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是萬萬沒想到,查案的進度是峰迴路轉,在王美雲家一無所獲,卻在李峰家,意外收穫了兩幅畫。
白玉堂問房東是怎麼回事。
房東大叔顯得非常沮喪,無奈地告訴了眾人事情的經過。
大概半個月前,因為投訴李峰的人很多,他就通知李峰,自己決定不給他續租了,讓他找房搬家。
當時李峰也沒跟他吵,聽到之後就掛了電話。
原本他以為事情就這麼結束了,可誰料幾天之後,突然收到了李峰發給他的幾張照片。
原來這個房東所有的房產基本都是老婆家裡的,也就是說他是傍了個富婆。
而同時呢,他又偷偷在外面養了個小三,這要是被家裡老婆知道了,那是肯定要被掃地出門的,那他的收入來源也就斷了。
自個兒做的那點人渣事情都被李峰給拍下來了,房東哪兒還敢趕人走啊,就跟他商量,想買他手裡的照片。
李峰也沒要他的錢,而是交給了他一個紙包,說這兩樣東西讓他幫忙藏起來,不能告訴任何人,連提都不能提起一個字。
房東稀里糊塗答應了,李峰說他最近要辦點事,讓他幫忙保管這些畫一段時間,還再三叮囑,不准看裡面的畫,連牛皮紙的包裝都不准打開。如果事情辦妥,他就會很快搬走,房東也不用鬧心了,那些照片他都會刪掉。
房東迫不得已答應了,但今天警察突然找上門來了,他還是有些擔心,他懷疑李峰可能是走私了什麼藝術品啊之類的,就怕被牽連。
白玉堂問他還有沒說的沒?要是再有隱瞞就要告他妨礙調查了。
房東指天發誓說再也沒有了!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趙虎剛才也問了收銀的小姑娘,她也沒注意到太多,基本沒什麼線索。
不過得到了兩幅畫就是最大的線索。
白玉堂打電話叫來了鑑識科的人,把李峰家裡的那點資料全部都收走,還有兩台電腦。
當然了,考慮到他的住所已經被人翻找過了,可能有用的東西也不多。
帶著兩幅畫回到了車上,白玉堂還挺好奇,問展昭,「貓兒,你怎麼知道李峰讓房東幫忙收著畫?」
展昭說,「看房間裡的情況,我懷疑那兩幅畫可能並沒被偷走,那麼就是李峰藏起來了。那個房東連水電費都不是親自來收的,如果只是開個門的話,也叫樓下小姑娘幫忙代勞不就行了。他自己跑來,就是想看看我們要調查什麼吧。李峰把警察都引來了,作為房東應該對租客很不滿才對,他開了門大可以跟我們進來,看看裡面的情況。但是他沒進來,就在門口等著,感覺挺忌憚李峰的。」
展昭邊說邊擺擺手,「種種細節加起來,我就覺得那房東可能是有什麼把柄在李峰手裡,考慮到李峰的職業特長,就嚇唬了他一下。還有哦……」
展昭突然有些皮地小聲說,「那個大叔腦袋不是禿禿的麼?但是我發現他兩邊頭髮上有兩個夾痕,而且他髮際線那個位置有一條曬紋的分界線,頭頂特別白!表示他會戴假髮!但見我們的時候為什麼不戴?」
白玉堂嘴角微微動了動。
後面車上聽展昭分析的趙虎已經樂出聲兒來了。
展昭眨眨眼,「你想呀,一把年紀了裝什麼俏啊!肯定外面有人!」
白玉堂無奈地搖了搖頭,這貓皮歸皮,關鍵是皮的很可愛!
……
等眾人回到SCI,天都已經黑了。
白錦堂已經帶著公孫和家屬們先走了,辦公室還剩下洛天秦歐他們幾個,正收拾東西。
蔣平剛才按照白玉堂的要求調查了王美雲家小區的監控,說監控什麼都沒拍到。
白玉堂不免有些失望。
展昭也問,「是被剪輯過了麼?
