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鎮壓叛亂

  第118章 鎮壓叛亂

  漢朝初年。

  劉邦笑笑:「這陳平啊……」還真沒有愧對善於謀身的評價,確實有智,也確實能夠把智用到保全自己的事情上。

  他想起來陳平最初歸漢的時候,就有人說他品行不端、貪圖賄賂,不能加以信任和重用;而陳平呢,則是冷靜地陳述了自己投奔乃公和收取賄賂的原因,還順道說了乃公的好話,獲得了乃公的信任。

  話說回來,當時說陳平表里不一的人,是誰來著?好像就是周勃、灌嬰幾人吧。

  周勃啊,劉邦冷酷地對周勃下了定論,這人不一定會招致大的禍患,畢竟他還沒有那麼愚蠢、劉恆看起來也沒有那麼絕對,但他也必然要受上一番敲打才能結束。

  至於為什麼?那不是很自然的嗎。

  漢朝,惠帝年間。

  呂雉也笑了,陳平的謀身啊,她也體會過。

  不得不說,陳平當真是把局勢和人心算得恰到好處,不僅能夠保全自身,還能夠獲得封賞……這樣的人,他不會在沒什麼希望的情況下逆時局而行的。

  漢朝,文帝前元年間。

  對於陳平,劉恆確實很滿意,這位曲逆侯總能夠明白他的心意、在各處找到一個恰到好處的平衡和切入點,處理事務同樣高效有能為,最後給了他「獻」的諡號,也算是褒獎他的一生。

  倒是周勃……

  劉恆看向劉啟,道:「你明白嗎?」

  劉啟認真回道:「兒臣知曉,這只是無奈之舉罷了。」並不是有什麼敵意,只是必然的選擇。

  劉恆點頭,沒錯,就是無奈之舉啊,朕又有什麼辦法呢?朕本身還是很感念絳侯在平定諸呂、選朕登基上的功勞的,同樣也欣賞他在大漢征戰和抵禦外敵上的貢獻。

  但是,朕也沒有辦法,陳平退了,但其他人可不知道要退,而論功行賞絳侯乃是第一,又確實不如陳平懂得看情況,自然只能藉助絳侯來削一削那些功臣集團的氣焰了。

  畢竟,上一個失敗者的例子還在那裡血淋淋地掛著呢。

  而且,朕已經很寬和了,也從沒有搞過羅織虛假罪名的事情。

  【劉恆是怎樣做的呢?他先是暗示周勃。

  有一天,周勃和陳平都在,劉恆就問周勃:「如今天下每年判決多少案件?」周勃不能答。

  於是,劉恆又問周勃:「如今天下一年的錢糧收支大約有多少?」周勃還是不能答。

  既然這樣,劉恆就問了陳平同樣的問題,陳平並沒有明確回答,而是說這兩件事都「有主者」,而「陛下即問決獄,責廷尉;問錢穀,責治粟內史」。

  劉恆就問他,既然這些都有主事之人,那麼丞相的責任又是什麼?陳平道:「上佐天子理陰陽,順四時,下育萬物之宜,外鎮撫四夷諸侯,內親附百姓,使卿大夫各得任其職焉。」

  這件事給了周勃不小的影響,他感受到了壓力;同時,又有人就他擔任右丞相的事情勸說他,「君本誅諸呂,迎代王,今又矜其功,受上賞,處尊位,禍且及身」。

  周勃並不是一個愚蠢之人,有人這麼一說,他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又有劉恆提問在前,於是,周勃就稱病辭去右丞相之位,由陳平獨相。】

  漢朝,元狩四年。

  劉徹對於周勃的事跡知之甚詳,而比他還要關鍵的,還有他的兒子周亞夫。

  「武侯質厚敦篤,多略寡言,並不長於政事,確實不適合擔任右丞相一職。」何止不長於政事,連政治到底該如何處理、如何行事都不能很好地應對,最後還被告了一發謀反之罪。

  想起周家父子,劉徹眸光深遠,周勃還好,到底能夠意識到自己的自傲;周亞夫就是真的,傲慢自許,看不清形勢,不知悔改。

  秦朝。

  同為武將,王翦就相當有政治頭腦,他看著天幕中周勃的種種舉措,不由暗自搖頭。

  這個周勃,雖然此時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和處境,並且辭去了右丞相之位,但他能夠長久嗎?未必。畢竟,他還需要別人提醒,才能夠意識到不能擔任右丞相啊。

  換做一個敏銳之人,就如那陳平,大約早在劉恆任命他為右丞相的時候就做出應對了。

  如今,雖然陳平獨相,但陳平壽數幾何?若年歲不遠,那麼周勃必然會再次被劉恆任命為丞相——他能夠做出正確的應對嗎?

