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拿捏

  「你再說一遍?」裴時宜不敢置信。

  她就出去了那麼一會兒,就干出這麼大的事?

  沈易安縮著脖子不敢看裴時宜難看的臉色。

  「你是怎麼做到的?」裴時宜想破腦袋也猜不出來她一個人是怎麼辦成的?

  周府戒備森嚴,周承良的女兒又不是個傻子。

  沈易安手無縛雞之力,她還能站著讓沈易安綁了?

  再退一萬步來講,周承良的女兒身邊丫鬟婆子少說也有十幾人啊!

  沈易安啊沈易安,他平時真是小瞧她了。

  扮豬吃老虎啊!

  「說話啊。」裴時宜深吸一口氣,語氣不怎麼好。

  沈易安冤枉的很,委屈道:「這真不關我的事,就……唉,造化弄人。」

  她嘆息一生,把前因後果噼里啪啦說了個清楚。

  兩手一攤,「所以,真是陰差陽錯。」

  裴時宜一臉若有所思,「你是說,周承良的大女兒精神有問題?」

  沈易安忙點頭,「不僅精神有問題,還百毒不侵!真是見了鬼了。」

  一想到差點兒拿那女人沒辦法,沈易安就忍不住想撓頭。

  「百毒不侵?」裴時宜這次是真驚詫了。

  沈易安道:「可不是,顧辭給得藥對她一點兒作用都沒有,我差點兒都懷疑顧辭是耍我。」

  裴時宜眉頭微皺,沉思。

  關於周承良的生平在腦海里復盤。

  他依稀記得,周承良和原配育有一女,甚少出現於人前。

  十五歲及笄後,就嫁給了指腹為婚的未婚夫。

  那未婚夫好似是苗族的一個首領兒子。

  周承良年輕時領兵抗擊倭寇,被那首領救了一命,兩家因此定下娃娃親。

  當時這條信息他一掃而過,並未往心裡去。

  可現在看來。

  這條消息,好似後面隱藏著什麼秘密。

  否則,一個好好的女子,怎麼會被逼的精神失常,還百毒不侵?

  她到底經歷了什麼?

  裴時宜有一種直覺,只要弄清楚這個女子背後的秘密,周承良為何會冒著被殺頭的風險,也要支持神秘人冒充陛下,疑似造反。

  周家的榮耀,在本朝,已經是無上榮耀,到頭了,再往上,進無可進,他到底是為了什麼?

  「那女子現在在哪兒?」裴時宜問。

  「還在暗道里,不知道周承良發現了沒有。」沈易安老實道。

  幾乎不需要思考,裴時宜就決定道:「這個女子很重要,我們得把她帶出去周府。」

  沈易安為難:「我們倆現在都泥菩薩過江,這院子不知道被多少人盯著,一句話都傳不出去,怎麼帶?」

  裴時宜微微勾唇,「你當我真就什麼都沒準備就敢單刀赴會嗎?我又不是嫌命太長。」

  沈易安:「?」

  還不等她發問,一個黑影輕巧的從後窗翻了進來。

  「嚇死老子了,差點兒就被發現,好事想不起老子,這種要命的勾當,回回落不下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黑影絮絮叨叨的抱怨。

  沈易安驚訝:「玉衡?你什麼時候來的?」

  玉衡嘿嘿一笑:「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沈易安老實點頭,「確實意外。」

  「好了,現在不是閒話敘舊的時候,玉衡,你帶幾個暗衛,務必去暗道把裡面一個女子帶回府邸。」裴時宜打斷兩人敘舊,道。

  玉衡瞪眼,「等等等等,我就是來瞧瞧你們是怎麼個情況,怎的還給我安排上任務了?我這三腳貓的功夫,也就輕功能拿得出手,拼殺的事兒我真不行。」

  玉衡連連搖頭,對自己的定位十分之清晰。

  裴時宜肅穆著一張臉道:「此事事關重大,不行也得行。」

  玉衡剛張嘴,裴時宜一眯眼,「你是不是不想要特赦令了?」

  玉衡八百字的拒絕理由頃刻全都吞回肚裡,「行吧,僅此一回,你不能再拿這事威脅我了啊。」

  「放心,我說到做到。」裴時宜很可靠的應道。

  玉衡臭著一張臉。

  沈易安都沒敢說話,十分有眼色且麻溜的把暗道的位置,怎麼開啟詳細的告訴玉衡。

  玉衡翻了個白眼,一個轉身就輕巧的躍出窗外。

  動作之輕盈絲滑,如果不是她親眼看見,他就算是站到她背後,她都不會發覺。

  顧辭說玉衡的輕功,天下能勝過他的不超過三個人,她可算是信了。

  「睡吧。」裴時宜打了個哈欠,朝床上走去。

  這心也太大了!

  「你就不怕他被抓啊?」沈易安問。

  裴時宜笑笑,「放心吧,皇宮高手如雲都抓不住他,就憑周府的歪瓜裂棗,連他的衣角都沾不到。」

  沈易安將信將疑。

  但現在,她也只能相信玉衡了。

  「那我們怎麼辦?就……真睡?」沈易安指著床榻。

  裴時宜往床上一躺,「不然呢?周承良無憑無據,不會貿然出手的,放心吧,最遲後天,他就得放我們回去。」

  行叭。

  沈易安也是個心大的。

  反正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裴時宜一個領導都不著急,她就更不著急了。

  反正,周家的飯菜還挺好吃的,比外面酒樓的味道好多了,住幾天她又不吃虧,住唄。

  這麼想著,她也躺下了。

  剛一躺下,她就覺得不對勁,猛的坐起身。

  「我就覺得哪兒不不對。」沈易安扯著裴時宜的腿不讓他睡,「你一個大男人,也好意思睡床,讓我一個女的打地鋪,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裴時宜一拍腦袋忙起身,「對不住對不住,酒喝多了,一時沒想到,你睡床,我打地鋪。」

  沈易安神色稍霽,抱著被子和裴時宜換了個位置。

  一晚上,她也沒怎麼睡踏實。

  早上天剛蒙蒙亮,她就醒來了,眼底下掛了倆青色的黑眼圈,萎靡不振。

  一看裴時宜,睡的香甜。

  不由感慨。

  男人啊,當真是,哪兒哪兒都能睡得著,這還在敵人大本營呢,他怎麼好意思睡的還打呼?

  「白公子白公子?老爺有請。」外面傳來一陣敲門聲。

  裴時宜驟然睜眼,眼底一片清明,半分沒有熟睡的惺忪。

  和沈易安對視一眼,沈易安忙答應道:「誒,來了來了。」

  什麼十萬火急的大事,讓周承良天都沒亮就沉不住氣來叫人?

  兩人心裡隱隱有了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