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事故

  趙爵「收留」了侯穎琪,不止如此,還給了她別墅隔壁一間空置的小屋,裝修成工作室。

  侯穎琪有些不敢相信,這間所謂的小屋有兩層樓,帶天台工業風,用來做直播的工作間簡直不要太帥氣。

  趙爵還踢了伊賽爾和eleven過來幫侯穎琪裝修和搬家。

  展昭和白玉堂越看越奇怪,這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正忙著搬家,別墅外又開進來了一輛車,車門打開,安娜走了下來,後車座還跑下來了一個背著書包的小男孩兒。這個混血小男孩兒長得特別可愛,抱著個足球穿著件球衣,像是剛踢完球回來。

  展昭和白玉堂都微微一愣。

  米婭從別墅里跑出來,拉著那小男孩兒的手跑去換衣服,安娜看到展昭他們,忙打招呼。

  展昭和白玉堂倒是也知道安娜搬來S市了,董元的案子結束之後,安娜沒接董氏那個爛攤子,說是會定居S市,安心陪伴兒子長大,那小男孩兒應該就是董元的孩子吧,歲數看著比陽陽小易稍小點兒。

  安娜告訴展昭和白玉堂,她也住在這裡,和卡琳一起住在後邊花園裡的房子裡。

  展昭驚訝,「卡琳回來了麼?」

  「卡琳偶爾會回來陪米婭住一段時間,這幾天還在國外。」安娜跟展昭他們寒暄了兩句,聽著好像已經跟卡琳成了好友,她約了米婭去逛超市採購,還問趙爵他們想吃什麼。Eleven和伊賽爾說要干體力活,所以想吃肉,安娜就說晚上煎牛排。

  展昭和白玉堂莫名就覺得這片區域生活氣息好濃厚,又是孩子又是狗的……

  兩人都好奇地瞧著趙爵。

  趙爵有些嫌棄地擺手趕他們走——家裡人太多了,不管飯!

  展昭和白玉堂只好帶著虎子和馬漢先回去。

  回到SCI,馬漢打了個電話給嘉怡。

  嘉怡和齊樂說她們都在白大哥別墅了。

  展昭戳了戳馬漢,讓他問問徐列他們電影拍完沒。

  馬漢就把手機按了免提。

  嘉怡說,「別提了,本來今天殺青,結果要等到明天。」

  展昭問,「所以那個攝製組今晚會在村里過夜麼?」

  嘉怡還沒回答,陳瑜就湊上來問,「你們晚上要去麼?」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他們是想去申家老宅看看來著。

  「那你倆去的時候把我哥也帶上!」

  展昭和白玉堂都納悶,「陳宓?」

  陳瑜也挺無奈,「我剛看徐列快不行了,雙胞胎怕他晚上跑回S市來,你們帶上我哥去看看他,讓他乖乖把戲拍完。」

  展昭和白玉堂覺得倒是也沒難度,就回去一趟接人。

  馬漢和趙虎還在休假期間,展昭和白玉堂讓他倆陪嘉怡和齊樂了。

  正好晚上趙禎沒什麼事,白馳這兩天要準備一個警局內部的考試,忙得焦頭爛額的,趙禎不能騷擾白馳,又正好要準備下一次巡演的節目,聽展昭他們說什麼巫師之類的就有點興趣,於是跟著一起去了。

  作為一個「恐怖片」發燒友,公孫也想跟著去看熱鬧,不過今天白大哥要加班,權衡了一下,公孫拿著香檳和外賣跑去白氏了。

  不過展昭和白玉堂都覺得……他倆還不如回家呢,這還能好好上班麼?