蔣平搖了搖頭,「比剪輯的手法再高明一點,是被覆蓋掉了,因為那個小區有很多攝像頭,所以有黑客黑了監控系統,把那一個時段的視頻都用前一段畫面來覆蓋了。」
「可以恢復麼?」展昭問。
「要看情況。」蔣平回答,「我這邊先要查到被覆蓋的是哪個時間段,然後再還原內容。如果監控那個時間段沒有被關掉的話,畫面是可以恢復的!要是被關掉了,那就只有黑屏了,但還是能查到案發時間。」
展昭問他要多久。
蔣平說吃完飯應該可以了。
展昭和白玉堂都覺得能查到案發時間也很不錯,這次是意外的順利!
白玉堂又問洛天那個錢富怎麼樣了。
洛天也挺無奈,說「在拘留室,剛才我和秦歐問過他話了,他就裝傻,然後要我們保護他,說蜥蜴人要殺他。」
趙虎有點嫌棄,「這小子不是錢很多麼,覺得有危險給自己雇倆保鏢啊,要警方保護他也不找個好點的理由,還蜥蜴人……」
這時,手機就響了,公孫打電話來催,問他們在哪兒,有什麼事吃完飯再辦也不遲啊。
展昭說馬上來。
白玉堂要往外走,展昭卻看著桌上的兩幅畫,問,「這兩幅畫就留在這裡麼?」
其他人都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看玻璃門——雖然SCI的門能上鎖,但是從以往的經驗來看,也不一定安全……
白玉堂把畫拿起來,「那就換個安全點的地方放。」
眾人都問他,「放哪兒?」
「證物室啊。」
虎子就「嗯。」了一聲,還搖了搖頭,似乎不是太贊成。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
展昭摸著下巴,「感覺不是太靠譜」
白玉堂問,「那藏哪兒啊?這是證物也不能藏家裡。」
「藏家裡也不安全!」馬漢覺得要吃一塹長一智,以前收回來的證物被偷走的情況也不是沒有,這次的人能從王美雲家神不知鬼不覺調走畫,誰知道會不會到警局下手,萬一有個閃失就不好了!
白玉堂問,「那怎麼辦?」
「找個比證物室安全的地方放!」展昭說。
「哪裡?」眾人都看著他。
展昭正琢磨,就聽門口電梯門「叮」一聲打開,包局走了進來。
見眾人還在辦公室里,包拯皺眉,「你們怎麼還在這兒?不是說去吃飯麼?就算你們不吃飯我也不會給你們漲工資的!」
眾人都「哼」了一聲。
展昭想了想,忙問,「包局你不去聚餐啊?」
包局說剛才食堂吃完了,他還有點文件要看,不去了。
展昭一聽,就把那兩幅畫交給了他,「那幫忙照看一下!」
包拯不解地看著那個牛皮紙包,問,「什麼東西……」
「畫!幫忙看一下,就放在你能看到的地方,重要證物,我們吃完飯就來拿!」
包局倒是也沒怎麼在意,伸手接過去,對眾人擺了擺手,「趕緊去吃飯了。」
說完,他拿著畫就上樓了。
白玉堂他們關了辦公室的門,也一起出門去吃飯去了。
……
因為SCI還是有案子在身的狀態,所以大家也就普通聚個餐。
大丁小丁就在白氏新開的火鍋店裡開了個包廂,一群人聚在一起吃火鍋。
趙爵也來了,還帶了幾個水果煎餅,展昭和趙禎都給瓜分完了,大呼好吃。其他人都慶幸趙爵沒給每個人都帶一個……謝爵爺不殺之恩!
白燁沒來,據說是吃壞肚子了。
白玉堂還是覺得應該打電話去投訴那家店!
……
就在眾人熱鬧的同時,警局大樓內卻相當的安靜。
包拯在辦公室里看著文件,外面路上大概是堵車了,這個點顯得有些喧鬧。
包局放下文件,倒了杯水,拿著走到大樓的窗前,看下面車水馬龍的街道,突然就有些感慨——這麼多年了,竟然真有告一段落的這一天。以及,就算一切都結束了,似乎也並沒有什麼特別大的改變……時間果然才是最厲害的存在。
喝著水,包局突然就留意到了放在沙發上的那個牛皮紙包。
展昭神神秘秘的,千叮嚀萬囑咐的樣子,這個估計是什麼重要證物吧?
