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雙嬌劫

  時間來到了2005年4月,我正在老家掃墓祭祖。扛著鋤頭在山坡上,陽光照得猛烈,但不妨礙天空同時掛著幾朵黑雲,分分鐘要下雨的模樣。霎時間別在腰間的諾基亞響起了叮叮咚咚叮,叮叮咚咚叮的響聲。

  我掏出手機一看,居然是劉金峰打來的。

  我說:「喂!峰狗怎麼啦?」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溫柔的女性聲音說道:

  「你是劉金文嗎?」

  「我不是。」

  「那你是誰?」

  「你找誰?」

  「我找劉金文。」

  我才反應過來,我在廠里的借用名是劉金峰他哥的身份證。

  「我是劉金文。」

  「劉金峰住院了,現在在手術中。他手術之前叮囑我跟你說一聲。」

  「啊!住院?咋地住院了?」

  「是的,不說那麼多了,告訴你一聲的。回頭你們再聊,我們在等他手術出來呢。」

  「在啥醫院啊?」

  「在東莞厚街第三人民醫院。」

  「好!我現在在老家。我儘快去看望劉金峰。」

  「在18樓,44號病床。」

  「哦。好。」

  我在原地有些愣神,不知道劉金峰發生啥事,得了啥病。

  這是父親說:「誰得病住院啦?」

  我說:「劉金峰。」

  「這臭崽子連祖先都不回來拜祭下,祖先怎麼可能保佑他呢!」父親臉上露出不屑和傲慢的表情說道。

  母親說:「誰住院了?」

  我正準備要開口,父親搶在我張口前說道:

  「都說是劉金峰咯,耳朵聾了啊。」

  母親說:「不就是沒聽清楚咯,問問又怎麼樣。」

  「再老幾年還得了」。

  「你最年輕,你年年18歲。」

  父親說:「阿明啊,你看我們倆都一年一年變老了。用誠心點,好好祭拜,祖宗保佑你明年就結婚生子。你都20歲了。」

  母親說:「才19歲急什麼急。」

  父親說:「鄰村的18歲都已經兩個孩子咯,早點結婚有早點結婚好。」

  我在一旁默不作聲,仿佛這是她們倆的話題,我腦海里一直翻滾著劉金峰的事情。

  母親說:「不用那麼早結婚,都還不夠成熟穩重。」

  父親說:「早有早好,年紀上去了很難討老婆的。」

  母親說:「跟你這種人就是說不通。」

  父親說:「說不通就閉嘴。」

  母親說,父親說,他們倆像是一輩子都有斗不完的嘴,吵不完的架,但通常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也許這種相處模式早就烙印在他們的骨髓里…………

  他們倆的對話消失在漫山遍野里,消失在雜草叢生的祖墳上。

  我無心地揮舞著鋤頭,盼望早點結束這場漫長的祭祖活動。

  第二天一早,我又踏上了回去東莞的路上,馬不停蹄地往醫院趕去。我來到醫院時已經是晚上8點鐘了,晚飯也顧不上吃。

  我直奔電梯口,見到電梯我就進去,找了半天找到18樓的摁鍵,摁了下去。

  搭乘的電梯仿佛像螞蟻一樣走得特別慢,3樓停一次,6樓停一次,9樓停一次,我納悶怎麼都是單數停的。電梯到了15樓時候,我忍不住問同電梯裡的醫護人員:

  「這是單層停的嗎?」

  穿著白色大褂,戴著口罩帽子銀色眼鏡的醫護說道:

  「對啊,這是單層停的,你要到幾樓啊?」

  我說:「到18樓。」

  醫護人員說:「你可以到17樓就下去,找到樓道,從樓道步行爬一樓,或者等偶數層電梯也行。」

  我說:「好,謝謝啊。」

  醫護人員說:「不謝。」

  我繞過走到樓梯,來到了18樓,樓道里一股濃郁酒精味,身穿白大褂的醫生,身穿粉色護士服的護理人員,還有個別身穿藍色白色相間條寬鬆病號服的病在便裝服的人員攙扶下,四種人物同時出現在走廊里。