  ……

  晚上七點半左右,白玉堂開著車,和展昭一起,帶著趙禎和陳宓,駛往近郊。

  畢竟之前那個玉米地是兇案現場,而且裡頭三具屍體呢,劇組人員也不敢進去了。但其他地方的玉米地大部分都已經收過了,沒辦法,村長給他們找了另一塊還沒收的地,離原來那塊玉米地有點遠,而且規模還小了不少。

  正巧,這片玉米地離申家的老宅還挺近的。

  晚上,新修的路路況還不錯,不過要去那塊玉米地就要走一段老路,還得過一次三波橋。

  途經三波橋,白玉堂還特意停車,眾人下車查看了一下欄杆。

  根據舊檔案,大致可以判斷出具體圍欄斷裂的位置。

  眾人都覺得,欄杆的這個損毀程度,車子不飛出去是不可能的。

  但就算從這裡掉下橋,車子被水流沖走,也不可能會飛去魚塘里……

  下了橋,老路坑坑窪窪的還沒有路燈,所以白玉堂開的特別慢。

  路上,展昭給趙禎和陳宓科普了一下這個案子。

  「是那個水泥廠麼?」陳宓伸手指著不遠處一座孤零零的工廠。

  「嗯。」展昭和白玉堂都點頭。

  陳宓問,「那個失蹤的申鑫,我大概知道他為什麼會負債。」

  展昭和白玉堂都驚訝——這都有線索?

  陳宓說,「大概五六年前吧,這間水泥廠出過一件事故,在兩個工人維修傳送帶的時候,有人突然把傳送機給打開了,結果兩個工人雙雙從傳送帶上墜落,全部喪命。

  展昭和白玉堂都皺眉——怎麼會人在上面還開傳送機?真的是事故麼?聽著那麼像謀殺……

  「本來這種案件跟我們爆破組沒多大關係,但是後來據說是好幾個工人都要告工廠的安全措施不完善,索賠金額很大。還有傳言說有遇難者家屬要炸了工廠,引起了附近居民的恐慌。」陳宓說,「因為水泥廠里的煤粉和電石渣都是高危易爆,廠區附近又有很多住戶,所以我們就被派去評估安全性。」

  「有爆炸的危險麼?」展昭問。

  「沒有。」陳宓搖搖頭,「不過我因為好奇,所以研究了一下那個傳送機……那雖然是個爬坡傳送機,但是並不高,按理一個成年人摔下來不至於會摔死。那天據說很不巧,傳送帶旁邊有幾個剛剛焊好的鋼架。兩人正好摔下來頭撞到鋼架才送命的。」

  展昭和白玉堂都皺眉——越聽越像謀殺。

  「是誰開的傳送機?」趙禎都覺得開機器那個人嫌疑很大。

  「一個小女孩。」

  陳宓一句話,眾人都愣了,「小女孩?」

  「嗯。」陳宓點頭,「當時工廠里只有四個人,除了兩個在修傳送帶的死者之外,還有兩個在一旁檢修其他機器的工人。

  「那倆工人說看到個小女孩兒從一旁跑過,還以為是哪個工友的孩子,也沒太在意。結果孩子剛從他倆身後跑過,傳送機就開了。人掉下來之後他們嚇壞了趕緊救人,而那個孩子則是不見了。」陳宓一如既往的淡定,不緊不慢地說,「而我後來跟村里人打聽,卻誰都不願意提起小孩子開傳送機的事情。申鑫作為老闆,據說是賠了不少錢,估計也是因為賠款而負債。我當時也沒想太多,覺得可能是某個小孩兒溜進來玩結果闖了禍,村里人是為了保護孩子所以集體隱瞞了。但是結合你們剛才說的關於申家祖上巫師的傳聞,沒準能講出另外一個風格的故事來。」

  展昭和白玉堂都不自覺地聯想到了那個申家的小女巫,總覺得車子裡是不是空調打太低了,涼颼颼的。

  很快,前方出現了劇組的車輛,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將車裡那點兒陰森森的感覺都沖淡了。

  眾人下車,首先向徐列移交陳宓。

  雖然太陽下山了,但還是很熱,徐列拿著個蒲扇正扇風呢,沒精打采的,據說這是他暴走的前兆,雙胞胎說他要闖禍之前就是蔫的。

  好在陳瑜及時下藥,徐列一眼看到陳宓來了,整個人都燦爛了起來。

  展昭和白玉堂觀察了一下,那眼神,就跟看到「冷飲」來了似的……

  白玉堂打開車子後備箱,拿出來了陳瑜給劇組準備的冷飲來。

  導演就叫大家過來休息會兒,吃點兒冷飲再開工。

  眾人三三兩兩地過來。

  托尼跑來就問展昭他們兇手抓到沒,是不是那個開水晶鋪子的?

