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相談甚歡

  狄清寒看著手中的茶杯,若有所思地說道:「聊了這麼久,還不知道沈公子的名字」。

  「沈澹.......沈峻霄,沈澹寧是舍妹的名字」,差點說漏嘴的沈澹寧也不看手中的是熱茶一下子喝進嘴裡,「燙,燙」,看著沈澹寧現在的樣子,一向冷冷的狄清寒卻突然沒忍住笑了下。

  沈澹寧見他如此幸災樂禍,連忙從袖子裡拿出繡帕,卻沒拿好掉在地上,狄清寒見狀趕緊幫忙撿起來,二人的頭就這樣「咣當」一下碰到一起。

  狄清寒拿起繡帕,只見上面繡的是竹子,他把繡帕遞給沈澹寧,沈澹寧接過擦了擦嘴,和衣服上的茶漬。

  「沈兄這繡帕似是女子所用」。

  沈澹寧看了下手中的繡帕,慌亂解釋道,「這是舍妹所繡,不用不行」。

  「看不出來沈仵作還會女工」。

  「你瞧不起誰呢,我怎麼...」意識到說錯的沈澹寧立馬不語。

  「沈兄,你不說我還真不知道,我只知道沈仵作縫傷一絕」,說完便盯著沈澹寧,繼續說道,「我之前在雲嵐鎮受傷,還要多謝令妹手法嫻熟,這才才恢復得那麼快。但就是沈仵作,不像沈兄這般善談,不知是何緣故」。

  沈澹寧聽後,溫和一笑,解釋道:「舍妹身為一名女仵作,難免會有許多人對她投以異樣的眼光,不屑或冷嘲。她承受如此壓力,這才不得不將自己掩飾得冷漠些」。

  狄清寒聽後,心中一陣悸動。他拿起桌上的茶盞,輕輕啜了一口,眼神越過茶盞的邊緣,抬頭望著沈澹寧。只覺她舉手投足間透著幾分英氣,眉宇間隱隱帶著一絲煩惱。

  「沈兄,聽你這麼一說,我倒覺得令妹與我有幾分相似」。

  沈澹寧有些驚訝地看向狄清寒,微微皺眉:「哦?狄兄為何這麼說?」。

  狄清寒放下茶盞,語氣平和卻透著一絲無奈,「你知道,我不能與女子親密接觸,否則就會眩暈。雖然大理寺知道的人不多,但那些知道的,心裡怎麼看我,我心如明鏡」。

  沈澹寧聞言,眼神中閃過一絲同情,她微微點頭,示意狄清寒繼續說下去。

  「他們覺得我冷漠、難以相處,甚至覺得我另類」。狄清寒的聲音有些低沉。

  沈澹寧聽後輕輕嘆了一口氣,「看來我們都是因世俗的眼光,而被迫戴上了面具」。

  「戴著面具終究難以為真,沈兄。世人如何看待,並非你我所能左右。但若因世俗之眼質疑自己,豈不枉費此生。倒不如坦然面對,做好自己。只要自我堅守,又何懼他人之非議?」。

  沈澹寧聽後,嘴角微微上揚,「狄兄,想不到你還會說如此文縐縐的話,你的話我會轉告給舍妹」。

  沈澹寧看著眼前的狄清寒,心中漸漸放下了對他的誤解。

  她意識到,他和她一樣,「狄兄,你放心,你的那個只是小問題,你和柳姑娘會終成眷屬」。

  狄清寒被這冷不丁的話驚得一口茶水嗆在喉嚨里,頓時咳嗽起來。

  沈澹寧見狀,趕緊上前輕拍他的後背,焦急地說道:「你至於這麼激動麼?喝茶也能嗆到,真是的!以後喝茶記得慢點」。

  狄清寒一邊咳嗽,一邊努力想擺脫窘態,臉上卻泛起一絲微紅。他略顯尷尬的抬頭望向沈澹寧,正好對上她的眼眸,二人四目相對,一瞬間,仿佛時間停滯在這一刻。

  沈澹寧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急忙向後退去。她的腳尖不小心踩到了先前自己扔在地上的筷子,身子猛地往後傾斜。

  狄清寒見狀,迅速伸手拉住她,強勁的力道穩穩地將她拽了回來。沈澹寧一時沒站穩,差點跌倒在狄清寒懷裡,但最終被他拉住,只是略微失了重心。

  「沈兄,剛還說我慢點,我看你也是」。

  沈澹寧聽了,撅起小嘴,瞪了他一眼,卻也覺得有些尷尬。她收回手,坐回到椅子上,整理了下衣襟,然後看向狄清寒。

  「狄兄,刑部劉正的案子你應該略有耳聞吧,我覺得小妹的懷疑不無道理」,然後她斟酌著開口,試探性的問道:「既然今日碰上狄兄,我想聽聽你對此案有何見解」。

  狄清寒沉吟片刻,語氣凝重地說道:「劉正之死或許另有隱情,但案子已然定論,現下多說無益。」

  「所以你和他們一樣,也覺得小妹是在庸人自擾?」,沈澹寧有些失落,低下頭喃喃自語。

  狄清寒察覺到沈澹寧因這件事而愁眉不展,語氣溫和地說:「令妹並非想多了。很多時候,事情的真相往往隱藏在表象之下,正如令妹所疑慮的那樣」。

  他眼中閃過一絲憂慮,繼續道:「大理寺剛準備審查刑部,劉正就突然身亡,你覺得這僅僅是巧合嗎?不過,沈兄,我得提醒你,劉正背後的真相可能比我們想像的更加複雜。他的死,或許牽涉到了刑部內部的陰暗。這種情況下,沒有確鑿的證據,大理寺也只能選擇速速結案,以免得罪刑部」。

  沈澹寧聞言,鄭重地點了點頭,「狄兄,聽你這麼一分析,我明白了」。

  狄清寒語重心長地提醒道:「沈兄,告訴令妹,有些真相急不得,過於急切反而可能會招來禍端。」

  沈澹寧自然明白狄清寒話中的深意,點頭回應,「放心,狄兄,我會好好勸告舍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