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斂瞥了姜恆一眼。
姜恆的臉上似笑非笑,甚至還對著江斂做了個請的姿勢。
但是在通緝名單上的姜恆做出這種反應並不是畏懼江斂的身份,好奇和驚訝還是占了大多數。
江斂很滿意姜恆的識趣,抬腳跨出門檻。
誰知道剛剛還無動於衷打算放走她的姜恆突然抬手,想把手搭在江斂的肩上。
「那什麼我想問……」
江斂還以為他要做什麼,下意識的側身躲開,身形靈活。
雖然看不出身手,但依舊能感覺出來江斂本身是練過的。
姜恆收回手,面對江斂警惕的目光,也當沒看到一樣,只是慢吞吞道:「不用緊張,我只是想問一下,你怎麼在帝都?」
江斂道:「關你屁事。」
姜恆道:「你一共才見我幾次?這句話你對我說過多少次了?」
江斂反唇相譏:「見過多少次你心裡沒個逼數?」
姜恆懷疑江斂的身份,之前明示暗示了好多次,不是被江斂用話題支走,要麼就是用「關你屁事」懟回去。
這回她這麼大方的回答,倒是讓姜恆愣了一下。
愣完之後,姜恆突然開始神經質的笑了起來。
江斂看了一眼神經病,翻了個白眼直接走出去。
反正帝都說小不小,說大不大,姜恆不愁找不到江斂,索性就大大方方的放她走,還在她身後笑著招呼:「大爺,下次來玩啊。」
江斂每次離開這裡都得罵一句神經病。
很久的時候她在地下拳場被姜恆無意之間摘掉面具,姜恆看到她這張臉的時候著實被驚住了。
不是驚艷,而是驚嚇。
一個女孩子,驚訝於她的年齡,居然能和他有同台的機會。
在這裡,姜恆後頸的紋身是三棱刺,代表的是最頂尖的選手,每一場都會有無數金主尖叫著瘋狂砸錢。
金錢在這裡糜爛成物慾橫流的欲望,血腥和暴力充斥著這些見不得光的場所。
雖然隔了這麼久,但看過江斂的臉之後依舊有記憶,以至於在第一時間看到她這張臉就懷疑了起來。
與其讓姜恆私下裡去調查她的背景,倒不如她主動說。
姜恆發現她是女的之後,也是極為不正經的堵著她問:「美女,你哪兒人啊?」
兩個人都抄著一口流利的中文,江斂在一堆外國人當中面色不改的和姜恆說:「地球人。」
姜恆跟個知了一樣煩人,在周圍人的目光之中湊在江斂身後,活像是個舔狗:「欸,真的,我就問問。」
江斂頭也不抬的拆著手上的繃帶,「你好煩。」
「你告訴我,下次遇到你我放水。」
江斂:「不需要。」
「行行行,不需要不需要……所以你哪兒的人啊?」
江斂:「火星人。」
姜恆:「火星哪兒?」
江斂:「你是憨批嗎?」
姜恆「哦」了一聲,拉著長長的尾音,「川渝人啊。」
江斂懶得理他了。
兩個人就這麼莫名其妙算是認識了。
江斂是卡著今天應晚的生日來拿的東西,本來她是打算讓人把東西送過去,她不是很想去傅家。
結果她剛走到馬路邊,打算打個車,陸厭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陸厭:「你沒在家?」
江斂:「有點事,在外面。」
陸厭:「給我個地址。」
江斂看了看周邊,給陸厭報了個地址。
陸厭在沈幸光的星星眼中走出門去,他掛了電話,沈幸光還說:「下次來玩啊陸神。」
好好的一句話,陸厭莫名其妙腦補成了「下次再來玩啊大爺」。
他其實昨天晚上就想來找江斂,但實在是太晚了,陸厭硬生生忍住了。
今天他不知道江斂有事,起得早,掐著江斂周末起床的點開車來找江斂。
結果江斂出去了。
昨天被江斂一句分手搞得,他憋了整整一晚上。
江斂這邊掛了電話,然後看了看時間。
早上八點半。
這大概是陰間作息的陸厭起的最早的一次了。
江斂撓撓頭,毫不懷疑陸厭剛剛語氣不對大概是因為要來找她算帳。
昨天在電話里的確是她的言辭有點激烈,說完之後她躺在床上就後悔了。
江斂已經在心裡打了五百字的「我錯了」「我不該這麼說」「是我的不好」小作文,打算等陸厭一來就和他認錯。
約莫十分鐘後,陸厭的車開到了,江斂的小作文在心裡腹誹著,去拉開副駕駛座的門。
結果陸厭瞥了她一眼,淡淡說:「去坐後排。」
江斂:「……」
於是她只能委委屈屈的抱著裝玉雕的錦盒,老老實實的去後排坐著。
她本來以為是陸厭生氣了才讓她來的後排,憋屈的在后座坐著。
陸厭面無表情的把車從路邊開走,然後停在了人還算少的一片地方,在江斂「?」的目光之中,解開安全帶,然後拉開車門,鑽進江斂的后座。
江斂把錦盒抱在胸前,往車門那邊縮了縮,警惕的看著陸厭:「你幹啥?」
陸厭:「我說干你,你讓嗎?」
「……」江斂猝不及防被黃色廢料糊了一臉。
陸厭:「分手?嗯?」
陸厭說話的時候語氣沒有一點波動,不禁讓江斂懷疑他到底是認真的還是在開玩笑。
江斂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我……我只是隨口一說說……」
陸厭危險的虛起眼睛來,「是嗎?」
江斂瘋狂他媽的一頓點頭。
陸厭:「那你猜猜我剛剛是不是隨口一說的。」
江斂:「…………」
江斂在陸厭越發逼近的上半身中緊貼住車門,慫的不能再慫,只能越發緊張的抱住了懷裡的錦盒:「那什麼……我道歉,當、當時只是一時衝動……」
陸厭:「我追了你這麼久,你這次衝動就要和我說分手,那下次呢?你是不是直接打算拉黑刪好友一條龍服務,當沒我這個人了?」
江斂自知是自己的錯,認錯認的十分誠懇,「對不起,這是第一次也絕對是最後一次,以後再也不會了。」
陸厭:「你道歉是這麼道的?」
江斂想了想,的確是太敷衍了,然後主動伸長脖子親了陸厭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