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司予將紙團還給顧塵光。

  顧塵光將紙團銷毀後,遲疑了半晌,還是忍不住擔憂道:「妹妹,你快回去告訴五夫人一聲吧。若是叫我姨媽得手了,你們今後在司家可要如何自處?」

  「可是我娘膽子小啊,會嚇哭她的吧。」司予看起來一臉懵懂,也不知是沒看懂紙團中的內容,還是年紀小、心大,不知其中的嚴重性,只聽她嘀嘀咕咕吐槽道,「我們芷蘭院哪有什麼陌生男人嘛,我們芷蘭院連個雄性小動物都沒有呢。」她奶凶奶凶的「哼」了一聲,「我們才不怕四夫人亂告狀呢,爹爹一定不會相信的,哼!」

  紙團上說,四夫人打算在家主例行陪二少爺和二姑娘用晚飯時,告五夫人一狀,說五夫人在芷蘭院偷藏了一個陌生男人,且這些年來一直與那個男人行苟且之事。

  司予是覺著,四夫人陷害姐妹的手法還真是一成不變,與當年對付二夫人的手段如出一轍。總不能因為她自己給家主戴了綠帽子,便想要後宅的夫人們都給家主戴頂綠帽子吧。什麼人啊這是。

  顧塵光焦急道:「妹妹,我姨媽這個人,從不做毫無勝算之事。即便不是事實,她也能生造出一個事實來。你們定要早做打算才是,若是有需要我幫忙之處,儘管開口。」

  司予自然不會放過四夫人,但她給自己定位的人設是乖巧懵懂的稚子,此時不方便與顧塵光多說,只衝他做了個鬼臉,吐著小舌頭道:「四夫人哪有那麼厲害呢,哥哥你又嚇唬我。」

  頭頂的兩隻小揪揪晃悠著,煞是可愛。

  見顧塵光急了,她便嬌滴滴地撒了個嬌:「哥哥,你不要擔心啦,我一會兒就去找我娘想辦法。……那你今晚就帶我捉夜縛靈好不好?」

  顧塵光無奈道:「好。你一定要跟五夫人將這件事的利害關係講清楚啊。」想了想又問,「妹妹,你想不想修行?」

  司予一愣。

  只聽顧塵光道:「有修為傍身,才可自保於天地。否則人如刀俎,你為魚肉。」他鄭重道,「你應該修行,我可以教你。」

  顧塵光修的是道法,司予也曾嘗試過修道,可是如今道修心法都要求將靈氣匯聚入丹田,並結成內丹。而她卻是一個靈根慧根皆無的體質,丹田仿佛是一個漏水的容器,完全無法聚集靈氣。

  修道之事不急,她著急另一件事。

  司予將丹田之事說了,哭唧唧道:「九夫人也曾教我呢,可是我試了很多次,完全不行。」她的語氣失落極了,「大概真像大家所說,我、我是一個小廢物吧……」

  空見在一旁聽得連翻白眼:「不會吧不會吧!你這種修行速度逆天的變態,也好意思說自己是小廢物?」

  司予不搭理它,只一門心思地賣慘:「我現在每天要吃幾十顆丹藥呢,也不知要吃多少年,才能將我的丹田修補好。或者……」她垂頭喪氣道,「或者也有可能,我的丹田永遠修不好。以後哥哥不在我身邊了,我可怎麼辦呢。」

