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彆氣了,有機會幫你揍他

  大典時間一日日臨近。

  丹陽城變得越發熱鬧。

  新皇雖還未舉行登基禮,但已入宮持政。

  九月初十,新皇於宮中設夜宴招待各國使臣,飲宴同歡。

  甘振宇自然要到場,毒老頭撈了個言官的身份也得出席。

  日暮時分,驛館門前停靠的馬車陸續起行,往皇宮方向奔去。

  其中一輛馬車,甘振宇與毒老頭同坐,同行的除了白彧跟甜寶,還有小麥穗及蘇安。

  「各國雖素有不斬來使的規矩,但是我們仍需小心為妙,進宮後切忌謹言慎行。你們的身份應該已有不少人識破,只是對方按兵不動罷了。」甘振宇往外瞧了眼,馬車已經駛入四馬大道,離皇宮不遠了。

  毒不侵滿不在乎,「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們來的時候就有準備了,有甚好怕的?以前爺爺去的地兒,有哪處不危險?」

  甘振宇愣是被老頭堵得啞口無言。

  你上哪都要順手牽羊引一屁股追兵,能不危險麼?

  車裡四個小輩,三個捂嘴悶笑,甘叔表情會說話,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甜寶眼帶笑意,開口,「毒爺爺,今晚不能在宮裡踩點,皇宮高手如雲機關重重,跟西陵皇宮不相上下。」

  白彧笑得更甚,胸腔震動,「換句話說,在這裡您也翻不進宮牆。」

  毒不侵老臉臭了。

  兩個小兔崽子,一點面子都不給他留。

  天邊雲霞逐漸歸於沉寂。

  天光盡,皇宮門前亮起防風燈籠。

  作為下一任太子,閆長空親自領禮官在宮門前迎接賓客。

  紅色四爪蟒紋袍,長身玉立於人群中,如鶴立雞群,如眾星捧月。

  待與又一波先到的賓客寒暄完畢,著人把貴客領如宮門,他才趁隙走到宮門左側盤龍柱陰影處,與負手站於那處的聞人乾對了個眼神。

  「大越使臣團馬上就要到了,」聞人乾扭頭看向從宮門延伸的四馬大道,芙蓉花木掩映中,一輛藍布簾馬車從大道另一頭出現,勻速駛來,「若能瓮中捉鱉,最好不過,可惜了。」

  「各國使臣齊聚,父皇登基大典在即,不容出錯。南桑國體也不容有失。兩兵交戰尚且不斬來使,何況蘇九霓等人於我南桑之間並未有實際衝突,南桑不會在宮宴上對他們動手。」閆長空也朝納涼馬車瞥了眼,笑容淡淡,「便是要動手,也需在有萬全把握之後。蘇九霓的本事不容小覷,否則不會連漠北王都在她手上吃了虧。」

  「我那個六弟確有能耐,但是到底自負了些。至於世子所言萬全的把握……我恰有一事相告,或許能為世子助力。」

  「哦?願聞其詳。」

  聞人乾偏頭在他耳畔低語了幾句,隨後負手走出暗處,笑著朝宮門內行去,「本王恭祝太子心想事成!」

  太子?

  閆長空挑眉,凝著男人背影,微勾唇角。

  北襄皇室的人,俱不是省油的燈。

  藍簾馬車在宮門前停下。

  車裡人陸續下車。

  閆長空收回思緒,舉步迎了上去,「歡迎諸位——」

  話未說完,視線落在剛剛跳下車的女子臉上,對上了對方冷淡瞧來的杏眸,閆長空心臟猛地收縮,似有股電流在體內躥過。

  失態僅僅一瞬,快得讓人無法察覺,他臉上笑意不變,繼續道,「——不遠萬里前來我南桑,今日夜宴特地為諸位接風洗塵,南桑皇長孫閆長空前來迎賓,若有招待不周之處,望貴客海涵啊。」

  甘振宇拱手行禮,交際應酬遊刃有餘,「閆世子言重了,有幸參與南桑盛事,是甘某之幸。我皇特地叮囑,憾不能親自前來,作為大越使臣,定要將他的祝福帶到。」

  毒老頭是最後一位跳下車的,親眼見著甘家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功夫,自愧弗如,「平時跟我們說話一板一眼,原來也是只批了羊皮的狐狸,嘖嘖。」

  老頭嘀咕的聲音極小,還是引來交談的兩人扭頭看來。

  老頭立刻整了整帽子,做茫然狀,「你們聊你們聊,不用管我,干言官多年心直口快一時難改,你們就當聽了個笑話,昂。」

  甘振宇直想扶額。

  閆長空視線落在老頭臉上,卻遲遲沒有收回去,笑問,「聽聞大越使臣團里此次來了位說話風趣的言官,就是您老吧?久仰。」

  「好說好說。」

  「不知您老貴姓?」

  「無名小卒不足掛齒,閆世子,後頭又有貴客來了,我們就不在這兒阻地方了,你忙你的,我們先走一步。」

  老頭笑呵呵,話題扭轉得無比自然,心裡卻是咬著牙的冷笑罵娘。

  小王八怕不是明知故問套爺爺話來!

  爺爺能親口告訴你貴姓,讓你喊人來捉?

  當爺爺傻呢?

  偏不說,憋死你!

  這種情況,甘振宇拱拱手後領人往宮門裡走,隨波逐流了。

  閆長空沒有阻攔,轉而迎上後續到來的賓客。

  越過宮門後,是一條兩側築高牆的冗長宮道,每隔一段距離皆在牆上懸掛有燈籠照明,昏黃黯淡光暈打在白彧臉上,照出他眼底冷色。

  皇宮暗處到處是藏起來的眼睛,一行沿路而行沒有多話,免得隔牆有耳。

  甜寶與青年並肩而行,借著行走間袖袍擺動遮掩,敲了下青年手臂:氣什麼?

  白彧目不斜視,手指卻開始不安分,戳得飛起:寶,以後離閆長空遠點。

  甜寶:我怕他?

  白彧:他是好色之徒!以為遮掩得好,但是瞞不過我的眼睛。

  甜寶:???

  白彧:他對你有意圖,因為你長得漂亮!你說他膈應不膈應?

  甜寶嘴角抽了下,她什麼都沒看出來,但是白彧這小子因為這點小事就氣成這樣,在她看來傻兮兮的。

  她確實漂亮。

  總不能因為別人對她的臉有意圖,她就得避著人走。

  她若膈應,只會湊過去,把人打趴下。

  讓對方以后街頭見著她,往街尾逃著走。

  無語間手臂又被青年戳了幾下:你不膈應?!你不膈應?!!

  甜寶無奈:彆氣了,有機會幫你揍他。

  白彧一口老血在喉噴不出來,強咽下後,又噗的悶笑開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