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九章算術
漢朝初年。😎🐨 ➅➈s𝓱𝓾𝓧.𝒸O𝓂 ♢🐻
劉邦看著天幕放出來的晁錯的幾篇文章,不由大嘆:「此等人才!」這樣的文章!
國士也。
沒有一句是空話,沒有一句離開實際,也沒有一句不是在為大漢著想。而內容又並非什麼陰暗舉措,反而正大壯闊,這不是好文章,還有什麼是好文章?
這幾篇文章,不論是放在如今,還是劉恆時期,亦或是日後的任何時間,都不過時。
只是,以文觀人,直白深刻,沒有任何婉轉迂迴;再結合晁錯自身的背景:雖然又學了儒家,但法家才是他最根本的內核。
這樣的人,放在當時大漢那樣需要各處平衡的政治環境下,想來是難得善終的。
因為,他最終必然會走向大漢當時的核心問題:諸王、功臣。而一旦時機不夠成熟,這樣的舉動又堪稱變法——晁錯的結局已經註定。
【劉恆登基後,在原本的官員體制中,插入了一項新的內容:舉賢良孝廉。這一項在武帝時期也成為了一項明確的常態化的選官制度。
十五年,劉恆讓大臣們推舉賢良、方正、文學之士,晁錯被推舉為賢良。隨後,由劉恆親自出題,就「明於國家大體」等問題,提出徵詢。晁錯的回答在百餘人中為最好,深得劉恆欣賞,就由太子家令升為中大夫。
自此,晁錯開始直至漢朝的中央地方問題,曾數次上書,建議劉恆削諸侯、改法令。
劉恆經過考慮,並沒有採納他的建議,但依舊十分欣賞他的才能;而劉啟則是非常贊同晁錯的建議;至於同僚如袁盎等人,許是因為晁錯的主張,也或許也因為他的性格,都非常不喜歡他。
劉恆在位期間,晁錯一直擔任中大夫,直到劉啟登基後,升任他為內史。晁錯的抱負也迎來了的實現的機會。】
漢朝,文帝前元年間。
劉恆從中嗅到了一股不太妙的氣息:「啟兒,你在什麼時候對諸侯王動的手?」他並不在意劉啟會對諸侯王動手,相反,要是劉啟不對諸侯王動手,他才要憂愁。
但是,他擔憂的在於劉啟動手的時間。一旦時間不對,縱使中央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但皇帝難免會受限於那些還有些勢力的軍功集團。
劉啟沉默,不得不說,劉恆此時的擔憂是有道理的,因為劉啟仔細一想,覺得自己還真說不定登基沒多久就會開始對諸侯王動手:「大約並沒有幾年。」他又補充了一句,「父皇不用擔心,兒臣不會有問題的。」
劉恆:「……」劉恆確實不是很擔心自己這個太子的問題,畢竟,以他對劉啟和那些功臣集團的了解,就算諸侯王出了什麼問題,劉啟也不過是一時受制,功臣集團畢竟不能隨意廢立皇帝。況且,劉啟也不是沒有手段之人。
只是,不擔心歸不擔心,要是能夠選個好時機當然更好。
「晁錯,可惜了。」最終,劉恆也只能感慨一句。不過,晁錯的犧牲不會是白費的,這就夠了。不是嗎?
漢朝初年。
「這個選官方法,」劉邦摸摸鬍鬚,陷入了思考。
【除去賈誼與晁錯兩人,張蒼也是一個重要人物。
張蒼的關鍵不在於他的政治主張,而在於曆法算學。
「張蒼為計相時,緒正律歷」。他在度量衡等方面制定了較為完整的理論,並提議使用《顓頊曆》;而在算學方面,更是參與了影響深遠的一件事——對《九章算術》的修訂。
自《九章算術》問世,中原的一切算學都無法脫離這一本書。其中的不少數學成就遠超同時代的其他地區,如負數、分數計算等就要比歐洲領先一千餘年。】
漢朝,文帝前元年間。
還沒怎樣為此而高興,劉恆就從中分析出了關鍵問題:《九章算術》確實偉大,領先那歐洲千餘年,又讓整個中原王朝的算學都無法脫離其中;但,之後呢?