  顧塵光心中又是憐惜,又是悵然,柔聲寬慰她道:「凡事皆需一試,萬一成功了呢?妹妹,你不要擔心,我來幫你想辦法。」

  司予顫抖著眼睫,抬眼望向顧塵光:「好。」

  她眼巴巴地看了看石桌上橫放的一柄劍。那是顧塵光原本的佩劍,不是落塵劍,想來顧塵光也是謹慎之人,不敢輕易使用落塵劍。

  「哥哥,你能也教我劍術嗎?」

  鋪墊了那麼多,這才是她的目的。

  伽藍卷學習進度很慢,若是有人指導,那她一定能少走很多彎路。

  「就算沒有修為,能會些花架子,也總比什麼都不會好。」

  顧塵光依舊不假思索地道:「好。」

  司予當即笑彎了眉眼,甜甜地夸道:「哥哥,你真好,你怎麼這麼好呀。」

  顧塵光看著精靈一般可愛的司予,不自覺地便笑得有些寵溺:「你送我落塵劍,我允諾護佑你一生。若是連這些事都不能應你,又怎算是護你一生?」

  司予美滋滋地想,看來落塵劍真是送對人了,顧塵光當真是個言出必行的性子。舍了一把仙劍,得了一盆夜縛靈、一個道修老師、一個劍術老師和一句「護佑一生」的承諾,這筆買賣怎麼算都很值啊!

  顧塵光兩年後便開始在修真界嶄露頭角,起碼在他這個大掛逼入魔之前,他都會是自己最堅實的靠山。

  滿意地從顧塵光那離開之後,司予直接奔赴來儀院。

  她素來是個睚眥必報之人,偏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四夫人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現在正是飯點,幾天忙得不見人影的司珩終於被她捉了個正著。

  聽聞大夫人早晨被四夫人氣得吃不下午飯,所以小飯堂里便只有司珩一個。

  「予兒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吃飯沒有?」司珩招呼丫鬟再添一雙碗筷,「我正打算下午去找你呢。」

  司予沒把自己當外人,挨著司珩坐下道:「三哥哥,你找我有事嗎?」

  司珩嘆了口氣,道:「派去二夫人娘家打聽消息的人回來了,事情比我想像的更為棘手。二夫人的娘家人也以為她是與人私奔了,是以這些年覺得理虧、對不住咱們,沒好意思跟咱們家走動。四夫人連手法都大同小異,也是隔段時間去一封信。如今兩邊口徑一致,一時便斷了線索。」

  司予心道,這位司家四夫人也算是個人才,可惜生錯了書,後來被大反派顧塵光尋了仇。若她生在宮鬥文中,憑她的心機手腕,搞不好便一路爬上最頂峰,坐穩皇后娘娘的寶座了。

  線索斷掉,司珩苦惱且挫敗,吃飯都不香。

  司予的心態倒穩得一逼。像四夫人這種小怪獸,找到線索有找到線索的打法,找不到線索有找不到線索的打法。穩住,我們能贏。

  司予有樣學樣地跟著司珩嘆了口氣,然後將今天上午在來儀院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跟司珩說了一遍。

  司珩將筷子一摔,怒道:「竟有這種事?那老毒婦竟敢如此欺侮你!還殺害這麼多無辜之人!」

  他心有餘悸地看著司予。小丫頭不經事,正是懵懂無知的年紀,此時正兩隻小手手抱著一個大豬肘,一邊小口吃著,一邊盯著他看,小嘴糊得滿是油光。這麼可愛的妹妹,四夫人怎麼下得去手?若非昨日那兩名弟子,被抓走續命的就是她了。好險!

  司予傻乎乎地點頭道:「三哥哥,四夫人可真壞啊!昨天那兩個小哥哥小姐姐的事,爹爹好像正在查哎,還說一定會為他們報仇,若是他今天也在場就好了,就可以知道四夫人原來做了這麼多壞事!」

  司珩道:「對!就該讓爹爹也知道!」他飯也不打算吃了,「我這就去告訴爹爹去!」

  司予咬了一口豬肘子,小臉蛋皺巴成一團:「可是,哥哥,萬一四夫人不承認怎麼辦呢?」

  司珩心裡一咯噔。對啊,四夫人必定會一口咬定,她是因為中了邪才會鬼迷心竅說胡話。而他手頭沒有證據,又如何能讓爹爹相信?

