊:「看!連上天都要懲罰妳滋生事端,批了道隱形天雷下來。」

  季瀾:「……」

  麻煩出門左轉,看個大夫好嗎。

  難道是花孔雀自信心爆棚,導致腦袋也糊了。

  阮絆棠嬌靨盛怒,正要回巫傲的話,忽地見夜焰宮首座往巫傲的方向一瞥,對方身旁唯一完好的一張椅子,頓時又裂成三半。

  巫傲這才完全閉上嘴巴,抬著下巴走至自己的席位。

  外頭的人見裡面吵聲結束,立刻展現高超效率,派弟子進來清掃。

  整個過程不用一盞茶時間,手腳俐落地把地面殘骸掃除打包,再搬來同樣數量的長凳擺放整齊,接著朝眾人頷首後便退出。整體是訓練有素。

  季瀾見這流暢的收拾過程,不禁嘆道:「看來譽仙大會的主辦挺有經驗。」

  安爻點頭:「確實,因為每屆都有發生教派紛爭,主辦者不敢得罪任何一方,通常都是打鬥結束後,才讓人進來收拾殘局,也不會落得偏頗哪方的嫌話。」

  此時廳中椅凳早已全數位坐滿,連方才新布置的長凳也逐漸滿位。

  一名白須長至腰間的長者緩步走上台,穿著淡黃衣袍,擼了擼飄逸的長胡,朝底下眾人說道:「此次譽仙大會正式展開,這回由各仙門聯合舉辦,還望大家多多包容,也盡興參與盛事,所有客棧房間皆供譽仙大會使用,蔭蘭峰上山水優美,在行程結束後大家也能飽覽風景。」

  台下一道靛色身影舉起單臂,老道長點頭示意開口。

  「敢問本次譽仙大會是否全門派都被邀請來了?」

  眾人眼光立即往那方向投射。

  只見巫傲翹著腿,分明椅凳沒有靠背,卻硬要做出斜靠舒適的模樣。

  而這道題,是道極難回答的問題!畢竟霜雪門最高仙者被人軟禁,故未接到邀請,可對方卻又跟著夜焰宮一起到場,可謂撲朔迷離。

  老道長自是有備而來,聽見如此尖銳的提問,便慢速回道:「巫教主放心,譽仙大會一向以公平公開為根基。除去一些教中有外事,或正值敏感期間的教派,我們不願多加打擾,但凡仙門中人,邀請帖子皆是如期送達。」

  季瀾心底讚賞,表示受教。

  老道長不愧是前輩,談吐間如此圓融,想來霜雪門便是歸類在教中有事,半蝶教則是歸于敏感時期,故兩者皆未接到帖子。

  巫傲才心甘情願的放下胳膊,神情傲慢、坐姿花俏。

  季瀾望著他那紈褲子弟的模樣,只覺得對方大概特別嚮往龍傲天。喜歡到甚至要改名為傲。

  中二值超標。

  他忍不住朝身邊人說:「所以巫傲當時寄信到夜焰宮問改名,你是因為鈴鐺才不理他的嗎?」

  夜宇珹彎唇:「對。」

  季瀾:「可他居然敢寄信到夜焰宮,也是離奇。」

  夜宇珹懶聲道:「不過是個跳樑小丑。」

  季瀾點點頭。

  巫傲當時大概十分希望夜焰宮能回信,豈料夜宇珹根本不甩,直接把對方當空氣。

  「他如此熱愛求關注,怎麼巫鳳教在道上名氣卻平平。」季瀾問。

  「他教派名望不高,花孔雀這名倒是廣為流傳。」夜宇珹語氣隨便。

  台上。

  老道長將剩下的致詞緩緩述完,譽仙大會也正式展開,順利進展至拍賣會階段。

  季瀾興致勃勃地緊盯高台,第一樣被推出的東西,是個白色瓷瓶,外型如壺狀,約莫半人高。

  台下立即有人喊聲,「五百兩。」

  季瀾:!?

