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覺得我在幫你做壞事。」
在實驗台邊,薇薇安摘下了烏鴉面具,她回頭看著身後正在受苦的加特勒,她說:
「我都不敢想像,如果是我躺在那裡會是什麼感覺...」
生物學家嘆了口氣:
「我大概會很快崩潰的吧。」
「那是加特勒自己的選擇,薇薇安。」
梅林靠在試驗台邊,他一邊用黑暗感知感應著加特勒體內的生命力變化,一邊說:
「他有暗傷,巫師們都治不好的暗傷,他想要活得更久,就只能冒險一搏。別看他現在很痛苦,但相信我,他其實還是感謝你的。」
「你給了他健康的活下去的希望。」
「話雖如此。」
薇薇安對腳邊的猴子勾了勾手指,被嚇壞的哈奴曼就手腳敏捷的竄到了女主人懷裡,它伸出雙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似乎是害怕看到加特勒掙扎,以及正在經歷突變的慘狀。
這猴子真的很聰明,它似乎還記得自己經歷過同樣的痛苦,那些記憶讓它全身都在顫抖。
「但我內心還是有些許不安,這種突變和轉化太不人道,即便是為了活下去,他付出的代價也有些太重了。」
感性的生物學家嘆了口氣,她說:
「也許我可以繼續改進它,將實驗者的痛苦降低一些。」
「這是在改變生命形態,薇薇安。」
梅林說:
「它不是在治療感冒或者是其他小症狀,我們會把加特勒從凡人變成一個超人類,這在古代的那些迷信者眼中,是只有神才能做到的事情...在我看來,這種伴隨著突變而出現的痛苦,其實是...嗯,必要的。」
他摩挲著下巴,說到:
「進化總是伴隨著痛苦,反過來說,沒有痛苦,又哪來的強大?」
「歪理邪說!」
薇薇安瞪了一眼梅林,她有些不滿的說:
「進化是很神聖的事情,不要用這種唯心的說法去評價它...嗯,突變過程得持續一個周,我們不能一直待在這裡吧?」
「怎麼?」
梅林瞥了一眼身邊的生物學家,他饒有興趣的說:
「想芹澤了?」
「你!討厭!」
薇薇安羞憤的伸出手,在梅林手臂上狠狠的掐了一下,她說:
「不要拿這件事開玩笑!我都沒有嘲笑過你是個單身狗呢。」
「我只是,嗯,對朋友的關心。」
梅林聳了聳肩,他對薇薇安說:
「你們兩個老是這麼拖著也不行啊,芹澤比你大那麼多,你再不抓緊時間,他就老了。」
「唉。」
薇薇安也嘆了口氣,她有些茫然的抱著自己的寵物猴子,她說:
「導師其實也是這麼想的,他是不想耽誤我的人生,但我倒是覺得沒什麼關係...你曉得吧?我是那種追求精神享受的人,作為一名生物學家,我對欲望這種被荷爾蒙推動的感受並沒有什麼太多的追求。」
「那你就應該更主動一點。」
梅林低聲說:
「找個時間,那兩瓶酒,灌翻他,一切問題都解決了。芹澤是那種很傳統的男人,他會接受你的。」
「喲...」
薇薇安斜著眼睛,一臉不屑的看著梅林:
「你這連女朋友都沒有的人,居然開始教我追男人了。」
「呵呵」
梅林回應以冷漠的笑容,他說:
「小女孩,我經歷的感情,是你想都想不到的。我的前女友,可是能徒手拆星艦的那種。」
「但我怎麼聽說,是那位女士主動的?」
薇薇安彈著手指,風雲輕淡的戳破了梅林吹的牛皮,她說:
「你可別忘了,梅林,我在神盾局也有朋友,你的那些緋聞往事,我可是很清楚呢。」
「咳咳」
梅林有些尷尬的咳嗽了兩聲,他裝作查看加特勒的情況,向前走了幾步,他回頭對薇薇安說:
「牙尖嘴利的女孩可不討人喜歡,薇薇安,你得檢討一下自己,沒準芹澤就是害怕你嘲諷他呢?好了...多比,送她回骷髏島去,有什麼問題我會再呼叫你的。」
一直躲在實驗室里的特工小矮妖得到命令,意識到長官正處於一種尷尬狀態的它,立刻伸手握住了正欲反駁的薇薇安的手臂,然後在薇薇安的尖叫聲中,移形咒發動,生物學家和她的寵物猴子,就被送回去了世界另一邊。
實驗室安靜了下來。
梅林走到受苦的加特勒身邊,他看著加特勒在突變誘導劑的誘導下,已經開始變形的軀體,他說:
「唉,現在隨便一個人都可以拿我開玩笑了,加特勒...」
「我真是把路走窄了呀,早知道,當初就該勸說卡羅爾留下的...沒準現在孩子都有了,真是頭疼。」
