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病症

  展昭和白玉堂都非常震驚。

  一方面是包局竟然受了了兩幅畫的影響,進入到了夢遊的狀態中。

  另一方面,如果夢遊的時候能看到人最真實的一面的話……包局的潛意識竟然是——打掃衛生?!

  白玉堂有些看不下去了,但又不知道該怎麼阻止,只好看著展昭和趙爵。

  趙爵剛才看了一會兒畫之後,就走過去跟在包拯身邊,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而展昭更離譜,竟然拿出手機開始錄像。

  白玉堂拽了拽展昭,那意思——不想活了啊?

  展昭表示——留下證據啊,待會兒跟他講他萬一不相信呢?!

  就這麼著,三人一路尾隨,觀看包拯掃地。

  包局一點一點認認真真把走廊的地板掃得乾乾淨淨,最後拿著垃圾桶下樓。

  展昭他們跟到樓下,就見包局到了垃圾站前,仔細地分類倒掉垃圾。

  展昭張大了嘴——潛意識裡還非常環保!

  白玉堂扶額。

  趙爵捂著嘴努力讓自己不要笑出聲來。

  倒完垃圾包局就回警局樓上了,經過樓下大堂的時候遇到了幾個其他科室的警員,都疑惑地看著展昭拿著手機跟著收納垃圾桶的包局,這是在幹什麼?

  回到自己辦公室門口,包局將垃圾桶放回去,又跑去洗手間洗了拖把,開始拖地。

  趙爵捂著嘴扒著牆直捶,讓展昭一會兒把錄像拷貝一份給自己!

  展昭繼續跟拍,發現包局潛意識不止愛乾淨很環保,拖地姿勢還非常標準!一看就是在家沒少幹家務的情況。

  包局忙忙碌碌,拖了地板又擦窗。

  而此時,樓下SCI辦公室里,蔣平的監控錄像已經還原成功了,可左等右等展昭他們還不回來,也有些納悶。

  小白馳說上樓幫忙叫人。

  可到了樓上,就見展昭和白玉堂還有趙爵正圍觀包局打掃衛生。

  小白馳也很困惑,發微信給蔣平講了一下情況。

  陸陸續續的,SCI其他人也都上來了,都站在電梯門口不敢出來,因為包局把地板拖得太乾淨了,萬一踩出鞋印會不會挨罵?

  從八點一直都到九點半,一個半小時之後,整個走廊煥然一新,連窗戶都擦了,地磚擦的鋥明瓦亮。

  趙爵扶著牆笑得已經快不行了。

  等忙完了這一切,包局洗了洗手,走回辦公室,到沙發上坐下,躺倒,蓋上西裝,然後就不動了。

  SCI加趙爵全員圍在門口,公孫他們上來的晚,還以為包局被催眠了呢,都覺得是趙爵乾的……展昭估計是沒這個膽子的。

  白玉堂問展昭,「怎麼辦?」

  展昭還在做他的包局潛意識研究,「竟然只打掃了一層……」

  一群人在門口鬧哄哄的議論,白馳突然示意大家快看——包局醒了!

  眾人都下意識地回頭看辦公室里。

  果然,就見沙發上,包局皺了皺眉頭,緩緩睜開了眼睛。

  從沙發上坐起來,包局伸手揉了揉脖子,覺得腰酸背痛的。

  抬起頭,看到牆上的掛鍾都快十點了,他也是吃驚——竟然睡著了?!

