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方東順和梅雯那點兒計劃被識破,他倆合謀殺害杜平和王愛珍的罪名也坐實了,兩條人命,夠他倆喝一壺的,能不能出來還是個問題。
但這倆完全屬於咎由自取,唯一可惜的就是還年幼的孩子,一夜之間爹媽都沒了不說,還曾經跟一個極度危險的兇手接觸過……
眾人都有點擔心這孩子。
小孩子未來有沒有出息是一回事,成長環境一定要安全是另一回事。
前面的SCI管不了,後面的是一定要管的,反正那兇手必須抓起來。
白玉堂拍了畫像發給蔣平,讓他查一下這個人。
趙虎湊過去問趙爵,「爵爺,那小子就是你要找的那個七代麼?」
趙爵聳了聳肩,表示還不能確定。
「如果屍體的細節是他處理的,那給死者發陳鋒水晶鋪子卡片的,也是同一個人麼?」馬漢問。
展昭和趙爵都「嘖」了一聲,顯然,這一點是比較困擾他倆的。
一個案件總是個閉環,整個案子,感覺多插出來一段讓兩個受害者去找水晶算命師的情節……有些多此一舉。
展昭就問趙爵,「會不會他發現了你在尋找他,所以才特地用了這個手法……」
可說到此處,展昭又覺得有點邏輯不通,一眼看到屍體的擺放形態就知道了,何必繞進去一個水晶鋪子?
這時,蔣平回電話,告訴白玉堂說根據面部特徵,沒有找到匹配的人。
「那丁李英診所的地址有麼?」白玉堂問。
「有,我發給你!」
不一會兒,蔣平發了地址過來。
白玉堂就帶著眾人一起趕往診所。
然而……
等到達診所的時候,發現大門鎖著,門口還貼著招租的GG。
白玉堂打了房東的電話。
房東說,丁李英幾天前就退租了,說要搬去外地。
問搬去哪兒了他也說不知道。
說明是警方調查案件後,房東來給眾人開了門。
可診所里已經搬空了,不止搬空了還打掃了一遍,什麼有用的線索都沒留下。
「好傢夥,比毛坯房都空啊。」虎子前前後後跑了一圈,無奈搖頭。
白玉堂問房東租戶的信息。
房東說是開心理診所的,具體他也不清楚。
展昭拿出趙爵的畫像問他,「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房東盯著看了一會兒,搖搖頭,「沒……我都不怎麼來這兒。」
眾人彼此看了看——一無所獲啊!
「這人,沒準化了妝。」白燁拿著那張畫像,給出了自己的看法。
展昭和白玉堂立刻湊了過去——燁叔第一次主動跟他們討論案情誒!歐耶!
趙爵有些疑惑地看著兩人,覺得他倆對著白燁的時候不是那麼熊的感覺……
白燁說,「他沒殺方東順,表示並不怕他把自己的情況告訴警方……那很有可能裝扮過。因為跟方東順面對面交談,不可能變裝太誇張,不然容易被看出不對。」
說完,白燁看了看一旁的趙爵。
趙爵想了想,「嘖」了一聲,拿出手機來撥了個電話。
不一會兒,電話接通了,趙爵說,「有點事情要諮詢。」
電話那頭的人不知道說了句什麼,趙爵就說,「我們馬上過來!」
掛掉電話,趙爵對著展昭白玉堂伸手一指,「殯儀館!」
展昭和白玉堂睜大了眼睛看他——哈?
白燁說,要介紹個人給他們認識。
白玉堂發動車子,展昭還在白玉堂耳邊小聲嘀咕,「為什麼他倆在S市沒多久,就很多朋友的樣子?」
白玉堂聳了聳肩,「介紹的朋友還在殯儀館……」
馬漢和趙虎都有點打退堂鼓,趙虎還跟小馬哥念叨,「那朋友是活著的人麼?」
馬漢覺得萬事都有可能吧,去殯儀館總比去墓地強……
眾人驅車來到了S市的殯儀館。
進門發現規模還挺大,趙爵拿著手機問怎麼走,對方就發了張手繪地圖過來。
眾人湊到一起看地圖,發現對方屬於靈魂畫手,這地圖畫的跟貪食蛇掉進了粉絲湯里似的,那一堆的線條啊……
趙爵分辨了一下,伸手一指,「那邊!」
眾人只好跟著趙爵在殯儀館裡兜兜轉轉,最終繞到了後方一座小樓前。
小樓門口寫著三個字——太平間。
「嗯……」
眾人彼此看了看,趙虎拽著小馬哥說自個兒尿急啊,要去上個廁所……
正這時,小樓前的感應門打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高個兒長發美女走了出來,看到眾人,就對著趙爵一抬手。
此人目測三十多歲,一頭大波浪長發,個子很高,長得也很漂亮,一股御姐的氣質。
展昭和白玉堂就覺得她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白燁介紹說,「她叫圭加利,是殯儀館的化妝師。」
圭加利對眾人點點頭。
展昭和白玉堂還在想在哪兒見過這位,身後趙虎湊上來問,「唉,你不是加利姐麼?」
馬漢顯然也認識她。
展昭立刻想起來了,他們之前去白氏影視棚查案的時候,見到過她。當時沒打招呼,她也沒穿白大褂,從他們身旁走過,嘉怡和齊樂都喊她加利姐。
當時他們還想呢,嘉怡都喊一聲姐的,估計是某個業內大佬吧……竟然是殯儀館的化妝師?那為什麼會出現在片場?