他一邊自我吐槽著,抒發著內心的憂鬱,一邊伸出手,用魔力來檢測加特勒身體的變化。
雖然被強制進入睡眠,但從老牛仔額頭上不斷流出的汗水,以及他猙獰的表情來看,即便是在睡夢中,他依然沒能完全避開痛苦的侵蝕。
「血液正在變得粘稠,胃壁細胞正在變換形態...傷口,讓我看看,舊傷正在癒合,損傷的腎臟在重新生長。」
梅林仔細的檢查著加特勒的身體變化情況,他最後得出了結論。
「嗯,突變在有序的進行,生命力損耗的速度還可以接受。」
說完,他拿起手邊的注射器,將一些濃縮的營養液注入加特勒的身體,來給他軀體的突變提供足夠的養分。
他回頭看著身後實驗桌上擺放的銀灰色金屬,他搖了搖頭:
「你能依靠自己熬過去最好...酒神金這種東西,能不用,最好不用。」
梅林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他估算了一下現在的突變進度,然後回頭看著一臉痛苦的加特勒,他說:
「大概37個小時之後,突變進度就進入50%的關鍵節點,是死是活就看那一波了...」
「加特勒,一定要撐住啊!」
「你的媚娃老婆,還等著你回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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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特勒的突變轉化過程要持續7天的時間,梅林自然不可能一直陪在老牛仔身邊。S.D.O.L.D.還有一大堆事情要處理,新特工們的訓練即將結束,科爾森,梅琳達和莎倫也很快就會離開總部,前往東海岸的其他城市建立分支部門。
梅林還沒忘記,自己手頭還有個「探索布利克街」的任務。
以及,他之前答應了勇.羅格,要幫助已經被關了6年的克里女戰士米涅瓦,向M.I.B提交流亡庇護的申請。
所以梅林擺脫了自己的朋友哈利和小赫敏幫忙輪流照看加特勒,他自己返回了紐約,處理一些事務。
他現在正站在M.I.B,也就是地球上專門管理外星人和相關事務,負責『星際外交』的官方機構入口處。
呃,這可以說是個很神奇的部門了。
梅林在入職當特工的第一天,就聽說過這個神秘的部門,曾經有一段時間,神盾局的特工們的偽裝身份,還掛靠在M.I.B的名下,因為這個部門的保密等級極高,比神盾局還要高。
當然,在之後的工作過程中,梅林也從弗瑞那裡聽說過一些關於M.I.B的小道消息。
這個部門,始建於20世紀50年代,也就是二戰結束之後不久,據說它建立的緣由,是因為一次外星文明接觸事件。
梅林在卡特女士那裡得到的文件中,記載著這一次事件。
那是一夥從銀河系其他星球降落在地球的流亡者們,它們向地球文明請求流亡庇護,這在之前的歷史中幾乎沒有發生過,而當時還沒有世界安全理事會這個組織,總之,在幾個大國政府的討論之後,這些外星人的庇護請求被接受了。
M.I.B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建立的。
它建立的初衷很簡單,就是和外星文明接觸,以此來獲得更先進的科技,讓人類文明更快的發展。
據說在冷戰時期的蘇美兩國的登月項目中,都有外星科技的參與。
在時間進入20世紀70年之後,地球作為一些落難外星人的庇護所,算是在周圍的星系打響了名頭,越來越多的外星流亡者來到了地球,M.I.B的規模就開始快速擴張,時至今日,它在世界各地都有了分部,而它也是被世界安全理事會直屬的部門,和神盾局一樣,是世界範圍的組織,其管理權不屬於任何一個國家。
但怎麼說呢。
在星際外交這種事情上,一個文明的本身實力是很重要的,地球文明目前還沒有進入星際時代,所以那些強大的地外文明,其實並不怎麼在意地球這個『流亡庇護所』的存在。
能在地球尋找庇護的,都是一些真正落魄的外星人,這些落魄者就算聚集在一起,也很難對周邊星系的大環境造成影響...換句話說,在那些強大的文明眼中,地球,不過是個接收各種『垃圾』的『垃圾場』而已。
