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看到來電顯示是趙爵, 也有些緊張，看了看白玉堂——不是真跟他有什麼關係吧？
白玉堂也拿不準，示意展昭接起來聽聽。
展昭按了免提。
「咳咳。」電話那頭先傳來趙爵的咳嗽聲, 然後來了句, 「貓貓崽……」
展昭一聽語氣似乎有些不對，忙問, 「不是真跟你有關係吧？！」
白玉堂也驚訝。
趙爵那邊卻突然沒了聲音。
展昭急了, 「真跟你有關啊？那個保羅j……」
展昭話還沒說完, 電話那邊傳來「嘭嘭」兩聲, 還有白燁的聲音，「你吃慢點！」
「哎嗎……」趙爵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差點噎死……」
展昭和白玉堂都皺眉。
「什麼東西啊？」趙爵不滿的聲音傳來。
展昭不解, 「保羅……」
「保你個頭啊！」趙爵說，「我是想告訴你, 你們警局對過甜品店的芒果牛柳和蝦仁布丁超級好吃！」
展昭愣了一下, 白玉堂想像了一下那個味道就覺得有些噁心，警局門口有那麼變態的店麼？
「哦！」展昭想起來了, 「那天馬欣說對面開了家網紅店, 那家水果煎餅好像不錯！」
「是麼？」趙爵立刻加點一份水果煎餅, 服務員問他要不要放蔥，他說要, 還說要多放辣。
白玉堂就覺得光聽「水果煎餅加蔥加辣椒」就已經對自己造成精神污染了, 回去就要投訴那家店賣有毒食物！
展昭則是好奇，「你就是打電話來給我推薦吃的？」
「不然呢？」趙爵邊吃邊說，「難得吃到這麼好的店！」
展昭略鬆了口氣。
「你剛剛說什麼保羅？」趙爵問。
這時，電話里傳來了剛才錢富喊蜥蜴人要殺他的聲音，估計是甜品店裡的電視機正在播放那段新聞。
果然, 趙爵那邊傳來了「哈哈哈」的笑聲，「這年頭果然什麼奇葩都有！」
「你沒聽說過保羅j麼？」展昭好奇問，「也是畫畫的。」
「沒。」趙爵大概是吃上煎餅了，大讚好吃，還問身旁白燁好不好吃，白燁那邊沉默不語，就聽到咕嘟咕嘟喝水的聲音。
白玉堂同情地搖著頭。
「保羅j沒聽過的話，花藤j呢？」展昭試探著又問了一句。
可出人意料的，趙爵那邊依然沒聽過，「什麼花藤j？日本人？」
展昭皺起了眉頭，伸手摸下巴——這就有些奇怪了，這是典型的心理暗示的案例，自己沒聽過，趙爵也沒聽過……
趙爵那邊繼續給展昭推薦各種菜品，等說完，這邊白玉堂都想吐了。
展昭掛掉了電話，拿著手機敲著下巴，「這份檔案包局是從哪裡找出來的呢？奇怪啊！」
不過案子跟趙爵沒關係，對展昭和白玉堂來說都算個好消息。
白玉堂發動車子，蔣平的電話就過來了。
展昭的平板上出現了一個地址。
「頭兒！」蔣平說，「找到李峰的偵探事務所地址了，他房子是租的，聯繫了房東去開門，虎子和馬漢已經先過去了。」
「嗯。」白玉堂見距離不遠，就也先開車去那兒了，邊讓蔣平查一下王美雲家小區這兩天的監控，有沒有人進過她家，以及附近有沒有可疑人物出沒。
蔣平掛了電話就繼續去查監控了。
白玉堂開車，展昭繼續在網上刷話題。
「嚯！」展昭發現「蜥蜴人」的話題也上了熱搜了，還有各種不知道p的還是錯位的圖片，各種能證明蜥蜴人存在的視頻。
