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回應

  陳鋒這一下子倒是誰都沒想到,白玉堂見他跑,本能地就一伸手,結果拽住了他的披肩,那小子腳底抹油就竄進風水簾里了。

  白玉堂無語,只好追了出去,馬漢和趙虎對視了一眼,也都從前門出去了。

  這一帶商業街都是四通八達的巷子,陳鋒從後門逃走,那肯定是要穿過巷子的。

  兩人跑到後門,正好看到白玉堂追著進了一條小巷子,兩人就兵分兩路從外邊包抄。

  展昭則是在水晶店裡逛了起來。

  風水簾後面有一條過道,過道旁有一個辦公室,書桌上堆了很多的文件。

  展昭剛走進去,就感覺腳邊毛茸茸的什麼東西蹭了自己一下,還發出了「釀」一聲。

  展昭低頭。

  就見腳邊,蹲著一隻純黑色的小胖貓,一雙淡綠色的大眼睛,正仰著臉盯著自己看,胸口還系了一條三角形的紅色小圍脖。

  展昭伸手,把貓抱了起來,一人一貓兩雙大眼睛對視了一會兒,確定彼此是同類。

  展昭就抱著貓,繼續在屋內查看。

  翻看了一下陳鋒桌上的文件,展昭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又看了一眼一旁……靠牆的位置有個沙發,剛才陳鋒估計就在沙發上睡覺。

