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的聲音不小,也沒有刻意避著眾人,是以現場當場炸開了鍋。
眾人交頭接耳,紛紛議論這個小姑娘有何不同之處。然而看來看去也沒發現什麼端倪,她不過只是一個長得好看的小丫頭罷了,為什麼偏是她得了高人青眼?
陸緹氣道:「為什麼!憑什麼!」
蘇見淺倒是一直看著司予笑,表情瞧上去既欣慰又擔憂。
陸緹氣不過,忍不住振臂高揮:「我也要免試入選!小姐姐帶我走!我可以自己御劍!」
帶動得一群愣頭青一起高呼:「我們也要面試入選!」
看起來張牙舞爪,然而師姐一個眼刀飛過去,大家的聲音不自覺地就弱了,原來只是虛張聲勢。
「我華陽門想選什麼樣的內門弟子,還輪不到旁人置喙。」看起來和和善善的師姐卻是個暴脾氣,「諸位如有疑慮,稍後大可自行離去,不必參加華陽門外門弟子的遴選。」
陸緹的氣焰頓時滅了。這是**裸的威脅啊,可他還偏就只能接受威脅。畢竟是逃婚來華陽的,若是不能成為華陽門弟子,他豈不是要回去娶那個素不相識的母夜叉?想想都可怕。
領頭的沒聲了,鬧事兒的自然偃旗息鼓。
師姐很是滿意,沖眾人道了句「祝大家好運」,便帶著司予御劍離開了。
司予只來得及跟蘇見淺大聲叫一句「加油」,眨眼就遠離了端陽峰。
二人一劍在青山間穿行,深入華陽山脈腹地後,便遠遠能瞧見傳說中的華陽七峰了。
師姐指著那七座山峰為司予介紹:「小師妹你瞧,最高那座山便是掌門師伯所在的上陽峰,左右兩邊分別是元陽峰和真陽峰,再往後是乾陽峰和坤陽峰,最後邊則是赤陽峰和青陽峰。」她遙遙指著西邊隱隱可見的山峰,「那邊那座最小的山便是赤陽峰啊。松虛師叔,也就是赤陽峰首座真人,便是你的師父了。」
司予覺得自己運氣是真不錯,原本這次來華陽,就是衝著赤陽峰功法來的。如今直接成了赤陽峰的內門弟子,人生少奮鬥數十年啊。就是不知松虛真人為何突然就看中她了,抓鬮抓的嗎?
師姐道:「赤陽峰的嫡傳弟子是江半深江師弟,他是你六師兄,將來是要繼承松虛師叔衣缽,做赤陽峰首座的。」她頓了頓,不確定地問,「小師妹,你知道江師弟吧?」
司予乖巧道:「師姐,我知道的,江師兄是華陽雙壁呀。」
師姐笑道:「在修真界,咱們華陽門江師弟和顧師弟的名頭可響亮得很呢。對了,還沒自我介紹呢,我是青陽峰內門弟子柳畫弦。」她繼續道,「你的六位師兄都是極好相處的,但是松虛師叔吧……」她突然住了口,似乎是意識到背後議論不太好,忙清了清嗓子,轉了話題,「總之,這麼多年來你師兄們一直念叨著想要個小師妹,一定會對你很好的,千萬不要害怕和擔心。」
司予甜甜笑道:「謝謝師姐提點,師姐對我也很好呀。」
至於松虛真人的脾性,嗯,手拿劇本的她那是相當了解。
小姑娘人美嘴甜,柳畫弦對她添了幾分喜歡,便又補了一句:「赤陽峰都是男人,大老粗,小師妹若是有什麼不懂的,儘管來青陽峰尋我便是。」
說話間,二人到了赤陽峰。
峰頂站了一個壯壯的青年人,見二人靠近,忙迎了過來。
司予估摸著可能是赤陽峰大師兄趙伯元吧。
趙伯元剛滿二十八歲,生性厚道仁善,因師父多少有些不靠譜,一直是他如兄如父地將五位師弟拉扯大,是以在赤陽峰內威望極高,頗受師弟們尊重。
果然,柳畫弦道:「小師妹你看,那是你大師兄趙伯元。他怕自己嚇到你,才專門讓我來接你。」
她開心地沖趙伯元揮手:「伯元哥!人我給你帶到了哦!你要怎麼謝我?」
她御劍靠近,卻不下劍,隔了一段距離與那青年人說話。一反方才的雷厲風行與沉穩溫柔,帶著小兒女的嬌態撒嬌。
司予的八卦雷達嗡嗡作響。這兩個人有情況啊,原書中竟然沒寫,是欺負我們大師兄不是重要角色嗎?
