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統一北伐
鳳棲殿的眾人全都一身素白,此刻元淳皇后的臉比她身上的素衣還要蒼白,她幾乎是下意識的抱緊小太子周瑾,而公主周漁則瑟瑟發抖的躲在母親身後。
「太上皇有令,皇后憂思病重,著太子周瑾入懷慈宮教養——」
懷慈宮,那是周重嫡母居住之宮殿。
將太子送到祖母身邊教養,聽起來合情合理,可是元淳知道,這不過是周勉的迂迴之策罷了!
他想做攝政皇,就必須先拿捏住還有太子身份的周瑾!
可一旦入了懷慈宮,周瑾又能活幾天?
那位嫡母本就不喜陛下,如今將不過五歲的周瑾送過去,更是狼入虎口!
元淳皇后大驚,橫在周瑾面前,猶如老母雞護崽一般,「放肆,本宮沒有生病!本宮好得很!如今陛下剛剛駕崩,太子年幼,還需要生母照料,若是太后娘娘想要見我兒,也不必急在這一時片刻!」
「母后,我不走!」年僅五歲的周瑾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只看見母親驚恐的淚水和發抖的身軀,似乎也明白母后那一句「你父親不在了」是什麼意思。
他小小的身軀擋在母親和妹妹之前,像是男子漢一般握著拳頭,微抬下顎,頗有周重的模樣,「余將軍,本宮乃大周朝太子,你休得無禮!快帶著你的人出去,你嚇著我母后和姐姐了!」
那余將軍唇角一勾,臉上露出嘲諷的冷笑,卻還是微微弓軀,「是,太子殿下,不過這都是太上皇的命令。皇后娘娘病重,無力照顧太子,特命您去懷慈宮盡孝。您別反抗,別讓我們這些下人難做。」
「你幹什麼?!你放開我!不准你欺負我母后和姐姐!」周瑾,被余將軍直接一把提起,小小的身子登時騰空,他四肢不斷掙扎著,卻怎麼也掙脫不了這龐然大物的桎梏。
「瑾兒!」元淳皇后痛苦大呼,卻被余將軍帶來的幾個宮婢按住,鳳棲殿的宮人們全都瑟瑟發抖的躲在角落,無一人敢上前。
任誰都看得出來,如今得勢的是太上皇。
即使尊貴如皇后,也不過是空有頭銜。
「皇后娘娘病重,開始說胡話了,請各位嬤嬤照顧好皇后娘娘!」
幾個宮婢皆是年紀大的,各個健壯無比,又是從懷慈宮過來的老人,立刻應下聲來。
「奴婢們一定好好照顧娘娘!」
而太子殿下周瑾卻已經被余將軍一把抗在肩上帶了出去。
周瑾掙扎得太厲害,抓扯著余將軍的頭髮,余將軍吃痛,暗中狠狠掐了周瑾一下,周瑾立刻大哭起來。
余將軍毫不留情的威脅:「太子殿下,你好好聽話,否則磕了碰了,可沒人心疼你!」
深宮的門徐徐關上,只留周瑾的哭聲和喊叫聲。
元淳皇后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捂住胸口,哭得肝腸寸斷。好不容易等周瑾他們走遠了,幾個宮婢才放開她,八歲的公主周漁立刻撲倒元淳皇后懷中,哭著說道:「母后,弟弟被壞人帶走了—我們快去救他!!」
其中一個吊梢眼的老宮婢尖著聲音說道:「公主殿下,太后娘娘想要見自己的皇孫,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余將軍是為太后娘娘辦事,難道公主殿下是說太后娘娘壞人?」
元淳皇后立刻一把拉過周漁,她面色蒼白,眼淚簌簌,摟著周漁對那宮婢說道:「嬤嬤何必欺負我們孤兒寡母,太子殿下已經被你們帶走,你們非要逼死我才甘願嗎?!」
「喲,老奴還想起來了,太后娘娘關心您的鳳體,怕您因思念先帝悲傷過度,特令老奴們一定要好好照顧皇后和公主。」那老宮婢笑得得意,「來啊,把皇后帶回房間裡,好好養病。」
周漁眼睜睜看著幾個老宮婢上手,將元淳皇后連拖帶拽的關到房間中去,周漁哭紅了眼,不住的指示著鳳棲殿的宮人:「你們愣著幹什麼,快去幫幫我母后啊——」
可是所有人都低著頭,不為所動。
「你們這幫該死的奴才,為何不聽本公主的話?!」年近八歲的周漁不懂,為什麼一夕之間,曾經卑躬屈膝的宮人們不再和顏悅色,甚至會假裝聽不到她的指揮。
甚至現在,他們明明全都聽見了看見了,可還是眼睜睜的看著宮婢們如此對待她的母后。
周漁孤立無助的站在原地,任憑淚水往下淌去,隨後她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連忙跟了上去。
她要和娘在一起!
