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
前一晚樂子梟倒下時,她並不在場。
而一個眾所周知「剛剛出獄」的男人,怎可能是一手建立了令人聞風喪膽的花天國的男人呢?
說出去十個人九個不信,還有一個會以為是自己瘋了。
更何況這段時間,她親眼看著他在花天閣朝九晚六看大門。
天烈影無奈笑笑,暗道:「還是再多些時間讓你接受吧。」
遂開口咧嘴一笑:「那如果我不是花天閣閣主,你依舊愛我嗎?」
聞言,秦沐雨雙頰一紅,用力擰了他的手臂道:「愛你個大頭鬼!」
說完,轉身坐在了安穩入眠的啾啾身邊。
看她害羞的樣子,天烈影卻覺得滿心歡喜。
無論怎樣,這一晚,他可以睡個好覺了。
夜半,一條暗訊傳來。
「樂子梟的屍體已送回雲城樂家。」
天烈影緩緩朝窗外看去,似乎能看到不遠的將來,東洲和雲城之間不可避免的腥風血雨.....
幾個小時後。
天尚未大亮,天烈影就離開了別墅,來到了花天閣主殿前。
這裡躺著兩具屍體,腰間鮮血將門前染紅了一大片。
旁邊站著的,是瑾墨。
屍體似乎還冒著熱氣,手裡的槍已上了膛,卻來不及扣下扳機。
「死了兩個弟兄。」一旁的瑾墨神色冷靜,卻又帶了幾分悲痛。
「厚葬。」
「是。」
「你動的手?」
「嗯。」瑾墨應道:「晨練發現異樣,來主殿看看,恰碰見這兩人正要潛入主殿。」
「用匕首解決的?」
「是。」
「也只有你了。」
天烈影言語中帶了幾分欣慰,可想到花天閣亦有損傷,皺眉道:「去查下是誰派的人,能躲過花天閣的天眼和眾多暗衛,身手不一般背後的人恐怕也早有準備。」
「是!」
天烈影蹲下身,隨手從地上撿了一支細小的木棍,撐開了其中一人的嘴巴。
「查過了嗎?」他低聲道。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還沒來得及,通知了您,我就進主殿查探了,擔心有物品損失,或是被人埋下什麼機關。」
「怎樣?」
「安全。」
正說著,天烈影手下一頓,眉頭一皺,伸出手,低聲道:「匕首給我。」
瑾墨忙照做。
只見天烈影戴上手套,在其中一人嘴巴里挑出一點皮肉,緊跟著拿出一個細小的東西-一竟是極小的一卷沾著血的紙。
將紙卷打開,上面卻空無一字。
「收好。」
他交給了瑾墨。
「其中必有玄機,等我忙完再處理。
「明白!」
很快,有兩名手下將屍體抬走並打掃了殿前。
晨光更和煦了些,一切像是沒發生過一樣。
另一邊的秦家,早茶時間大家各懷心事。
前一晚從花天閣返回,田飛雲和秦沐冰沒有回田家,在秦家住了下。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此刻的田飛雲,正在園子內打著電話。
「飛雲有什麼重要的事,不能吃完早茶再說。」秦盛林透過窗看了看自家姑爺,心底憋著一股悶氣。
當初所有人都以為田飛雲是潛力股,可娶了秦沐冰,秦家也沒跟著沾到半點好處。
按理說田家是東洲服裝巨頭,田飛雲又是獨子,不說秦家,只說秦沐冰也該跟著享福才對。
可這麼多年來,反倒像是秦家在貼補田家。
之前花天閣赴宴莫名其妙被關進倉庫的事,也成了秦盛林的心頭恨。
想起自家姑爺被嚇得尿了褲子,他就覺得丟人至極!
「公司的事吧。」秦沐冰挽尊道。
「依我看。」秦盛林放下筷子。
「飛雲就不是做生意的材料。」
「爸,您怎麼能這麼說,讓飛雲聽到可怎麼是好?」
「田家之前在咱們東洲也能橫著走,可自從他們家將生意都交給飛雲,這幾年反倒每況愈下,沐雨,我知道這話我不該說。」
「但他完全可以考慮讓我們秦家的人幫幫他,你都嫁給他這麼多年了,難道他還要防著我們秦家不成?」
「爸。」秦沐冰忙解釋道:「飛雲怎麼可能防著我們呢?您也是,怎麼忽然想起這個?」
秦盛林被問得當即一愣。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說到底,無非是前一晚看到天烈影在東洲巨富前掙了把臉,讓他心裡很不是滋味兒。
秦沐雨失寵已久,他萬沒料到竟是這個誰都不看好的小女兒,有了揚眉吐氣的機會。可他從沒給過自己這准姑爺半個好臉色。
「花天閣勢力不可小覷,別看天烈影現在只是一個看大門的,依著閣主對他的器重,倘若過陣子他真得爬上高位,你讓我這個老丈人怎麼辦?」
秦盛林終於道出實情。
「原來您是擔心這個。」
秦沐冰笑道:「看大門的怎麼可能爬上高位呢?您會讓咱們秦家看大門的掌管重要事務?」
「你不能這麼比......昨晚他多囂張,你們沒看到?這豈不是在打我的臉?」
「當然看到了,所以我一定會想辦法煞煞他的銳氣!」秦沐冰櫻唇一撅,心底更不怠的是,當了三年破鞋妹妹竟然比自己風光。
正說著,院子裡打電話的田飛雲喜滋滋走了來。
滿面紅光,像是有什麼天大的好事。
「飛雲。」秦盛林看他一眼,問道:「公司又出事了?」
剛拿起筷子的田飛雲手下一頓,笑道:「爸,看您說的,公司一直運作得很好,怎麼叫』出事了'?」
「那有什麼事不能吃過早茶再說?吃飯就得有吃飯的規矩!」
一席人終於明白了這是秦盛林心中不痛快,故意找茬。
只見田飛雲也不怕,裝模作樣將筷子徹底放了下,清了清嗓子道:「公司的事都是小事,我現在,可算是攀上真得大樹了。」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大樹?」
秦沐冰也來了精神:「飛雲,是有大單子了嗎?」
「看你目光短淺的。」田飛雲擺起派頭講教道:「做生意自然要放長線釣大魚,一個大單子算得了什麼?」
「你別賣關子了,到底是什麼好事?說出來也讓爸高興高興。」秦沐雨不斷暗示道。
「咳咳。」田飛雲清了清嗓子,做作地環視了在場各位。
「我找到路子了。」
「什麼路子?」
「花天閣的路子啊!」
「花天閣?」秦盛林亦正色道。
「自打這花天國的人來了咱們東洲,城裡暗流涌動,所有人皆知,但凡想在城裡甚至是周邊拿到些好處的,哪個跟花天閣脫得了干係?
