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飛飛失蹤,眾人將目光都聚焦到了離劇組停車場不遠處的那座申家老宅。
申家這座房子,從出事之後就一直沒有人再來居住過。
申鑫的前妻王華作為這座房子的法定繼承人,是有權力決定怎麼處置這所房子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女兒申燕一直都沒有回來的緣故,王華雖然辦了葬禮,默認女兒已經離世……但她還是每月按時給這座房子交水電費。畢竟是親生母親,總會想著女兒一旦真的回家,家還在。
眾人走到申家門口。
因為關係到蘇飛飛的安全,所以眾人顧不得仔細觀察,白玉堂拿著手電筒,和展昭先去了地下室。
好在之前看了侯穎琪詳細的調查報告,所以白玉堂大致記下了別墅內部的結構。
眾人第一個尋找的目標自然就是地下室了。
陳宓和徐列也拿了劇組的照明,和趙禎一起,跟著展昭和白玉堂下去地下室。
別墅的地下室有兩個入口,一個是從正門進,穿過客廳,走樓梯下去。
另一個則是從後門進。
別墅的後邊有一扇卷閘門,打開之后里面有一個雜貨間,和客廳共用一個去地下室的樓梯。
眾人繞去了別墅後邊,因為如果需要破門的話,卷閘門比前面的正門要好開。
只是,等他們繞到了別墅的後面,卻見雜物間的卷閘門整個都升起來了。
白玉堂微微皺眉,拽住一個勁往前沖的展昭,讓他站自己後邊。
徐列和陳宓緊跟其後。
走在最後的趙禎倒是不緊不慢的,邊走還邊回頭四處張望。
又那麼一瞬,不知道是不是樹影,趙禎好像看到遠處有個人影,以一種很怪異的姿勢挑了過去。
伸手輕輕摸著下巴,趙禎站那兒盯著遠處黑漆漆的路上看著,那個人影沒再出現……是錯覺麼?
而前邊,白玉堂已經打著手電走進了雜物間。
雜物間裡東西其實不多,有一輛廢舊的自行車,還有兩個車胎,以及一些廢舊的桌椅。
繞開雜物,前方就是往下的樓梯。
而白玉堂發現這老式的木質樓梯下面,有昏暗的燈光傳上來。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
展昭伸著脖子往下看,白玉堂把他往後推了推,讓他跟徐列跟在後面,讓陳宓上來。
陳宓拿著手電,跟白玉堂一前一後,一起下了樓梯。
展昭和徐列跟在後面,趙禎跟在他倆身後,邊走邊繼續四外看,覺得這地下室陰森森的。
通往地下的樓梯分兩段,有一個折角,走下一半的時候,前方只有牆壁,要調轉個方向,走另外一半的時候,才能看到地下室的情景。
一層地下室就是個工具房的樣子,一盞昏暗的壁燈亮著。
白玉堂和陳宓下到工具房,徐列在樓梯口,幫白玉堂拽住一個勁要往前湊的展昭。
趙禎也從樓梯上下來了,站在他倆身後,探頭往工具房裡看。
此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房間當中,一扇打開的地下室門上。
正如侯穎琪描述的,地下室的下面,還有一扇很厚的手動閥門,就跟坦克車上的門似的,這會兒……那扇門打開著。
在門下面,依然有燈光,同樣是十分的昏暗。
可白玉堂和展昭剛看過照片,印象中地下室的燈光相當的明亮,布置的也很溫馨,這種陰間光源是怎麼搞出來的,還一晃一晃的……
走到那扇閥門邊,陳宓示意白玉堂,「煤油燈。」
白玉堂也隱約聞到了一股煤油的味道——這什麼年代了,下面竟然點的油燈?
同時,兩人都看到下面飄飄忽忽的,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晃動……綢子麼?還是掛著什麼布?
也管不了太多,白玉堂見地下室也不高,就索性跳了下去。
陳宓抓著井蓋旁邊通往地下的鐵梯子,也跟著下去了。
門口,徐列繼續替白玉堂抓住「人菜癮大」的展昭。
展昭不爽地瞄了他一眼。
徐列指了指耳朵——白玉堂說了,他叫你你才能下去。
幾乎是同時,就聽到了下面傳來白玉堂的一聲,「貓兒!」
徐列就一撒手,展昭差點直接從洞口摔下去,還好被趙禎和徐列一起伸手給抓住了。
順著梯子爬下去,眼前的景象讓展昭都覺得驚訝。
就見這間原本溫馨精緻的地下房間裡,在房間的四個角落,擺放著四盞相當老式的煤油燈。
同時,房頂上還掛了好多塊半透明的黑紗。這些黑紗寬度在一米左右,長度差不多兩米,從屋頂垂下,無規則地錯亂掛著。
房間頂上還裝了通風的窗口,這會兒好似換氣的風扇開著……有威風吹進來,這些黑紗就輕輕地晃動著。
原本就昏暗不穩定的油燈光,也因為這些晃動的黑紗的作用,變得更加詭異,整個房間內的氣氛實在是太過陰間了。
更令人不適的是,房間四周圍,無論是柜子頂上、桌椅上、幾乎能放東西的地方,都放上了破舊的娃娃。
這些娃娃有毛絨的也有塑料的,款式都非常的老,而且也都有破損,看起來很舊。
徐列就忍不住吐槽,覺得這布景鐵定是個拍恐怖片的。
白玉堂和陳宓此時就在房間裡的床邊站著。
因為床上,蘇飛飛躺在那裡。
從微微起伏的胸口來看,應該不是一具死屍,眾人倒是鬆了口氣。
陳宓正給她測脈搏,白玉堂則是在對展昭招手。
展昭快步走過去,邊觀察床上躺著的蘇飛飛。
這一眼看上去太詭異了,蘇飛飛的臉上,就像是畫了不防水的眼線,然後大哭一場之後的狀態,眼眶下面幾條清晰的黑色淚痕。
她像是睡著了,或者昏過去了……
陳宓查看她脈搏和呼吸都正常。
白玉堂剛才推了推她,但蘇飛飛卻並沒醒,根據他們的經驗看,她應該不是自然昏睡,可能是中了什麼藥物。
白玉堂打電話叫了救護車,展昭走近,彎腰觀察昏睡中的蘇飛飛。
這時,就聽「啪」一聲,燈亮了。
原來是趙禎找到了燈的開關。
白玉堂趕忙望向他。
趙禎伸手給白玉堂看自己戴著手套的手——這點規矩他還是懂的。
亮燈的時候,展昭還在看蘇飛飛,徐列也湊倒跟前,好奇探頭瞧著。
剛才眾人都覺得,蘇飛飛臉上的淚痕是眼妝化了造成的。
可現在燈一亮,卻發現那些痕跡不是黑色的,而是暗紅色的……更像是血痕。
眾人都一驚——不是眼睛受傷了吧?!