  一轉頭,嚇一跳……就見門口全是人。

  定了定神,才發現是SCI眾人,還有個趙爵,都睜大了眼睛一臉傻樣地站在門口。

  包局不解,問,「你們在幹嘛?吃完飯了?」

  眾人都點頭。

  包拯皺眉,「出什麼事了?」

  「包局?」展昭問他,「你記不記得自己剛才做什麼了?」

  包拯站起來,拿了外套和鑰匙就準備回家了,邊問展昭,「做什麼?睡著了啊。」

  說話間,包拯走出了辦公室,抬頭一看走廊,微微愣了愣,隨後就見他笑了,點點頭似乎很滿意,「嗯!這還差不多。」

  說完,轉身就要走,眾人趕緊衝上去攔住了他。

  ……

  等把包拯帶回辦公室,展昭播放了剛才錄下的視頻給他看,這一下,包局整個都愣住了。

  好好接受了一下這個現實,包拯突然有一種陰溝裡翻船的感覺——想當年趙爵都沒有催眠他!竟然栽在一幅畫上了。

  SCI其他人也都默契地不評論,儘量「忙」自己的,就趙爵噼里啪啦很吵地在那裡發信息。

  此時,所有人都對那兩幅畫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趙虎他們左看右看。

  這幅畫跟之前王美雲的那副比起來,給人的感覺倒是沒那麼驚悚。但從作畫的手法來看非常相似,畫面運用了大量的藍紫色塊,看起來的確是有點夢幻的感覺,作品的簽名是花藤J。

  「這幅畫有這麼大威力麼?」虎子似乎不怎麼相信。

  包局很鬱悶,展昭讓他仔細回憶一下剛才的感受。

  包拯回想了一下,說,當時自己就是有些睏倦……然後就眼皮都睜不開了,結果就自然而然地睡著了,醒過來除了有些累之外,也沒什麼特別不舒服。

  展昭研究那幅畫,「困……」

  白玉堂問,「是因為困了看這幅畫導致的夢遊,還是單純看這幅畫導致困了然後夢遊?」

  展昭和低頭顧著「聊天」的趙爵都點了點頭,「問得好!」

  「頭兒。」

  這時,蔣平叫白玉堂去看那段已經恢復過來的視頻。

  從監控記錄被覆蓋的情況來看,嫌疑人潛入王美雲家偷畫的時間是在前天的凌晨。

  監控並沒有被關閉,只是單純地被覆蓋了,用蔣平的話說,對方黑客的手法也一般,不算太高明。

  監控拍到,那天凌晨三點左右,有一輛麵包車停在了王美雲家門口,車上下來三個穿著搬家公司衣服的男人,拿著幾個大牛皮紙包進入了別墅,大概十分鐘後,三人拿著同樣大小的牛皮紙包又出來了,上車離去。

  白玉堂讓蔣平放大一下這兩搬家公司車子的車牌和車身GG。

  結果車牌和車身GG都指向同一家搬家公司——永泰搬家。

  「永泰……」白玉堂自言自語。

  馬漢也聽到了,就抬起頭說,「剛才李峰家儲藏室里的那些紙箱子……

  白玉堂也發現了,李峰家儲藏室里的紙箱子上,就有這家永泰搬家的logo。

  白玉堂拍了拍蔣平,讓他調查一下這家搬家公司。

  本來以為視頻線索就這些了,不過蔣平卻說,「頭兒,還拍到了一個人,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白玉堂問,「誰?」

  蔣平切出一段畫面給白玉堂看。

  就見畫面里,依然是王美雲家的別墅,有個男人在別墅附近徘徊,在不同的時間點出現了三次。

  看到這個人,白玉堂就皺起了眉,「周平?」

  聽到這個名字,展昭也抬頭,問,「周平?那個記者?」

  白玉堂點點頭。

  展昭放下那幅畫,走過去跟白玉堂一起看視頻。

  果然,就見周平鬼鬼祟祟地出現在別墅附近,似乎是在等待。

  「還有這一段。」蔣平已經將周平出現的畫面都挑出來了。

  他點開一段讓白玉堂和展昭看。

  畫面里,周平站在王美雲家門口。

  而王美雲本人還出來了,兩人隔著鐵欄杆說話,看畫面,王美雲似乎還挺激動的,兩人好像還吵了起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這個記者這麼巧就在四季酒店,王美雲的事情又是他曝光的,一個調查記著寫娛樂八卦新聞本來就很反常……

  「要不然先問王美雲?」白玉堂問。

  展昭卻提議先問錢富,再問王美雲。

  白玉堂覺得問誰都行,聽展昭的意見,就先問錢富吧。

  白玉堂讓馬漢和趙虎去拘留室把人帶過來。

  ……

  大概十分鐘後,馬漢和趙虎的電話打了過來。

  白玉堂就皺眉,有些反常——帶個人半路打什麼電話?