「公主殿下,別去——」終於有於心不忍的宮婢虛虛的拉扯了一下周漁,可很快被周漁甩脫。
很快,房間落鎖,只有元淳皇后和周漁兩人。
周漁不斷給元淳皇后拭淚,母女二人哭作一團。
周漁大大的眼睛裡全是淚水,「母后,皇祖父到底要幹什麼?他為什麼要把弟弟從我們身邊搶走?弟弟是要去當皇帝嗎?等弟弟當了皇帝,所有人都得聽弟弟的,很快我們就能出去了,母后你別哭——」
元淳皇后看著如此單純的女兒,心如刀絞,「漁兒,你記得曾經大伯母給你送的那支鑲金的妝奩盒嗎?」
周漁茫然的點點頭。
「後來,被你大堂姐拿走了。」元淳皇后笑得無奈,「這皇位就像是你的妝奩盒,即使是你的,可是你還是守不住,最後還是要給別人。」
「母后是說,有人要搶弟弟的皇位?」周漁一下明白了,「可是弟弟是太子,是名正言順的皇帝啊——」
元淳皇后冷笑,「這世上沒有什麼東西是名正言順,就看誰的心更狠。你那位皇祖父——」
看著周漁驚恐的眼睛,元淳皇后終究是沒說出口。
而很快,門外有宮婢輕輕敲門,自稱是送晚膳的。
竟是一張從未見過的陌生人的臉。
元淳皇后知道,自己這鳳棲殿大約是借著自己病重的藉口被懷慈宮那位清洗了一遍,如今來服侍的怕都是懷慈宮的人。
元淳皇后沒料到,這一切來得如此之快。
自從周重身死以後,她幾乎沒有痛苦的時間,局勢一發不可收拾,一切都被推著走,不知不覺,已入窮巷。
元淳皇后沒有任何胃口,可周漁年紀還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而且也不知道他們母女兩能吃幾頓飽餐,元淳皇后艱難的支應起身子,從那宮婢手裡接過木盒。
兩人手相碰瞬間,元淳皇后只感覺手心了多了一物。
她臉色微微一變。
對面那人卻也是一臉緊張。
看得出來,是個生手,且破綻百出。
元淳皇后連忙收了紙條,冷聲道:「愣著幹什麼?本宮就算失勢,也輪不到你一個奴才來看笑話!」
那宮婢紅了臉,連忙告罪退下。
—————————————————
元淳皇后萬萬沒想到敬嬪有這樣大的膽子。
她竟然直接帶著幾個宮女,徑直闖入了她的寢宮。
她就那麼大搖大擺,旁若無人的走進來,徒留她一人呆愣在原地。
公主殿下已經被人抱出去了。
眼下只留一個元淳皇后,還有敬嬪和她的一個女婢。
元淳皇后戒備的盯著敬嬪,隨後怒道:「敬嬪,先帝待你不薄,你竟然投靠太后娘娘?」
也難怪元淳皇后動怒,如今她的鳳棲宮被守得嚴嚴實實,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里里外外都是周勉的人,莫說傳遞消息,就是進出都難。
而敬嬪卻能自由出入,那么元淳皇后自然想到,定是敬嬪早早的投靠了太后娘娘!
