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瑾墨。
「啾啾。」瑾墨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小腦瓜,溫柔笑道:「很晚了,叔叔帶你去回去睡覺。」
說罷,朝天烈影遞了個眼神,隨即走到秦沐雨身旁低道:「嫂子,跟我走。」
秦沐雨腳下躊躇,掙扎片刻,還是跟了上。
與此同時,宴會廳內開始禮貌「逐客」,不知從哪兒出現了兩隊人,有素地請前來參宴的賓客離開,沒一會兒,的宴會廳竟只剩下風家的人!
樂子梟皺了皺眉頭,輕輕觸碰了自己的口袋,微弱的紅光隱約閃現,隨即將手摸到腰後.....
此時花天閣門外,人頭攢動。
賓客一邊唏噓一邊坐上自己的豪車。
瑾墨將秦沐雨和啾啾帶入車內,坐在駕駛位上,雙眸似鷹隼,犀利掃視著周圍。
「嫂子,不要開窗。」他低道:「這車是防彈的。」
「什......什麼?」秦沐雨一時愣住。
「最好抱住啾啾,別讓她看外面。」
秦沐雨下意識深吸口氣,咬咬唇點頭道:「烈影會有事嗎?」
「不會,君......烈影哥忍了三年,該做一個了結了。」
車子停在花天閣外的草叢中。
隔音極好。
但瑾墨聽得清楚地面傳來的微弱響動。
七點鐘方向,四五個人的腳步聲越靠越近,但還沒徹底走近,就消失不見了。
緊跟著四點鐘方向,重蹈覆轍。
從車窗看出去,甚至看不到有人影靠近。
可此刻的車外,已經實實在在倒下了十個壯漢!
一分鐘後。
瑾墨緩緩將車窗打開一條縫,窗外暗影傳來低弱的聲音。
「來人十二,已剿滅十個。」
「剩下兩個呢?」
「應該藏在附近,正全力搜索。」
「去宴會廳外看看,他們跟樂子梟必然有著通訊。」
「是!」
再關上車窗,瑾墨眸中的血色已然散了開。
而此刻的宴會廳內,劍拔弩張。
「天烈影,你這是什麼意思?要軟禁我們嗎!還有沒有王法了!」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風月明虛張聲勢地吼道:下意識朝後躲了兩步。
可當下他還有哪兒可以躲?
身邊是父親老婆,先前叫得越囂張,當下就越該擔心自己的命能留幾時。
「月明,怎麼辦?」樂云云也開始害怕:「他就是個瘋子!」
「別怕。」風月明低道:「他不敢拿我們怎麼樣,所有人都知道我們被困在這裡,一旦出了事,花天閣沒辦法跟大家交代。」
「我們還是先回家吧!」樂云云低道:「好漢不吃眼前虧。」
「好。」風月明咬咬牙,正要開口,卻聽天烈影先聲奪人。
「樂公子。」此時的天烈影只盯著樂子梟道:「你的人喚來了嗎?」
眾人一怔,無人說話。
「你昨夜暗中來東洲,一定認為神不知鬼不覺吧?」天烈影又道:「可你知不知道:那碼頭上一直都有我的人?」
「你到底是誰?」樂子梟不免也緊張了幾分:「你不過是給花天閣當死士罷了,難道真當自己是這東洲的天麼?」
「我只是一個父親。」天烈影神色更冷了些,殺意幾乎呼之欲出。
情急之下,樂子梟又按了按口袋,紅光頻繁閃爍,可他最後帶來的兩名手下,也在宴會廳外被人一招割頸,連發出聲音的機會都沒有。
他猛然掏出腰間的槍,一動不動指著天烈影道:「你還有機會後悔。」
「這句話難道不是該我對你說?」天烈影非但不怕,反倒朝前快走兩步,將額頭死死抵在黑漆漆的槍口上:「樂公子,你定然是在雲城逍遙慣了,不知道什麼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最終的」人」字尚未說出口,眼前的人悶聲一哼,猛然倒在了地上!
此時宴會廳內死一般的寂靜,是因為當真躺了死人--樂子梟仰面躺在地上,眼睛都來不及閉上,手中的槍亦沒來得及上膛。
這宴會廳內人看不到的死角,埋伏著數位花天閣的高手,都是天烈影的心腹。
方才他上前用額頭抵住槍口的一瞬,不過是在發新號罷了。
緊跟著,是一聲劃破長空的尖叫!
「啊——」
「天烈影你是不是瘋了!」樂云云雙眸通紅,瘋了一般叫道:「你敢殺我哥哥!你信不信我爸爸會將你碎屍萬段!」
她越說越激動,整個人恨不能撲上去,終究是被風月明用力拽著才坐在原地。
「云云!好漢不吃眼前虧!」
風月明面如死灰,不敢相信自己搬來的大將,竟被這麼輕易地幹掉了!而且是當著他的面!
