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陸緹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小美人兒,我這不是詛咒你啊,你別誤會。」

  自從知道了陸緹是穿書者之後,司予便會注意著在他面前謹言慎行,生怕露出破綻,叫他看出來自己其實也是個穿書者。

  她不願與陸緹說太多,直接開始轟人:「我莫名其妙被你困在結界中,又莫名其妙被你詛咒早死。陸大緹我跟你說,你再不滾我就要開始揍人了。」

  她不由分說地把陸緹往外推。

  陸緹一時有些心急。聽聞自己的命格是早死之命,正常人的反應不都是想辦法破解嗎?司予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他的籌謀屢屢被打亂,且次次都與司予有關。也是他遲鈍,竟直到今日才發覺,司予是個異數,虧他還想將她作為誘餌!他必須早早解決掉這個麻煩。

  只是這幾個月來,他與司予相處融洽,當算得上是近友,別說殺她自然是不能的,便是傷了她也會心疼。瞧她一副嬌憨不經事的模樣,想來應是個好騙的,說不定哄一哄、嚇一嚇便足以達成目標了。

  「小美人兒你別推我!」陸緹忙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們陸家向來精通占卜,你這命格當真是個早死之命。你就不想問問破解之法嗎?」

  司予:……

  占卜……這不是她玩掉下的把戲麼……

  行吧,穿書者通病,手拿劇本者想劇透時,便將一切推給占卜。

  別問,問就是玄學。

  她想聽聽陸緹能說出什麼好話來,便放開他道:「你還會破解之法?說來聽聽。」

  陸緹整了整衣衫,悠悠然打開摺扇搖著:「小美人兒,不請本少爺喝口茶?連房門都不叫我進,真是小氣。」

  司予作勢又要趕人,沒好氣地道:「愛說不說。」

  「說說說。」陸緹忙道,「小美人兒最近脾氣見長。」他咂咂嘴,「你有沒有發現你最近總是意外不斷?」

  司予白了他一眼:「那還不是拜你所賜?」

  「非也非也。」陸緹道,「華陽門開山門和赤陽峰妖獸突襲那兩次,可與本少爺沒什麼關係。你不覺得自己平靜的生活中出現了太多波折嗎?」

  司予好奇陸緹要如何引導自己的思維,便很捧場地作思考狀:「你說得似乎有點道理。」

  陸緹把扇子一合,「啪」地一下打在手掌心:「非常有道理好不好!」他一副神棍狀,「雖然不知你八歲時經歷了什麼,但總歸應有過一次死劫,本少說得可准?」

  司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佯裝奇道:「你怎麼知道?」

  「都說了本少爺剛剛占卜過你的命格了。」陸緹又搖起了扇子,「說起來,本少爺曾說與你三哥是朋友,可沒有騙你。司、陸兩家也算是世交了。你八歲那年,本少爺在司家外院住了一個多月,當時常聽你三哥炫耀有個神仙妹妹,還說要帶來給我們瞧瞧,讓我們嫉妒羨慕一番。可惜了,可惜後來你們司家出了事,到底還是沒見著。」他感慨道,「我險些忘了這件事,直到今日才突然想起。當真沒想到,你三哥所說的神仙妹妹竟是你。小美人兒,我們終於還是見到了,可見我們有緣。」

  司予淡淡道:「那你也該記得,我早就跟你說了,我與你說的那個司家毫無關係,你所謂的什麼三哥我也並不認識。」她撇了撇嘴,「我還在生氣呢,你別妄圖跟我攀關係。」

  陸緹一副拿她沒辦法的神情:「行吧,不是便不是。那小美人兒,你好好想想,為何當年與現在,你都過得不太順遂,而中間這段日子卻過得極為安康呢?」

  扯了這麼多,司予隱約感覺到陸緹想說什麼了:「為什麼呢?」

  陸緹恨鐵不成鋼地將扇子一合:「因為顧師兄啊!」他循循善誘,「你想想看,是不是你過得不順遂的日子裡,顧師兄都在你身邊?」

  司予恍然大悟道:「有道理哦!你是想說顧師兄克我?」她甚至還能舉一反三,「然後勸我離顧師兄遠一些?」

  陸緹沒成想司予竟如此上道,滿意道:「孺子可教也!你本是早死命格,若要一生順遂,必須遠離妨克你之人。」

  司予:……

  就這?

  若是換個傻點的,怕是真的就信了。

  陸緹的目標果然是顧塵光。那麼,他今日這番話,是想將她摘出去,免得他設計顧塵光時誤傷了她?可這一世的顧塵光根正苗紅得緊,哪裡會什麼魔道術法?他這是在做無用功啊。

  司予心下衡量了一番。

  一來,在她心中,作為朋友,陸緹雖不如顧塵光重要,但好歹也是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二來,陸緹是書中的重要角色,因在原書中與江半深要好,沾染了點主角光環。因此,她覺得不能與陸緹交惡。

  反正陸緹按照如今這個行事方向,即便再怎麼努力搞事,也終究會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便暫且由著他去吧。她只提醒顧塵光當心陸緹便是了。

  於是司予順著陸緹的思路道:「那隻要我遠離顧師兄,是不是就可以了?」

  陸緹自以為這場忽悠已大獲成功,忙喜不自勝道:「正是!本少爺既精通占卜之術,定會時時刻刻提點你,保你餘生無憂!」他頗有些驕傲,「怎麼樣?小美人兒要不要抱一抱本少爺的大腿?」