  接起電話,還好馬漢和趙虎並不是來說錢富死在拘留室了或者出了什麼狀況,而是說了另一件奇怪的事情。

  「那個殺李峰的殺手,剛才有訪客。」

  「訪客?」白玉堂問,「家屬麼?」

  趙虎他們給的答案讓白玉堂更覺得莫名了,剛才來要見那兇手的竟然是周平,不過拘留室那邊因為周平是記者給拒絕了。

  白玉堂皺眉。

  展昭問,「周平沒說他為什麼要見兇手麼?」

  「具體沒說。」馬漢拿著一張值班警員給他的名片,說,「周平還留下了自己的聯繫方式,說給兇手或者給SCI都行。」

  「搞什麼鬼?」白玉堂讓他們先帶著錢富過來。

  這邊剛掛掉電話,門口電梯門就開了。

  來的卻不是趙虎馬漢,而是展啟天。

  展昭不解,他爸怎麼來了?

  不過展啟天不是來看展昭的,而是來看包拯的。

  包拯瞪了趙爵一眼。

  展啟天過來問包拯的狀態,還跟趙爵確認了一下,問他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之類的。

  同時也不忘八卦,說想看看那幅畫。

  展昭和白玉堂都瞧著,他們倒是還挺關心包局的麼!

  正聊著,電梯門又開了,這次來的倒是趙虎和馬漢,兩人還帶著直打哈欠的錢富。

  趙虎示意了一下白玉堂,他們先去審訊室。

  白玉堂就對展昭招手。

  兩人正準備去跟錢富聊聊,展啟天突然問展昭,「那個人就是下午在橋上喊蜥蜴人要殺他那個麼?」

  展昭點頭。

  「他是不是叫錢富?」展啟天突然問。

  「爸你認識他啊?」展昭好奇。

  展啟天皺了皺眉,問展昭和白玉堂,「你們不是調查什麼藥劑師麼,還有十四天時限,這個人跟藥劑師的案子有關係?」

  展昭和白玉堂都覺得——雖然還沒查清楚,但八成是有關係的。

  「我對錢富沒多大印象,不過對他弟弟錢裕印象比較深。」

  聽了展啟天的話,眾人都覺得錢富爹媽這名字取得真是簡單粗暴,兄弟倆姓錢還叫富裕……

  「他弟弟什麼情況?」展昭他們還沒有詳細調查錢富,因為在這之前他也沒什麼嫌疑,而且需要調查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他弟弟錢裕有嚴重的精神病。」展啟天說,「我以前處理過一個案子,起訴他弟弟傷人,但後來因為鑑定為精神病患者,起訴沒有成功,錢裕現在在精神病院裡。」

  展昭和白玉堂覺得,這個案例好像跟他們手上的案子沒有太多聯繫。

  「你們知道錢裕的病症是什麼麼?」展啟天的話顯然還沒說完。

  「什麼?」

  「他有嚴重的妄想症。」展啟天道,「堅稱蜥蜴人想要殺他,他的生活被外星人監視了。」

  眾人都皺眉——這的確是有些巧了……這病難不成家族遺傳的?

  「所以剛才看到電視裡錢富的新聞,我就想起他弟弟來了。」展啟天說,「但錢富的狀態似乎是裝出來的,錢裕比他嚴重太多了。」

  「嚴重到什麼程度?」展昭對特殊的病例自然是有興趣的。

  「錢裕基本是無法休息的狀態,嚴重睡眠不足神經緊張。」展啟天說到這裡,話鋒一轉,「不過……」

  展昭和白玉堂都看著他——不過什麼?

  展啟天有些猶豫地說,「我當時覺得……可能真的有什麼人在監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