就像是之前的克里人一樣,他們在決定進攻地球之前,根本就沒有向地球發出宣戰,這也表明了M.I.B的尷尬處境。
根據弗瑞的說法,這個部門有很多危險的黑科技,但這些黑科技並不足以在危急時刻,將地球從星際戰爭中拯救出來。再加上M.I.B自身的特殊性質,它一直游離在政治之外,世界上的絕大多數人,都很難意識到這個部門的存在。
不過,弗瑞倒是說過,M.I.B在地球的某個隱秘的地方,有個小型星港,用來接收或者遣送那些流亡的外星移民,以及作為一條偏僻的宇宙航路的節點。
「橋樑隧道管理局...」
梅林抬起頭,看著頭頂上那個低調的,很容易被忽略的標誌,他伸出手,拿出了自己的偽裝證件,又看了看那個標誌,他搖了搖頭。
「嗯,我這也算是回來『述職』了。」
說完,他伸手推開眼前那扇破舊的門,邁步走入了那個狹窄的過道里,一個沾滿了灰塵的大風扇朝過道里吹著風,在梅林腳下,還有一塊有星球標誌的地磚,已經被磨損的很糟糕了,在他頭頂上,過道上的燈光也很暗淡,時不時還會變暗,有電火花在跳動。
說真的,M.I.B這個部門在紐約的分部外部裝飾可真是寒顫,甚至連S.D.O.L.D.用於偽裝自身的21世紀貝爾電話公司,都要比這個外表偽裝大氣的多。
「你好。」
梅林走在狹窄的過道里,他對身邊那個坐在椅子上,拿著報紙,遮著臉,打扮的和保安一樣的看門人打了個招呼。
後者抬起頭,放下報紙,瞥了梅林一眼,他說:
「去地下7層,Z正在等你。提醒你一下,Z最近的脾氣不太好。」
「謝謝提醒。」
梅林伸手在眼前的電梯上按了按,他說:
「我的脾氣倒是很好。」
「叮」
銀色的電梯在梅林眼前打開,他走入電梯中,按照看門人的提醒,按下了地下7層的按鈕。
電梯飛速向下,非常平穩,但速度極快,幾秒鐘之後,電梯門再次打開,映入梅林眼帘的,就是一個極其寬闊,如地下城市一樣的白色大廳。
純白色的...沒有一絲雜色,看上去非常的整潔,那種跳動的幾何圖案,讓人有種進入未來的感覺。
就像是...一個寬闊的,沒有盡頭的新世界一樣。
在梅林眼前,在那極其寬廣的,布滿了各種先進玩意的三層大廳中,是一片忙碌的場景。
各種各樣的,梅林能想像到的,或者無法想像到的外星人們,就如人類一樣,拖著行李,彼此說著話,在各個窗口排隊辦理業務。
「綠皮膚大腦袋的外星人,灰色蟲子一樣的外星人,八爪魚的外星人,嗯...偽裝成大波模特的外星人,兩個腦袋的外星人,只有腦袋的外星人,沒有腦袋的外星人...等等,那是什麼?」
梅林伸手推了推眼鏡,他站在電梯出口的小平台上,扶著純色的欄杆,向下看去,在地下一片整潔的大廳中,他看到了一個古怪的傢伙。
那是一條魚,準確的說,魚頭人身的傢伙,帶著一個類似於魚缸一樣的頭罩,看上去就像是傳說中的美人魚剛好顛倒了上半身和下半身一樣。
「那是距地球320萬光年之外的一個液態行星上的種族,我們叫它『大魚人』,以此和地球上的魚人分別開。」
一個聲音在梅林身邊響起,梅林回過頭,就看到自己身後,站著一個穿著黑色西裝,打著領帶,頭髮梳的一絲不苟,稍微有些禿頂徵兆的中年人。
他留著打理的很整齊的絡腮鬍,手裡正捧著一杯咖啡,看上去很悠閒。
「你是Z?」
梅林推了推眼鏡,他對身後這個黑人說:
「我是梅林,我昨天預約了一個克里人的流亡庇護申請,結果你們的工作人員讓我直接來找你。」
「我知道,大名鼎鼎的梅林特工嘛。」
Z特工語氣古怪的說了一句,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後慢條斯理的對梅林說:
「克里人的流亡申請對於我們而言還是第一次,因此我親自來辦理這個申請,順便討論一下我們剛剛得到的一些和你有關的消息。」
「和我有關?」
梅林說:
「你的意思是,來自群星中的,和我有關的消息?」
「對」
Z將手裡的咖啡杯扔進垃圾桶,他那雙眼睛裡跳動著一股光芒:
「剛剛得到這些消息的時候,我們也很驚訝,我第一時間和你們的弗瑞局長討論過,他建議我向你求證這些事情。嗯,一些私人事務。」
「總之,跟我來!我慢慢給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