  司予:……

  陸緹這廝當真是吹牛皮不上稅。

  原書中的司予小炮灰沒活過八歲,如今因為她的存在,整個世界的故事線都有些混亂,鬼才相信陸緹能知道她的命運。

  司予佯裝好奇道:「那你幫我算算未來運勢唄?」

  陸緹道:「沒問題。你想算什麼?具體一點。比方說,你可以問問我,你何時能夠打敗白馥芷,摘下華陽門第一美人的桂冠。」

  他只等司予這般問了,便告訴她,再等個一兩年,等她再長大一些。

  誰知素來嬌嬌弱弱的小姑娘深思熟慮了一番,竟然問道:「哦,那你幫我算算,我幾時才能成為拳打顧塵光,腳踢江半深,成為華陽門年輕弟子中最能打的大佬?」

  陸緹將扇子一合,目瞪口呆道:「想、想不到你竟有如此志向……」他深痛表示,「小美人兒啊,不是哥哥我打擊你,這種事情永遠都不可能發生。」他為了表示強調,竟然還補充了一句,「我寧願相信大美人兒潑婦罵街,都不願相信你成為戰神。」

  司予「呸」了一聲:「你就不盼著我點好。」她推著陸緹往外走,「不想看見你了,再見,哼。」

  當晚小測成績便發布了,司予憑藉最後一場對戰時的神奇表現,在六十名弟子中排位第四十九,把赤陽峰幾位師兄開心得不行。畢竟近日裡華陽門弟子都喜歡以「美貌廢物」代指司予,幾位師兄即便再寵溺小師妹,也多少有些面子上掛不住了。

  伍方方忙活了一天回來,還張羅著要做一頓大餐,揚言為小師妹慶祝。

  司予著實不知有什麼可慶祝,但五師兄的廚藝她是很愛的,美滋滋吃了個飽。

  第二日一早,便聽聞小測排名第一的陸緹成為了元陽峰內門弟子,而小測排名第二的蘇見淺則成為了青陽峰內門弟子,同時離開端陽峰,這與書中情節沒有出入。

  只可惜司予與蘇見淺都不會御劍之術,且因赤陽殿修繕完畢,從今日開始赤陽峰重新籠罩結界,是以蘇見淺竟沒來得及與司予道別。

  於是司予暗暗下定決定,駕照必不可少,御劍術還是得學。

  司予是個說做就做的性子,吃完午飯,就尋了個端陽峰的偏僻處,打算自己練一練。

  她的功法境界足夠,又本就是有底子的,是以隨手掐了個訣,她的桃枝劍便已經穩穩立於腳邊。

  所以關鍵問題其實在於……

  她根本無法站在劍上保持平衡。

  天知道那些修真界之人的平衡能力為什麼這麼好!

  司予正笨拙地練習著,忽然肩頭被什麼東西一砸,她失去平衡,當即從桃枝劍上摔落。

  好在桃枝劍離地不過幾寸,她摔得倒也不痛。

  低頭一瞧,竟是一顆小石子。

  外門弟子吃過午飯之後往往會睡個午覺,此地又過於偏僻,少有人來,也不知是誰這麼手欠。

  定睛一瞧,終於在不遠處的竹林里發現了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司予右手一指,桃枝劍當即衝著那幾人急速飛去。

  其中一人喝道:「快跑!」

  可兩條腿又怎能跑得過仙劍?

  桃枝劍迅速追上幾人,而後急速盤旋於周遭,將幾人生生困在劍影之中。

  司予慢悠悠地走過去,笑眯眯地道:「真可謂是冤家路窄,幾位丟石子是丟上癮了?」

  正是昨日小測時,以石子砸她,害她跌進陸緹法陣中的那三名外門弟子。她素來睚眥必報,正準備找他們算帳,豈料獵物竟主動送上門來。

  那三名弟子見識過司予有套厲害劍法,此時被她的劍困在偏遠之處,生怕她一言不合就剁了自己,不由自主地就開始瑟瑟發抖。

  但依舊有頭鐵之人試圖放狠話:「你偷學御劍術,又毆打同窗,就不怕我們去長老那裡告你一狀,把你攆下華陽山?」

  一句話把司予給說笑了:「首先,我沒有毆打同窗,暗算同窗的是你們。其次,我不是偷學御劍術,建議你快去長老那裡告狀,我師父和師兄若是知道我如此上進修行,怕是臉都要笑開花。最後,我倒是很想知道,憑你們到底怎麼把我攆下華陽山。」

  三名弟子被懟得說不出話,半晌,才有一名弟子氣道:「你一個趨炎附勢的小人,以為攀上些大人物便能得意忘形了?我告訴你,做夢!你到死都只能是個『美貌廢物』!」

  司予也不氣,只拉長了音調道:「感謝三位對我容貌的肯定,不過,若是我這個廢物都能殺了你們,那你們算是什麼?」

  三名弟子當即大叫:「你敢!」

  司予涼涼一笑:「這我有什麼不敢的?」

  她右手一抬,桃枝劍當即停止盤旋,回到她手中。

  三名弟子眼神一亮,正要逃走,眼角餘光瞥見一道迅速消失的燃燒符篆,而後就發現自己動彈不得了。

  司予將桃枝劍輕輕放在那名叫嚷得最大聲的弟子的脖子上:「既然我的話你們通通不信,那麼,你要不要試試看,我到底敢不敢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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