《九章算術》之後的算學呢?領先一千年後,當《九章算術》不再領先後,中原和歐洲又是怎樣的情況?
秦漢年間,雖然算學也並非顯學,諸子百家中的幾大學派也並非將算學當做各自的核心要點,但到底還處於一個整體上思想活躍、各有千秋的環境下,算學也還是一門堂堂正道。
不像後世王朝,特別是科舉制徹底穩固後的王朝,士人們往往只追求各類經史子集,一門心思「鑽研」儒家大道,算學也變成了小道,不過有所了解就夠了——甚至部分官員都無法自行處理和算學有關的政務,而是專門培養了下屬代替自己。
從天幕特意列舉了張蒼和《九章算術》,嬴政、劉邦等人還是意識到了與他們的認知有些不同的方面:天幕,仿佛對算學非常重視;而看起來,算學在不知多久之後的未來,似乎也發揮了不小的作用。
這一發現讓這些人都陷入了思考。
算學,有那麼重要嗎?
若當真非常重要,那他們是否應該趁勢將算學的重要性提上一提?
左右,他們所處的環境,以及個人威望和權力,想要提一提算學,並非難事。
明朝,洪武年間。
朱元璋倒是對算學並不陌生,畢竟出身布衣,他還是很清楚算學在基層的作用的。
若是百姓懂得算學,那些衙役官員們也就不能在土地分配、賦稅徵收上欺瞞百姓;官員則更是要懂得算學,不然,不論是州縣面對地方上的積年老吏,還是中央面對各地的油滑官員,都得被他們瞞天過海,生生地丟掉他老朱的錢財。
但是更多的算學內容或者地位,他也並不在意。
算學,只是算學而已。這可以說是當下基本所有人的共同認知。
能學好自然好,差不多也行,左右又不指望孩子依靠算學去當個帳房先生,又何必強求?
對於基本的算學的學習都是如此,他們就更不可能想著去深刻研究算學、進一步發展算學了。
只是現在看來……
朱元璋的眉宇有些冷冽,一個算學,怎麼又扯上別的國家了?
漢朝至今早已過了千年,按照天幕的意思,就是如今他們大明的算學已經開始落後於那些番邦了?!
這怎麼能行!
就算不為了天幕中透露出的算學的重要性,只為了堂堂上國的輝煌和尊嚴,他朱元璋就絕不會讓自己的王朝落後於那些番邦!
清朝,康熙二十八年。
前朝不知道外國的情況,作為大清皇帝的康熙還是非常清楚的。
歐洲那塊地方,如今的算學發展確實不錯,不止算學,還有天文曆法、槍械等,以及其他一些在大清看來根本沒什麼價值、甚至有違聖人之道的奇技淫巧。
而康熙自己又多有閱讀外國書籍,相較其他人,他這個皇帝反倒對那些國家的情況更為了解。他知道,有些未必是奇技淫巧,但他也並不打算向大清推廣,而是只打算留在皇室內部,供皇帝和皇子們閱覽。
如今的科舉、儒學有什麼不好嗎?
而且,大清也需要一個穩定的天下,需要拉攏那些漢人士族,那又何必改變這一切?再加上,若是這些東西落入了那些成日裡要反清的賊子手中,可未必是好事。
康熙微微闔目,他沒興趣改變,也不覺得改變,現在的大清就很好,繁榮昌盛,統治穩固。
再說了,他目光略過在場的朝臣和皇子,又重新放回天幕上,再說了,如今的朝堂,可不適合大動干戈。
【除了這些,劉恆在位期間,同樣有一件事一直存在,那就是伴隨整個漢朝的外戚問題。
自然,這個外戚不是呂家,也並非如今尚為皇后的竇皇后的竇家,而是太后薄姬的薄家。
漢朝的所有外戚,大致能夠分為兩類:一類是自身有權有勢,手掌實權,可以參與朝政——包括在皇帝授意、掌控下的,以及越過皇帝的;
另一類就是或許榮寵加身、受封爵位、風頭無兩,但並不能真正掌握實權。
當然,這兩類還可以再細分,如第一類就可以細分為聽從、尊奉皇帝的,和獨攬大權、架空皇帝的;第二類也可以分為低調老實、勤勤懇懇的,以及飛揚跋扈、驕縱傲慢的……
而薄家,屬於哪一類呢?