  連個用處都未講明,竟然就有人喊價。

  尼瑪,土豪的生活就是這樣嗎!

  接著有人喊道:「加一百兩。」

  --「加兩百兩。」

  --「這邊加三百。」

  --「我出四百,誰也別想跟我搶!」

  何涼涼也不明不白,小聲朝安賜問道:「這隻花瓶厲害之處在哪?為何大家連番出價。」

  安賜:「老道長未明說,大家自是不知,可有些人便是享受這喊價的過程,不管用途。」

  何涼涼不禁皺眉:「一般仙門花錢都這般大手大腳?」

  是他在霜雪門裡待久了,不諳世事嗎。

  安爻偏頭道:「怎麼?霜雪門該不會連買支糖葫蘆都要斤斤計較吧。」

  何涼涼先是瞪大眼,接著揚高臉,「當然沒有。」

  安爻見他這欲蓋彌彰的模樣,忍不住大笑。

  一向穩重的安賜也忍不住唇角微彎,朝何涼涼道:「外面街上就有賣,待會兒拍賣會結束,我買幾支給你。」

  何涼涼瞟了瞟他,「全部口味都可以?」

  安賜點頭。

  季瀾聽著這對話,心中忍不住苦嘆。

  窮苦的仙門不過如此,一隻糖葫蘆都能讓弟子開心。

  夜宇珹見他若有所思的神情,便朝安賜道:「待會把整個鋪子都買下。」

  語調慵懶。

  季瀾瞬間望向他。

  土豪,請接受我這讀書人一拜!

  待會糖葫蘆給我三隻就好!

  高台上。

  已進展到第三樣物件拍賣。

  是一本及老舊的書冊,外皮破損嚴重。這回老道長終於來的及做介紹,表示此書是道上遺失已久的短刀匕首功法,詳細記錄所有失傳的招式,故倘若有人身邊武器為此類,這本書便能派上極大用處。

  季瀾隨即聽見熟悉的女聲喊道:「六百兩。」

  因阮堂門武器為短柄刀,故此書冊對她們實為重要,季瀾心道,這應該就是阮絆棠方才在街上表示勢在必得的秘寶。

  老道長點點頭,張望了下似乎無人要出價,便打算拍板。

  豈料花孔雀的聲音也隨之響起:「六百五十兩。」

  這五十兩加的一點誠意也沒有,明顯是來亂的。

  阮絆棠朝他狠狠一瞪,隨即又加了一百兩。豈料巫傲仿佛鬧事般,不斷以五十兩的價格往上,阮絆棠只得咬牙持續加碼,畢竟這是公開公正的拍賣會,確實要依照規矩來,對方仗著有錢要從中作梗,她也只能奉陪。

  直到價格提升至一千兩之際,巫傲才一臉得意地閉上嘴,最終由阮堂門獲得。

  阮絆棠臉色稍緩,雖是多加了不少銀子,可這功法終究是在她手中。

  拍賣會一路下來,季瀾觀看的是津津有味,有些物件稀奇古怪,有些則樸素到市井隨處能見,卻全都以高價賣出。

  夜宇珹則是一身懶散的聽著四周喊價,不難發現身側的雪衣身影樂在其中。

  每當新物件被推出時,季瀾便興致盎然地探腦研究,台上人在說明用途時,季瀾則抬眸認真傾聽,不時點頭附和。

  一盞茶後,台上又推來一卷東西。

  老道長將其拾起,這回同樣來不及開口,花孔雀的聲音便急促響起。

  「一千兩。」

  廳上瞬間傳來不少驚嘆,這東西難道是什麼無價之寶!?居然從一千兩起跳!

