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他是在懷疑她

  這吻猝不及防,就像夏日的驟雨,讓她措手不及!

  可如今是他們還在院中。

  青天白日,太陽都還沒有落山,他怎麼就不管不顧了呢!

  他的吻很快從耳際游離到粉唇上,她只覺得雙腿發軟,顫著聲音,「別,別在外面......」

  「又不是在王府,這宅子沒什麼人!」

  傅羿安一個橫抱把她抱回了臥房,放在了紫檀螭紋羅漢床上,他甚至沒有關門就開始來扯她的衣帶。

  林婠婠面色微紅,羞澀地垂著頭,輕聲道,「關門!」

  傅羿安眸光一沉,作亂的手一頓,她白皙的脖頸赫然出現了一小塊紅痕,可他今日根本沒碰那裡!

  呼啦一扯,胸口的系帶被粗暴地扯開,襦裙瞬間鬆了掉到了地上,露出粉色的小衣和褻褲來。

  「自己都脫了!」傅羿安極不耐煩。

  窗外映著緋紅色的夕陽,他的煩躁,急迫,甚至還有一絲苦悶,明明白白呈現在她的面前。

  「你怎麼了?」迎著他帶著血絲的眼眸,林婠婠說不出的心疼。

  傅羿安不由分說,又扯開她的肚兜,陰鬱的目光,從她的身子一寸一寸往下看,像是在檢查貨物!

  下一秒,「昨晚,為什麼不回來?」

  她恍然大悟,如墜冰窟!

  他懷疑她?

  昨晚,謝長宴高熱,神志不清,她幫著熬了湯藥,可他們之間根本沒有發生任何逾越的事情!

  她下意識要解釋,「他渾身發燙——」

  「林婠婠!」傅羿安氣血翻湧,胸膛上下起伏,「不准再見他!他就是個禍國殃民的亡命之徒!」

  「他碰你了嗎?碰哪了!」駭人的聲音響徹整個臥房。

  林婠婠靜靜地看著他。

  「謝長宴是風月高手,不值錢的情話比小倌還多!騙得你團團轉,你也覺得幽州節度使夫人,比靖南王府世子夫人威風?你們還沒成親呢,他就迫不及待要你了?」

  「渾蛋!什麼要不要,沒有的事......」林婠婠眸中水霧氤氳,心如絞痛。

  男人擰著她的胳膊,把她扔在梳妝檯的銅鏡面前,那脆弱纖細的脖頸上明顯殘留在一塊紅痕。

  傅羿安今夜根本沒有吻她脖子!

  昨晚謝長宴昏昏沉沉,他們兩人明明住的是兩間房間,他什麼時候留下的痕跡?

  難道是今天早晨?

  真是百口莫辯!

  這就說他口口聲聲說的,讓她信他,傅羿安又何曾信過自己?

  天壇爆炸之後,傅羿安本想立馬拘捕謝長宴,可他又害怕謝長宴挾持林婠婠,用她的命來威脅自己。

  他根本不敢輕舉妄動,只得把她的畫像下發到幾大城門處。

  昨夜,許紹從道觀里抓到了幾個逆黨,他們連夜審查,所有刑具都用了一遍,也沒有撬開那些人的嘴。

  謝長宴做事,向來滴水不漏,犯了這麼大的事,還想全身而退?

  做夢!

  他枯等了一夜,始終沒有林婠婠的消息。

  這一刻,他就覺得自己像個氣急敗壞的跳樑小丑。

  「碰」的一聲——

  傅羿安摔門,拂袖而去。

  **

  一輛馬車停在謝宅,謝長宴撩開帘子剛一下來。

  劍竹一臉晦色地迎了上來,謝長宴眸光一沉,「何事?」

  「老夫人來了,在祠堂!」

  謝家的祖宅在幽州,在上京也有宅子,自然也有祠堂。

  謝長宴神色一凜,今日城門戒嚴,她不可能今日才來,那也是說明她在爆炸伏擊太后之前就到了上京,卻根本沒有聯繫他。

  這個節骨眼踏足此地,不要命了嗎?

  謝道芸一輩子雷厲風行,說一不二,在謝家地位超然,她做的決定沒人敢反駁。

  她就是個瘋子!

  謝長宴大步流星邁步進去,就看到謝道芸一臉肅穆地把點燃的三柱香插進香爐里。

  她穿著一襲青衣道袍,烏黑的頭髮用玉冠束好,白皙的臉上不見一絲皺紋,雙眸如皎潔的明月,眉宇透著一股英氣,若是遠觀還會讓人誤以為是風流倜儻的貴公子!

  「姑母!」

  謝道芸轉過身來,冷冽的聲音響起,「這沒有外人!」

  謝長宴只得重新改口喚道,「母親!你怎麼來了?」

  「你給我跪下!你對得起你的列祖列宗嗎?」

  謝長宴繃著臉,規規矩矩地跪在一排排黑檀木牌位前,有一個牌位尤為顯眼,因為上面根本沒有署名!

  對不對得起又如何?

  這堆勞什子牌位到底給他庇佑了什麼!

  見他默不吭聲,謝道芸直奔主題,「你對那個女人動心了?」

  看他的眼神幽涼,還混雜著失望和心痛。

  「是!」

  謝道芸氣得手抖,寒芒乍現,「這門親事,本是做戲!你還當真了?我絕不允許她踏入謝家的大門的!」

  謝長宴慢吞吞地站了起來,彈了彈袍子上的褶皺,臉上浮現了一絲怨毒,「像對付裊裊那樣嗎?」

  「你還有臉提裊裊,你們的身份能在一起嗎?」謝道芸臉色鐵青。

  謝長宴把香點燃,插在了香爐里,面不改色,「圜丘道觀,是你命人加大了火藥的劑量,還多出了四個地方安置了炸藥?」

  謝道芸掀了掀眼皮,臉色的笑意愈發詭異,「可她還是沒死!」

  這世間只有她才敢把這種大逆不道的話語掛在嘴邊,還付諸行動,可誰又能想到,先派出的三輛偽裝馬車裡根本沒有陸太后的身影。

  陸道笙她就是個貪生怕死的鼠輩,當了一輩子縮頭烏龜!

  謝長宴拍了拍手上的香灰,忍無可忍,眉間竄起一股怒氣,「母親,你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嗎?」

  「陸道笙才是最該死的那一個!」

  「母親!」謝長宴手背上的青筋暴起,眼底翻湧著洶湧的痛苦與掙扎。

  這一瞬,謝長宴只覺得自己就是這世間殘存的一縷孤魂野,除了疲憊就是無力。

  他薄唇成鋒,「我承諾過替你殺掉陸太后,別再傷及無辜了!」

  謝道芸噎住了。

  祠堂一片死寂。

  這時,劍竹神色匆忙,跑了進來,「大人,傅世子帶著禁軍把謝府給圍了,說你涉嫌謀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