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她要把這老頭腦袋當鼓捶

  院門咿呀打開。

  男人高大身影出現在門外,嗓音低沉冷硬,「別玩了。」

  熟悉的嗓音讓蘇老婦等人眼睛現出一絲光亮,扭頭朝男人看去。

  坐在地上的瘋老頭白眼一翻油鹽不進,「誰玩了?我搞藥材呢,你一邊去!」

  「解毒。」

  「不解不解就不解!」

  鏘——

  「你對我亮刀?老子就嚇唬嚇唬她們你就對我亮刀?!」瘋老頭起身坐到廊檐下,背對男人表示自己生氣了,「你要是晚來一會,她們身上的毒就自動解了!一點點軟筋散就要對我動手,吃裡扒外不是東西!」

  蘇家婦人們茫然,「……」

  你剛說什麼麻癢什麼劇痛什麼一刻鐘後神仙難救,都是誆人的?

  就、軟筋散?

  蘇老婦嘗試動了動,果然,身體的力氣在緩緩恢復,至於麻癢……一點跡象都沒有。

  「斷刀大人,你們是、是認識的?」她抖索著問了聲。

  「嗯。」斷刀走進院子,眸子微垂,「我要吃飯。」

  「秀兒去做飯,大香你看看三個娃子。」蘇老婦顧不上許多,吩咐過後馬上掙扎著站起往堂屋去,「月蘭,你跟甜寶咋樣?沒事兒吧?」

  倒在堂屋的婦人傳出應聲,「娘,我沒事,甜寶也沒事——」

  話音未落,再次變故陡生。

  原本坐在廊檐的怪老頭突地躥進堂屋,擄了婦人懷裡的小娃兒就走,身形快得讓人看不清。

  等眾人反應過來,只看到一道殘影越牆而去,「想要人,拿天山雪蓮來換!要新鮮的!」

  蘇老婦望著遠去的黑影,眼睛一下赤紅,淒聲厲喊,「甜寶——!!」

  何大香跟蘇秀兒也呆住了,接二連三的突發讓她們難以反應。

  劉月蘭發瘋般從堂屋衝出來,跪在斷刀面前便砰砰磕頭,「大人,求求你、救救我女兒,你跟那人認識,他一定會給你情面,求你、求你救救我的甜寶,我給你磕頭!」

  斷刀面無波瀾,以刀柄抵住婦人磕頭動作,淡道,「毒不侵有雙絕,一是用毒,二是輕功,我追不上。」

  扭頭看著會做飯的婦人還失魂落魄呆站在那裡,他蹙了下眉,「我要吃飯。」

  會做飯的婦人聽到他這句話,猛地朝他看來,眼睛猩紅滿臉厲色,豁出去嗆聲,「不做!你們都是蛇鼠一窩的東西!擄了我家甜寶還想吃我做的飯,我寧下地獄也不做給你吃,滾!」

  男人眉頭皺得更明顯,冰冷鷹眸凌厲,迸出的壓迫感讓人脊背發寒。

  蘇秀兒死死咬唇,強撐著挺直脊背怒目而視,不肯在對方氣勢下認輸。

  僵持只是一瞬,整個蘇家小院卻似颳了一場颶風。

  片刻後,男人一言不發轉身離開。

  院中再次傳出婦人悽厲哭喊,孩童受驚後的啼哭也夾雜其中,悲愴絕望蔓延。

  「秀兒,去喊你爹跟哥哥!我們去找甜寶!現在就去!」

  ……

  甜寶被瘋老頭單手拎著,他在半空跳躍飛縱,她在他手裡晃蕩。

  要是對方手一個不穩,她就會摔成肉餅。

  「哼,我毒不侵不出手則已,但凡出手絕不空手而回!一句話就想讓老子白忙活一場,交情能當飯吃?沒門!」

  老頭嘴裡喋喋不休,絲毫不在意手裡的小崽子。

  只是他在半空飛了這麼久,小崽子居然一直不哭不鬧,倒是教人稀奇。

  瘋老頭在清河旁一處蘆葦盪落地,順勢舉起小崽子四目平齊,「膽子挺大啊!眼睛烏溜溜的,嘖,你老瞅我幹啥?小崽兒,你別怪我把你擄來,本來沒想動你們,就嚇唬嚇唬,誰讓斷刀那個王八蛋要多管閒事,讓老子在外人面前沒臉?擄都擄了,你認命吧。要是你家裡把雪蓮拿來,我就讓你好好回去。要是沒拿來,哼哼,老子把你燉了吃嘍!」

  說罷又抬手在小幼崽小手小腳這裡捏捏那裡捏捏,「沒什麼特別啊,也沒真長三頭六臂……真能聽懂飲月吟?」

  小小娃兒渾身軟綿綿的,因為口糧足夠,小臉蛋又白又圓,渾身肉乎乎,捏著手感讓人上癮。

  瘋老頭捏了會停了,過會繼續捏。

  「軟、還香,」他在蘆葦盪找了個乾淨地兒坐下,腦袋再次湊到小崽兒眼前,齜牙桀桀笑,「燉個湯,肯定好吃!」

  甜寶靜靜盯著老頭。

  落地了,自己不會摔成肉餅了。

  離開家了,也沒什麼晦不晦氣的忌諱了。

  好。

  空間入口飛旋,下降,堪堪壓在老頭頭頂。

  還在喋喋不休的人對此一無所知,兩指捏著小崽兒衣領,準備讓她在自己面前轉個旋,滾兩滾,待會給她裹層泥巴做個泥巴娃娃。

  砰!

  一聲響。

  瘋老頭身子晃了晃,來不及喊痛就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一塊拳頭大的石頭同時骨碌碌滾到地上。

  甜寶沒了支撐,也啪嘰跌坐在地,正好坐在老頭腦袋旁。

  娃兒面無表情把滾落的石頭扔回空間,小手握成拳。

  她要把這老頭腦袋當鼓捶。

  天邊金烏西墜,河面有風吹來,掃過蘆葦盪,掀起一陣刷刷風聲。

  清河流水潺潺,隨風飄來水跟蘆葦夾雜的清新香氣,讓人心神愉悅。

  入目美好的景色里,還伴著道極輕微的怪異的邦邦聲。

  不細聽,很容易被蘆葦搖曳聲掩蓋。

  「玩夠了嗎?」男人低沉嗓音冷不丁響起。

  甜寶循聲看去,對上男人銳利鷹眸,絲毫不意外,小手握拳又邦的一聲,在某個鳥窩頭上砸出聲響。

  斷刀視線落在毒不侵身上,嘴角不可抑的抽了下。

  人沒死,但是也出氣多進氣少了。

  尤其那個腦袋已然不能看,滿臉烏青,滿頭包。

  「你、聽得懂我說話?」舉步緩緩走近,在娃兒跟前蹲下,斷刀沒有制止娃兒動作,只是眼底多了縷震驚及探究。

  從初見,他就知道這個小娃兒不同尋常。

  只是沒想到,不同至這般。

  連爬都還沒學會的小娃娃,居然會揍人了。

  而且,力道還不小。

  「放他一碼,」他說,打商量,「我包蘇家兩個月飯食。」

  甜寶看著他,小拳頭又捶了下,邦。

  「三個月,包飯食,另護蘇家三月安寧。」

  斷刀一直凝著小娃兒,眼見她歪著腦袋思考,最後勉為其難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