展昭就想翻開蘇飛飛的眼皮檢查一下,剛一伸手,還沒碰到她眼睛的瞬間,蘇飛飛突然一睜眼。
展昭和徐列本來都低著頭看著她呢,被這突如其來的一睜眼嚇了一跳,展昭本能地一抬頭,腦袋就撞徐列下巴上了。
「哎呀!」
兩人都痛的喊了起來,白玉堂剛放下電話就看到展昭捂著頭蹲下,徐列捂著下巴原地跺腳。
白玉堂檢查展昭的頭,陳宓檢查徐列的下巴,展昭腦袋上撞出了個包,徐列下巴上撞出了個紅印子。
趙禎則是比較關注突然醒了的蘇飛飛。
從她睜開眼睛的情況來看,眼睛並沒受傷,而且眼眶裡也沒有血,這麼說她臉頰上的那些血痕應該是畫上去的吧。
徐列捂著下巴讓陳宓看,是不是撞歪了,那更殺不了青了……
陳宓說沒歪。
徐列非說歪了。
陳宓無奈伸手拍了他臉一下,說已經拍正了。
徐列還湊另外半邊臉過去說好像還沒正。
白玉堂咳嗽了一聲。
展昭也很鄙視地看了他倆一眼——就這環境你倆還有心思調情呢?
陳宓見蘇飛飛醒了,外面救護車到的聲音也傳來了,就先拉著徐列先出去了,到外面檢查一下,別下巴真歪了。
展昭揉著頭,邊查看蘇飛飛的情況。
她這會兒雖然睜開了眼睛,但感覺還是不太對勁……因為她沒說話也沒什麼反應,就睜著眼睛發呆……這完全不是一個突然甦醒的人的狀態,難不成還沒醒麼
展昭伸手在蘇飛飛眼前打了個響指,她雙眼直瞪瞪地看著上方,完全沒有被響指干擾。
展昭又在她眼前晃了晃手,蘇飛飛也沒眨眼。
隨後,展昭在蘇飛飛左右兩個耳朵旁邊都拍了拍手,她依然沒反應。
要不是明顯她還在喘氣,白玉堂都懷疑她是不是死了……
這時,救護人員已經抬著擔架到了地下室上方,正往下張望。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那意思——怎麼辦?
展昭也有些拿不準,要不然送去醫院檢查下?
這時,趙禎突然說,「眨眼了。」
展昭和白玉堂立刻低頭看,就見蘇飛飛的確眨了幾下眼睛,剛才發直的眼珠也開始緩緩轉動,似乎是在觀察周圍的情況。
白玉堂想叫她一聲,不過展昭微微一伸手,阻止了,還對門口張望的救護人員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後一點。
救護人員面面相覷,蘇飛飛的經紀人就在上面,也怕事情鬧大,就把醫護人員先帶出去了。
蘇飛飛的意識似乎正漸漸恢復。
最終,她的目光望向了站在床邊的人。
按理來說,她早上剛見過展昭和白玉堂,應該是認識的。
可此時她的眼神卻非常的奇怪,她似乎很茫然,那種眼神絕對是在看兩個陌生人。
「你們是誰啊?」蘇飛飛開口詢問,「為什麼在我家裡?」
白玉堂微微皺了皺眉頭——什麼?
趙禎也納悶——是不是受刺激傻了?
「你家?」展昭觀察著蘇飛飛,問,「你是誰啊?」
蘇飛飛皺了皺眉頭,坐了起來,「什麼我是誰啊?你們是誰啊?你們怎麼進來的?爸!爸!」
蘇飛飛就對著地下室的門口喊爸爸,表情看起來……有些不像展昭和白玉堂早上遇到的那個蘇飛飛。
叫了兩聲沒人答應,蘇飛飛好似是有些慌了。
「你爸爸是申鑫?」展昭突然問。
白玉堂和趙禎第一反應——她爸竟然不姓蘇麼?申鑫不是那個水泥廠老闆麼?
誰知蘇飛飛卻點了點頭,問,「你們來找我爸的麼?」
「你是申燕?」展昭問。
蘇飛飛點頭,「嗯。」
展昭盯著她看著,白玉堂和趙禎則是默默地後退了半步——這個走向……開始靈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