  ……

  白玉堂追著陳鋒跑進了巷子,陳鋒跑的還挺快的,邊跑邊回頭看。

  當然了,白玉堂跑的更快。

  陳鋒邊跑邊喊,「我以前是田徑隊的!放棄吧!」

  白玉堂當然不會放棄,眼看著快追上了,陳鋒衝出巷子,想過馬路不過旁邊大路上趙虎沖了過來。

  陳鋒突然一個急轉彎,一扒欄杆上了旁邊小屋的房頂,動作靈活。

  跳上去還說,「我玩酷跑的!」

  只是身後白玉堂已經跳上房頂了。

  陳鋒一驚,趕緊跑。

  趙虎對著巷子對面的馬漢指屋頂。

  馬漢就往上坡跑,看到屋頂上白玉堂緊追著陳鋒不放。

  陳鋒被白玉堂追得沒處躲,差點從屋頂上摔下來,最後一下跳進了一個類似工廠一樣的地方,鑽進了工棚就開始七拐八拐躲避。

  白玉堂也追進了工棚,沒發現陳鋒。

  這時,馬漢和趙虎也追過來了。

  三人分頭尋找,趙虎蹲下一看,就見一抬工具機後面有兩隻腳,就對著兩人招手。

  三人跑到工具機後,發現地上放著兩隻鞋。

  白玉堂都笑了,這小子還挺機靈。

  工具機對面有一扇窗戶,三人就從窗戶里翻了出去,跳到巷子裡,分頭繼續追。

  等三人都走了,工棚一側的一根大管子裡,陳鋒爬了出來,拍了拍身上的土,撇撇嘴穿上鞋,「這一片我可是地頭蛇。」

  他又從工棚入口溜了出去,剛沒走兩步,身後被人拍了一把肩膀。

  陳鋒一驚,一回頭,白玉堂就在他身後呢。

  「呵」陳鋒倒抽了口氣,一閃身就往一旁的巷子裡跑。

  剛進去又跑出來了,趙虎從裡頭走了出來。

  陳鋒無路可逃了,想從來路逃,但來路被馬漢給堵上了。

  這時,就聽到空中有「嗡嗡」的聲音。

  陳鋒抬頭,上空懸停著一架無人機,展昭的聲音從上邊傳來,「唉,地頭蛇酷跑田徑隊員,你認識趙爵麼?」

  陳鋒眨眨眼,驚訝地問白玉堂他們,「趙爵讓你們來的啊?不早說!」

  趙虎和馬漢都皺眉瞧著他。

  陳鋒自來熟地拍白玉堂肩膀,「早知道我就不跑……」

  話沒說完,手腕子就被「咔嚓」一聲拷上了手銬。

  「哎呀……疼疼疼。」陳鋒咋咋呼呼的說,「嫑這麼粗暴啊,都是誤會!」

  白玉堂也不管那麼多,推著這個小滑頭回去了。

  水晶店門口,展昭把無人機收了回來,放到車子裡。

  車頂上,小黑貓舔著毛對他晃著尾巴。

  這時,白玉堂押著陳鋒回來了。

  「啊啊啊啊!」陳鋒見展昭抱著黑貓就急了,「嫑!嫑碰我家芝麻糊!」

  展昭低頭瞧瞧小黑貓,「你叫芝麻糊呀?」

  小黑貓晃了一下尾巴,對著展昭,「釀~」

  把陳鋒帶去了店裡,趙虎去把後門給關上,站在風水簾前,馬漢站在前門。

  前後都擋住了,白玉堂讓陳鋒在一張椅子上坐下。

  陳鋒可憐巴巴哀求,說一切都是誤會啊,能不能把手銬解開。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

  展昭點點頭。

  白玉堂把陳鋒的手銬解開了。

  白玉堂邊收手銬,邊看展昭——他怎麼跟趙爵扯上關係了?

  展昭拿出手機,點開米婭的朋友圈,點出一張照片。

  照片裡,是米婭在院子裡抱著一隻小黑貓拍的照片。

  將照片放到芝麻糊旁邊……是同一隻貓。

  白玉堂盯著芝麻糊看了良久——太可愛了!

  展昭將貓順手遞給了白玉堂。

  白玉堂接過貓,陳鋒看著還挺緊張的,就盯著貓看。

  展昭撥通了趙爵的電話。

  電話接通,趙爵的聲音傳來,「喵崽。」

  展昭問,「你認識一個叫陳鋒的人麼?」

  電話那頭的趙爵似乎是愣了愣,問,「他怎麼啦?」

  展昭看了看那張卡片,又看了看陳鋒,沒什麼表情地說,「涉嫌謀殺。」

  陳鋒張大了嘴,一個勁搖頭——沒有啊!誤會啊!

  趙爵那邊又沉默了一會兒,說,「估計他不是兇手。」

  展昭看白玉堂。

  白玉堂邊擼毛邊問,「證據?」

  趙爵說,「因為他很慫。」

  陳鋒點頭啊點頭。

  「這個不能作為證據。」展昭和白玉堂都搖頭。

  「是個貓奴。」

  展昭和白玉堂繼續搖頭。

  「是小黑的線人。」

  展昭和白玉堂接著搖頭,搖了兩下停住了,一起問,「什麼?」

  「他是包小黑介紹給我的,這兩天在幫我查點東西。」

  展昭看了看白玉堂。

  白玉堂拿出手機,打給了包局。

  包局一聽白玉堂問陳鋒的事情,就說,「陳鋒給警方做了很多年的線人,雖然滑頭了點,但人還是很有正義感的。趙爵最近查案子的確問我找消息靈通的人,我就給他介紹了陳鋒。陳鋒主業是賣水晶的,副業神棍加軟體開發,業餘愛好田徑和酷跑。」

  展昭和白玉堂都默默地看了陳鋒一眼——真是田徑隊的啊?