  我氣喘吁吁地尋找的44號病床,在樓道門口左邊的方向里找到40~44號的一個房間,門沒鎖。我悄悄地進入,看見兩個女人在44號病床前安靜地在一旁,一個做女人坐在病床邊上過道的椅子削蘋果,另一個女子神色有些憔悴地做在病床邊緣靜靜地發呆。

  雖然劉金峰頭部被包紮起來,同時紅腫的臉部像個豬頭樣,我還是能精準辨認得出,眼前這個人就是劉金峰,他一隻腳被綁紮起來,並吊掛在病床半空中,看過戰爭電影的朋友可以腦補他的傷勢。輸液瓶里的藥水在安靜的病房裡一滴一滴地滴落,安靜地通過透明管子流進劉金峰的身體內。

  坐在床沿邊上的女子看見我來了,她悄悄地站起來,向我點了點頭,勉強擠出一個微笑的嘴型。我也回復一個點頭和一個僵硬的笑容。

  坐在椅子上的女子轉過頭來說道:「你好!你來啦。」

  我說:「你好。」

  我看了一眼睡在病床上的劉金峰繼續說道:

  「劉金峰怎麼啦?」

  坐在椅子上的女子說道:

  「今天下午剛剛做完頭部縫針手術,腳的手術要安排到星期三?」

  「今天星期幾?」

  坐床邊沿的女子說:

  「星期一。」

  那就是明天,後天咯。

  「我是陳宇明,就是劉金峰口中說的劉金文。」

  坐床邊沿的女子說:

  「喔~是我打電話給你的,我是三嬌,潘玉嬌。」

  我說:

  「那這位就是二嬌咯,你們長得很像,去年我們在車上見過,我記得你們。」

  二嬌說:

  「是嗎。我不記得了。我叫潘鳳嬌。」

  三嬌說:「我記得,你是跟劉金峰坐一起的那個吧。」

  「是的。劉金峰這是?」。

  三嬌嘆了口氣說:「在廠里打架了。」

  我一臉驚訝地說道:

  「阿,打架跟誰打架啊。」

  「老子把李盛給揍了」一個鏗鏘有力而又沙啞的聲音從突然醒來的劉金峰口中冒出。

  三嬌說:「別說話,好好休息。」

  我說:「你牛逼啊。怎麼還把自己搞成這個吊樣的?」

  劉金峰一臉不屑地說:「切。」

  話音剛剛落,門口出現了兩個穿著警衣的男子走了進來,一個男子掏出工作證示意了一下說道:

  「我們是東莞刑警,警號是DG6365,誰是劉金峰?」

  我下意識地讓出一個位置,讓民警靠近病床,三嬌指了指劉金峰說:

  「他是。」

  一個高大的胖胖的民警說:

  「劉金峰我們現在做案情口供筆錄,全程錄音錄像。我問你什麼你如實回答,不得虛構情節,你要為你所說的一切負起法律責任,聽明白沒有?」

  劉金峰說:「明白。」

  民警說:「你叫什麼名字?」

  三嬌說:「剛剛不是說了嗎,劉金峰。」

  民警說:「辦案民警在辦案過程中,無關人員請您靠邊,沒問到你別說話。」

  三嬌垂頭喪氣地走開兩步。

  「劉金峰。」

  「年齡、職業。」

  「23、勞動人民。」

  兩個民警面面相覷,似笑非笑地雙方對視了一眼。

  民警說:「2005年4月13日下午6點你在什麼地方?」

  劉金峰說:「在旺旺達燈具廠籃球場上持械鬥毆。」

  民警說:「我沒問你的,你別亂說,否則會記錄在案。」

  劉金峰一臉不屑將頭別到一邊去。

  民警繼續說:「你認識李盛嗎?」

  「認識。」

  「你剛剛說的持械,你持的是什麼械?」

  「扳手。」

  「你為什麼要隨身攜帶扳手?」

  「我聽到李盛說要將我做掉,所以我要帶個扳手防身。」

  「你在哪裡打聽到的消息,有沒有證據?」

  「全廠人都知道,李盛要做掉我啦,還要什麼證據。」

  「請注意你的態度,別帶情緒,如實交代即可。」

  「我們在車間的工友有在討論,我們在飯堂工友有在討論,我在洗浴室也有在討論。」

  民警說:討論李盛要做掉你的人具體是誰?