「蜥蜴人啊……」展昭對外星人的話題一直都是非常感興趣的，但是他卻並不怎麼相信網上流傳的蜥蜴人、大灰人、小灰人、藍鳥人等等各種比較有名的外星生物。
「為什麼所有外星生物都是人形生物呢？」展昭問，「為什麼所有智慧生物都是雙足直立行走呢？什麼外星聯邦、星際聯盟，搞來搞去還是沒有脫離掉人類社會的桎梏麼！外星人也可能是灰塵狀態的呀，外星文明也可能根本就是單純的機械文明呀！如果只是特殊狀態的人，那外星人和變種人有什麼區別？」
展昭聊了一路科幻小說，等到了李峰家偵探事務所前時，他都渴了，下車先找水喝。
馬漢和趙虎的車子就在門口停著，兩人剛到，趙虎在二樓對著兩人招手。
白玉堂仰起臉看了看，這裡也算是鬧市區，附近很多店鋪，人流密集。
眼前是一家便利店，展昭進去買水。
白玉堂看到店鋪上面二樓是很老久的居民樓，大概是兩間拼一間，窗外掛著一塊沒有霓虹燈的鏽跡斑斑的招牌，寫著——李峰偵探所。
白玉堂原先以為李峰那麼大名氣，而且接的都是離婚官司，應該很有錢才對，事務所可能在寫字樓里。可這條街前方還有個菜場，後邊有個車流特別大的十字路口，地段有些微妙。
正觀察著地形，展昭拿著瓶水從便利店裡跑出來了。
「收銀的小姑娘認識李峰，說他經常來這裡吃飯。」展昭說。
「來便利店吃飯？」白玉堂不解。
「很多上班族都到便利店吃飯的啊，買個盒飯微波爐熱一下，或者泡個面什麼的。」展昭指了指便利店窗邊的幾張窄桌，「那小姑娘說，起先他還以為李峰是個流浪漢，後來以為他是臨時演員，因為經常穿不同職業的衣服出現，有時候還挺乾淨的，有時候跟撿垃圾的似的。而且他總是很著急的樣子，吃飯的時候還東張西望鬼鬼祟祟的。後來幫房東去樓上催水電費，才知道原來他是開偵探事務所的。」
白玉堂覺得有些莫名，「這麼拼，只為了拍幾張出軌的照片？」
展昭一攤手，「大概現在出軌的反偵查意識都比較強吧！」
「就錢富那樣穿條浴袍滿酒樓跑的，還叫反偵察意識強？」白玉堂搖頭。
二樓的偵探事務所門打開著，就是很普通的防盜鐵門，裝了兩扇，窗戶內外也都安裝了防盜欄杆，看起來跟個監獄似的。
一個禿頭的大叔站在門口，正跟趙虎交談，馬漢在房間裡查看。
白玉堂和展昭到了門口。
跟趙虎說話那個就是房東，但他說自己基本不過來，每個月房租都是直接打卡里，水電費也是住戶自己交的，有幾個沒及時交，他會讓樓下便利店的小姑娘上來催，那便利店也是這大叔開的。
不過這房東對李峰意見還挺大的，因為他裝了太多的防盜窗，搞得整座樓從外面看二樓跟個監獄似的。而且偵探事務所里經常會有些不三不四的人出入，有時候會嚇到其他住戶。
白玉堂問他事務所里就一個人麼？有沒有別人一起住？
大叔說沒有吧，具體也不清楚，李峰神神秘秘的，除了客戶誰都不讓進。
展昭走進房間，發現房間裡亂中有序，生活用品隨手扔，但文件資料都放的很整齊。
兩間兩室一廳的房子打通，總共四室兩廳，除了廚衛之外。
兩廳分別是，一個客廳，看來是用來招待客人的，一個辦公的地方，都是文件。
其他四個小房間，一個是臥室，只有一張床兩個小床頭櫃。兩間儲藏室，堆滿了紙箱。馬漢去打開箱子看了看，發現是一些小家電、衣服之類的東西。再看了看包裝箱，竟然是搬家公司的箱子，還沒拆開，有些箱子都發霉了。
