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任千瑤發現了……以她的暴脾氣,肯定是要鬧翻天的。」
童晚書哀聲吁了口氣,「你以後不能再去厲家了。」
「嗯,你也別回去了。暫時先住在遊艇上,免得任千瑤跟你鬧。」
男人將懷裡的女人擁緊,「然後在我的房產里,挑選一套心儀的別墅住過去!」
「喻邢……你還是回去吧。任千瑤見不到厲邢,一定會跟厲醫生鬧的。」
童晚書嘆息又說:「我怕厲醫生搞不定任千瑤!」
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任千瑤的那些話:
【厲邢,別以為你貼了個紋身,我就認不出你來!】
【原來半面佛是你假扮的?你才是真正的半面佛?】
任千瑤究竟是把喻邢錯當成了厲邢?
還是……還是喻邢就是厲邢假冒的?
這一刻的童晚書,已經開始懷疑起眼前的男人。
他究竟是誰?
喻邢?
厲邢?
還是半面佛?
似乎……好像……厲邢和喻邢,從來都沒有一起出現過!
又或者,厲邢和喻邢,自始至終都是同一個人?
可厲溫寧也說:厲邢的確有個雙胞胎弟弟叫喻邢的啊……
此時此刻的童晚書,已經開始懷疑,厲醫生究竟會不會跟厲邢合夥起來欺騙她!
不過有一點童晚書沒有認錯:就是眼前有著異色眼瞳的男人,的的確確是十年前救過自己和弟弟的少年!
是她和弟弟的救命恩人!
「放心吧,任千瑤或許會作,但還不至於把她自己給作死!她還指望著利用肚子裡的孩子,逼迫厲邢娶她呢!」
果然,喻邢和厲邢一樣,都很懂任千瑤。
「喻邢……你剛剛說話的聲音,跟厲邢真的……真的好像。」
童晚書冷不丁的意識到:過濾掉喻邢說話時的金屬質感後,其實跟厲邢說話時的腔調還是有點兒像的。
感覺到女人似乎在懷疑自己,男人勾唇淡淡一笑。
「親兄弟嘛,自然是有些相像的。」
男人探手過來,將童晚書的一隻手握住,然後放在自己心臟的位置上輕輕的蹭滑著。
「等厲邢出差回來……我就跟他攤牌。」
「嗯,好。」
這回童晚書沒有拒絕,更沒有強烈的牴觸情緒,而是跟聲附和。
她瞄了一眼男人唇上的咬傷,發現已經癒合得差不多了。
即便『厲邢』出差回來,怕是這個記號也不是很明顯了。
童晚書想到了再給男人做一個記號。
一個男人不宜察覺,但她卻能輕易驗證的記號。
童晚書想過用記號筆在男人的身上畫個防水記號之類的;
在送弟弟回植物園的路上。她連防水的記號筆都買好了。
可人算不如天算,童晚書沒能帶在身上!
她是真的沒想到:喻邢會直接跑回厲家,直接將她從理療室里抱了出來。
而且還當著厲溫寧和任千瑤的面兒!
其實現在想來:喻邢在抱走自己時,厲溫寧竟然那般的談定,甚至於沒有絲毫的慌張和緊張;
童晚書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兒!
厲溫寧是個宅心仁厚的好醫生,自己弟媳婦被人抱走,他不可能做到不聞不問!
甚至于波瀾不驚,且絲毫沒有想要從喻邢懷裡搶人的舉動!
那只能說明一種情況:厲溫寧對抱走他弟媳婦的人,是熟悉的。
因為人是從理療室里抱走的;
厲溫寧肯定看清楚了喻邢的長相。
異色的眼瞳,半佛半魔的紋身……
難道他一點兒都不驚訝嗎?
只有厲溫寧見過五歲時的喻邢;
時隔多年,見到活著的喻邢後,他肯定會情緒激動,且震驚……
可厲溫寧表現得太平靜了!
平靜得不得不讓童晚書去懷疑:這個喻邢,是厲邢假冒的!
所以厲溫寧在看到後,才不會驚訝!
更不會去阻止他抱走她這個弟媳婦!
越是這麼想,童晚書說越急。
她急於分辨出喻邢的真面目。
同時更想知道:喻邢跟厲邢,究竟是雙胞胎兄弟,還僅僅只是……只是同一個人?