她好奇地支棱起耳朵,也想知道趙伯元的回答。
誰知那趙伯元撓著後腦勺憨厚地笑道:「柳師妹,要不然……我給你刻個木頭小人兒吧,」
司予:……
一聽到「柳師妹」這個中規中矩的稱呼,司予就知道沒什麼可期待了。人家妹子都主動叫「伯元哥」了,這呆子叫一聲「弦妹妹」是能怎樣?
還用木頭刻小人兒?Emmm,人家妹子是想跟你生小人兒好嗎!
柳畫弦跺了跺腳,含羞帶怯地嗔道:「呆子!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一人站在崖邊,一人立於劍上,兩人旁若無人地四目相對,一個笑得越發嬌羞,一個笑得越發憨厚。
司予:……
感覺自己已身披聖光,一千八百瓦燈泡的那種……
司予覺得一直站在劍尾巴上也不是個事兒,很有必要提醒一下二人。她弱弱地伸出小手揮了揮,怯生生地喚道:「師兄好,我是司予……」
趙伯元臉一紅,尷尬地移開視線,磕磕巴巴地道:「小、小師妹好,我是你大師兄。」
柳畫弦倒是不害羞,她「噗嗤」笑出了聲:「伯元哥,快把你們的寶貝兒小師妹帶回去吧。」她移了移長劍位置,讓司予靠近崖邊,對司予道,「你師父不許外人進赤陽峰,我只能送你到這兒啦,你小心點上去。」又沖趙伯元嗔道,「呆子,快搭把手呀。」
趙伯元還紅著臉,向司予伸出手:「小師妹,我拉你過來。」
司予抓著趙伯元的手,輕盈地跳到岸上,轉身沖柳畫弦乖巧地揮手,露著兩朵小梨渦,甜滋滋地笑道:「謝謝師姐,師姐再見。」
柳畫弦笑道:「好乖一丫頭,你們赤陽峰是撿到寶了。」她沖二人揮揮手,御劍離開。
趙伯元引著司予往赤峰殿走去,邊走邊道:「小師妹,我們先去見師父,他老人家還……哎!你們幹什麼!」
話未說完,便被兩旁突然竄出來的四個青年給生生推走了。
那四個青年將司予團團圍住,臉上是一種無法形容的狂喜與激動,就仿佛……從天而降壹萬億兩黃金……
「哇!是活的小師妹哦!」
「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不敢相信我們也有小師妹了啊哈哈哈!」
「真是何德何能啊還是個這麼可愛這麼好看的小師妹!」
「就問你們全華陽門誰的小師妹有我們小師妹這麼可愛這麼好看!」
其餘三人振臂高揮:「沒有!沒有!沒有!我們的小師妹就是最牛的!」
「太開心了!一定要好好慶祝!今晚要吃頓好的!糖醋水晶肘如何?」
「……滾!想吃你自己做!」
「嘿嘿,我這不是不會麼……小師妹,你想吃不?」
「……滾!別拿小師妹當藉口!」
那位貪吃的師兄毫不氣餒,繼續誘惑:「小師妹,我跟你說,糖醋水晶肘啊,可好吃了!想吃不?讓你五師兄做給你吃啊!」
「……滾!給老子麻溜地圓潤地滾!」
司予:……
好、好吵……這是第一次見面啊,太自來熟了啊哥哥們……
生在赤陽峰這種風水寶地,被這麼一群不著調的師兄環繞,怎麼竟養出了江半深那種冰山男?無法理解……
氣得趙伯元把四個師弟撥拉開,將司予護在身邊,斥責道:「你們莫要胡鬧,嚇著小師妹了啊。」
想吃糖醋水晶肘的師兄幫腔道:「就是就是,你們矜持點啊,要是嚇到小師妹了,看老子不揍到你們滿地找牙!」
其餘三個師兄嫌棄地齊聲「噫——」
司予:……
她、她是誤入了猴兒窩嗎?