  周勃確實並不愚蠢,但也不是足夠聰敏。

  【一年多以後,陳平去世,諡號為獻侯。

  這個諡號很好,但是畢竟是諡號,人已經死了,活著的人還要考慮更多的事情——比如,丞相之位,由誰來擔任?

  劉恆於是又把周勃拉了出來,讓他擔任丞相,畢竟,你周勃既是多朝老臣、又是誅呂第一功臣,不是你,還能是誰呢?】

  清朝,康熙末年。

  殿中的大臣看到這裡,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抖,半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這樣的情況,這樣的堪稱死局的處境,這樣一定要捲入的悲慘,他們完全深有體會啊!

  這些年,不管是心有謀劃的、還是只想幹事並不想摻和其他的,都紛紛捲入了本朝的生死大戰中,根本無法脫身。

  太慘了啊!一想到這些年的情況,所有人都只能哀嘆。

  【在陳平去世,周勃重新擔任丞相後,中央暫時進入了一段平穩期。

  中央平靜了,地方上又開始出問題了。】

  漢朝初年。

  劉邦頓時精神了,中央的事情左右也不過那些,關鍵就在於此次誅呂、擁立皇帝的功臣集團,劉恆入京的種種作為已經證明了他能夠很好的料理這些事情。

  但是地方?

  不是匈奴,若是匈奴,天幕不會用地方這個詞。

  那麼,地方上有什麼?諸侯王——那些他登基後為了穩固統治,分封的異姓諸侯王。

  劉邦點點頭,大約就是……不對!他猛然又否定了自己的推測。因為呂雉。

  按他對呂雉的了解,以及對呂雉能力的認可,呂雉執掌大權後,即使不能徹底幹掉那些異姓諸侯王們,起碼也能削弱他們的力量,讓他們不能隨隨便便就對中央揮刀而向。最起碼不會在現在,在劉恆登基沒幾年的時候突然反叛。

  那還能有誰呢?劉家的諸侯王。

  呂雉看了他一眼,冷淡道:「你們劉家的諸侯王如何不會反叛?劉恆不過你的中子,又素無名聲,他能夠登基為帝,為什麼其他人不可以?」不然,那個她又何必對劉邦的幾個兒子嚴防死守。

  不要忘了,當時出力最大的還是劉襄,結果他卻沒能夠登上皇位。

  【劉恆在登基後,為了加恩有功之人,也為了安撫宗室,他封賞了原有的劉姓諸侯王,又新冊立了一批劉姓諸侯王。

  這一些被加恩和冊封的諸侯王,也成為了拱衛皇帝的重要力量,他們的羽翼遍布漢朝各地,有力地對抗著此時驕橫自傲的功臣集團,形成了一定程度上的平衡,幫助劉恆穩定了當時的情況。

  畢竟,在宗法制的條件下,同姓宗族的力量通常而言都是族長的重要倚仗。

  但是,數量增多的同姓諸侯王帶來的,並不只有好處,它的弊端同樣明顯——這一點在明朝朱棣的事情上體現的就很明顯,唐朝李世民在某種程度上同樣是個例子。】

  漢朝,文帝前元年間。

  劉恆嘆息,是啊,同姓諸侯王,給了他宗族上的支持後,同樣帶來源自同姓的特有問題:謀反篡位,爭奪皇位。

  若說這個問題在他登基之初還並不明顯、他對此也感受不深的話,在天幕降臨展示了大漢之後幾個朝代的皇帝故事後,就相當明確了。

  同樣姓劉,憑什麼你能夠稱帝,我不能呢?我的力量,同樣不弱啊!

  漢朝初年。

  劉邦對此也很無奈,他的方案是三方制衡,以此維持大漢的平穩,這套方案相當行之有效——起碼在劉盈死之前還是很好用的。

  但是劉恆,卻不能沿用這一方案,畢竟,外戚的力量他是缺失的,而功臣集團的力量還因為擁立新帝有所上漲,因此,除了同姓諸侯王,他還能有什麼別的選擇?