  正焦慮著,又聽司予自言自語道:「我娘說,流言猛如虎,等今天上午的事情散了出去,大家都知道了,就算四夫人不承認,也會有口難辯的。」她歪了歪腦袋,「到時候大家都這麼說,爹爹會不會就相信了呀?」

  司珩心思一動。對啊,唾沫淹死人,他就不信,四夫人還能擋得住眾人的悠悠之口。爹爹心中也定會埋下一顆疑惑的種子。

  司珩抱起司予轉了個圈,在她臉蛋上親了一口:「予兒,你可真是我的小福星!我知道該怎麼辦了!」

  吃完飯他就叫小廝把流言散播出去,必在太陽落山之前,叫內宅前院的所有人都知道四夫人做下的好事,屆時那兩名弟子的家人上門討說法,看四夫人還怎麼狡辯。

  司予皺巴著一張小臉,小手在臉上蹭了蹭,撅著小嘴吐槽道:「哥哥嘴上都是油……」

  誰知她手上的油更多,臉上的油沒有蹭掉,反倒將手上的油又留在了臉上。

  一張小臉油乎乎,小孩表情氣鼓鼓,奶凶奶凶地咬了一口手中的豬肘子,惹得司珩哈哈大笑。

  這個三哥哥,有點難帶,但好在一點就通。司予捉摸著,接下來,她還需要再鋪一條路。

  吃完午飯,司予又去了金玉院。

  九夫人還沒來得及午休,看見司予,當即笑成了一朵花:「毛毛怎麼過來了?」

  司予氣鼓鼓地一伸小手,小碎步跑過去,將九夫人抱了個滿懷,委委屈屈地撒嬌道:「九姨姨。」

  九夫人還以為小孩受了欺負,忙問道:「怎麼了怎麼了?這是怎麼了?」

  「我遇見了四夫人的丫鬟,她們說爹爹最喜歡四夫人,所以每天都只陪四夫人吃晚飯。」司予撅著小嘴,抬頭問她,「九姨姨,她們說的是真的嗎?」

  「嗨,原來是這事。」九夫人當即放下心來,也沒當回事,「毛毛不氣。你爹想愛誰就愛誰唄,想陪誰吃飯就陪誰吃飯唄,多大點事,不至於不至於。」

  司予:???

  這、這反應和她預想的有點不一樣……聽這語氣,她那個便宜老爹在九夫人心裡好像沒啥地位啊……

  咋不按她給的劇本走呢?這不行!

  司予做出憤憤不平的表情:「可是我想要爹爹最喜歡九姨姨!我想要爹爹陪著九姨姨吃飯!我才不要爹爹喜歡四夫人呢!四夫人最壞了!我想要九姨姨成為司家最厲害的夫人!」

  最厲害的夫人啊……九夫人覺得這個名頭不錯,可是……

  陪家主吃飯,規矩不少,她不禁想起自己當初陪家主吃飯時的情景,她全程為家主布菜,自己沒吃幾口,一頓飯吃飯,她的肚子反而唱起了空城計。

  她打了個冷顫。那可真不是什麼愉悅的回憶。

  於是九夫人果斷、乾脆、毫不猶豫地拒絕:「不了吧!陪你爹吃飯這種好事,還是留給四夫人好了!」

  司予:???

  不是,到底是中間哪一環出錯了?她拒絕得也太乾脆了些吧?

  二姑娘是家主的心頭寶,如今大病初癒,家主今日定會去看她。司予需要家主去四夫人院中,卻又不能讓他去的太早。她必須要說服九夫人,看來得下一劑猛藥。

  司予表面氣鼓鼓地抱怨,實則努力循循善誘:「可是……可是四夫人的丫鬟罵九姨姨人老珠黃留不住爹爹,連給四夫人提鞋都不配。她們好討厭!毛毛不喜歡她們!」

  九夫人臉色當即黑了:「人老珠黃?」她咬牙切齒,「提鞋?呵……」

  想不想陪家主吃飯是一回事,被奴婢無端折辱又是另一回事。

  這個臉她可丟不起!