  季瀾也睜圓了眼,努力想將老道長手上的畫卷看清楚,宛如一隻抬高頸子張望的雪貂。可惜那東西被捆的極緊,左看右瞧也只能分辨出畫卷外皮是淡褐色,裡頭東西被掩的嚴嚴實實。

  季瀾著實好奇的很,可卻瞧不出個所以然,半晌後只得悻悻然地放棄。

  然而整座大廳似乎無人慾爭搶此畫,畢竟這東西似乎無關飛升,又不是千年醇酒,更不為功法秘笈,還不如一開始的大白花瓶能插花見客,一卷破畫也不知掛哪。

  整個廳上鴉雀無聲之際,季瀾身側那人卻驀然開口,又低又懶的聲音傳遍整座廳。

  「兩千兩。」

  剎那間大廳周圍全是驚詫地倒抽聲。

  一加就是一千兩!!

  夜焰宮果真富!可!敵!國!

  季瀾頓時驚詫的望向夜宇珹。

  魔頭又在幹嘛?

  分明對這畫卷無興趣!

  果然有錢就是任性!

  巫傲則是滿臉不敢置信,拍賣會從頭到尾未出聲的夜焰宮居然在此刻與他爭搶!

  花孔雀這才體會了一把,阮絆棠方才被干擾出價的心情。也一面握緊拳頭。

  他雖有銀兩,但不一定玩得過夜焰宮!可這幅畫卷,他一定得拿到手。

  巫傲咬緊牙關,又往上加了百兩。

  一共兩千一百兩。

  豈料慵懶的聲嗓又再度響起:「三千兩。」

  廳上抽氣聲更大了。

  連何涼涼都傻眼。

  安賜安爻卻一臉淡定,似乎明白這點銀子對夜焰宮來說不算什麼。

  季瀾:請問土豪的更上一階是什麼?

  巨土豪嗎?

  台下的喊價還在持續。

  不管巫傲加了兩百兩或五百兩,夜宇珹總是一加就千兩,硬生生拉開層級。

  不到半刻鐘,這畫卷已突破本次拍賣會喊出的最高價。

  一萬三千兩。

  季瀾可謂震憾!

  不愧!

  是!

  巨土豪!

  他小聲朝後方安爻問道:「這銀兩數目真沒問題?」

  對方神情自然,一點兒也沒他這般汗顏,聳肩道:「對夜焰宮來說,萬兩不過小數目而已。」

  季瀾:…了解呢。

  所謂鈔能力。他這讀書人見識到了!

  此刻另外一端某隻花孔雀已無力再加價,一副快昏倒的語氣,弱弱的往上加了兩百兩,坐姿也已無法維持花俏。看起來就是只懊惱頹喪的孔雀。

  一柱香後,畫卷順理成章的以一萬四千兩成交。由夜焰宮買下。

  巫傲也朝他們一行人的方向怒目瞪視。

  何涼涼:「巫傲為何如此想得到這畫卷?」

  安爻聳肩:「誰知道,約莫巫鳳教哪個房間少一幅畫吧。或者他嫌自己身上東西不夠,還想往衣袍上掛。」

  季瀾見事局已定,便向夜宇珹問道:「這畫卷畫的究竟是何物,居然能以萬兩成交?」

  夜宇珹懶懶的瞥向他,說:「不知道。」

  眼前雪色身影驀地睜大雙眸。

  「不知道你還買!?」

  夜宇珹唇角彎著懶散弧度,只道:「你不想看裡頭畫的什麼?」

  「……想。」季瀾緩過情緒,道:「可既然只是要看裡頭畫的東西,為何不等巫傲買下,待他打開時再趁機看一眼便成。」

  夜宇珹懶洋洋道:「本座對看畫沒興趣。」

  從頭到尾,他對這東西皆無上心。

  倒是身邊有個人,眼眸睜的極大,興致勃勃地東瞧西瞧,想將畫卷看清楚。

  可季瀾聞言,卻是更加一頭霧水。

  魔頭沒興趣?

  那幹嘛還以萬兩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