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所有人都能聽出陸厭是真的生氣了，就連直播間裡一直刷著的彈幕都一下子少了不少。
陸厭冷冷道：「哪怕對象不是江斂，我遲早都會娶妻生子，電競圈不是飯圈，我談戀愛也不存在所謂的偶像失格，我的成績是靠無數個冠軍贏回來的，而不是靠粉絲，那些說什麼『道理我都懂但談戀愛就脫粉』的傻逼，那別等我談戀愛了，現在就脫粉，好走不送，房管直接封帳號。」
陸厭的成績是靠冠軍贏回來的，而不是粉絲。
這句話也只有陸厭才能說得這麼硬氣。
在圈內，陸厭基本上就沒有寵粉這一說。
就連直播都是因為簽約合同附帶的，逃不掉的才直播。
雖然陸厭的大地主太子爺的身份沒有在粉絲面前暴露過，但在很早之前CDG剛剛成立那會兒，那時候每個隊員的平均工資連三千塊錢都沒有，陸厭就已經被粉絲扒出來戴著百萬級的手錶，開著千萬級的豪車。
戰隊老闆轉行成為職業選手，陸厭還是頭一個。
他不在乎名利，不在乎聲譽，仿佛就是這麼懶懶散散玩票性質般的，就拿下了首席的位置。
不知道是不是他剛剛那番話把幾個隊友都給嚇著了，陸厭那邊也沒說話聲了，只有陸厭啪啪啪敲鍵盤的聲音。
等陸厭打完這一把，直接關了直播，一點預兆都沒有。
留下一堆瑟瑟發抖的粉絲。
約莫過了半分鐘後，陸厭給江斂打電話來了。
江斂接通電話，把手機放在耳邊。
陸厭那頭傳來微微的風聲，約莫是一下播就出來打電話了。
江斂聽陸厭那邊輕微的塑料撕扯的聲音就感覺到不對勁，「別抽菸。」
陸厭叼著煙，聲音有些含糊，「就一次。」
訓練基地外的昏黃燈光鋪在小徑上，自上而下的光線將陸厭的高挺的眉骨和鼻樑投下立體的陰影，冷淡的唇角湮沒在黑暗裡。
陸厭點菸，吸了一口，淡淡的煙氣吐出來，在半空中飄散上升。
陸厭突然問江斂：「真的不考慮公開嗎？」
江斂沒聲了片刻，而後說：「不公開。」
聲音雖然沉悶，但卻沒有什麼動搖的意思在裡面。
陸厭更煩了，「你他媽的知道那群傻逼說你什麼嗎？」
比起陸厭難得的暴躁，江斂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不少，但是一開口，硬是把陸厭激得怒火又往上沖了幾分。
江斂道：「我看到帖子了，網上的人你管他們做什麼，我不在意這些的。」
「我在意。」陸厭道。
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讓陸厭十分不爽，甚至在想當初就不應該聽江斂的話隱瞞戀情。
要麼乾脆等會兒發一條微博直接官宣得了。
但是江斂這麼緊張這麼在乎這件事情，要是被他不顧一切給捅破了，指不定江斂會怎麼發飆。
兩個人恩恩愛愛連爭吵都沒有過，反倒是因為一些不相干的人搞得意見分歧無數次。
陸厭：「我沒有辦法忽略網上那些事情，關於你的我都在意。」陸厭壓低了點聲音，帶著點不是那麼明顯的力不從心和煩躁，「我討厭這種感覺，寶貝，公開好不好？」
江斂咬了咬下唇，一時間不知道怎麼作答，明顯比陸厭還糾結。
半晌，陸厭才聽到江斂開口說：「如果保護我的代價是賭上你這麼多年的努力，那我寧願分手。」
……
這次的電話談話無疾而終，原因是因為江斂最後的分手兩個字威懾力實在是太大了。
一方面陸厭咬牙切齒江斂居然能因為這些破事和他說分手這件事情。
另一方面又是因為粉絲鬧出來的么蛾子搞得他頭大。
不知道是不是發帖的妹子也在蹲陸厭的直播，所以被嚇得在陸厭下播後沒多久就刪了帖子，但依舊被江繹看到了。
其實對於陸厭和自家小白菜苟合的事情，江繹是十分絕望的。
他天天盯著陸厭，就差晚上睡覺沒在陸厭房間門口打地鋪了。
但即使是這樣，陸厭居然還是能偷偷溜出去找江斂。
關鍵江斂這個不爭氣的，就像是把他「和陸厭在一起是沒有好結果的」的淳淳教導當屁放了一樣，陸厭找她還真的就跟著陸厭出去了！
此時江繹十分懷疑江斂當時和他說的「我和陸厭真的沒什麼！我只是饞他帶我上分而已！」那些話，到底是不是驢他的。
他們兩個人其實已經好上了吧？
真的已經好上了吧！
但是江斂嘴巴緊，陸厭又巴不得江繹已經潛移默化的接受了他倆已經苟且的事情。
江繹現在也升起一股子和陸厭差不多的無能為力，兩個難兄難弟一個在想怎麼讓江斂公開戀情，一個在想怎麼從江斂嘴裡套出來兩人之間到底有沒有py關係。
其實江斂也愁，愁到快頭禿了。
她是真的覺得網上的那些言論都沒有關係，她不在意。
就像是她做直播的一樣，平均每場直播就有十幾個腦癱彈幕，如果她每個都較真的話，那她估計早就已經氣到原地安詳去世了。
但她明白陸厭的心態，比如她在網上看到有人噴陸厭，自己都會擼袖子披皮上場和噴子互噴三百個回合。
江斂愁了一晚上，然後打著哈欠去洗漱，看到鏡子面前自己的那副宛如熊貓一般的尊容，險些把自己給嚇了一跳。
別的不說，這樣面色睏倦披頭散髮，還真的有些像貞子。
今天江斂要去拿雕刻好的玉雕，雖然不是很想因為這件事情而打扮一番，因為某人不配，但是在路上這黑眼圈要是嚇到了花花草草小朋友可就罪過了。
江斂簡單的梳洗護膚了一下，打起精神來出門去。
今天外面的天氣還算是不錯，出了大太陽，帝都的四月已經逐漸回溫了，江斂把厚衣服都收了起來，拿出了春秋的薄外套。
她走進那個小巷子裡，忽而聽到巷口的老大媽在樹下坐著，邊嗑瓜子邊嘮嗑。
「哎聽說沒……那邊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命案？部隊都過來搜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