  九夫人一拍桌子,大怒道:「老四那個老女人有臉嘲笑我?也不看看她眼角的紋!深得都能夾死蒼蠅了!這天下還有老娘留不住的人?笑話!那個毒婦給我洗腳都不配!誰給她臉了!」

  她扭頭就怒氣沖沖地沖丫鬟吼:「去跟家主說,今晚我親自下廚,請他來金玉院用晚飯!」

  司予一顆心放回了肚子裡。成了。這位九夫人,可真是一個妙人。

  因期盼著夜晚的到來,司予只覺得下午的時間過得飛快。

  到了傍晚,聽聞家主確實去了金玉院,司予才拉著顧塵光,溜到了四夫人居住的落鳳院。

  兩個人在院外的角落處坐著,等著天光暗下來。

  顧塵光還想著中午的事情:「妹妹,你可與五夫人說了?」

  司予直覺今晚有一場好戲要看,便在小挎包里裝了一把瓜子,此時正呱嘰呱嘰地嗑得歡,聞言又抓了一把遞給顧塵光:「焦糖味的,哥哥你吃嗎?」

  顧塵光搖搖頭。

  司予遺憾道:「可好吃了呢。」她珍惜地把那把瓜子又塞回了小挎包里,「我娘說,我是小孩子,不要操心這些事。她還說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哥哥,你就不要擔心啦。」

  顧塵光:……

  聽起來不是很靠譜啊……

  果真是女兒肖母,母女倆竟然都是心大的,倒是他一個外人擔心得少吃了一碗飯。

  司予見顧塵光愁得眉頭緊皺,忍不住心裡發笑。她還真能大度到叫四夫人如願不成?

  等著開眼界吧。今晚的瓜,估摸著必定又香又甜。

  不久後,夕陽西落,天色終於暗沉下來。

  顧塵光道:「妹妹,你在這裡等著,我去將夜縛靈給你捉來。」

  司予忙叫住他:「哥哥,你若是解除了四夫人與夜縛靈的契約,四夫人會感覺得到嗎?」

  顧塵光點頭:「我強迫他二人解除契約,姨媽作為原主人,自然有感應。」他以為司予是擔心四夫人打上門來,便安慰道,「你有夜縛靈護著,不必太過懼怕姨媽。」

  那可能要改一改行動方案了,需得出其不意,才能一招制敵。

  司予沉吟片刻,又問:「解除契約和建立契約,會用時很久嗎?」

  顧塵光不知司予為何這樣問,但他還是如實回答道:「不用,只需將兩張符篆先後打入夜縛靈體內即可,不過剎那。」

  「哦。」司予在心裡默默算好時間,才道,「哥哥,我同你一道去。」

  二人御劍落在落鳳院後院的一處偏僻角落。

  角落處建了一棟略顯破敗的小木屋,門上還上了把鎖。從門縫往裡瞧,屋裡黑布隆冬,什麼也瞧不見。

  前院熱熱鬧鬧,後院卻冷冷清清。這裡應該平素少有人來,蛛網密密,遍地塵埃,許久沒打掃過。

  司予奇道:「夜縛靈在屋裡嗎?這麼一個大寶貝,四夫人將他隨意丟在後院,也不怕被人偷走。」

  顧塵光道:「與夜縛靈解除契約和簽訂契約,只有蘇家人才會,姨媽自然不會擔心夜縛靈被人偷走。況且,除了姨媽的心腹,其實很少有人知道夜縛靈的存在,連我也是不久前剛剛得知。將他放在這裡,也能防止他被人發現。」

  司予撇撇嘴,可是這種破地方……也太委屈夜縛靈了吧?

  四夫人這種沒受過現代職場薰陶之人,還真是絲毫不懂御下之道,這種福利待遇如何留得住優秀員工?就算留得住身,也留不住心,還怎麼叫員工為她拼搏賣命?

  夜縛靈這種貪睡養生之人,好歹要給個優良的睡眠環境吧。

  司予又奇道:「咦?那哥哥你怎麼知道夜縛靈在這裡呢?」也不等顧塵光回答,便直接走了彩虹屁流程,「哦,你一定是下午偷偷來找過他。哥哥,你對我可真好,你怎麼對我這麼好呀?你一定是全天下最好的人!」

  顧塵光臉一紅,不承認也不否認,只道:「我們進去吧。」

  揮劍砍斷鎖鏈,推開房門,借著瑩白劍光,只見那一盆夜縛靈正歪在稻草堆中,睡得正香。

  司予嘆道,不愧是養生達人,這才幾時?睡什麼睡,起來嗨啊!