  掛掉電話,白玉堂問他,「你看到照片跑什麼?」

  陳鋒還挺冤枉的,「我正幫趙爵調查這個呢,你們就上門來了,還是這種屍體照片,那我當然先跑。我想著躲起來先問問趙爵和包局什麼情況再說啊……」

  邊說,邊跟白玉堂要貓。

  白玉堂把貓還給他,陳鋒趕緊接住摟在懷裡,「啊……芝麻糊!嫑怕!」

  展昭和白玉堂都吐槽他,「你有危險還不是丟下它自己跑!」

  陳鋒摟著芝麻糊晃來晃去,「芝麻糊,他們竟然拿你當人質!」

  展昭和白玉堂都白了他一眼。

  把貓放到桌上,陳鋒去關上了店門拉上門帘,然後去書房抱出來了一些資料。從資料中拿出了一張照片,遞給展昭和白玉堂看。

  展昭和白玉堂接過照片,馬漢和趙虎也好奇地湊過來看。

  照片上是一幅油畫,畫得很好,畫面上是一個柴火堆,上邊一根柱子,柱子上倒掛著一具屍體,是個男人。

  這一幅油畫中人物的造型和展昭他們找到的屍體一模一樣。

  而在屍體的四周圍,有四個符號,一個太陽、一條蛇、一座山、還有一個漩渦一樣的東西。

  「這是什麼畫?」白玉堂問。

  「這是局部圖,是藏在一整幅畫裡的。」陳鋒邊說,邊拿出了另一張照片給眾人看。

  那是一幅不一樣風格的圖,看著類似於奇幻類小說的插畫。

  畫面里,一個穿著黑色斗篷的巫師,正捧著一個水晶球,獻給一個女王打扮的人。女王手裡拿著根魔法棒,正對著那個巫師一樣捧著水晶球的人施魔法。一群小動物躲在女王身後,畫面背景是森林,女王的身後繁花似錦,巫師的後邊是黑暗森林。

  而第一張照片的畫面,需要用放大鏡才能看到,藏在第二幅畫巫師手捧的那個水晶球裡面。

  趙虎和馬漢看得莫名其妙。

  陳峰問,「什麼想法?」

  虎子說水晶球裡面那幅畫像PS的。

  一句話出口,陳鋒倒是很吃驚啊,摸著下巴打量趙虎,「喔嚯,很能抓住重點啊!」

  虎子疑惑地看馬漢——我說什麼了?

  其實展昭和白玉堂也覺得趙虎表達的很準確,這幅畫就像是把兩幅畫用電腦合成在一起了,因為外面那幅大畫像是幅兒童讀物的插畫。感覺筆觸很稚嫩,畫風也挺可愛的,似乎是在講述某個童話故事。而水晶球內的那幅畫,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剛才看到屍體的影響,總覺得畫面有一股邪惡感,不可愛也不稚嫩,筆觸像是非常老道的畫家作品,風格陰暗。

  陳鋒說,「趙爵給了我這幅畫,這個是二十年前一個小學生組繪畫大賽的作品,但是作者不詳。趙爵說他想找這幅畫的作者,因為這幅畫裡很多元素都跟水晶算命有關係,所以就拜託我找。」

  展昭和白玉堂皺著眉頭瞧著他——那這卡片怎麼回事?還有那兩個死者呢?

  「趙爵是上個月讓我查這幅畫的,你們也知道……」陳鋒苦哈哈的一張臉,「爵爺沒什麼耐心啊,我查了半個月沒線索,他竟然派人綁架了芝麻糊!然後威脅我說要是再查不出來,就把芝麻糊送去做絕育手術。」

  展昭和白玉堂都能想像出趙爵夾著芝麻糊威脅陳鋒的樣子……

  「那我也沒辦法啊,就想了個招,印了張卡片到處發,希望能引出來點什麼線索。」陳鋒解釋說,「畢竟這個圈子也沒多少人。那兩個人,是卡片發出去之後過來的。像我們這種店屬於偏門,除了碰巧逛街逛到這裡的之外,都是熟客介紹,不過這兩個人是拿著我發出去的卡片來的,說是要算命。」

  「他倆算什麼?」展昭問。

  「他倆……怎麼說呢,我覺得他倆根本不懂水晶算命那一套,倒把我當會下降頭的那種巫師了。」陳鋒也很無奈,「他倆都說自己的老公&老婆出軌,然後問我有沒有能讓另一半回心轉意的水晶。」

  展昭和白玉堂都皺眉——水晶還有這功效?

  「當然沒有啊,這不是找茬麼。」陳鋒頗無語地說,「我就問他們誰介紹他們來的,他們說有人把卡片塞進他們房門縫裡了。

  見展昭和白玉堂疑惑地看他。

  他一個勁擺手,「自然不是我啊!我就給了熟人幾張而已,說是優惠券啊,能打折什麼的。」

  展昭聽到這裡微微皺了皺眉,突然意識到——這些屍體,可能是兇手意識到了有人在找他,從而給出的某種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