敬嬪低咳一聲,「是我請示太后,說要來勸你以和為貴,別再跟太上皇對著幹,太后娘娘才開恩允許我來和你見上一面。」
元淳皇后愈發不解。
豈料敬嬪身邊的那個女婢卻突然出聲道:「皇后,要見你的人是我。」
元淳皇后一驚,似乎這才注意到敬嬪身後還有個人。
鳳兒往前站了一步,在燈火之下露出清麗的容顏,她生得並不高,五官可謂是平平無奇,可她的眸光銳不可當,身上竟有一種征戰沙場的凌厲之感。
鳳兒坦誠的自報家門,「皇后,我是金州府的人。」
「金州府」三個字讓元淳皇后臉色大變,她震驚的望向了敬嬪,而敬嬪目光略有躲閃。
元淳皇后胸脯起伏,瞪著敬嬪:「我還以為你是投了太后,沒想到你竟然投的是金州府!」
鳳兒卻攔在敬嬪面前,笑道:「皇后娘娘,時間寶貴,沒必要浪費在苛責我們的社友身上。」
「你們想要做什麼?」元淳皇后回過神來,「你的膽子倒是很大,如今這皇宮裡都被翻了個底朝天,誰都沒想到你竟然躲在皇宮裡。也難怪,宮裡有你的內線,來個人間蒸發不是難事。」
「皇后娘娘,正如我所說,時間寶貴,不要浪費。而且現在這個局面,比起我們需要你,反而是你更需要我們。所以,不如尋求合作。」
元淳皇后沒料到金州府的人是如此的強勢和霸道,竟然一眼就看出她的困境。
鳳兒見元淳皇后似乎冷靜下來,這才繼續說道:「聽聞今日太上皇搶走了太子?皇后也應該明白,這個皇位,誰都坐不久。不管是現在的太子還是周勉——」
元淳皇后怒目而向,「你憑什麼這樣說?」
「皇后娘娘,我主徐振英已經快要收服東面,我們的人很快就會打到汴京城來。到時候汴京就成為一座孤島——」
「可我們還有趙毅將軍,他向來忠君愛國,絕不會坐視我們孤兒寡母如此受欺凌——」
鳳兒卻笑了,似乎在嘲笑元淳皇后的天真,「一則,趙毅的二十萬大軍,在我們金州府面前不值一提,要不是考慮到北面還有韃子,我主心慈,不想讓韃子趁虛而入,她早就打到汴京城來了。二則,所謂忠心值幾個錢?你如何能確定趙毅將軍沒有自立為王的心思?三則,最關鍵的一點,你覺得周勉會給你們喘息的時間?」
元淳皇后面色一白。
「聽聞今日太子已經被周勉搶走,小孩子嘛,身體弱,發生點什麼意外也是有可能的,你說是不是,皇后娘娘?」
元淳皇后登時大怒:「他敢?!」
「如何不敢?兒子都殺了,何況是孫子?周瑾不死,周勉如何順理成章的坐上那個位置?」鳳兒臉上帶著一種殘酷而冷靜的笑意,她的表情不見一絲謙卑,反而有一種意氣風發,「皇后娘娘,你清醒一點,不要抱無謂的幻想。我說過了,那個位置,周家人誰都坐不穩。你們爭得頭破血流的東西,無非是一個亡國之君的名號罷了——」
元淳皇后呼吸一窒,似乎想起很久之前,周重那張絕望而悲傷的臉。
這樣的話,他也曾說過!
只是不知,當時的陛下究竟是以何種心情說的這番話。
難道…大周朝真的保不住了嗎?