先前提到過,大臣們選擇擁立劉恆,就是因為當時的薄家無甚勢力,又乖順不惹事。
而等到薄家真正成為外戚後,就變成了第二類,再細分的話是驕縱傲慢、跋扈無禮的那一類。】
漢朝初年。
劉邦一面思考關於算學的問題,一面分出一般心神繼續聽天幕講述。
聽到外戚問題「伴隨整個漢朝」後,他並不十分在意,外戚嘛,皇后的娘家,或者太后的娘家,這些人都和皇帝本人是無法分割的,而他們的勢力的來源,起碼有一半都要來源於登上皇位的皇帝。
因此,很多時候,他們的利益和皇帝的根本利益還是一致的:皇帝必須是皇帝。
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他這個老祖宗,難道還要下一道命令,讓後代禁止皇后太后的娘家人受封爵位、登臨高位嗎?
笑話!
不說別的,若是幼主登基,比起其他人,自己的母族反而是更值得信任的人手,至於同姓王侯、前朝大臣,基本上起到的是制衡作用。
而且,就算自己留下旨意,他們難道就會遵守嗎?
他們或許不會想讓自己的兒子受制於外戚,但絕不會介意自己在位時任用外戚。
就連他自己,也是同樣的想法。
現在看來,薄家,是真的不如呂家,哪怕呂家日後有為的男丁都去世了——天幕特意指出劉恆的外戚問題,不就是薄家還是出了事兒嗎。
劉邦毫不在意地想著,大約,是劉恆的那個舅舅薄昭,嗯,被他幹掉了。
漢朝,文帝前元年間。
劉恆和旁邊的大兒子對視一眼,父子都沒有說什麼。
對於他們而言,呂家、薄家都是已經過去的事情了,這段話中,最有用的倒是那個「並非竇家」,能夠專門甄別,只能說明竇家在日後也成為了一個典型的外戚。
外戚就外戚吧,劉恆沒有過多糾結,左右他現在雖然寵愛慎夫人,也沒有想要改立皇后。而且,竇氏是啟兒的母族,變成外戚也很正常。
倒是薄家……劉恆看了看好大兒,覺得他這個太子很有可能在日後廢掉了如今的太子妃薄氏。
廢就廢吧,只要不妨礙他的武帝好孫孫就好。
【薄家和劉恆的關係如何?應當還是比較好的。
一方面,劉恆和薄姬的感情不錯,劉邦不管,又早早到了封地,母子二人相依為命;另一方面,薄家並無多少勢力,謹小慎微,在代地的時候也沒做出過什麼讓劉恆為難的事情。
從劉恆登基的路上,派了舅舅薄昭去試探,也能看出他對於薄家、或者說舅舅薄昭的信任程度。
劉恆登基,薄昭為軹侯,在一段時間內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直到周勃下獄,薄昭收受了周勃大筆賄賂,幫周勃說話,還將事情傳到了薄姬的耳中。
劉恆當時將周勃逮捕,很大程度上是出於政治考慮。
而薄昭大肆收受賄賂、又直接站隊周勃,還讓薄姬幫著說話的行為,很大可能已經讓劉恆心生嫌隙。】
漢朝初年。
劉邦懶洋洋,只覺得這薄昭實在是不夠聰明,沒有頭腦。
「軹侯,軹地,是個好地方啊。」軹地在河內郡,把這麼一塊地方作為薄昭的封地,顯然當時的劉恆還是很親近自己的舅舅的,再加上與功臣諸王抗衡的原因……
但是,你作為外戚,除去和皇帝的親緣、感情關係外,一大作用就是用來牽制抗衡諸侯和功臣集團——哪怕薄家作為外戚實力不強,但強不強是一回事,有沒有是一回事——結果,在皇帝因為政治原因處理一個功臣集團領頭羊的時候,你卻公然站了功臣的立場?
不排除劉恆授意薄昭的可能,但到底不合適。
呂雉平靜道:「劉恆追求節儉。」為此,作為皇帝不修露台,寵妃的衣裙不能垂地,他的堅持和決心可想而知。
劉邦點頭,沒錯啊,雖然大漢確實有著不少用金厚贈的風俗,但薄昭直接受了,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