  劉金峰說:太多了,不記得那麼多。

  「說你記得的。」

  「王深、李小明。」

  「誰將你打成這樣的?」

  「李盛和三個我不認識的男子。」

  「誰先動手?」

  「這個有點說不清楚。」

  「說說你記得的具體鬥毆經過。」

  劉金峰說:「當時我在飯堂吃飯,李盛跑過來將我正在吃的飯里,彈下幾顆菸灰,他在挑釁我。我就站起來問李盛啥意思。」

  李盛說:「老子想弄死你,這個偷人的叼毛。」

  我就嘶吼著嗓子,一拍桌子跟李盛說:「你到底想怎麼樣?」

  李盛說:「老子要幹掉你。說完他將臉貼過過來湊到我鼻尖上了。」

  我一把推開他,他娘腔退了幾步,握著拳頭就上來,左一拳右一拳,我左閃右躲,躲開了他的襲擊。

  發瘋似的跳到飯堂上的桌子,用腳猛踹我,一腳踹中了我的右邊肩膀,我端起不鏽鋼飯盆向他的腳砸去,砰一聲,砸中了他的右邊。

  他就退縮了,我看見他不再攻擊我,我後退幾步,退到飯堂門口處說:「小子我們到球場上來。」

  我轉身就來出了飯堂門口,身後傳來腳步聲,應該是李盛的腳步聲,同時聽到他說:「兄弟們拿傢伙去球場。」

  民警打斷道:「小子我們到球場上來」這句話誰說的?

  劉金峰說:「我是說的。」

  「為什麼約李盛到球場?」

  「飯堂里還有不少人在吃飯,不想因為打架而影響其他人。」

  民警說:繼續講。

  劉金峰繼續說道:

  「我來到球場時,我看見李盛帶著三個我不認識的人,每人拿一根鐵棒追了過來。我於是拿出我事先防身的扳手。跟他們對峙了起來。」

  他們四個人將我圍起來,我深知寡不敵眾,我想辦法逃走,我跟他們周旋了一小會,我瞄準一扔扳手,砸中他的臉,他鮮血四濺。李盛一手捂住臉一手揮動著鐵棒,向我砸來,我用腳去擋,擋了好幾下,終於將他手中的鐵棒踢掉到地上。我的腳同時也被敲打了不知道多少下,先是疼痛後是失去知覺,我的蹲下去撿扳手,後面我感覺到我眼前一黑,我什麼都不知道了。我醒來時候就到了醫院了。

  民警說:「你們之間有什麼過節嗎?」

  「有一次在飯店起過衝突,但沒打成。」

  「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是去年的事情。」

  「衝突的原因是什麼?」

  「因為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叫什麼名字?你們之間是什麼關係?」

  劉金峰說:「叫金媚。是男女朋友關係?」

  民警說:「李盛跟金媚什麼關係?」

  「他們以前也是情侶關係。」

  「金媚先跟誰談戀愛?」

  「先跟李盛,後來他們分手了,再跟我談戀愛。」

  「好筆錄就做到這裡了。你還有什麼補充的嗎?」

  劉金峰說:「是李盛先動手的。」

  民警說:「好了目前到此為止。保持電話暢通,警局隨時傳喚你。」

  兩名民警離開了病房。

  我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筆錄情景,驚呆在一旁,不知所措地看一了一眼劉金峰。劉金峰似乎有些疲勞閉著眼睛,神情剛毅地仰著頭。

  三嬌說:「還疼嗎?」

  劉金峰說:「廢話。」

  三嬌哭泣著說:「我們離開東莞吧。」

  劉金峰不做聲。

  二嬌將一旁削好的蘋果,切得很小片,細心地放在劉金峰病床旁邊的柜子上。二嬌盯著藥水說:哦快打完了。

  她伸手去摁下床頭的呼叫鈴。

  幾分鐘之後護士拿著一包巴掌大的藥水進來說:

  「打完這一瓶還有三瓶啊。」

  屋子裡沒有人回應護士的話,三下五下,護士將藥水更換好之後快速離開了病房。

  我不知所措地在病房裡東張西望,發現三嬌確實很漂亮,圓圓的臉蛋,嬌小可愛,白色T恤衫,細腳緊身牛仔褲,白皙的膚色,紅潤的臉頰,楚楚動人的大眼睛。時不時撫摸下劉金峰的額頭,像是撫摸一隻受傷了的寵物狗。

  瓜子臉的二嬌也不賴,純灰色襯衫,幹練的短髮,一身偏職場女性的打扮,秀氣里透出幾分成熟沉穩。比起三嬌,二嬌更為成熟、知性美一些。

  我回家祭祖之前劉金峰跟我說她們兩個的故事。

  劉金峰有一天晚上我們車間沒有加班,晚飯後6點我們就下了班,在宿舍的陽台上邊看著樓下的籃球場上打球的人,邊欣賞著遠處的夕陽。聊起了二嬌和三嬌及他們之間的三角戀關係。

  劉金峰是這樣說的。

  我那天加完她們兩個的QQ之後,我瘋狂地跟三嬌聊天。

  我問三嬌:「你們倆姐妹是做什麼工作的?」

  三嬌說:「我去虎門做護士的,在一家私家醫院做護理工作。」

  「你姐呢?」

  「我姐是做業務的,在厚街一家電子公司,具體做什麼我也不知道,反正是坐辦公室的。」

  三嬌問我做什麼,我說:

  「我在旺旺達這邊做組長的。」

  「組長工資是不是蠻高的?」

  「比普通員工高一些,也就每月1200左右。」

  三嬌一臉驚訝地說:

  「哇,工資這麼高啊?我們做護士的才450這樣。」

  「你二姐呢?」

  「你要問我姐咯,這是她的事情。」

  我們就這樣聊不著邊際地聊著天。

  有一天我收到了二嬌的QQ信息,她在QQ上說:

  「劉金峰你大多了?」

  我說:「我就這麼大,你沒看到嗎?潘鳳嬌。」

  「我潘鳳嬌叫啥你都打聽一清二楚了嗎?」

  「我不僅僅打聽你名字一清二楚,我還打聽到你的三圍一清二楚了。」

  「死流氓。」

  「你不信啊?」

  「不信。」

  「你的三圍是80/80/80.」

  「什麼鬼,誰會80/80/80,水桶咯。」

  「你就是。」

  「死流氓,死色鬼,專門研究人家的身材。」

  「我一生就貪財好色,尤其好你這樣的大美人。」

  「流氓,你這是向我表白啊?我可沒看上你啊。」

  「你很快就會看上我的。」

  「說說看,我的三圍到底多少?看看你有沒有認真做調查。」

  「不告訴你,我已經了如指掌了的。」

  二嬌話風一轉說道:

  「你在厚街啊?」

  「你也不將我調查得很清楚了麼?」

  二嬌試探性地說道:

  「厚街很多青樓髮廊的哦,聽說,有沒有經常去逛青樓髮廊洗腳按摩啊?」

  我說:「絕對沒有,絕對良民,對天發誓,如果我劉金峰去過的話五雷轟頂,五馬分屍。」

  「發那麼大毒誓幹嘛,毒誓發的越大表示越心虛。」

  「不信拉倒。」

  「你23了,有女友沒?」

  「問得很突然,我很羞澀。」

  「我就單純問問,你別想歪啊。」

  「我能歪到哪裡去?能道歪到你懷裡不成?」

  「你~你這真是臭流氓。不想理你了。」

  「哎呦,捨得嗎?」

  二嬌說:「我是說認真的啊,你有空沒,這個周末,來我這邊一起吃個飯。」

  我說:「能沒空嗎。二大小姐邀請,趕著皇帝登基都要改日期啊,有空有空,非常有空。」

  我們天周末約了個飯,去吃個東莞本地廚師開的茶樓,我們從早上8點就一直喝早茶聊天聊到了下午5點鐘。好久沒有這樣酣暢淋漓地聊天了。我們聊過去、聊未來、聊現在、聊天文聊地理,聊人聊鬼聊天神,反正抓到一個話題就聊,聊的非常投機,我一度認為這就是我要找的人生伴侶。