  展昭說不是,不過兇手的確抓住了,他也有份功勞。

  托尼笑嘻嘻說自己如果當年沒考戲校就考警校了,展昭和白玉堂都有些無語地看著他——你這個跨度有點大……

  林天也擦著汗走過來開了瓶飲料,喝了一口一吐舌頭,「甜膩膩的,要是冰啤酒就好了。」

  托尼就吐槽他,還敢喝酒啊?告訴嫂子哦!

  林天撇撇嘴,「唉,就想想也不行啊。」

  托尼讓他拿閨女照片出來看,看了就不想喝酒了。

  林天笑嘻嘻拿著電話去跟閨女視頻聊天了。

  展昭和白玉堂瞧著倒是覺得挺有趣的,林天一張反派臉,長得特別陰險,沒想到私下是個女兒奴。

  劇組眾人勝利在望,心情也都不錯,說說笑笑的人群里,有一個人卻顯得有些突兀。

  展昭和白玉堂就注意到,一個三十多歲,戴著眼鏡看著很乾練的女人正邊打電話邊跑來跑去,這麼熱的天,她急的滿頭大汗的,像是在找什麼人。

  展昭和白玉堂認識她,早上見過,她是蘇飛飛的經紀人。

  展昭往前走了兩步,就聽經紀人見人就問,「看見飛飛了麼?」

  工作人員都說沒看見,問是不是上廁所去了。

  經紀人皺著眉說她剛去房車找過了,人不在。

  托尼也發現她在找人了,就喊,「姐,飛飛剛才跟個小女孩兒一起走了,回車上去了吧。」

  「小女孩兒?」經紀人和展昭幾乎是同時開口。

  「什么小女孩兒?」白玉堂也問。

  「挺可愛的,扎兩個辮子,穿個小唐裝……還是旗袍啊?」托尼給描述了一下。

  眾人都默默地看著他,蘇飛飛的經紀人似乎不是太相信,而展昭和白玉堂外加旁邊一個看熱鬧的趙禎,則是神情很複雜……唐裝、旗袍……還是壽衣?

  白玉堂四周圍看了看,的確,人群都聚集在這裡,並沒有蘇飛飛的身影。

  他走過去跟導演借了揚聲器,爬上了高處攝像師的位置,拿著揚聲器問下面眾人,「有人看到蘇飛飛麼?」

  人群立刻安靜了下來,眾人四周圍瞧,都發現蘇飛飛不見了。

  「有人看到過她跟一個小女孩兒在一起麼?」白玉堂接著問。

  托尼舉手……

  可站在高處望了一圈,白玉堂發現只有托尼一個人看到過。

  托尼舉著手也有些懵——都沒看到麼?

  「剛才看到過她的人有麼?」白玉堂問。

  這時,有幾個人舉手,都指著同一個方向說,「剛才看見她一個人朝著那方向走了……」

  眾人都順著他們手指的方向看。

  那邊是一個臨時的停車場,演員們休息的房車還有工作人員的車子基本都停在那裡。

  「會不會真的回車子休息了」經紀人繼續打電話卻沒人接。

  白玉堂下了吊臂,和展昭他們一起趕到了停車場。

  工作人員將所有車子都找了一遍,連車底下都找了,一群人還喊了一圈,也沒發現蘇飛飛的身影。

  這下導演他們也都急了——女主丟了!

  經紀人都急哭了——這孩子抑鬱症剛好啊,會不會出什麼事?

  白玉堂正皺眉想找個手電筒四處去找找,就感覺展昭輕輕拽了一下他袖子。

  白玉堂回頭,展昭揚了揚下巴,示意他看前方。

  白玉堂抬起頭,才發現在停車場後方不遠處,有一座房子。

  黑暗中,這座房子異常的眼熟,之前他們在侯穎琪提供的資料上看到過很多次了……那不是申家的老宅麼?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不是吧?

  展昭一偏頭——去瞧瞧,沒準那小女巫請她去家裡做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