還有最特別的是一間換衣室，跟傳統意義上的換衣室不同，裡邊可不是春夏秋冬四季的衣服，而是各行各業的制服，從飛行員到清潔工，白大褂到聖誕老人裝，三百六十行，幾乎行行都有。
白玉堂問完了房東話，就讓趙虎去下面便利店跟那小姑娘聊聊，看能不能問出點什麼。
這種趙虎最在行了，下去跟人聊天去了。
白玉堂進門。
查看了整個房間一圈的展昭也下了個結論，「在我們之前，有人進來過。」
「拿走了什麼東西麼？」白玉堂問。
「一台桌上型電腦和一台筆記本都在，防潮箱裡的相機也都在。」展昭邊說，邊對白玉堂招了招手。
來到臥室里，展昭指著床鋪對面的一整面牆，說，「這裡。」
這面牆是一整面白牆，牆上有兩個掛鉤，是那種用來掛畫或者鏡框的無痕鉤。
「這裡原本掛了兩幅畫？」馬漢問，「被拿走了？」
白玉堂皺眉——又是畫
展昭卻似乎有不同意見，「的確原本是掛了兩幅畫，但是……未必是被拿走了。」
白玉堂和馬漢對視了一眼，看展昭的表情，都帶點期望，「有可能沒被拿走？」
「這房間裡有翻找過的痕跡。」展昭說，「如果只是拿兩幅牆上的畫，就沒必要翻找了。而最有趣的是，不止翻找了，還很仔細地掩蓋了翻找過的痕跡，做的比王美雲家還細心，但卻沒有拔掉牆上的兩個釘子。王美雲家連地毯沙發都沒放回去，表示拿走畫的人也不怕被發現家裡東西丟了，因為想拿的他們都拿走了。可這裡的情況則是剛好相反，畫也不是被調換的，而是直接拿走了……表示對方希望我們覺得，畫已經被拿走了，不用再找了。」
馬漢和白玉堂自然不會去質疑展昭的推理過程，而是急著想知道 「那畫丟了沒有呢？」
展昭背著手，在房裡房外又轉了轉，隨後微微一笑，就出門了。
白玉堂和馬漢本來還以為需要將紙箱裡的東西都拿出來找，但看展昭的樣子，他似乎已經知道東西在哪兒了，就也跟著他走。
展昭徑直出門，來到了樓下的便利店。
便利店裡，趙虎正跟收銀的妹子聊天呢，見眾人來了，就使了個眼色——這姑娘好像也不知道什麼。
白玉堂和馬漢都點了點頭。
展昭則是走過兩個貨架，在貨架後面，放冷飲的冰箱前停了下來。
跟他一起過去的白玉也皺眉，就見在一個隱蔽的角落裡，便利店的老闆，也就是那禿頭房東正蹲在那裡。
見眼前突然站了人，房東也挺尷尬的，假裝自己在上貨。
馬漢回頭看了看趙虎，虎子對他點點頭，表示——他也注意到了，那老闆一直在偷聽他們講話。
展昭對那房東笑了笑，問，「東西呢？」
「哈？」房東臉部表情儘量誇張，佯裝聽不懂。
展昭倒是也不急，笑著說，「李峰的照相機在我們手裡 ，裡面有你出軌的照片，你東西不拿出來，我就把照片交給你老婆了。」
「呵……」房東倒抽了口涼氣，最後罵罵咧咧，「那個混球啊！明明告訴我照片刪掉了！我還冒那麼大風險幫他藏東西！」
雖然不情願，但房東還是示意展昭他們跟他走。
帶著眾人來到了便利店後面，那裡有個倉庫，裡面囤著一些商品，還有兩個大的冰櫃。
其中一個冰櫃是空的，打開來，老闆從裡面拿出來了一個很大的牛皮紙包，交給了展昭。
展昭接過來，遞給了白玉堂和馬漢。
兩人拆開牛皮紙看了一眼，裡面是一大一小，兩幅油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