「還是說,皇后娘娘覺得以你這個孤家寡人、母族不顯、又無軍權的深宮婦人,能斗得過周勉?」
元淳皇后絕望的搖頭。
是啊,她拿什麼去斗。
她一無軍權,二無顯赫母族,唯一指望的只有一個遠在北境的趙毅將軍。
可遠水解不了近渴。
周重在世的時候,都鬥不過。更何況是她們孤兒寡母——
這場皇位之爭,註定是失敗的。
而一側旁聽的汪秋霜也是臉色蒼白。
這位徐社友的話,猶如利劍穿心,聽來竟讓人覺得後背發涼。
這就是金州府的姑娘們嗎?
一個個如狼似虎,竟比十萬大軍還要可怕。
鳳兒卻是笑眯眯的:「皇后娘娘,既然保不住皇位,為何不試著保住自己的一雙兒女?」
元淳皇后站起身來,穩住搖搖欲墜的身子,輕抿下唇,望向說話那人。
提到一雙兒女,元淳皇后似乎完全冷靜下來了。
「說吧,你們想要我怎麼做?」她又慘然一笑,「你們要我的命?」
鳳兒見元淳皇后滿臉敵意,嘴上說著合作,可緊繃的身體明顯透露出不信任的意味,於是她嘆口氣:「皇后娘娘似乎不信任我們昭王殿下?」
元淳皇后冷笑一聲,「能坐上至尊之位的人,有哪個是心慈手軟之輩?眼下無非是因為我兒的太子身份還有些價值罷了,說來說去,都是利用而已。你又何必惺惺作態——」
「這合作的前提是互相信任,皇后對我們多有提防,肯定無法信任我們。」
鳳兒竟然還兀自坐下來了,就仿佛這尊貴的鳳棲殿是她的臥房般自在隨意,相比元淳皇后的緊繃,鳳兒竟有一種掌握主場的隨性,「皇后當真不必如此防備著我們,我們殿下也從來沒有做過過河拆橋的事情。說來說去,皇后無非就是怕我們和周勉是一路貨色,前頭說著合作,後腳就斬草除根要你們的性命,對吧?」
元淳皇后臉色微微一白,她沒料到金州府的人如此直接。
鳳兒卻笑了,「我可以向你保證,我們殿下不是這種人。以前在金州府的時候,有很多人想刺殺我們殿下,可殿下從來沒有為難過他們。殿下常說,敵人是殺不盡的,唯一消滅敵人的方法是將他們變成自己的朋友。」
元淳皇后愣住了。
就連旁邊的敬嬪也是摒神靜氣,似乎不肯放過分毫。
「皇后久居深宮,消息滯後,對天下大勢可能不太清楚,更少有聽到我們殿下之事,就算聽到隻言片語,怕也都是說我們殿下不好的。想必先帝沒少在背後罵我們殿下吧。」
元淳皇后語氣哀婉,「相反,陛下覺得你們殿下是天縱英才。他甚至曾經期待,能和你們殿下見上一面。」
鳳兒挑眉,著實沒料到周重竟然有這樣的心胸。
元淳皇后勾唇一笑,語氣有些嘲諷:「怎麼,不相信?先帝雖然並不聰敏,卻是個好脾氣的。」
提到周重,即使跟他沒什麼夫妻感情的敬嬪也是眼眶一紅。
是啊,先帝雖然不怎麼寵幸他們這些后妃,可性格卻最是寬厚。
宮裡的大小宮人犯了事,也鮮少責罰。
他總是說這些下人們自小離家,都是窮苦人家出身,活在世上已是十分辛苦。
鳳兒嘆道:「是個好人,可惜不適合當皇帝。若是生在平常人家,你們也該是舉案齊眉白頭偕老。」
元淳皇后只覺得這一刻,心如刀絞。
說來說去,都是這皇位害了自己的夫君!
不對,是周勉害了夫君!
若非當年他強行壓著夫君坐上了皇位,也不至於落得如今這個下場。
「我們殿下,也曾說過周重這個皇帝當得很可憐。做不做皇帝,從來不由他說了算,也是個身不由己之人。」
元淳皇后登時落下淚來!