  她一根手指頭戳了戳夜縛靈:「叔叔醒一醒。」

  沒動靜。

  又戳一戳:「叔叔快醒來。」

  還是沒動靜。

  氣得司予道:「別睡了,你木房子燒了。」

  夜縛靈兩眼一睜,驚道:「燒了?房子燒了?」他兩手撲騰著稻草,「滅火滅火!快滅火!」

  他睡得迷迷糊糊,腦子反應慢,撲騰了一會兒才發現,哪有什麼火?

  一看是司予那小孩,便氣道:「又是你?大半夜的擾人清夢,你這小孩兒壞得很!」

  他沒好氣地哼道:「你來我這兒做什麼?不怕四夫人將你做成人牲了?」

  「叔叔,我自然是來救你脫離苦海的呀。」司予蹦蹦跳跳地回到顧塵光身邊,抓起顧塵光的手沖夜縛靈搖了搖,「叔叔,你看這是什麼?」

  顧塵光的手中正握著那兩張符篆。

  夜縛靈揉了揉惺忪睡眼,然後將兩隻眼睛一眯,努力瞧著顧塵光手中之物,半晌才道:「什麼?」

  司予奇道:「原來你不認得?」

  「什麼認得不認得,這麼遠誰看得清?」夜縛靈打了個哈欠,「今日主人沒有給我下達什麼命令,我也懶得抓你,小孩兒你走吧,我要繼續睡了。」

  司予:……

  這盆夜縛靈竟然是個近視眼。

  她無奈道:「這兩張符篆呢,一張可以解除你和你舊主人的契約,一張可以建立你和你新主人的契約。你歡喜不歡喜?」

  夜縛靈像看傻子一般看著司予:「小孩兒,你想什麼美事兒呢?這世上除了蘇家後代,沒有人會畫你說的符篆。」

  司予點點頭:「對呀,顧哥哥就是蘇家後人啊。他小時候,你還陪他看過月亮,講過故事呢。叔叔,你都不記得了嗎?」

  夜縛靈:???

  「還有這事兒?」他不可思議,「這誰記得住?」

  司予:……

  這盆夜縛靈還有點健忘。

  所以這種毛病多多的殘次品,她到底為什麼心心念念要把他端回家?

  司予忍住吐槽,開始cue他走流程:「叔叔,你不打算跟你的舊主人道個別嗎?好歹主僕一場,從此天各一方。」

  夜縛靈驚道:「小孩兒,你認真的?」

  話音剛落,「啪唧」一聲消失不見,想來應該是去找四夫人了。

  早在禁地中的那晚,她便知道夜縛靈可以隨時瞬移到主人身邊。

  顧塵光有些吃驚:「妹妹,你是故意放走他的嗎?」

  司予噘著嘴嘟囔:「哥哥你說什麼呢,我為什麼要故意放走他?」

  她是特意放走他的,嘻嘻。

  司予拉著顧塵光往外走:「哥哥,我們去四夫人那看看。」

  讓她康康夜縛靈這個話癆,有沒有如她所願。

  二人剛從後院摸到四夫人房外,便聽夜縛靈正大著嗓門瞎嚷嚷:「……主人,是真的啊,那小孩兒有符篆!我看得真真兒的!一筆都不帶錯的!」

  司予:……

  不是近視眼嗎?可真能瞎掰扯……

  四夫人斥道:「你小聲點!」

  有丫鬟在前院喊道:「夫人,家主來了。」

  四夫人立刻厲聲道:「家主來了,你快滾回去!」

  夜縛靈有點死心眼,只口口聲聲重複道:「夫人,她真的有符篆啊!」

  聽著前院的嘈雜聲,四夫人有些慌了,又急又怒,破口大罵道:「司予那賤蹄子能有什麼符篆?滾!快滾!別叫家主瞧見你!」

  【如果您喜歡本小說,希望您動動小手分享到臉書Facebook,作者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