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0章 蘇渺番外

  現在她入獄了,她又能做什麼?

  女犯們很高興能在蘇渺臉上看到恐懼,心裡生出來的暴虐直接迸發出來,當下就做好了決定準備下手。

  監獄裡沒有刀具,三個人按住蘇渺控制她掙扎的身子,其餘人出去找能用到的東西。

  一人提來了一瓶開水壺,一人找來了一塊墊床的磚頭。

  手被重重的按在地上,提著開水壺的女犯打開瓶蓋:「你們讓讓,我先用水給她洗個手,開水是我晚上現接的,別燙到你們。」

  她們拖著蘇渺的手伸到蹲廁處對準洞口。

  「不要……」眼淚一顆顆地墜出來,恐懼占據神經,有那麼一瞬間,蘇渺以為自己脫離了現實,她陷入了一場走不出的噩夢裡。

  破碎的哭聲被埋葬在這些人的瘋狂里,滾燙的開水冒著熱氣淋下來。

  或許是怕蘇渺的慘叫聲太過刺耳,真把獄警給引了過來,她們用毛巾堵住她的嘴。

  雙手刺痛,十指連心,一雙手宛如脫了一層皮,蘇渺那雙手生的漂亮,十指很長。

  在醫院的時候,不少小護士誇她,要說蘇醫生最美的時候,那就是拿著手術刀的時候。

  別人的手美的不彈鋼琴可惜了,蘇渺的手是不拿手術刀可惜了,可現在這雙手變得紅腫,十指磨損。

  一壺沸水淋完後,蘇渺出了一身冷汗,呼吸急促,她恨不得能在這個時候暈過去,但人就是,越想暈的時候就越是暈不了。

  她還能睜著眼睛,看著女犯舉著磚頭對準她的小指砸了下去。

  蘇渺驀地睜大腥紅的雙眼,當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後,腦子裡最後一點清明也斷了。

  右手小指骨痛到麻木,那一截小指再也不像以前那樣修長筆直,而是像塊爛肉扭曲著。

  很痛,骨頭應該是被直接砸斷了,然而這還沒完,只是骨頭斷了而已,還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剁掉。

  她們露出猙獰的笑,舉著磚頭的女犯再一次狠狠砸向蘇渺的小指。

  一次又一次........一連砸了九次,最終小拇指被狠狠砸爛了,鮮紅的血液,模糊了她的眼,她看著她的「小指」順著蹲廁里水掉入廁所洞口中,消失不見。

  蘇渺渾身僵硬,人在受到劇烈刺激下,靈魂就好像脫離了軀殼,漂浮在半空中看著下面痛苦掙扎的自己,仿佛是暴風雨中的一片枯葉,下一秒就會被撕的粉碎。

  眼淚止不住地淌了下來,像是斷裂的水珠子混合著冷汗滑過下顎滴在地上。

  蘇渺臉色本就白,現在更是白如宣紙,她眸子半闔,腹痛欲裂。

  可腹痛哪比得過手疼,蘇渺張嘴咳嗽著,渾身戰慄,每顫抖一下喉間的血腥味就更濃,她鬆了松牙關,片刻後血沿著嘴角流下染紅了她半張臉,暈紅了囚服。

  看著殘缺的右手,一個個人影從腦海里飄過。

  蘇渺用沒受傷的左手摁著自己的心口,她依舊疼的無法呼吸。

  「我好痛,爸爸,媽媽……」人在痛的時候第一時間想到的總是那個對自己最好的人,爸媽死了十多年了,她想到的還是他們。

  蘇渺低低地呢喃,如同忘記了回家的路的大孩子,以前她被父母呵護在手心裡,叫一聲痛爸媽就回來哄他,百般安慰,就算長大了也不例外。

  「渺渺,以後你想做什麼?」

  「我想當醫生,我的夢想是當醫生。」

  「健康所系,性命相托,當我步入神聖醫學學府的時刻,謹莊嚴宣誓:

  我志願獻身醫學,熱愛祖國,忠於人民,恪守醫德,尊師守紀,刻苦鑽研,孜孜不倦,精益求精,全面發展。我決心竭盡全力除人類之病痛,我決心竭盡全力除人類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維護醫術的聖潔和榮譽,救死扶傷,不辭艱辛,執著追求,為祖國醫藥衛生事業的發展和人類身心健康奮鬥終身!」

  五年前她高舉右手宣誓希波克拉底誓言,五年後她右手被徹底毀掉,小指爛在了廁所里。

  見她小指斷了,幾個女犯也鬆開了她,蘇渺還躺在地上,猶如一具屍體。

  她的眼睛還睜著,猶如兩個空洞,一眨不眨地盯著蹲廁裡面。

  「玩夠了,今天晚了都去睡覺吧。」

  「緩兩天吧,別把人給玩死了。」

  這些人像是玩了一場遊戲,玩累了就徑直的上床去睡了。

  這十指連心的疼痛,卻怎麼都化不了她心中的痛恨,眼淚和血順著眼角糊了一臉。

  左手顫抖地去捂住右手殘缺的小指明明已經很痛了,可她卻用力抓著,那麼的用力,像是抓的一株救命稻草。

  宋寒生,我真的好恨好恨你。

  她有太多的想不通,想不通自己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才會受到這樣的折磨。

  她以為在宋寒生身邊呆的那十五年就已經是痛到極致了,原來她還是太天真。

  曾經她以為宋寒生是她的救贖,卻不想她的一切磨難都是從他開始來的。

  從蘇家破產後,她就告訴自己要忍耐, 被羞辱了,感到痛了,傷心了,難過了,害怕了,都要忍。

  她做醫生深知生命誠可貴,哪怕再恨宋寒生,捅了他29刀,但都避開了要害,頂多讓他疼一陣,看著嚇人卻並沒有什麼危險。

  哪怕被逼瘋了,她也沒想過要他死,她只是想逃,逃開這個男人的禁錮。

  宋寒生卻輕而易舉的毀了她一直追求的人生,讓她的未來不再有希望,漆黑一片。

  如今她大徹大悟也晚了,忍耐的盡頭是黑暗,就算嘗盡了所有苦頭,也還是有更大的苦在等著她。

  被硬生生用磚頭鑿斷的小指,只是一個開始,這一晚,她所堅持的一切全部結束了。

  第二天,所有人都起來了,唯獨蘇渺還趴在地上,似乎一晚沒動,身子冷的發僵,衣服上的血塊都硬了,晚上光線暗的時候還沒覺得什麼,現在天亮才發現衛生間裡到處都是血,連落腳地都沒有,看著讓人心裡打怵。

  「該不會是死了吧?」一個女犯小心翼翼的問,她們就算再有人庇護,但要是把蘇渺打死了,她們幾個就完了。

  為首的女犯:「只是斷了截小指不至於死,把人拖下去用冷水沖沖,沖不醒就去叫獄警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