「喻邢,抱抱我……」
突然,剛剛還有些牴觸情緒的童晚書,冷不丁的勾環上了男人的頸脖,然後主動親上了他的唇。
這一回,她當然不會再去咬男人的唇;
那樣只會讓男人更多的提高警惕,又或者再出差個十天半個月的。
所以,童晚書改變了策略。
她的唇,她的吻,她的主動,讓男人瞬間就跌入了童晚書的溫柔之香里。
他的身體已經開始失控;
尤其是他的……像是催了激素一般,已經擴大擴狠。
而當童晚書的手沿著他的褲沿試探時;
喻邢渾身的肌肉開始爆棚,身姿也隨之弓起,口中強忍著迸發的情愫。
如一頭瀕臨失控的的獸。
見時機已經成熟,童晚書便捲住了喻邢的舌尖,親得他一陣緊一陣的高亢起來。
機不可失之下,童晚書用最溫柔的方式,做著最心機的事兒:
她用牙齒且輕且重的在他的舌尖上硌了一下……
被硌破皮的舌尖,立刻溢出了腥甜的血珠來。
童晚書記下了這個味道。
等明天,她只有重新吻住他,然後輕輕的允一下,就能嘗到同樣血珠的腥甜氣息。
而沒破皮的舌,是允不出血珠來的。
「又咬我?上癮了?」
男人並沒有發怒,反而寵溺的擁緊了主動的童晚書,「該我了。」
「別……別!我……我餓了,想吃飯。」
童晚書隨便找了個藉口。
反正她的計謀已經實施好了,接下來就是跟男人消耗時間了。
她得想個辦法,讓出差的『厲邢』早點兒回厲家才行。
要不然,她就無法驗證此喻邢,是不是彼厲邢了!
「吃我吧……我色香味俱全!」
男人又怎麼會放過主動跟他示好的童晚書呢。
剛要覆蓋其上,童晚書下意識的用雙手護住了自己的孕肚;
「別……別……我藉手給你用!」
這是童晚書能想到的最可行的辦法了。
為了保護肚子裡的小寶,她只能犧牲自己的手了。
「又哄我呢?童晚書,你撩完我,又晾著我?是何居心?」
她的手,儼然已經解決不了實際的問題了,「換個其它的方式吧!」
「其……其它的?」
童晚書愣了又愣,「那換左手?」
喻邢:「……」
男人沒說話,而是探過手來,用拇指的指腹輕輕的蹭著童晚書那且潤且軟的唇。
童晚書瞬間會意男人的意思……
「我不想!」
童晚書皺起了眉頭。
「不,你想。那天在酒店裡,你親得可是相當的過癮……不是麼?」
男人的話,如下了蠱的蟲;
輕撓著童晚書的戀愛腦。
最終,為了保護肚子裡的小寶,童晚書還是答應了男人。
五分鐘後……
洗手間裡,童晚書吐了個昏天暗地。
原本這些天,童晚書就泛噁心得厲害;
雖然男人很乾淨,但再乾淨那……那也是……
童晚書吐得都快緩不過氣來時,一隻大掌輕撫在她的後背上。
下一秒,這隻大掌像是帶上了魔力,在它的順撫下,童晚書的噁心感一下子就緩和了很多。
「開始嫌棄我了?」
男人帶著沉沉的失落感。
「沒……沒有。可能……可能是我沖涼時感冒了。」
編什麼瞎話都可以,就是不能讓男人懷疑自己是懷孕了就行。
「房車上應該有感冒藥,我去拿。」
男人站起身來。
「不用……不用。我不噁心了。我已經好了。」
童晚書連忙站起身來,簡單的用水洗了個臉和手。
她還懷著小寶呢,又怎麼可能吃他的感冒藥啊。
「童晚書,你最近……怎麼怪怪的?」
男人感覺到了童晚書的緊張有侷促,還有些許的不安和忐忑。
「可能是……可能是我最擔心的事發生了吧。任千瑤發現你了,接下來她肯定有得鬧了。」
童晚書找了個藉口,把男人的注意力轉移開來。
「由她鬧去吧。我會把你安排到其它地方住。」
尋思厲溫寧有了任千瑤肚子裡的精神支柱,應該不會再有輕生的念頭了。
所以留不留童晚書在厲家照顧,問題不大。
正如童晚書所預料的那樣:
剛上遊艇,童晚書還在尋思,自己用什麼藉口迴避男人的親近時;
喻邢卻接到了一個電話。
雖然他是出主人艙接的電話,但從他深蹙的眉宇來看,電話應該是厲溫寧打來的。
也只有厲溫寧的電話,才會讓他如此的上心。
「你先睡吧。我出去辦點兒事。夜宵我會讓秦明送來。」
「好好好,你辦事兒,我睡覺。」
童晚書連連點頭。
她真求之不得。
她還正痛苦著,自己要怎麼跟男人度過這漫漫長夜呢!