  我有那麼幾個瞬間我感覺二嬌對我有意思。

  我問劉金峰:「什麼瞬間。」

  劉金峰說:「每次我說話時候她先是直勾勾地看著我,當我想跟她對視時,總是含羞地躲開,我每次說話的時候她都非常非常認真聽我說,哪怕是我說得都是廢話,她都全神貫注地聆聽,我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我很享受跟二嬌一起的每一分鐘。」

  劉金峰繼續說道:「喔~對咯。二嬌三圍是胸圍是85,腰圍是62,臀圍是90。身高是170。哇塞,標準的美女身材。」

  我說:「你告訴我這些幹嘛,這是你的女人。」

  劉金峰說道:「也對,我確實淪陷了。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她妹妹三嬌也喜歡上我了。」

  「誇張了吧!什麼亂七八糟的。」

  「她妹妹是個善良的姑娘,有樣貌有身材,但是少了點什麼似乎。我小糾結中……我有喜歡年紀小的。」

  「旱的旱死,澇的澇死啊,這世界真是顛了。」

  「我也很懵逼。她妹妹三嬌天天給我發信息。」

  「這麼誇張嗎?」

  「你知道的,我是一個有殺錯沒放過的男人。照殺。」

  劉金峰 繼續說講述道。

  我自從跟阿媚分手之後,我一天也沒有傷心過,因為我有的是備胎。

  跟阿媚分手後,我幾乎天天跟她們兩姐妹聊天。

  有一天三嬌夜裡問我:

  「峰哥,你喜歡什麼啊?」

  我隨口一說:

  「我喜歡你啊。我草,這個詞我滑口而出,想都沒想就說了。」

  三嬌發來一個害羞的表情包,繼續說道:

  「我們什麼時候見面啊,我們還會見面嗎?」

  「會的啊。虎門跟厚街不遠啊。」

  「那我想見你了怎麼辦?」

  「想見我什麼?」

  「什麼?你在說什麼?」

  「你想見我什麼東西?」

  「我想見你一切。」

  「一切是什麼?」

  「就是所有。」

  「我的所有是給我老婆看的。我配上一個害羞的表情。」

  三嬌說:「那…………那你剛剛說喜歡我是真的嗎?」

  我說:「真的啊。真的。」

  「你不許騙我,騙我要浸豬籠的。」

  「我又不是豬,浸豬籠幹嘛。」

  「你就是豬,大頭豬。」

  從此以後三嬌就叫我做「大頭豬」了,真是的很可愛。

  這一年我23歲,三嬌19歲,二嬌24歲。

  我徘徊了很久到底選19歲的三嬌,還是選24歲的二嬌呢?

  我還專門找了那個天橋上的算命先生給我算了一卦,還花了我10塊大洋。

  算命的說:「我命中有劫。」

  我問:「何劫之有?」

  「情人劫。」

  「此劫有解?」

  「該劫你必渡之,該劫亦渡你。」

  我似懂非懂地離開了算命天橋,後來覺得不甘心有會去問算命的。算命的說10塊。

  我草,早知道我一次性問完他好了,我傻啊。

  這時候我說:「劉金峰啊,你知道二嬌喜歡你,三嬌喜歡你,你喜歡二嬌,二嬌知道三嬌喜歡你不?」

  劉金峰說:「知道。」

  我驚訝,問劉金峰:

  「怎麼知道的?」

  「我說的。」

  我更驚訝,說道:

