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相看

  休沐的狄清寒從大理寺回來後便一直吃住在書房,書房的書架上如今堆滿了各式書卷與地圖,狄清寒坐在案前,手持一卷古老的地圖,眉頭緊鎖。他的指尖輕撫著地圖上的古老符號與地名,神情專注而沉思。

  「只要找到先前的天下圖便可知道如今的方位,可這些符號究竟代表著什麼?」,狄清寒喃喃自語。

  此時,門外傳來匆匆的腳步聲。狄清寒抬頭一看,母親趙霽雲已推門而入。只見她她一身深紫色的衣裙,眼中透出一絲焦慮。

  「清寒,這又是在研究什麼案子?」,趙霽雲關懷的問道。

  狄清寒站起身來,「母親,你怎麼來了」,說完還提醒母親注意距離。

  趙霽雲輕嘆一聲,停住腳步,溫柔地說道:「這些案子什麼時候查都不晚,但眼下,我有件事迫在眉睫,你必須答應我。趙霽雲看狄清寒沒有任何反應繼續說道:「你的終身大事」。

  狄清寒聞言,面露難色,他知道母親又要讓他去相看。他輕輕搖頭:「母親,我不會去的」。他冷冷的回答。

  趙霽雲卻沒有生氣,反而目光中帶著一絲歉意道:「清寒,母親明白你的難處,但你總不能一輩子不成親吧?母親已經替你相看了一位姑娘,明日你必須去見一見,這姑娘是......」,趙霽雲是一頓誇讚。

  狄清寒板著臉,低聲道:「母親,您知道的,我沒有辦法和女子親密接觸」。

  狄清寒的這句話就像一把小刀,直戳她的心,趙霽雲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與懊悔。

  當年,她帶著年幼的狄清寒去煙花之地找他的父親。她要問問他這裡的女子究竟那般好,讓他不顧禮義廉恥,放著家中的妻兒不管,日夜纏綿於此。

  卻沒想到那個地方的女子熱情而奔放,導致年幼的狄清寒受到了巨大的驚嚇。自那以後,狄清寒便無法和女子親密接觸。

  趙霽雲也因此性情大變,尤其是對自己的夫君,倘若之前她還能隱忍,那麼現在她就是凡事不忍,因為她恨。

  「清寒,母親知道都是母親的錯,當年不該帶你去那種地方」。趙霽雲的聲音中帶著無盡的歉意。

  狄清寒知道母親這麼多年受了少苦,可他實在無法與女子接觸,於是無奈的輕聲道:「母親,我知道您是為我好,但請您不要為難於我」。

  趙霽雲聽後,眼中泛起了淚光,聲音顫抖道:「清寒,你說母親為難你,你知不知道狄家現在只有你。你父親臨終前還因此事怪罪我,如果你不成家,將來我到了地下還要受他的氣?見不到你有人照顧,日後我走了又怎能安心?」。

  狄清寒心中一震,看著母親強撐著在眼中打圈的淚水,他的心中充滿了矛盾。他知道母親是為他好,但一想到要去面對女子,他實在是感到恐懼。

  趙霽雲擦了擦即將滑落的眼淚,「清寒,母親今日去給你卜了一卦。師傅告訴我,只要你遇到一個讓你心悅的女孩,這些恐懼會慢慢消失的。所以明天你就去見見那位姑娘,說不定她就是那個讓你心悅之人」。

  狄清寒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他知道母親的性格,如今都拿出卦象之說,他只能點頭答應:「母親,明日我去」。

  趙霽雲聽到狄清寒同意,立馬笑了起來,眼角滿是細紋:「那就好,今夜好好休息,母親為你準備了新衣裳已經讓人放哪個到你的房間,記得明日換上」。

  清晨的陽光透過紙窗灑入房內,狄府的廳堂內,趙霽雲她手中拿著一件嶄新的青衫,滿臉笑意,眼中帶著幾分期待。

  「來,清寒,這件衣裳是我特地為你準備的,今日要穿得體面些」。趙霽雲讓人把青衫遞給狄清寒,語氣里滿是慈愛。

  狄清寒接過衣衫,換好後站在母親面前。「母親,這樣可以了嗎?若再耽擱,怕是要誤了時辰」。

  趙霽雲笑著點頭,眼中滿是欣賞:「真是儀表堂堂,我兒出落得如此英俊,定能贏得佳人芳心」。

  趙霽雲隨後柔聲叮囑道:「記住,春風茶樓的東南角,靠窗的位置,女子會將蓮花的繡帕放在桌子上,不要找錯了人」。

  「知道了,母親。」狄清寒點頭應答,心裡卻有些忐忑。他深吸了一口氣,轉身走出狄府。

  外面的街道上,晨霧尚未完全散去,空氣中帶著一絲涼意。狄清寒沿著熟悉的小巷緩步前行,心中卻如同翻江倒海般起伏不定。

  腦海中浮現出趙霽雲最後的叮囑。「春風茶樓,東南角,靠窗的女子……」他默念著這些細節,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

  不多時,他來到了約好的春風茶樓。茶樓雖不大,卻有一種別樣的雅致,木製的閣樓在晨光中顯得格外溫暖。

  狄清寒走進春風茶樓,環視四周,目光很快鎖定在東南角。那裡的確有一位女子,桌子上放著繡著蓮花的繡帕,她正安靜地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女子輕紗遮面,眉目如畫,舉手投足間散發著一股溫婉端莊的氣質。狄清寒略微猶豫,但還是鼓起勇氣走了過去。

  「請問,姑娘今日可有約人?」,他略顯緊張地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微顫。

  女子抬起頭來,眼中閃過一絲驚艷,隨即溫柔一笑,輕輕點頭:「正是,不知公子可是狄公子?」。

  狄清寒見女子的笑容如春風拂面,心中不由一松,「正是。在下狄清寒,今日得見姑娘,真是榮幸」。

  女子端莊地站起身來,輕輕一禮:「小女子柳若蘭,見過狄公子。」她聲音柔和,似溪水潺潺,令人心生寧靜。

  狄清寒在她對面坐下,調整了一下心情。他注意到桌上的茶具,擺放得井井有條。柳若蘭示意小二上茶,小二很快就端來一壺熱氣騰騰的茶。

  「狄公子,這壺是雨前龍井,是我特意點的,不知你覺得如何?」,柳若蘭溫柔地說道,眼中帶著一絲期待。

  狄清寒舉起茶杯,輕輕啜了一口,茶水的清香在口中瀰漫開來。他微微點頭,輕聲說道:「此茶滋味清新,入口甘醇,確實上佳」。

  柳若蘭的臉上浮現出滿意的笑容,她低聲說道:「狄公子也是懂茶之人」。

  狄清寒淡然一笑,眼神中依舊保持著一絲冷峻:「柳姑娘謬讚了,不過是略懂皮毛而已」。

  柳若蘭聽後拿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然後低聲吟道:「綠波遠影浮天際,玉露秋風共一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