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七代

  展昭和白玉堂讓陳鋒具體講一下兩個受害者的情況。

  陳鋒指著男性死者的照片,說,「這個人叫杜平,好像是搞運輸的吧,他上周到我這裡來的。說是他常年在外面跑運輸,家裡老婆給他戴綠帽。杜平說他老婆年輕漂亮,就是年紀輕輕未婚先孕了,所以嫁給了年紀相差一大截的他。結果他辛苦賺錢養妻兒,他老婆卻跟她公司的老闆勾搭上了,要跟他離婚,聽說她老闆還是有妻室的。」

  展昭和白玉堂都問,「那你怎麼說的?」

  陳鋒無奈,「那我當然勸他啦,還能說什麼啊?可是這種事情也不是勸能勸好,他就讓我『施法』,讓他老婆回心轉意,再讓他老婆的老闆破產什麼的。」

  陳鋒一攤手,「我把他打發走之後,就再也沒來過了。」

  「這女的呢?」白玉堂接著問。

  「這女的叫王愛珍,說是有個青梅竹馬的男朋友,一起長大的,很早就結婚了。她早早輟學打工給男友賺學費,男友畢業之後創業成功了,卻說要跟她離婚。她一打聽,原她老公暗地裡跟年輕漂亮的女秘書連孩子都有了……」

  展昭和白玉堂都皺眉——覺得倆死者有點慘,這都遇上什麼人了啊……

  「王愛珍讓我詛咒他老公不得好死什麼的……」陳鋒說的還挺無奈,「說真的,要是我有這個能力我沒準真能幫她下個咒,可我沒有啊。最後我只好勸她,說為了這麼個男人不值得……不過還是那句話。這種事情勸也是勸不好的啊,最好的青春勸浪費在這兒了,任誰都不肯輕易放下啊。」

  展昭和白玉堂聽著這兩起像是家庭糾紛,如果兩人的死法不是那麼詭異的話,那出軌的另一半是有殺人嫌疑的……問題是,這兩人為什麼會是一樣的死法,還都死在了玉米地里呢?

  這時,馬漢的電話響了,是馬欣打來的,問他們到沒到算命那兒。

  馬漢說到了。

  馬欣就說,「屍體上找到了指紋,臉部和手部不是都有水泥灰麼,找到了很清楚的指紋,而且找到了匹配的。」

  白玉堂和展昭也都回頭看。

  馬漢就打開了手機免提。

  馬欣說,「指紋是留在灰土上的,所以應該是死後弄上去的,每具屍體上都找到了兩組,分別來自於不同的人,一男一女,一個叫梅雯,一個叫方東順,兩個死者的身份也查明了,留下指紋的分別是他倆各自的配偶。」

  聽到這話,眾人都呆住了。

  「也就是說,行兇的是兩個人?」白玉堂問,「是兩個死者的配偶聯手殺了他倆?」

  陳鋒說,「杜平的老婆就叫梅雯,王愛珍的出軌老公叫方東順。」

  眾人吃了一驚——這麼巧,方東順就是梅雯的出軌對象,是她老闆,而梅雯就是方東順的秘書……

  「不是說有孩子了……」虎子說完才明白過來,合著方東順早就跟梅雯有一腿了啊,梅雯就是懷了方東順的孩子嫁給的老杜……

  「鬧了半天是家庭糾紛?」馬漢搞不懂情殺為什麼整得跟連環殺人案似的。

  展昭和白玉堂也都覺得不太對……為什麼非要把屍體搞成那個樣子?

  「不一定哦。」

  電話那頭,馬欣卻表達了反對的意見,「我主上說應該不是那麼簡單!「

  「怎麼說?」

  「兇手在水泥灰之外的地方,沒有留下任何指紋。」公孫估計就在馬欣旁邊,插了一嘴。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的確是奇怪!

  「水泥上有指紋,表示手指摸過水泥灰……那再碰到別的地方,應該會留下更清楚的指紋才對啊。」趙虎說。

  「感覺給死者臉上和手部抹水泥,目的就是為了留下指紋。」馬漢也覺得這案子根本就不是情殺那麼簡單。

  但的確是查到了指紋,又有作案動機,展昭和白玉堂讓刑警隊去帶梅雯和方東順回警局配合調查。

  最後,白玉堂又點開了第三個死者,那個禿頭胖大叔的臉部照片,給陳鋒看,問他認不認識。

  陳鋒看了一會兒,搖了搖頭,「應該是沒見過,沒什麼印象。」

  白玉堂他們還是把陳鋒也帶回了警局。

  展昭發信息給趙爵,說要問他點事情。

  趙爵說他一會兒去SCI找他們。

  等眾人都回到警局辦公室,趙爵和白燁也到了。

  趙爵先撲芝麻糊。

  在玉米地取證的法醫組和鑑識科也都回來了,大箱小箱往實驗室搬。

  這時,電梯門打開,一個眾人認識的人跟著包局一起走了進來,這人在之前查案的時候出現過,張禹,職業神棍,喪葬操辦人,傳說中茅山道士之後,之前給他們抓狩獵家族時幫過忙,也給大哥看過風水……當然了,大哥並未轉運,所以是沒什麼用。

  展昭和白玉堂都好奇問張禹怎麼來了。

  張禹伸手一指陳鋒。

  陳鋒可憐兮兮看過來。

  張禹說自己是陳鋒的髮小兼同學兼房東兼室友。

  展昭和白玉堂都望天——好麼,神棍二人組!

