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失控

  陸亦宸細細呢喃這四個字,唇角扯出一抹譏誚笑意,這些年,他怕她沒有安全感,於是給她更多。記住本站域名

  時至今日,她用「毫無意義」四個字詮釋了他這些年所有的努力。

  「這些想法,什麼時候有的?」

  時夏抿了抿唇,在他洞察一切的目光中無從遁形,「一直都有,只是……」

  他截斷她的話:「不敢說?」

  她點頭,又搖頭,「以前沒有那麼強烈。」

  陸亦宸笑了下,笑容涼薄,「是我太縱著你了,你才敢把這個想法無限擴大,是不是?」

  時夏抬眸看了他半晌,最終點點頭。

  這次,她毫無保留地把所有想法都告訴他,以前不敢的、刻意隱瞞的、無數遍矛盾糾結深思的,她全部托盤而出。

  不為別的,她只是想獲得他的理解。

  在這段感情里,不該什麼都是他來付出,她不該只沉溺於他給的滿足之中。

  陸亦宸唇角繃得緊緊的,他覺得,他再站在這兒,會被她氣死。

  時夏見他抬步往外走去,心下一緊,「所以,談的結果呢?」

  陸亦宸沒有回頭,背對著她,「我反悔了,不該跟你談的。」

  時夏開始生理不適,感覺一口氣堵在心口,不上不下,煩悶無比,「陸亦宸,你講點道理好不好!?」

  「不好。」

  他習慣在某些事情上不講道理,而是以一種強硬的手段斷然決定好一切,容不得她拒絕。

  陸亦宸轉過身,溫柔地捋了捋她額前的髮絲,「夏夏,不要再挑戰我的底線了,嗯?你知道的,我捨不得對你做什麼,但,其他人,我根本不會在乎。」

  他話語中的警告意味昭然若揭,時夏眼角一跳,「你要對付付時允?」

  聽見她嘴裡念出其他男人的名字,陸亦宸只覺得怒火攻心,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叫囂著要發泄。

  「我有說是他麼,你就這麼在意他?」

  時夏暗叫不秒,想要開口辯解。

  陸亦宸怒火中燒,充滿戾氣的眼神幾乎能在她身上戳出一個洞來,單手鉗住她的下巴,食指抵在她嬌軟的唇瓣前,阻止她說話,「夏夏,不准再提他,否則,你和他都承擔不起後果!」

  看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他,時夏心中百感交集,一整天的委屈和煩悶,在這一刻爆發。

  「你除了威脅,還會其他麼?」

  陸亦宸沉著臉,「我還會把威脅踐行到底,你信不信?」

  「我信,陸總的本事我當然知道!」

  陸亦宸最煩她這樣陰陽怪氣的調調,渾身都充滿暴戾的氣息。可面對這樣一張毫無血色的臉,他怎麼也狠不下心把滿腔的怒火宣洩出來。

  房門被狠狠關上,發出劇烈的聲響,床上坐著的人兒的身體也被震的顫了一下。

  深夜的酒吧,燈光迷離,氣氛曖昧。

  邵之延一進入大廳酒保就上前,膽顫心驚地往角落的方向瞄了一眼,唯唯諾諾道:「延少,今晚陸總也在。」

  邵之延微微眯眼,視線漫不經心地在周圍兜了一圈,很快就捕捉到熟悉的身影。陸亦宸坐在最昏暗的角落,整個人浸在紅黃橙交加的光暈里,上身只著一件白襯衫,衣紐解了大半,衣服松松垮垮地掛在身上,渾身淌著一股妖嬈氣息。

  周圍一群虎視眈眈的女人恨不得立刻撲上去勾搭,只是礙於他身上那股沉重的壓迫感,唯有望而卻步。

  男人面無表情,只顧給自己灌酒啊,對眼前的迷離閃爍的曖昧光景充耳不聞。

  「他什麼時候來的?」邵之延問酒保。

  酒保頷首,「一個小時前就來了。」

  「一直都那樣?」

  「是的,我們都不敢上前。」酒保誠惶誠恐。

  邵之延一瞬間玩味地勾起唇,在酒保殷切崇拜的目光洗禮下慢吞吞地挪步過去。

  「這麼烈,不怕今晚回去被那小祖宗踹下床?」

  陸亦宸抬眼過去就是一道死亡射線。

  邵之延更來興趣了,往他手裡塞了杯裝滿的高度洋酒,「不會是被她趕出家門了吧?」

  陸亦宸抬頭,一飲而盡,液體從喉嚨流入腹部,辛辣的感覺油然而生,伴隨著的,還有心底那股愈加強烈的鬱悶感。

  罕見的失控模樣。

  邵之延摸了摸下巴,猜出了七八分緣由。也根本不用費力去猜,眼前這個男人失控,只會因一個人。

  邵之延眉峰一挑,語氣很是玩味,「嘖,那小祖宗要造反了?」

  陸亦宸閉了下眼睛,比較不瞞他,「她要搬出去。」

  邵之延倒是驚詫了幾分,隨即又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小白兔待在囚牢里太久,總會想要到外面的世界活蹦亂跳的。何況,你家裡那位也不是小白兔,而是……小野貓,還是最凶最能鬧騰的那一隻!」

  陸亦宸沒說話,五指用力捏著酒杯,指骨關節因用力過度而褪去血色。

  邵之延適時地抽走他手裡空了的酒杯,以免他一個不慎捏碎了傷了手,到時候那小野貓可得奔上自己這裡鬧騰了。

  要知道,那小野貓,記仇得緊,也護短得緊。

  「宸,當初你就不該讓她踏入那個圈子。你想過沒有,你家老爺子的態度?」

  陸亦宸深吸一口氣,揉了揉太陽穴,「當時我想,她想要,就滿足她了。」

  胡鬧也罷,她想要,他就想給。

  又不是給不起,她高興了就好,他也心甘情願。

  邵之延一針見血,「那現在呢?她想走,你也滿足她?」

  陸亦宸凝著眼前一系列的酒水,眸底顏色濃郁,「不、可、能。」

  「想法一旦有了,你越是不讓她做,她越要反抗。」邵之延表情很慵懶,優雅地捏著杯腳,技巧性的微微一晃,冰塊沿著酒杯四壁旋轉一圈,叮噹作響,「我跟你說過的,女人不能慣,一慣就一發不可收拾!你把她寵得太過火,到頭來呢,她越來越有自己的想法。」

  陸亦宸撫額,感到很頭痛。

  邵之延應景地遞過來一杯調好的混酒。

  陸亦宸喝下半杯,心情並沒有好轉過來,反而更加鬱悶煩躁。他搖曳酒杯,凝著酒的色澤,聲音里聽不出什麼情緒,「你不會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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