  「這是什麼騷操作。」

  劉金峰說:「我告訴二嬌的。」

  我說:「牛逼,厲害,在下欽敬欽敬。」

  劉金峰說:「二嬌知道後,也沒有什麼說。叫我好好把握,我告訴二嬌,其實我更喜歡的人是你。」

  二嬌說:「你自己做選擇,我不強求你,我也不在乎你有沒有跟我妹上過床。」

  我說:「我草,還是二嬌大度啊,有點像古裝劇的俠女情結,敢愛敢說,放得很開。」

  劉金峰說:「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更喜歡她。這叫什麼,這叫人格魅力。」

  我說:「此女子不簡單啊。」

  我問劉金峰:「那三嬌知道你喜歡她姐姐嗎?」

  「當然不知道啦。如果她知道這個事情就不好處理了。」

  「哎呦,你們真會玩,三角戀啊,哈哈哈哈。」

  「其實跟三嬌在一起也是很快樂的。」

  「怎麼講。」

  「三嬌這個姑娘啊,比較單純,比較可愛,你說什麼都信,而且她比較容易滿足。也沒有說一定要你許諾些什麼東西,這樣讓我跟三嬌相處起來毫無壓力。」

  劉金峰繼續說:「每次做完愛她都趴在我背上撒嬌,說此刻要是時間定格住就好了,想永遠趴在我的背上,趴在我的懷裡,感受我的心跳,感受我的呼吸。」

  劉金峰說完拿出他脖子上的一條項鍊,跟我說:

  「你看這條項鍊,這條項鍊是牌子貨周小福,香港貨。三叫450一個月的工資給我花350買了條項鍊,真愛啊。」

  我說:「真愛,是真愛。」

  劉金峰說道:「三嬌這個傻缺姑娘,她很信任她姐姐,從小到大姐姐都護著她,在姐姐的保護下她生活的很幸福。一五一十地將我跟她的戀愛細節將給二嬌聽。」

  我說:「我草。這又是什麼情節。是電視劇嗎?」

  劉金峰說:「不管你信不信,反正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

  每天早上我的手機都會收到一條叫做「芒」的QQ信息,很長很長的來信,這個「芒」就是二嬌,她用另外的QQ跟我聊天,目的就是為了不被她妹妹發現。

  我說:「刺激。」

  劉金峰說:「你看看這個長信寫得多麼好,多麼悲壯。」

  「峰,我現在恨透了我現在的自己,過去的自己,未來的自己。為什麼呢?愛一個人為什麼會痛。我不曾想過有一天我會跟我的親妹妹同時愛上一個男人,這是何等的諷刺。

  我不知道接下來怎麼辦,我也沒有逼你在我跟我妹妹之間做出選擇,你願意愛誰,是你的自由。

  我希望我愛的人是自由啊,是快樂的,是幸福的。

  我知道你已經跟我妹妹有了切膚之親,但我仍然希望你快樂!

  雖然我也自私地希望我們有更多的切膚之親,但我們只上過兩次床,不是嗎?

  我的很恨我自己,我想一走了之,成人之美。但我也想爭取一把,我時常夢見我們在月色里纏綿,在村莊裡種莊稼,在闌珊里養雞餵鴨,在燈光下輔導我們的孩子學習功課,時常夢見我們白髮蒼蒼依然攜手共進退。

  我每天醒來都恨透了這個世界,為什麼這麼甜蜜的時刻是一場又一場夢呢?

  我每天醒來都無比地愛這個世界,因為這個有了你。

  永遠愛你的,潘鳳嬌。」

  我讀完二嬌的來信,確信二嬌是個重感情的女子,我想對劉金峰說點什麼,但欲言又止。

  劉金峰說:「看到沒,二嬌也是個痴情的女子。我萬萬沒想到她不介意我跟她妹妹上過床。」

  我說:「你這樣糜爛的生活,我是怎麼說好呢。你有想過結婚嗎?」

  「有,有想過。」

  「那你想到結婚時候,你的腦子裡出現最多的女人是誰?是阿媚?是二嬌?還是三嬌?」

  「阿媚會出現,但不多;三嬌,潘玉嬌是個純情的女子,我很想占有她;二嬌,潘鳳嬌,是個深情的女子。我跟她很有共同話題,我跟她最有默契了。我想我應該會選擇二嬌,雖然她大我一歲。」