趙伯元頭疼地揉了揉額心,指著一群猴兒一般的師弟們為小師妹介紹:「高個兒的那個是你二師兄,錢仲元。瘦子是你三師兄,孫叔元。問你吃不吃肘子的是你四師兄,李季元。」
趙錢孫李,伯仲叔季……Emmm,司予想吐槽很久了,赤陽峰弟子的名字起得那麼隨意,一看就是作者沒用心啊,用腳起名字吧這是。
趙伯元繼續道:「那個胖子是你五師兄伍方方,他負責咱們赤陽峰的飲食,以後想吃什麼就讓他做給你吃,想吃糖醋水鏡肘也行。」
司予心道,給圓滾滾的胖子起名叫「方方」,作者還挺黑色幽默的……
「你還有一個六師兄,這會兒剛巧不在。」趙伯元道,「就是江半深,帶你來華陽山的那個,你知道吧?」
司予還沒來得及回話,二、三、四、五師兄就不樂意了:「什麼?是小六子帶小師妹來華陽的?憑什麼!為什麼!這種好事怎麼沒輪得到我們?師父他老人家也太偏心了吧!」
司予:……
得,口口聲聲的「為什麼」「憑什麼」,這是陸緹上身了。
「師兄們好。」司予落落大方地笑著,帶著些甜美與嬌憨,「我叫『司予』,快十五歲啦,沒有什麼修真底子,但我會努力修行的,今後請各位師兄們多多指教。」
幾位盼師妹盼了好些年的妹控師兄們當即就不行了,捂著心口一疊聲叫嚷「好可愛」,浮誇地仿佛在演舞台劇。
趙伯元簡直沒臉看,拉著司予道:「小師妹,別理他們,跟大師兄去見師父。」
「哎等一下等一下!」伍方方忙將二人去路一欄,從懷中抓出一個袖珍簽筒搖了搖,「等了十五年,咱們赤陽峰終於又進新人了!趁此普天同樂之際,不如抽個簽助興?」
幾位師兄,甚至包括穩重的大師兄,都嫌棄地「噫」了一聲。
伍方方叫嚷道:「我峰傳統不能丟!快抽快抽!」
司予奇道:「五師兄,這是抽什麼呀?」
趙伯元解釋道:「平日裡啊,雖然洗衣服、燒熱水、清掃臥房這些事,大家可以各做各的,但這山上還是有些公共的活計,需要大家分著做。抽一抽籤好分工,免得某些不自覺的人賴帳。」說著,從簽筒中抽出一張簽,滿意一笑,拿給大家看,「刷碗。」
四個腦袋湊過來一瞧,異口同聲地嘆了口氣,又遺憾又嫉妒的樣子,看來「刷碗」是個好差事。
四個師兄也紛紛抽了簽,錢仲元抽到了劈柴,孫叔元抽到了抬水,李季元抽到了灑掃,伍方方依舊抽到了做飯,然後五個師兄紛紛鬆了口氣,又紛紛扭頭,緊張地看向司予。
頂著五位師兄莫名嚴肅的目光,歐皇司予顫顫巍巍地抽出個「哄師父開心」來。
司予自己心裡還挺滿意,跟師兄們的一比,這是多輕鬆的活啊。
五位師兄卻同情地看著她,那眼神仿佛是要把她往刑場送。
伍方方拍著心口,心有餘悸道:「福生無量天尊!本來還覺得做飯這活挺煩,但如果我抽到小師妹這個,我寧願跟小六子換!」
司予:……
不至於,松虛那老頭沒有那麼可怕!
司予奇道:「那六師兄的簽子是什麼?」
伍方方將簽筒遞過來:「剩下這個就是小六子的了,小師妹你自己看。」
司予抽出一看,嘴角忍不住抽了半天。
清掃茅廁。
想像一下江半深那種冰山美男,鼻孔里塞著兩團棉花,每日裡在廁所里鏟屎……
Emmm,畫面感很強烈,感覺已經無法直視他了。
【如果您喜歡本小說,希望您動動小手分享到臉書Facebook,作者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