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狀況頻出

  想要請師慕白吃的那頓飯,終是沒有吃成。還沒等林子期開口邀約,楊槐山這邊出了些狀況,她哪裡還有心思惦記那一口飯的事情。

  九九年八月三日,離「八八啤酒節」開幕還有五天,之前跟楊槐山簽約好的知名樂隊臨時毀約。

  毀約的理由,也很情有可原:某著名唱片公司因為被別人爽約,空出了一個公開演出的位置,突然找上了他們。這對他們這個有點名氣但並未大火的樂隊來說,無異於天上掉餡餅的大好事,他們無法拒絕也不可能拒絕,就算要給楊槐山這邊返還雙倍訂金外加賠償損失他們也在所不惜。

  當然,樂隊經紀人的態度還是可以的,帶著樂隊全體成員到場道歉,還提前在「一條街」錄製了部分既定表演節目,允許楊槐山在「八八啤酒節」那三天播放。

  樂隊的想法是:一來我們就當是排練了,二來也是全了這個臉面,畢竟都是熟人介紹的,不好說違約就違約。錢是小事兒,下了介紹人的面子是大事。

  楊槐山的想法是:媽賣批的,你以為給個錄像就完了啊?我發出的宣傳單上可是說「某某知名樂隊親臨現場」啊,這讓我怎麼跟客人解釋?要不是看在介紹人的面子上,我非得跟你死磕到底不行。

  唉,沒辦法,重新製作宣傳單吧,希望還來得及。

  林子期眯著眼,盤算著這個樂隊不來,可以節省多少錢,突然心生一計。她問師慕白:「咱們學校今年元旦晚會的時候,有個男孩吉他彈唱《朋友的心》,你還記得嗎?」

  師慕白說「記得」。

  林子期又問:「你有他家的聯繫方式嗎?我只知道那孩子姓『楊』。」

  師慕白想了想,說:「可以查查。入學的時候一般都會留家庭聯繫電話。就算是家裡沒有電話,也會留村支部或者公共電話亭的電話,總能聯繫上。」

  林子期一拍大腿說「那太好了,趕緊查」,師慕白就問她「能不能說說是為啥事兒啊」。

  那有什麼不能說的?林子期就一通訴苦。師慕白一聽,說「那你找什麼楊同學啊,你找我就成啊,我們學生會就有音樂協會啊,我給你聯繫幾個人還是沒問題滴」。

  林子期大喜,也不拍自己大腿了,改拍師慕白肩膀,連連誇獎道:「要說求人辦事,那還得找我師學長,妥妥滴。」

  師慕白用眼角餘光掃過她那雙拍在自己肩膀上的白嫩小手,耳根微紅,笑得一臉慈愛。

  這遭麻煩事兒還沒搞定呢,又來一波。食監局找上門來,說有人實名舉報「美食街」某某某餐館後廚有老鼠,老闆讓秘密處理了,而且還把那條據說是從後廚逮到的老鼠並一些所謂的「關鍵證據」交到了食監局。

  給楊槐山氣得夠嗆,帶著突擊檢查的三位執法人員立刻去各餐館後廚參觀,以求自證清白。領頭的執法人員跟楊槐山也曾經打過照面,雖然公事公辦,但說話也還算客氣,低聲提醒他:「我們頭兒也知道您這邊的情況,但是有人實名舉報,我們總不能不理。您看,您就停業整頓幾天吧?」

  楊槐山問:「實名舉報,是誰?」

  來人一樂,笑道:「那我可不能告訴您,我們要對舉報者的信息進行保密的。但咱這都老熟人,我也跟您透個底兒,外人也進不來這廚房,拿不到一些關鍵『證據』不是?」

  楊槐山登時明白了,這是出了內賊了。

  林子期建議楊槐山:「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這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啊,給各個廚房都安裝攝像頭吧。」

  攝像頭是個啥玩意?楊槐山不明白。

  林子期「呵呵」一笑,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她忘了這是九九年了,還沒到商場超市都裝滿攝像頭的年代,現在就連銀行這樣重要的地方,都不是處處有監控。而且現在的監控錄像,好像只能保留兩三個月。

  林子期需要的,是後世那種即時監控,類似於春節晚會的現場直播。她記得八十年代時春晚已經能實現直播了,而且還有熱線電話可以供觀眾撥打。

  她就不信了,科技發展都快跨世紀了,整個現場直播的攝像頭能有多難。

  二十年後,攝像頭遍布大街小巷,開啟「上帝視角」。後來的「城市運行管理系統」更是連高空拋物都能精準捕捉並立刻報警。情節嚴重者,不出三十分鐘便會看到登門「拜訪」的警察蜀黍們。

  由英國BBC推出的高分電視劇《真相捕捉》都發出了靈魂拷問:「後真相」時代,當監控設備無處不在,科技發展到連監控視頻都可以扭曲和篡改的情況下,到底什麼才是真的?個人的安全該如何保證?被隱藏在欺騙和謊言之下的真相該何去何從?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現在的問題不是你小舅我能不能給你搞來攝像頭,是咱沒有時間了!還有四天,四天我就得開幕呀!」楊槐山急得起了一嘴大火炮,薅著頭髮齜牙咧嘴地叫喚。

  林子期心道:這到底是哪個缺德冒泡的傢伙栽贓陷害,她咒他全家「頭頂生瘡、腳底流膿、生兒子沒屁眼兒」。看把她們家「山娃子」給急得,平時多穩重一孩子呀,現在說話都語無倫次了,輩分稱呼都亂了。

  「那這樣,你把你能辦的事兒先給辦了。剩下的咱再想辦法。」林子期忙安撫滿地亂轉的「山娃子」。

  楊槐山鎮定下來,開始召集所有主廚開會,排除嫌疑對象。這些主廚他不懷疑,這些人在他這裡都占有股份,不可能自己壞自己的生意。要是出內賊,也是在這些主廚手下帶的徒弟裡面找。果然,會上他把這事跟大傢伙兒一說,登時就有幾個脾氣暴躁的炸了:「奶奶個腿滴,跟著俺們學手藝,還敢幹出此等吃裡扒外的勾當!查!馬上查,查出來看俺們不整死那個龜孫兒!」

  第二步措施,停業整頓,對外宣稱大掃除。也確實是大掃除,所有人擼袖子打掃衛生,不放過任何一個衛生死角。打掃好了,還請了幾個記者朋友來跟著拍照、攝像。這招是林子期教的,她讓楊槐山把所有事情都擺在明面上,咱們接受群眾監督。每天拍出來的錄像,弄個大電視機在「美食一條街」入口循環播放。這倒是省了GG費了,好多人來圍觀,晚上還有納涼的人群跑來當電視節目看。

  除了環境衛生,咱還拍咱為了這個啤酒節所做的所有準備,從食材、人員、餐具、設備,到環境、資質、進貨憑證、合作單位,隱去屬於「商業秘密」的那部分內容,其它都明明白白展現在眾人面前,所有的東西都攤在太陽底下曬曬。

  不是有人想搞咱嗎?那咱先搞起來,還得搞個大陣仗,讓對方知道,咱要是狠起來,連咱自己都不放過。

  就連食監局的領導,都被這大陣仗給吸引了,親臨現場檢查工作。

  楊槐山表示:歡迎歡迎,隨便查。咱手續齊全、食材新鮮、環境整潔、人員健康,誰來查咱都不怕。咱還怕你不來查呢,不來查咱怎麼自證清白,早日重新開業?