就連天烈影那種人都得了勢,昨晚看他那副樣子,我也想明白了,以後想好辦事,必須把花天閣伺候好了。」
他一副豁出去了的樣子。
「老公你這麼厲害?」秦沐冰一臉欣喜。
「快說說,我真受不了昨晚三妹那趾高氣昂的樣子!不過是嫁給一個花天閣看大門的罷了!卻一副花天閣閣主夫人的派頭!這口氣我咽不下!」
秦沐冰每每想到自己跪在秦沐雨身後,就氣得牙齒打顫。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快說來聽聽。」她忙伸手給田飛雲揉肩,雙眼冒光。
「前陣子我們田家不是贊助了咱們h國的年度盛典嘛,有幸結識了一位高人,來自雲城。」
「雲城?」秦沐冰不由地雙手一頓,道:「不就是風家大兒媳的娘家嗎?」
「對,那高人認識花天閣閣主。」
「當真?」
「這還能有假?能在那場年度盛典中坐上貴賓席的人,各個非富即貴且大有來頭,這事假不了!」
「飛雲。」方才還挑剔自家姑爺的秦盛林激動開口。
「花天閣閣主神龍見首不見尾,如果我們能搶先東洲其他人家一步先見一面,無論對於你田家還是我秦家,都是百年難得的好事!如果運作得當,也許咱們兩家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爸您說得對!」田飛雲越說越興奮,好似已經得到了花天閣閣主的賞識。
「我已經約了高人來東洲,明日就到,屆時我們好好招待一番以示誠意,看能不能托高人牽上見花天閣閣主的線。」
「好,你來安排。」
「既然如此。」秦沐雨唇角一勾,道:「不如明天也把沐雨喊來,雖說她大逆不道,但好歹也是秦家的女兒。」
聞言,秦盛林沉吟片刻才說:「昨日天烈影舉辦訂婚宴,算是給了我們秦家面子,縱使往日的事難堪,但現在好歹也算是名正言順了。
和風尚君一樣,秦盛林亦是老狐狸。
所謂的」名正言順」,不過是為自己想要在未來分得一杯羹的台階。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自家女兒再重要,也沒有他秦家的產業和未來重要。
只要對秦家有好處,讓他彎腰也不是不行。
「老爺。」秦母臉色難看,難以置信道:「就這麼放過天烈影了?」
天烈影幾次三番給她難堪,她活了這麼久,從沒在一個人手下受過如此的屈辱。
「你懂什麼!」秦盛林怒道:「婦人之見!沐雨好歹也是你身上掉下的肉,現在天烈影風光,她也跟著過好日子,若能有惠於我秦家,難道不是好事?」
「他算得上什麼風光!一個看大門的!」
「閣主罩著他,還不算風光?閉嘴!」
被當頭一喝,秦母再不悅,也只能忍氣吞聲。
秦沐雪在一旁見狀,開口:「爸爸,天烈影昨晚說的可都是實情?」
「你指什麼?」
「三年前那件事.......真得是風家陷害?」
「這.......」秦盛林眸光閃躲一瞬。
「是不是真的又有什麼區別呢?即便真的是風家陷害,那也是他同風家的個人恩怨,跟我們秦家無關。」
「爸爸說得對。」秦沐冰附和道:「二妹,我怎麼覺得你這次回來,總是向著天烈影?」
「他又不是我們的仇人。」秦沐雪輕輕一笑:「說到底,我還得喊一聲妹夫。」
「我可沒有他那樣的妹夫。」秦沐冰白眼一翻。
「一個看大門的,仗著自己是花天閣的人,就雞犬升天了,不過話說回來,昨晚的訂婚宴怎麼忽然就終止了?風家跟他之間後來又發生了什麼?」
說著,秦沐冰朝田飛雲看去。
「具體不知道,我方才也打聽了,無人知情。」
「看那樣子,以為兩方人會打起來。」
「不管他們,就算死了人也跟我們無關。」田飛雲起身,等不住了。
「我還是先去準備準備,大人物晚一點就到東洲了,明天的宴請,可半點兒馬虎不得。」
說完,起身離開了秦家。
當日,天烈影從大門崗位」下班」的時候,得知了翌日宴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