「我不輕易動手。」天烈影開口道:「除非忍無可忍一一三年前,你們就該做好腦袋搬家的準備了。」
宴會廳豪華綺麗的窗,不知何時被打了開。
海風吹了進來,帶著幾分咸腥,和樂子梟身下緩緩流出的鮮血融為一體。
天烈影揮了揮手,幾個黑衣暗衛當即現身,快速將樂子梟的屍體抬了走,並且清理了現場。
一眨眼的功夫,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樂子梟悄悄來到這東洲,連死都悄無聲息。
「風尚君。」天烈影看著自己大氣不敢出的昔日」父親」道:「今日宴會上你一家人目中無人侮辱我一家的帳,我就當是算完了,但三年前的舊怨我還記著,今日不想再動手了,如果你們還想活命,現在就離開!」
風尚君哆哆嗦嗦說不出話。
「爸,快走!」
風月明尚存一絲理智,拉拽著自己的爹給你樂云云就朝外走。
風月清神情淡漠,讓人看不出情緒,風月霜更是嚇得花容失色,而樂雪兒從剛才就一直捂著自己女兒的眼睛,當下亦不敢發出半點兒聲音。
一行人似逃兵一般,腳下磕磕絆絆逃了出去。
宴會廳大門敞開,花天閣大門亦然。
可這群人每走一步都草木皆兵,仿佛這輩子都沒這麼怕過。
十多分鐘前的鼎沸熱鬧,亦像是一場幻覺。
喧囂終歸寧靜。
天烈影緩緩走到頂層,眺望遠處的海。
兩年前,他從獄中逃脫之時,就是橫亘這片海,九死一生,才留了條命。
如今再看,別有一番滋味。
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是瑾墨。
「已經把嫂子和啾啾送到閣內的別墅了,有專人看護著。」
「嗯,啾啾還好嗎?」
「已經沒事了,她很堅強,反倒在安慰嫂子不要擔心。」
「福禍相依,以後我不會讓她再受苦。」
「可是......」瑾墨蹙眉道:「當真有必要這兒快就將樂子梟殺了嗎?」
這些年跟著天烈影征南戰北,即便是殺上一隊人馬,他也從未眨過眼,可當下,卻顯得格外擔憂。
「你怕了?」
「跟著君王,瑾墨怎會怕?」
「那又何出此言?」
「雲城背後,是黑鬼城勢力盤踞,他們究竟滲入到了什麼程度、自身實力如何,我們還沒摸清楚,我擔心......」
他一字一句頗為平靜,殺掉樂家長子,於他而言是沒有餘地的。
想到方才樂子梟用啾啾做威脅的樣子,他就恨自己沒有親手手刃了那畜生!
「瑾墨明白。」
再抬眸,瑾墨雙眼清明。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我會儘快調動花天國的軍力,以防萬一。」
「好。」
此刻的風家之內。
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樂云云雙眸呆滯,時不時打個冷顫。
風月明心頭煩亂,顧不上安慰自己的老婆。
風月霜盯著自己那隻廢手,開始慶幸自己只是丟了只手。
而風月清,冷眼看著自己的」親人」,手指不斷輕扣著那隻腕錶,神色複雜,沒人看得透他心底的想法。
「心......心狠手辣.....」
樂云云喃道:「他天烈影.......好一個心狠手......辣.......」
「云云。」風月明終開了口:「節哀。」
「節哀?」樂云云滿臉淚水:「三年前我為了你們風家背黑鍋,三年後我的親哥哥也因你們風家被殺,你讓我怎麼節哀?這口氣我咽不下!我要天烈影現在就去死!月明!你若不想辦法讓他去死,我就把當初發生的一切都告知所有東洲的人!我要讓風家身敗名裂!
「你是不是瘋了!」風月明怒道:「你是風家的兒媳!不是風家的仇人!我們的仇人是天烈影!」
被當頭棒喝,樂云云痛哭了一陣子,終道:「好,我要讓天烈影去死,月明,你一定要做到。」
「這件事要從長計議,他今日如此囂張,還不是因為背後有花天閣撐腰?那閣主仍未現身,我必須想辦法去一探虛實了,但花天閣勢力你們也看到了,殺個人易如反掌,我們不能輕舉妄動。」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好辦。」樂云云雙眸無神:「爸爸不會放過他們的。」
說罷,她起身朝樓上走去,一邊走一邊說:「天一亮我就坐飛機去雲城請爸爸幫忙,哥哥頭七前,我要見到天烈影的屍體!他的妻女,我也不會放過!」
窗外血色的月終於變得皎潔。
天烈影回到別墅內,看到秦沐雨尚未入睡。
她緊緊抱著啾啾,入夢的啾啾安靜地睡著,經過這些日子的調養,雙頰已見肉,再不是之前瘦得可憐、無人疼愛的小女孩了。
「沐雨,怪我嗎?」
天烈影將秦沐雨抱入懷中,在她額頭輕吻道。
「為什麼要怪你?」
「今日是訂婚的好日子,但並沒有那麼愉快,我不願再看到任何人對我們頤指氣使了。」
「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我和啾啾,我明白,我只是擔心你的安危,除此之外,我什麼都不在乎。」
「沐雨。」天烈影頗為感動:「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
「你說。」秦沐雨看起來很平靜。
「這花天閣的閣主,不是別人,就是我。」
宴會廳內無聲的血戰秦沐雨並未看到。
但面對風家人欺人太甚時天烈影挺起的脊樑,她看得真真切切。
「烈影。」秦沐雨朝前半步,靠在天烈影懷中。
「我相信你可以保護我們,但是花天閣閣主這種名頭我們真的擔不起,以後我不再笑你了,你踏踏實實做人,比什麼都好,但千萬別再說什麼自己是花天閣閣主這種大話了。」
天烈影滿頭問號。
所以秦沐雨還是不信他就是花天閣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