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清寒聽後微微點頭,客套地稱讚道:「好詩」。
柳若蘭輕輕頷首,眼中透出一絲滿足。兩人繼續聊著天,話題漸漸從茶道延伸到詩詞歌賦。
然而,就在這時,女扮男裝的沈澹寧身穿一襲青衣走入了春風茶樓,「小二,我要東南角靠窗的位置」。
「客官,真是不好意思,那個位置已經有人了,不過東南角相對的位置也不錯,靠窗,您看.....」。
沈澹寧見此也只能如此,可當他在小二的帶領下來到這個位置時,她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狄少卿!」。
沈澹寧坐下後,她看到狄清寒和柳若蘭坐在她平常愛坐的位置,還相談甚歡,她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她冷冷地注視著狄清寒,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滿。
「狄少卿,那日你莫不是害怕裝的吧,什麼不能和姑娘親密接觸」。沈澹寧越想越氣,「看著人模人樣,竟是如此膽小鼠輩!」心中暗罵道。
就在這時,沈澹寧見春風茶樓小二端著一壺熱茶正向柳若蘭走去,於是心中頓時生出一計。
「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怕與姑娘親密接觸」,只見她手指輕彈,一根筷子飛出,正好落在小二腳下。
「哐啷!」小二腳下一滑,整個人向前撲去,手中的茶壺也在瞬間失去控制,滾燙的茶壺直直地向柳若蘭砸去。
狄清寒反應迅速,身體猛地向前傾斜,雙手穩穩地接住了茶壺,茶水在壺中晃動不止,但他卻絲毫不受影響,穩如泰山。
柳若蘭見狀,心中一陣驚慌,但很快被感激取代。她站起身來,輕聲說道:「狄公子,多謝您的相救」。
狄清寒微微點頭,將茶壺交還給小二,淡淡地說道:「不必多禮,柳姑娘」。
然而,柳若蘭突然拉起他的手表達謝意,狄清寒臉色突然驟變。他的眼前一陣暈眩,身體不由得搖晃了一下。
「柳姑娘,請……請稍遠些」。狄清寒低聲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和緊張。
柳若蘭愣了一下,連忙停住腳步,眼中滿是歉意:「對不起,狄公子,您……您這是怎麼了」,說完她還想上前攙扶狄清寒。
就在此時,沈澹寧快步走了過來,眼中閃過一絲愧疚。她一把將柳若蘭拉開,冷冷地說道:「柳姑娘,人家都說了讓你離他遠點,你還是不要上前為好」。
柳若蘭被她的舉動弄得有些不知所措,驚訝地看著沈澹寧:「這位公子,您這是做什麼?」。
沈澹寧這才意識到,今日她是女扮男裝,然後頓時尷尬的換了一種關切的語氣說道:「柳姑娘,狄公子有女子眩暈症,您靠得太近會讓他難受」。
柳若蘭低聲說道:「女子眩暈症……是什麼?」。
沈澹寧見此只能給她解釋道:「就是有些男子沒有和女子接觸過,所以突然的接觸會讓他身體不適,例如就像現在這樣」。
柳若蘭聞言,目光中透出一絲歉意和心疼,「原來是這樣……對不起,狄公子,我真的不知道」。
狄清寒身體緩解後,站起身來,只見他臉色蒼白,但他依舊保持著冷靜的神態,輕聲回應:「無礙,柳姑娘,不必自責。只是……請您稍微保持些距離」。
沈澹寧看著狄清寒的樣子,心裡感慨道:「看來他這病是真的,只是可惜了」。
狄清寒看著眼前的之人覺得很是熟悉,「他怎麼知道我不能與女子親密接觸」,直到他聽到沈澹寧的低語,「可惜了」,「這聲音」,狄清寒突然仔細的打量這眼前沈澹寧道:「公子是否姓沈?」。
「是啊,有什麼問題麼?」,沈澹寧答道。
狄清寒確定了自己的猜想,「她是沈澹寧」。
「二位是舊相識?」。柳若蘭問道。
「是!」,「不是!」。
狄清寒見此便向沈澹寧說道:「公子,您是否有個姐姐或妹妹在大理寺任職?」。
沈澹寧假裝驚訝的答道:「是啊,公子,你認識舍妹?」。
狄清寒見沈澹寧裝傻充愣便也沒拆穿,「是的,我和她曾經共同處理過一個案子,要不您剛剛怎麼知道我不能與女子親密接觸,怕是她給您講的我的趣事吧」。
聽到狄清寒提到這,沈澹寧尷尬的掩飾著,心中暗道「剛一著急差點忘了,我現在是男兒身的沈峻霄」,於是略有歉意說道:「若有冒犯,請您見諒」。
柳若蘭見二人聊天,似乎把自己忘了。於是出聲道:「狄公子,若蘭今日無意冒犯,不妨今日就先到這裡吧」。
隨後柳若蘭向狄清寒和沈澹寧行了禮,她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狄清寒微微躬身回禮。
隨後柳若蘭轉身朝茶樓門口緩步走去,臨下樓前,她悄悄回頭看了眼狄清寒。狄清寒站在茶樓窗台,目送柳若蘭上了馬車,這一幕恰好被站在一旁的沈澹寧盡收眼底。
沈澹寧以手作扇,輕輕敲了敲狄清寒的肩膀,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狄公子,你看得這麼專注,難道這位是您未過門的夫人?」。
狄清寒回過神來,輕聲否認道:「不是,是家母今日替我約的相看之人」。
沈澹寧眼中閃過一絲瞭然之色,故作隨意地說道:「哦,看樣子你們二人今日相看得不錯。別說,剛才的那位柳姑娘,和你還挺般配的」。
狄清寒苦笑道:「沈公子既然都知道我的趣事,還打趣我」。
沈澹寧見狀,心裡有些愧疚,想到自己剛才魯莽的舉動可能搞砸了狄清寒的相看。她拍了拍狄清寒的肩膀道:「狄兄,你這不算什麼」。
說完便伸手邀請狄清寒坐下,斟了一杯茶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