  展昭讓一干人等沒事兒的都去休息室坐著,他要跟趙爵聊正經事。

  一群人都被轟走進了休息室,辦公室里,展昭剛想問趙爵話,刑警隊那邊電話就打過來了。

  「人不見了?」白玉堂接到電話就皺眉,「嗯,出通緝令抓他倆,他們應該還有個孩子。」

  白玉堂問陳鋒,梅雯的兒子幾歲。

  陳鋒也拿不準,「杜平沒詳細說,大概四五歲吧。」

  白玉堂就讓刑警隊那邊趕緊找,兩人的親戚家也找一下,確保孩子安全。

  ……

  展昭問,「梅雯和方東順都不見了?」

  白玉堂點頭,「兩人家裡看起來很正常,沒有著急收拾出逃的跡象。方東順的車子也在車庫,刑警隊說是輛黑色的SUV,車身上全是泥點,已經叫鑑識科過去了。」

  「他倆不是一個公司的麼?」

  白玉堂點頭,「刑警隊另一批人就是去的公司,但是公司關門,也沒人。」

  「畏罪潛逃?」趙虎問。

  馬漢一聳肩——感覺不太像。

  ……

  展昭將兩張死者照片還有一張卡片,以及陳鋒的調查資料都放到了桌上,看趙爵——這怎麼回事啊?好像跟你有關係!

  趙爵也不急,拿出了自己帶來的文件夾,放到了桌上,打開,拿出一份檔案來遞給展昭,「七號檔案!」

  展昭皺了皺眉頭,組織的資料趙爵都重新整理之後分類了。

  展昭拿起那張實驗項目的文件封面,皺眉,「七代?!」

  趙爵微微一笑,「嗯哼,七代試驗品。」

  「你要找的這幅畫……」展昭拿出趙爵最早讓陳鋒找的那幅畫,問,「作者是個七代試驗品?」

  趙爵點頭,「七代試驗是一個相對溫和的試驗,總共進行了三次實驗,分七代前期、中期和後期三個試驗階段。其中前期實驗數據有三組,表示試驗品有三個,全部報廢。中期實驗數據有四組,三個表示報廢,還留下一個。而後期三組實驗數據,一組現實異常,兩組還在。所以說,七代保存下來的試驗品有三個或者四個。」

  「或者四個?」白玉堂問,「兩個後期一個中期,第四個是後期異常的那個麼?」

  趙爵點頭。

  「異常是什麼意思?」白玉堂不解。

  「正常和廢棄之外的所有可能。」趙爵說。

  眾人皺眉。

  「出逃、意外死亡、參與了其他實驗、出現了變異……都有可能。」

  「七代是相當危險的試驗品,竟然有三個甚至四個是完成實驗然後逃離出來的?」展昭覺得問題比較嚴重。

  「有什麼特點?」白玉堂好奇。

  趙爵拿著U盤,問SCI有沒有會議室。

  白玉堂接過U盤交給蔣平,SCI全員到會議室開會。

  蔣平將U盤插進電腦,幻燈機將U盤裡的文件投影到了幕牆上。

  趙爵就像個大學講師一樣,給眾人講解了起來。

  「七代試驗品,是採取溫和手段改良基因,而不是其他激進的手段。」趙爵點出另一張圖片。

  圖片上有一個禿頭戴眼鏡的矮胖子。

  SCI眾人看到這張照片都驚呆了。

  展昭舉起照片對趙爵晃了晃。

  趙爵看到屍體照片,皺眉,「看來推測沒錯了。」

  「這時什麼人?」

  「丁英博士,代號蒲公英。」趙爵聽到眾人又有些騷動,就擺了擺手,示意——等聽我說完在討論,遵守課堂紀律!

  SCI眾人都催他趕緊講.

  「當年七代實驗室資金是比較雄厚的,團隊裡的各類科參與者也很多。」趙爵說,「丁英是生物學博士,別看他長得跟個草包似的,但是在改善基因方面是個天才,但是這小子路走的非常邪,是個標準的人形瘋子。七代的所有試驗品都是試管嬰兒,是通過優化基因培養出來的天才。」

  眾人聽著像是某種不法的造人實驗。

  「七代建立在其他幾代相對比較靠譜的試驗數據之上。比如說智力方面,提高一點、體力方面提高一點、容貌方面提高一點……「

  眾人都皺眉,「意思是,所有都提高一點點?」

  趙爵點頭。

  「所以七代培養出來的,是智商情商容貌身高比例體能等等……所有方面都比一般人要好一點的人類。」

  眾人都皺眉,想想都可怕……這等於全才,各方面都非常優秀。

  「缺點呢?」展昭問,「這世上是不存在完美的,任何東西都會有缺陷,優點被放大的同時,缺點也會隨之增大。」

  趙爵又換了一張照片,上面是一組數據。

  展昭皺眉。

  「這是什麼?」白玉堂看著那張寫滿了數據的表格。

  展昭說,「精神刺激實驗的各項指數。」

  白玉堂見所有數據好似都差不多,就問展昭,「有什麼問題?」

  「沒有問題!」展昭的回答倒是出人意料。

  在眾人都覺得疑惑時,趙爵接了一句,「才是最大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