  明朝,永樂年間。

  朱棣抽了抽嘴角,講漢文帝的故事,為什麼要把他提一嘴?

  不過,這些同姓諸侯王的問題倒是沒有說錯,他在這一點上早早就做了準備,削藩、榮養等手段已經用上了,此時大明的藩王可對朝廷根本做不了什麼。

  唐朝,武德年間。

  李淵再次一口氣哽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讓他胸口生疼。

  為什麼要再次提起來這件事?為什麼還要再往他傷口上戳一刀?

  他難道不知道嗎?他不知道給二郎那麼多權力、地盤會產生問題嗎?他難道沒有讀過史書、了解同姓諸王的危險嗎?

  可他有什麼辦法!二郎那麼多功勞,他還能直接無視嗎?

  雖然他當時確實沒有立二郎為太子,但是那不是想著老大嘛……

  【劉恆封了哪幾個諸侯王呢?

  他先是立原趙幽王劉友之子劉遂為趙王;徙封原琅邪王劉澤為燕王。

  後來,又立劉遂之弟劉強為河間王;朱虛侯劉章為城陽王;東牟侯劉興居為濟北王;立皇子劉武為代王,又徙封為淮陽王,後徙封為梁王;劉參為太原王,後徙代王;劉揖為梁王。

  除去三個皇子外,其他都是劉氏宗室,包括劉恆的兄弟之子。

  這樣的做法雖然讓同姓諸侯王拱衛皇帝的力量提高,但也助長了一部分心懷不滿之人的力量,代表人物就是濟北王劉興居。

  劉興居是誰?他是劉邦長子劉肥的三子,他的長兄就是當時大有繼位希望的劉襄,他的二哥就是被封為城陽王的劉章。

  劉襄起兵,就是當時宿衛長安的劉章探知到消息後秘密傳信提醒的,當時在長安的還有劉興居,他們都打算擁立劉襄為帝,但卻沒能成功,反而被他們眼中不起眼的劉恆「摘了桃子」,而劉襄在次年就病逝了。】

  漢朝初年。

  劉邦既然推斷出了問題所在,也不再那麼在意,重新懶洋洋起來。

  左右不過是劉家內鬥罷了,再怎麼樣都是劉家的事情——更何況,劉恆看起來就不是那樣沒有能力和把握的人,鎮壓叛亂並不困難。

  當然,這也是因為劉邦看到了神跡對於心懷不滿之人的介紹。

  既然當時劉興居二人想要擁立劉襄,那麼劉恆能夠不知道這件事情嗎?登基已經有幾年,劉恆必然知曉;那既然知道這二人原先的打算,他猜不到劉興居對他不滿、甚至可能反叛作亂嗎?同樣不可能。

  而若是劉興居決定作亂,其他諸侯王就會跟隨他?

  因此,這件事不大。

  至於說這個劉興居八成要死,死就死吧,誰不會死呢。

  漢朝,文帝前元年間。

  劉恆也想起來劉興居這個人,這個在他的記憶中根本沒有占多少地方的人。

  不是別的,實在是劉興居所謂的「造反」實在太過兒戲、太過微不足道了些,雖然打算造反,居然都不去認真探查情報,也沒有選擇一個好的時機,最後還沒有打幾下,就兵敗自殺了。

  一點體驗感都沒有。

  【此時,劉興居的二哥劉章也去世了,只剩下他一個人,勢單力薄的劉興居開始尋找起兵的時機,畢竟如果貿然造反,他的力量必然是不可能打得過中央的。

  但是,他所謂的尋找時機,實際上和沒有尋找也沒什麼區別。

  三年五月,匈奴右賢王帶兵入侵河南地,並侵盜上郡葆塞蠻夷,殺略漢民。

  劉恆這時到了甘泉宮,也就是秦朝林光宮,對於右賢王的入侵,他派出了丞相灌嬰,沒錯,就是灌嬰,帶兵出擊,此時太尉的職位已經被劉恆廢除,權歸丞相。

  匈奴就此撤離,劉恆並沒有立刻回京,而是順路去了太原,接見代國的舊臣們,又給當地的百姓賞賜、免除三年賦役。

  而劉興居就是這時起兵的,他的消息中,皇帝要出擊匈奴,他周邊長安必然空虛。

  不得不說,這個消息落後了不止一步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