童晚書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厲溫寧打的這通電話。
換句話說,出差的厲邢馬上就要回來了!
而現在,童晚書唯一要做的,就是怎麼逃下這黑天鵝遊艇?
童晚書下意識的推開了舷窗,發現這黑天鵝遊艇竟然在……
竟然在海中間飄蕩著?
而唯一的快艇,已經被秦明送他家主子爺開上了岸。
這可怎麼辦啊?
那只能等秦明回來了。
可還沒等上幾分鐘,實在困得不行的童晚書剛躺到床上,一沾枕頭竟然就睡著了。
可能是剛剛吐得有些暈了,她更是泛困得厲害。
*
事實證明:
厲溫寧果然耍不過任千瑤那個妖女。
任千瑤先是一個勁兒的喊肚子疼;
見厲溫寧還是不肯給厲邢打電話,她便咬破了自己的手指,裝著出血了……
這下可把厲溫寧給嚇壞了。
「千瑤……千瑤……你見血了?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
厲溫寧一急就開始發抖。
抖得連路都走不穩,更別說去抱起任千瑤了。
「我不要去醫院……我不要去醫院!讓我死了得了!」
任千瑤嚎啕大哭起來,「厲邢都不管我們母女……我還活著幹什麼啊?我還不如跟肚子裡的女兒一起死了得了!」
「千瑤……千瑤,求你了,好好活著好不好?我這就給厲邢打電話……這就打!」
在任千瑤的宮心計下,厲溫寧隨即便給厲邢打去了電話。
果然,這對兄弟還有另外的緊急聯繫方式!
在聽厲溫寧急得顫抖的說到:『任千瑤見血時』,厲邢便不得不趕回來。
任千瑤肚子裡的孩子,可是他大費周章,加精心謀劃出來的。
要是孩子保不住了,那就意味著要一屍兩命了!
又或者,兩屍三命!
還有一屍,應該是厲溫寧!
有時候厲邢也難免會反思:把孩子懷在任千瑤肚子裡,是不是過激了點兒?
他是想報復任千瑤……但這樣會不會適得其反?
對厲溫寧來說,又或者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就在厲溫寧跪在地上,求著任千瑤去醫院時,厲邢回來了。
黑色眼瞳的厲邢;
沒有任何紋身的厲邢!
「厲邢……厲邢,你可算回來了……千瑤她見血了……見血了!」
厲溫寧急得渾身都在哆嗦。
像片無助的落葉一般,在秋風中瑟瑟發抖著。
見到厲邢的那一刻,他像是見到了救星一樣。
「你沒看出來她是裝的嗎?白瞎了你這雙醫學聖手的眼睛!」
厲邢又冷嗤一聲,「要是眼睛不管用,就捐了吧!」
「千瑤沒有裝……她真的見血了。孩子……孩子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
厲溫寧依舊沉浸在他的緊張中無法自控自己的情緒。
厲邢白了厲溫寧一眼;
然後徑直走到沙發上的任千瑤跟前,「任大小姐,你鬧夠了沒有?」
「厲邢,玩雙重身份有意思嗎?」
任千瑤又氣又恨的抱怨起來,「為了睡童晚書,你真可謂絞盡腦汁了啊!」
厲邢:「……」
厲邢回頭瞪了厲溫寧一眼。
不用說,肯定又是他這個慫哥被任千瑤『屈打成招』了。
自己上輩子究竟造了什麼孽,要讓他攤上厲溫寧這麼個哥?
還不如當初讓他死在亂葬崗里呢!
「什麼時候學會玩自殘了?」
厲邢發現任千瑤的一隻手指,一直蜷在其它四指之間。
他抓過任千瑤的手,且紳士且耐心的掰了開來,然後用消毒巾輕輕的擦拭著她手指上的血污。
「姑奶奶,你再這麼鬧下去,我和我哥都要被你玩廢了!」
有一點厲邢很清楚:任千瑤不消停,整個厲家都別想消停。
讓任千瑤懷上厲溫寧的孩子,對任千瑤來說,更像是懷了個免死金牌!
「那你是愛童晚書……還是愛我?」
任千瑤含著眼淚;
問出了大多數女人都愛問的愚蠢至極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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