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是殺人犯逃過來了，嚇人哦……」
「盡聽他們吹，那邊就是因為老婆出軌被捉姦了，回家直接把老婆弄死的，第二天警察就破案了，前面封鎖也許就是像上次一樣消防檢查吧，總之一天到晚哪兒來的這麼多殺人犯，怪滲人的。」
江斂朝四合院走的腳步稍稍慢了下來。
像是這種胡同巷子，四通八達的，又在一環之內，許多人等著人傻錢多的開發商過來把拆字一蓋，坐等拿錢。
但是這都這麼多年了，周邊發展的迅速，這些地方因為地段的價格讓大多數開發商望而生畏，不敢打這片地皮的主意，所以這種胡同小巷裡的一棟棟四合院就一直存在到現在，許多房主見拆遷不成，都紛紛跟風改成了民宿和經營著一些小生意。
莫名其妙的這些白牆黑瓦的巷子就變成了民俗風景打卡點，就像是穿行在大廈密林中的黑色溪流，還是有許多外地遊客過來打卡的。
因為入口眾多，封鎖也不可能一時間把所有入口給封鎖掉，江斂正好撞到了這個時間點進來。
江斂循著記憶中的路線往裡面走，然後推開了姜恆的院子門。
江斂朝姜恆的工作室走進去，喊了一聲「在不在？」
她頭頂傳來動靜，江斂抬頭看過去，老舊的木質雕花窗後一雙冷漠的眼睛一閃而過，江斂只能看到姜恆轉身時後頸上的紋身，衣料一不小心刮到了窗框，輕微的左右搖晃了幾下。
下一秒江斂進來時才掩上的門就被人從外面給推開。
江斂轉身一看，居然是熟人。
江沉的副官，自從上次打聽江沉的八卦被當場抓獲跑了二十公里負重之後，嘴巴就變得嚴實了，之後見到江斂都再也不敢搭話了。
副官叫復治，他看到江斂也在這，也愣了一下。
他身後還帶著幾個人，和老婆子們嘴裡八卦的消防搜查不太一樣。
別的人不知道也就罷了，但江斂知道，消防搜查哪兒可能出動江沉的人。
「你……」大概是上次被江沉訓出心理陰影來了，一時間復治都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江斂，「三小姐怎麼在這裡？」
江斂很快就調整好了表情，笑了笑：「來辦點事情。」
江斂的視線掃過復治身後的那些人，狀似不經意的問了一下，「你們這是做什麼呢？」
復治：「監察一些消防違規現象，沒什麼，這裡……」他本來想說這裡不安全，但是還是咽了下去，又道：「辦完了事情早點回去。」
江斂：「好的。」
復治對江斂笑笑，然後叫人開始像模像樣的搜查。
他們搜查的仔細，不像是在查什麼違規設施，倒像是在找人一樣。
約莫過了五六分鐘才把這棟院子搜完，確定沒有東西才準備離開，復治隨口一問道：「這裡就您一個？您找誰？」
江斂頓了一下，回答道：「估計是出門辦事了，我等他一會兒。」
復治不疑有他：「這樣啊，還要多久？等會兒我忙完了送您回去？」
江斂：「不用了，你忙，我自己回去就行。」
等他們走了之後，江斂甚至聽到腳步聲漸行漸遠才轉回身去，像是沒事人一樣，輕車熟路的走進姜恆的工作室。
和她第一次來的時候沒兩樣，亂七八糟的，江斂都找不到地方下腳。
工作檯上放著一塊兩個巴掌大的玉雕，雕刻的精美，是敦煌飛天的造型，天女反彈琵琶，飄帶十分飄逸自然，人物五官輪廓清晰柔美，像是下一秒就能動起來似的。
這就是江斂給姜恆的料子，江斂本來以為姜恆在市面上的好評都是拿錢刷的，結果他一個肌肉虬結的大男人居然真的把這種細緻活做的不錯。
江斂嘖嘖稱奇，剛想上手去摸，從門口射進來的光影突然被什麼東西擋住了。
江斂收回手，直起腰來，轉身去看。
姜恆不知道什麼時候冒了出來，跟鬼一樣，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門口。
姜恆：「還沒交接，碰壞了算你的還是算我的？」
他雙手環胸，斜斜的靠在門框上。
在這不大的四合院裡，這麼個大男人，四五個專業人員居然沒能把他給找出來。
「這麼怕壞還明目張胆的放在桌上？」江斂不想和姜恆多廢話，「幫我打包一下，我要走了。」
姜恆低低的笑了一下，居然真的乖乖的過來給她找錦盒，把玉雕裝進去。
江斂把裝著尾款的信封放在他的工作檯上，剛想伸手接過錦盒，姜恆這人就極為手賤的把錦盒往後一縮，突然問道：「剛剛那個軍官問你話的時候，你為什麼說我出門了？」
江斂眉頭都不跳一下，揣著明白裝糊塗，「瞎說的。」
姜恆：「你剛剛在樓上沒看到我？」
「我說我大白天看到鬼了你信嗎？」江斂伸出手來，「錢給了，想不給貨？」
姜恆依舊不把錦盒給她，舔了舔嘴角，笑的不正經：「小美女，別這麼緊張，聊聊唄。」
「聊你二大爺。」江斂看出了姜恆這人想搞事情的心思，抬起眼皮子正眼看姜恆：「那你膽子還挺大，這麼多人找你居然還敢偷聽。」
姜恆饒有興致的問道：「你怎麼就知道他們是在找我？」
江斂：「關你屁事。」
她趁著姜恆沒怎麼在意手上的錦盒，突然伸手搶過來，繞過姜恆就打算出門。
姜恆卻搶先一步把腿抵在門框上，擋住江斂的去路，吊兒郎當樣子十分欠抽，連江斂的拳頭都捏了又捏，忍不住動手。
江斂深吸了一口氣才把想弄死他的心情給壓了下來，然後聲音平緩的對姜恆道：「一開始進來和我搭話的那個軍官你注意到了嗎？」
姜恆：「怎麼？」
江斂目光平淡的看向姜恆，「那個人，是我哥哥的副官，你想搞事情之前，最好掂量一下能不能下手。」
姜恆頓了一下，不正經的樣子終於變了。
他挑了下眉毛，收回腿來，堪稱能屈能伸，「不好意思，我有眼無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