  「你這個人啊,女人怎麼那麼多的。能不能教教我啊?」

  「我也沒得辦法啊,命運吧,這是命。沒有女人的人生跟和尚有什麼區別呢?我16歲就開始接觸女人的身體了,還等你這一把年紀咯還沒開苞破處。」

  「知道你厲害了劉師傅。」

  劉金峰說:「16歲時候我跟一個女人處過一段時間。」

  「多久?」

  「三天。」

  「三天?三天就甩掉人家啦。」

  「不是的,是三天跟這個女人交往三天之後她就消失不見了。」

  「我草,還有這事。」

  劉金峰說:「16歲那年我在厚街電玩城的溜冰場溜冰,那時候跟我們村的王深、李小明、還有文蘭他們一起去的。溜冰場很好玩的,改天我帶你去。」

  「快講你的淫亂情史。」

  好,請閣下,放下手上的工作聽我的激情淫亂情史。

  那時候侯去溜冰場玩,我算得上是個高手,我經常做龍頭,牽引著一大隊人龍,人龍知道麼?

  我說:「不知道,什麼是人龍。」

  劉金峰說:「溜冰場的人龍就是一個接一個的人手牽著手或者前面一個扶著後面一個的腰部,像條龍一樣,大家一起隨著DJ不停地在場地里跑動,或者有的人叫接火車就是這意思。」

  我經常是做火車頭,牽引著一條長長的「火車」,那種成就感是很強烈的。

  有一天晚上我看見一個妹子一個人在溜,我看她不太熟,我跑過去問她說道:

  「靚女啊要不要拉著你一起溜啊?」

  她拒絕了我: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好。」

  後來我看見她不識好歹,我就走看了。

  後來我注意到她摔了幾次,之後我又跑過去連問都不問了,直接拉起她的手就往前溜。

  她驚訝錯愕地看著我說:

  「你別那麼快啊,我會摔倒的。」

  「你放心吧,有我在沒問題的。」

  她在我的大膽主動帶領下終於有了很大的進步,技術越來越好。

  後來我們又約了好幾次一起溜冰,我加了她QQ。後來有一次我說:

  「我教會了你溜冰,你不表示表示嗎?」

  這個女生說:「要不,我請你吃飯吧。」

  我爽快地答應,第二天我就在她家來做飯去了。

  去到她家,實際上是一間單間的出租屋,裡面有一台小電視,她開著電視,儘量讓屋裡有更多的生機,我搞了一隻雞到她家,說要煲雞湯給她喝,配些紅棗枸杞什麼的。

  我說:「我草你這么小就會煲湯了啊。」

  劉金峰說:「也不會,也是第一次煲湯。」

  我說:「味道怎麼樣?」

  劉金峰說:「味道忘記了。但是我記得當天晚上我折騰到了89點,才開飯。那個女生說晚上她很少吃飯,喝口湯就好了,但是最終還是做了一鍋飯。我們兩人沒吃幾口。」

  到了飯後,我們就相互靠得很近在看電視。

  那時候我才16歲,緊張兮兮的,從來沒有真正跟女生挨得那麼近過,這個女生應該是比我大的,後來我們就一起滾過了床單。當然,也是我的第一次。三秒繳械了。

  劉金峰說到這裡,我噗嗤忍不住笑出了聲。

  劉金峰說:「你別搞笑,第一次是很敏感的,三秒哥很正常,真的。」

  「不一定吧。」

  「到之後你就知道。」

  「臥槽那你沒打算跟她繼續發展嗎?」

  「我們連續在她家做飯吃飯,吃了次,做了三次愛。後面就把我拉黑了,電話,QQ什麼都拉黑我。我也不在意,也沒有去找她。就這樣吧,我的第一次就這樣吧。」

  「草率啊。草率到了這個程度。」

  劉金峰若無其事的說道:

  「還是說回我現在的煩惱吧。」

  我說:「你現在還年輕,不著急結婚吧。」

  劉金峰說:「還是很想結婚的,因為這些年來感覺上就是什麼呢,戀情不斷,漂浮不定,沒有一個真正有結果的,當你做多了沒有結果的事情之後,你整個人會很茫然的。你只是看到我女人不斷,實際上是很茫然。」

  我說:「那就當機立斷吧。」

  劉金峰說:「我母親也希望我結婚了,她總說她老了,讓我快點成家,她很擔心我。」

  「天下父母心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