圭加利似乎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微微一笑,「我偶爾去影視公司幫忙搞搞特殊化妝什麼的,現在喪屍片火啊。」
說完,圭加利對眾人招了招手,示意,跟她走。
走進太平間,還好沒去停屍房,而是到了二樓的一間辦公室里。
眾人在沙發上坐下,圭加利煮了壺花茶,問眾人要諮詢什麼。
趙爵示意展昭他們,「有什麼變裝易容之類的事情都問她就行了,她是這方面的行家。」
展昭就拿出了那張畫給她看。
圭加利接過畫來看了看。
展昭又把嫌疑人跟方東順見面冰近距離交談過的事情也說了一下。
圭加利點了點頭,說,「近距離交談不太可能戴一些假體或者面具,所以基本是從內部做的手腳。
展昭和白玉堂都想了想——內部……要怎麼做手腳?
「比如說,戴牙套。」圭加利分析說,「從畫像來看,這人的嘴部略前凸,會使得顴骨不明顯,顴骨這塊的識別是人臉識別比較重要的位置。另外,這人很瘦,腮部卻凸出,可能是在口腔內塞了一定的填充物,這就可以改變臉型,使臉型變方。另外就是這人眼角略長,但是這個鳳目不是太自然,你們見過唱戲的勒頭麼?只要將額頭往上勒起,臉部就會被上提,這樣眉眼就會一起往上飛。再戴上個遮住額頭的假髮,這樣整體容貌都會大變,而且還不易被察覺。」
根據圭加利的分析,趙爵拿了紙筆又開始畫。
眾人一起喝茶等著。
圭加利在一旁拿著畫像給趙爵提意見。
大概半個小時後,趙爵畫出了第二幅畫像。
圭加利點點頭,覺得沒什麼問題了。
白燁看著畫像,雖然修改的並不算多,但都是一些主要特徵,微調之後容貌的變化確實相當大。
趙爵把畫像遞給了展昭和白玉堂。
展昭一眼看到畫像,「嚯」地就站了起來。
白玉堂也拿著那張畫像皺眉。
趙虎小聲跟馬漢說,「不是吧……」
白燁和趙爵沒明白怎麼回事,就問,「這人誰啊?」
白玉堂在手機里點出了一張警方的通緝令,給趙爵和白燁看。
兩人看著通緝令,上面寫著——蛙跳兇手。
趙爵摸了摸下巴,「好像新聞看到過,好多年前的案子了吧?」
「五年前的懸案了。」展昭說,「這人五年前曾經在S市城郊那一帶製造了一系列案件。他會跟蹤尾隨夜晚出門的單身女性。通常情況下女性發現有人跟蹤都會害怕並快跑,但兇手也會越走越快,特別是在追近的時候,會故意做蛙跳一樣的動作來嚇唬對方。最可惡的是他不是用兇器而是藉助地形來殺人,將被害者推下橋或者河,製造被害者是意外死亡的假象。當時警方也對那片區域事故頻發而感到可疑,這時,有一個倖存者出現了。她是個大學生,回家過暑假,周末去市里參加一個朋友的生日會,回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她下了公交車往回走,就感覺身後有人,回頭看,的確有個可疑的成年男性在後邊走。那女孩而也聽說了附近晚上事故多發的事情,她走到橋上的時候,被兇手追到。她沒跑也沒慌,突然回頭用包一甩,包拍在了兇手的臉上,打掉了他的帽子,那女孩兒也看清楚了他的長相。趁兇手捂臉的時候,女孩兒就跳下橋。那座橋不高,關鍵女孩兒是游泳隊的,水性特別好,而且她知道河岸邊有一個瓜田,那裡有瓜棚,夏天會有人守夜。她跳下河後迅速游泳去了對岸,跑進瓜棚果然看到有個大爺在。那大爺一聽女孩兒說有人襲擊她,立刻拿著銅鑼出來邊敲邊喊村民抓壞人,同時女孩兒也報了警。橋上那個黑衣男人慌慌張張就逃走了,確定了是襲擊案件之後,村里晚上組織了聯防隊巡邏,警方也派了警力來巡邏,可那兇手卻再也沒出現過。」
「可惜兇手一直沒抓到。」白玉堂說起這個事情也是有點遺憾,「因為五年前,監控不像現在這麼普及,很多偏僻的地方偶爾發生意外,就都有媒體會把事件跟這個蛙跳兇手聯繫起來,所以有一陣子搞得人心惶惶的。隨著近幾年監控的普及,當年的那種作案方式已經不那麼容易逃脫了。」
展昭也點頭,「我之前看舊案的時候對他印象很深刻,他的整個犯罪行為都很怪異,但那時候忙著別的案子沒有深入研究。」
趙爵拿著新畫的畫像,自言自語,「竟然是個通緝犯……」
這個發展走向眾人也是沒料到,是這個當年的通緝犯經過了這麼多年,再一次犯案,並且改變了行兇的手段?還是有更加複雜的原因?
白玉堂也看過「蛙跳兇手」相關的資料,就問展昭,「當年出事的那個地方,是不是就在那片玉米地附近?」
展昭點頭,「沒錯,根據調查資料,當時警方還懷疑是同村的男性犯罪,所以對村子進行了排查。」
「那片玉米地周邊……」趙爵問,「有什麼特別麼?」
展昭和白玉堂都不是太了解,這時,圭加利突然問,「你們說的玉米地,是在水庫南邊的那塊區域麼?有幾座石橋,之前還發生過一起車禍。」
眾人都點頭,的確……丁英下車問路,問的就是三波橋的位置……村長好像提起過,三波橋上出過車禍,所以護欄從石質換成了鋼結構。
「難不成跟那樁車禍有關係?」眾人都問。
圭加利面帶神秘地笑了笑,「那可不是一起普通的車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