竟連遠在千里之外的一個女反賊,都知道自己的夫君委屈!
「也許我今日說再多殿下的好話,皇后都不會相信。但是退一萬步說,如果皇后娘娘真的覺得無論怎麼選擇,結局都逃不過一個死字,至少不要落到周勉手裡,落到我們手裡,我能保證給你一個痛快。」
鳳兒眯著眼睛笑,「但是你為什麼不賭一下呢?我們殿下可是很好很好的人,只要你見過她,你就知道她絕不是一個會殺人滅口的人。」
元淳皇后一臉迷茫,「我們是周家最後的血脈,若不殺我們,她終究無法真正結束這亂世。」
「皇后娘娘,您的格局太小啦。」鳳兒聲音清脆,雖是斥責,語氣卻含笑,聽起來反而讓人覺得很真誠,「您太高估自己啦。您放心,每個人都嚮往自由公平的世界,沒有人會留戀那個腐朽糜爛的周朝,更沒有人會想著反金復周。您不妨賭一把,看我們殿下會不會斬草除根——」
元淳皇后望著如此篤定的鳳兒,一顆心七上八下。
深宮六年,又是一國之母,再被周重保護著,她也並非是無知婦人。
此時此刻,她沒有選擇。
只有金州府一條路。
她抬眸,目光堅銳,「說吧,要怎麼合作?」
————————————————
而西面的劉大壯很快收到了金州府方向傳來的加急軍報。
他打開快速瀏覽,隨後唇角一抹壓低的笑。
見身邊的幾個小將都一臉好奇的望著他,他不動聲色的收好軍報,隨後才對朱奎說道:「朱奎,接下來,西面戰場副將由你接任,配合盧將軍,把舟山王剩下的殘餘勢力剿滅。」
朱奎一臉震驚。愈發好奇這軍報上是什麼內容。
劉大壯又望向徐慧嘉,眸光閃動,「徐將軍,殿下有令,令你我抽走一半兵力,立刻趕往興元府。」
「興元府?」徐慧嘉眼色一跳,隨後似想到了什麼般,眸子裡放出光彩,「要北伐了?這麼快?!」
周圍的小將們立刻歡呼起來!
只有朱奎,立刻反應過來徐振英現在急著北上,定是東面的戰事已經平息——
周衡,怕是已經身首異處了吧。
朱奎心中百感交集,可他已經在金州府好幾年,早就將自己視作金州府的士兵。
心中的傷感也只有一瞬,更多的卻是北伐這件事帶來的震驚。
一旦北伐,那他們一統天下的進程就會被加快。
也就是說,很快,這片戰火飛紛的土地將得到安寧。
劉大壯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戰事緊急,慧嘉,我們下午點了人便走。早些到達興元府,也好早做準備。」
徐慧嘉立刻問:「這次我們是要集中兵力北伐,那殿下是不是也要御駕親征?」
「軍報上沒寫,但是連我們這西邊的人都動了,可想而知,這次北伐一定是傾巢而出。我猜測,殿下肯定也要去坐鎮。」
「好。跟著殿下打仗,我更是信心十足。殿下可從來沒有打過敗仗。」
朱奎卻道:「劉將軍,徐將軍,若點走一半的人馬,那西面就只剩下四萬多人。舟山王的人起碼還有十萬之眾——」
徐慧嘉笑:「怎麼,朱將軍是怕打不贏?軍事課堂上沒學過那幾場以少勝多的戰役?」
朱奎經過在金州府的歷練,現在比起從前不知穩重多少,他也知這位皇親國戚徐將軍是在考驗他,便笑道:「倒也不是怯戰,只不過這策略需要稍作調整。如今咱們人少,蜀地曲折,我們人生地不熟,若想以少勝多,確實很難。所以我想,索性現在調整策略,變攻為守,同時大肆宣傳我們北伐的消息,這蜀地消息不通,真真假假的,老百姓們也無法辨別。他們若是知道自己是困獸之鬥,想必鬥志也不會像現在這般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