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墨看著他，只覺得眼前的白子揚有些陌生，和她印象中的那個人不一樣。

  張嘴想要說話，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得笑著搖了搖頭。

  「你真是個傻子。」

  「嗯。」

  「你都沒好好聽我跟你說什麼。」

  「嗯。」

  「我不管你了，」

  青墨搖頭。

  兩個人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從一邊走到了另一邊。

  青墨左手一串糖葫蘆，右手一串烤肉。

  左一口右一口。

  白子揚對師叔這樣子已經見怪不怪了，不過那老貂卻是新奇。

  「甜甜鹹鹹的還能一起吃，味道不怪嗎？怎麼還有人這樣吃。」

  「師叔自然不同他人。」

  「你不覺得奇怪嗎？你應該也不會這麼吃吧，味道都變了。」

  「她想怎麼吃就怎麼吃。」

  說起來，師叔經常有一些古怪的搭配。

  像是用糖丸子蘸辣椒，甜甜辣辣的，吃進去味道古怪極了。

  也有自己從世俗界買回來的醬油，被師叔用來蘸果子吃。

  有時候白子揚也跟著一起這麼吃。

  看著奇怪，不過師叔喜歡這樣吃，那他就也喜歡這樣吃。

  他是沒有原則的。

  在青墨這裡完全沒有原則。

  白子揚正思索著，忽然聽到身邊老貂的聲音。

  「我倒是有些能理解了。」

  「什麼？」

  「你想想看啊，一共壽命就剩一年了，還不嘗試嘗試新鮮事物。」

  「……」

  白子揚悶著臉沒說話。

  只是皺眉。

  老貂還在一邊碎碎念。

  「我要是她我也這麼吃，我不光要這麼吃，我還要做沒做過的事。

  比如找個人搞搞對象啦，結個道侶，然後我再把她給甩了，哈哈哈…

  如果我的生命只剩下一年的話，我可有太多的事情想做了。」

  白子揚聽到這話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加快了些步伐，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也拉近了一些，靠了上去。

  「大哥…」

  「嗯？」

  「你有沒有什麼特別想做的事情啊，我是指那種，特別想做但沒機會做的。」

  青墨眨巴眨巴眼睛。

  思索了一陣，點點頭。

  「有的。」她咧著嘴笑不出來，看起來有些傻乎乎的，「我想親楠哥一口。」

  「呃…」

  白子揚聽了這話傻眼了。

  剛才聽老爺子那一番話，心中的確是有些想法，可想了許多，沒有想到師叔居然會是這樣一個回答。

  「這…」

  他苦著臉，乾笑了兩聲，不知道該怎麼接這個話。

  難不成還真幫著師叔去親方長老？

  暫且不說，自己能不能得罪得起那位。

  人家那小道侶徒弟還救過自己的命呢，做人怎麼能恩將仇報。

  若真幫著師叔親上了方長老，那這不是給自己這救命恩人添堵嗎？

  青墨瞧他這樣子好笑，歪著頭看去。

  「怎麼，你想幫我完成心愿啊？」

  「嗯…」

  「我沒病沒災的，還用你幫？你照顧好自己比什麼都強啦。」

  白子揚猶豫了一下，換了種說法。

  「也並非是想幫著大哥完成，主要是想了解了解，想知道大哥那些想做卻沒機會做的事，若能幫上那自然是最好了。」

  青墨看了他一會。

  沒說話。

  不知道從哪找了個石子。

  低著頭慢慢往前踢。

  只是臉上的歡快消失了許多，像是在思索的事情。

  「想做的事…」

  她輕輕的呢喃著。

  腳上踩著石子，眸中帶著幾分複雜。

  咧嘴笑道。

  「你突然問我想做什麼，我也不知道，我都沒想過這些事。

  畢竟我好端端的想這些幹嘛呢，對吧？」

  「嗯。」

  「但既然你都問了，我也就想了想。

  倒也也沒什麼特別想做的事，如果非要說的話，就是吃遍全天下的美食。

  我這個人好吃懶做，也沒什么正事，能不動腦子就不動腦子。

  唯一能動動腦子的就是吃喝玩樂了，除了這些，我什麼都不想去想。」

  青墨把石子踢遠了。

  提到了雪地里。

  剛剛下了雪，現在鋪了一層。

  踩進去差不多正好到腳踝。

  一腳一個印，自遠處到近前，多出了一排小腳印。

  白子揚沿著她的腳印往前走。

  低著頭跟著。

  也一直沒抬頭往前看。

  走著走著，忽然瞧見一道身影，靜靜的站在自己的前面。

  青墨背著身，小聲道。

  「不過其實…也有很多事是我想做的。

  我想看那極寒之地的虹光，想看那極熱之地的熔岩。

  想看早春時節草長鶯飛，想聽盛夏時分蟬鳴柳搖。

  想喝剛溫好的酒，想吃剛烤好的肉。

  我這個人太貪心了，什麼都想嘗一嘗，什麼都想試一試。」

  她說完話轉過身咧著嘴笑了笑。

  雙手背在身後。

  眉眼間帶著笑意。

  「倒是得謝謝你，變著法子的做美食讓弟子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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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白子揚瞳孔一陣。

  緊忙低下頭去。

  「師叔…你…你知道了啊。」

  「廢話我當然知道了，也就你沒事閒的，讓雜役堂的弟子送到我山峰上。」

  青墨的眼神像是看傻子一樣。

  這情況倒是不多見，以前都是楠哥用這種眼神來看她。

  「不過你這倒是有些多此一舉，你想送就直接送過來唄。」

  「嗯。」

  「反倒是這樣偷偷藏藏的，顯得你好像有什麼別的心思似的呢。」

  白子揚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

  低著頭更深了。

  這次應的聲音也又小了些。

  好像只有他自己才能聽到。

  「嗯…」

  也不知道他是回應是對什麼的。

  是肯定了師叔的猜測，還是如之前那般敷衍的回答。

  不過可能連白子揚自己都不知道。

  他把青墨剛才說的話全都記下來了，又開口問道。

  「那除了這些呢？除了這些師叔還有什麼想做的，或是有什麼想吃的。」

  「嗯…」

  青墨摸了摸頭。

  「想做的有太多太多了，一時半會又說不完，什麼新鮮事我都想試試。

  不過這個想吃的…雖然也說不完，但我很有興趣。」

  「那師叔想吃什麼？」

  「這個講究可就多了，煎炒燜蒸，好多東西我都想吃。

  光是兔肉就有好多種做法呢，不同的做法味道也不同。」

  白子揚瞧她這歡喜的樣子，自己也跟著開心，忍不住笑出來。

  苦悶的心情終於緩解了些。

  「師叔不用非想著吃烤兔，還有別的肉呢，不同的肉口感也不同，可以想想其他的。」

  「其他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