放下杯子,包局就走過去,解開了牛皮紙包上的繩子,將紙包打開。
里三層外三層倒是包的很仔細。
打開之後,裡面有一大一小兩幅畫。
包局將兩幅畫都擺在了沙發上,自己站在沙發前「欣賞」了一下,忍不住搖頭——好醜的畫!
喝完了水,包拯就回去繼續看文件了。
看了一會兒,他又不自覺地抬起頭,看了看那兩幅畫,再次吐槽——真醜!
繼續看文件。
……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
等看完了最後一份文件,包局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再看了看手錶,已經是七點半了。
估計展昭他們也就快回來了,包局走到沙發邊,將兩幅畫拿起來放到一旁,自己坐在了沙發上看雜誌,等展昭他們回來……
看了一會兒,就覺得有些睏倦……
……
晚上八點左右,SCI眾人吃完了飯,一起回到了警局。
吃飽了自然精神百倍,晚上還要繼續查案。
蔣平去看了看電腦,視頻恢復的已經差不多了,還有十分鐘左右就完事。
蔣平搓搓手,希望復原之後不是黑屏。
白玉堂考慮著晚上要不要審問王美雲,等視頻復原了再做決定。
展昭一心就惦記著那兩幅畫呢,放下東西就上樓去拿。
白玉堂跟他一起上去,兩人剛進電梯,就見一個人跟了進來。
展昭有些無語地看著趙爵,「你不是都忙完了麼?怎麼還在這裡啊?」
趙爵不爽,「我去找小黑!」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都看他——你是不是被白燁趕出來了?
趙爵似乎被戳中了痛處,「哼」了一聲,嘀咕,「是他自己不會享受美食!」
展昭倒是對此表示贊同,「那個煎餅……」
趙爵立刻產生了共鳴,「好吃吧?!」
白玉堂不去理會熱烈討論黑暗料理的兩人,電梯門打開,他就走出來,準備拿了畫就下樓。
不過走到辦公室門口,就見辦公室里門開著,燈亮著,包局人卻不在。
沙發旁邊,放著兩幅畫,牛皮紙包已經被拆開了,就放在桌上。
展昭也走了進來,問,「包局呢?」
白玉堂搖搖頭,車鑰匙和手機都還在茶几上,西裝也在沙發上。
「估計上廁所了吧。」白玉堂說。
「都說了讓他不要離開畫了麼!」展昭還挺不滿,畫就這麼隨便放著人卻不在,還不如直接放在SCI辦公室里呢。
展昭去拿起畫,趙爵靠在門口,盯著兩幅畫看著。
這時,走廊的另一頭,走過來了一個人。
趙爵抬起頭,就見是包拯徑直走過來。
抬起手本來準備打個招呼,但包拯卻似乎沒有看到他,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趙爵有些不解地回過頭,盯著包拯的背影看。
「包局。」
白玉堂也看到了,叫了一聲。
展昭捧著兩幅畫走了出來,和白玉堂一起看著朝前走,一直走到前方一個小房間門口,打開門的包拯……
那是清潔工放清潔用具的一個小房間。
就見包拯打開門走進去,拿出一個掃把,然後就開始掃走廊的地。
「包……」
白玉堂剛想再喊一聲,卻被趙爵和展昭同時伸手制止了。
趙爵又盯著包拯看了一會兒,問展昭,「你覺得呢?」
展昭捧著畫,發表自己的看法,「夢遊?」
趙爵點了點頭,顯然看法一致。
白玉堂聽得莫名其妙,這個點就算睡著了也不至於夢遊吧?
趙爵想了想,退開幾步,示意展昭把畫拿起來讓他看看。
展昭和白玉堂就一人一幅畫,拿著給趙爵看,邊留神觀察認真掃地的包拯。
「呵。」
趙爵突然笑了一聲,問兩人,「知道這兩幅畫畫的是什麼麼?」
展昭和白玉堂都低頭看那兩幅畫,還沒回答,就聽趙爵不緊不慢地給出了答案,「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